來請示的人領命而去。
姬晟一個人坐禦座之上看著偌大的勤政殿。
四周立著不少伺候的內侍,門外守著儘忠儘責的禁衛,禦案之上都是朝中忠臣良將呈上來的奏章,一切都再完美不過。
他不覺得有什麼“高處不勝寒”。
開春選秀之後,他想要什麼樣的解語花就有什麼樣的解語花,想要什麼樣的女子陪伴在他身邊就有什麼樣的女子陪伴在他身邊。
姬容雙要擇什麼駙馬、要見什麼表哥,和他有什麼關係?他不過是看她前事儘忘,又是女子之身,才沒有殺她,否則憑她做過的事,她哪能活到今天!
姬晟壓下滿心怒火,想專注處理政務,卻怎麼都靜不下心。
最後他把手裡的筆扔開,起身往外走。
另一邊,容雙雖讓人備馬,底下人抬來的卻是轎子。她沒說什麼,坐到轎子上帶著兩個小宮女出宮去。
公主府很快到了,兩個小宮女吸取上次的教訓,不敢擅離半步,一直寸步不離地跟在容雙身邊。
容雙也不在意,回北疆的事需要從長計議,她這次回來主要是想親眼確定雲初身體沒事。等雲初的病情穩定下來,她再另找機會和雲初好好說話。
這次回來,她做好了雲初不想見她、隻能遠遠看上一眼的準備。
容雙先問了雲初的起居情況,得知雲初不僅願意喝藥、飯菜也比以前多用了不少,她自然高興不已。
容雙讓公主府的人不許聲張,帶著兩個小宮女走向雲初居住的院落。
昨夜又下了場雪,地上堆著層薄薄的積雪,容雙下意識放輕腳步走到院門外,整個人又頓住,不再往前,隻站在外麵遙遙往裡看去。
積雪的梅樹之下坐著個俊秀青年,隔著稀疏的梅枝可以看到他背脊挺直、手握書卷,似是在看書。
正是雲初。
容雙立在院門外靜靜地看著梅樹下的雲初許久。
小宮女忍不住小聲問:“殿下,你不是要回來看表公子嗎?為什麼不進去?”
為什麼不進去?
容雙又想起雲初含恨的眼睛。
他恨她。
他不一定願意見她,也不一定願意和她一起離開盛京。
容雙說:“回宮吧。”
容雙轉身往回走,兩個小宮女對視一眼,都憂心地跟在容雙身後。
“雙雙。”
一聲叫喚喊住了容雙。
容雙腳步一僵。
她緩緩轉過身,隻見雲初不知什麼時候讓人推著輪椅繞出那兩株梅樹,坐在梅樹下定定地望著她。
“雙雙。”他再次喊了一聲。
容雙眼眶一下子紅了,直接跑了過去,張手抱住了坐在輪椅上的人。
她的眼淚又燙又熱,徑直落在他胸前。
雲初雙手微顫,正想抬手回抱她,卻聽院門外有人含怒喝道:“姬容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