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嗬嗬,豎子,這可是你自己的問題啊,煩我作甚?”坊正的態度,明顯比那倆老吏差不少。
“坊正誤會了,是京兆府的公人說,豎子可以申請查驗的,不過需要坊正寫一張牒。”
“嗬,寫牒是吧?可以,將你租購茶肆所在的屋舍的契書拿過來。”坊正坐下,開始磨墨。
“入貨憑證。”坊正又道。
“還要這個?”
“還有繳納租庸調的證明。”坊正道。
“有。”
“豎子,你看清楚了,你這張文契,隻在初驗上簽了字,入庫那裡,無人簽字。”坊正指著文書的最左側一行道。
“這又如何了?”
“初驗,是因為,常有刁民以次充好,逼得官府隻能將布匹、特產之類,放置旬日,若無異常,才能收入庫房。也隻有這些布匹、特產進了庫房。才能算是繳納了租庸調。所以,你這個並不能證明,你繳納了租庸調。”
“可我就是要用這牒,去查驗,我繳納的絹布,是不是以次充好了啊。”
“嗬嗬,豎子若是證明不了,你為雲來樓繳納過租庸調,我又如何相信,你是雲來樓的東家。我這牒,一旦簽了字。若是出了差錯,第一個入獄的人,是我。然後,才是豎子你!”
“我……”
“豎子休要浪費時辰,速去將你這月繳納了租庸調的文書取來,我便替你寫這牒。”
“豎子還是年輕了啊。若是在五十年前,嗬,彆說你以次充好,就算真的是上等的珍品。那來俊臣,周興之流,亦敢說你試圖逃稅,逮進推事院,折磨致死。”坊正搖頭歎息道,“聖人英明,誌在滌瑕蕩穢。可你們這些刁民,非但不感念聖恩,不思誠實守信,反倒見利忘義,連應繳的租庸調,都百般推諉,真是傷風敗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