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張了張嘴似乎想辯白些什麼,但最後她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姑娘,你休息吧。”
說完,她彎著腰,慢慢的走向外麵,背影看上去有些滄桑。
我突然感覺到一陣疲憊,其實我也不打算對任何人惡語相向。原本他們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是想維持我和善的外表一直到最後一刻的。
結果我剛躺下,我的窗子又被敲響了兩下。
“……我都快死了,就不能讓我清靜一下?”
我聽得出這聲音不是重陽,所以很有些不耐煩。
敲窗子的人也沒什麼禮貌,他敲兩下也許隻是提醒我,我瞪著那窗子,就見它猛的被打開,然後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窗子裡擠進來。
妄歡。
我有時候真的很好奇,他看起來像個世外高人,實際上臉皮非常之厚,正常人在做完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以後,最起碼有一個月是不敢去見對方的吧?這才過了多久,他就這麼坦然的推開我的窗子,堂而皇之的進到房子裡來。
到底是誰給了她這樣的勇氣?難道是因為活的年歲夠久嗎?
妄歡從窗台上跳下,然後對上我的視線。
我沒有說話,但我的眼神應該罵的很臟。
他的手頓了一下,然後另一隻手抬起來,向我展示他手心裡的一個瓶子。
“我來治好你,”他說:“那會兒淨想著讓你死了,下的藥劑量有點大,對你可能有些影響。”
我:……他如此之坦然竟讓我無話可說。
“怎麼,不治嗎?”他說:“那會兒事情比較急,沒來得及告訴你,我給你下的藥如果不及時解了,你會變成一個傻子。”
“……”
我對他齜了齜牙,假笑道:“隻會變成一個傻子嗎?不能變成像太子殿下那樣的瘋子?”
妄歡沉默了一下,說:“就算變成瘋子,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彆想著直接弄死我了,太子殿下都不一定有這個本事。”
我冷笑。
他走近我,然後把藥塞給我。
“吃掉。”
我:你現在也配讓我相信你?
他說:“你放心,現在我還不打算讓你死,發生今天這樣的變故,誰知道你……”
我知道他是想說,誰知道我的心還有沒有全心全意的愛著重陽。
“我隻是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會忍到現在才動手?”我說。
“莫非我這心臟還有什麼……時節,”我忍不住嘲諷的笑了笑,看著他:“就像田裡的稻子,就像樹上的果子,必須到了規定的時間才能采摘?”
妄歡看了我一眼,對於我這玩笑般的荒謬說法,他居然沒有反駁。
我有些驚訝,難道真是這樣?
他沉默了一會,看著外麵那棵已經落的差不多的桂花樹,歎了口氣。
“你非要這麼說,其實也沒有什麼錯,”他說:“因為祭天大典到了。”
哦,祭天大典。
我突然不合時宜的想到,劉嬤嬤曾經跟我說,重陽穿那時候的禮服,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