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啊!”
盧氏,盧偉把手中的書卷合上,歎道:“雖說長威伯接過戒尺對盧氏是好事,可此刻局勢明朗,太子地位穩固,他此刻接過戒尺,便是明晃晃的站隊。太子和東宮那些人豈會善罷甘休?”
幕僚苦笑,“原先隻是暗流湧動,如今卻要明槍暗箭了。長威伯此舉把兩邊矛盾揭開,再無轉圜的餘地。”
盧偉捂額,“此後東宮打壓景王也師出有名,娘娘怕是要頭疼了。速去通稟,問娘娘何時有空,我有事進宮請見。”
……
“一群瓜皮,都在等著看朕和慶之的笑話!”
齋醮在繼續。
但卻不耽誤嘉靖帝獲取各方消息。
“慶之如何?”嘉靖帝問道。
“長威伯往外放話……”
黃錦麵色糾結。
“嗯!”帝王睜開眼睛,眼中冷電閃過。
黃錦哆嗦了一下,“長威伯說,老子收了,怎樣?”
這話臟。
咱這不是怕汙了您的耳嗎?
嘉靖帝冷冷看著黃錦,就在他一顆心七上八下時,嘉靖帝突然大笑。
“哈哈哈哈!”
正在踩著禹步做法事的道士們目不斜視。
嘉靖帝笑的很是暢快,良久說道:“痛快!痛快!”
帝王也會想罵人,甚至是暗自罵人。可如蔣慶之這等公開的猖狂,卻沒法嘗試。
……
“陛下,有人彈劾景王。”
嚴嵩送來了奏疏。
“說了什麼?”
嘉靖帝問道。
嚴嵩偷瞥了皇帝一眼,“說是景王不敬先生。”
“嗯?”
嘉靖帝睜開眼睛,“老四?”
……
“你是故意的。”
盧靖妃咬牙切齒的伸出玉指戳了兒子的額頭一下,“裕王那邊才將趕走一個先生,引得那些大儒對裕王頗為不滿,這本是你的機會,可你倒好,回過頭竟然和先生爭執,氣得先生拔腿就走。如今宮中都傳遍了,說你跋扈不尊先生。你,你是想氣死我嗎?”
景王平靜的站在那裡,仿佛說的不是自己。
“娘娘,盧偉求見。”
“大兄?”盧靖妃指指景王,“趕緊去道歉,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景王出去,盧偉正好準備進來。
“見過殿下!”盧偉行禮。
“舅父來了。”景王頷首。
“是。”盧偉慈祥的看了外甥一眼,這才進去。
“兄長是為了戒尺之事而來?”盧靖妃一開口就道破了盧偉的來意。
“娘娘,長威伯接過戒尺,把咱們和太子之間的默契打掉了。我擔心此後東宮會對景王使手段。”
盧偉苦笑。
“此事木已成舟。”盧靖妃說道:“再有,這是陛下所賜,長威伯豈能拒絕?”
盧偉一怔,“可景王……”
“老四要想走這條路,就得有得力臂助。長威伯深得陛下信重,且學識過人。東宮早就對奪嫡之事心知肚明。那麼,得罪心知肚明的東宮和正式成為長威伯弟子,你覺著我該如何選?”
盧靖妃深深的看了兄長一眼。
盧偉一怔,“是了,奪嫡之事瞞不過東宮。而成為長威伯的弟子,長威伯便是明晃晃的站隊。我怎地覺著,似乎是賺了?”
盧靖妃微笑,“長威伯大才,我一直苦惱如何拉攏此人,可他看似雲淡風輕,卻連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換個人我能弄死他。可偏生這位我卻無可奈何。不是沒辦法,而是擔心反噬會斷了老四的路。”
盧偉歎道,“陛下對他信重有假,且此刻他身為皇子師,便能影響奪嫡之事。”
“早知如此,當時就該直接拉攏他。”盧靖妃說道:“不過也不遲,再有,裕王缺乏機變,遠不如老四。”
“娘娘這麼說,臣豁然開朗。”盧偉心中的擔心被拂去,心中愉悅,見盧靖妃有惱火之意,就問道:“娘娘可是有煩心事?”
盧靖妃苦笑,指著外麵,“你道老四是個好相與的?也不知他表叔給他灌輸了什麼。裕王的先生剛被驅逐,這是他的好機會,可他倒好,回過頭就把自己的先生氣個半死。你說他這是想作甚?”
盧偉:“……”
……
景王在宮中晃蕩著。
晃蕩到了當初那個地方。
那時裕王就在這裡用彈弓給了崔元一下,而景王就在後麵看戲。
景王坐下。
雙手抱膝,不知在想什麼。
“方越其實人不錯,隻是……他想針對表叔,我這才忍無可忍。”
身後傳來了裕王的聲音,“方越一直說我是個讀書種子,若非是皇子,定然能科舉出仕。”
“你不要臉起來,比我強多了。”景王冷笑。
裕王走到他的
身邊,並肩坐下。
“表叔滿腹才華,我一直覺著可惜了。”
“你覺著表叔若非贅婿之子,或不是皇親國戚,定然能科舉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