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全就是個蠢貨。”
俺答接到消息後,冷冷的道:“此人最擅長的便是裝神弄鬼,若真有什麼刀槍不入,他早已殺入了大同城。”
脫脫說道:“大汗,必須要給明人一個教訓,否則那些蠢貨會不安。”
那些蠢貨指的是不滿俺答的部族。
“吉能會去做此事。”
“是。”
俺答歎息,“那是本汗的侄兒,而你是本汗的義子。你二人都是本汗的心腹,要齊心協力才是。”
“是。”
脫脫走出大帳,問了吉能所在,便去尋他。
吉能在喝酒,馬天祿作陪。
“趙全方才來求見我,說準備夜襲蔣慶之,我拒絕了。”吉能拿著羊腿撕咬了一口。
“他這是試探。”馬天祿說道:“若夜襲失敗,總得有人來背鍋。”
“明人都是這等狡猾之輩嗎?”吉能問道。
馬天祿說道:“蠢貨也多。”
“那麼,如蔣慶之這等人有多少?”
馬天祿默然良久,“不多。”
“我喜歡說實話的人,你很好。”吉能突然喝問:“誰?”
帳外有人進來,是脫脫。
“脫脫。”吉能笑道:“若是不怕我下毒,那便喝一杯。”
“正好口渴。”脫脫坐下,自己給自己倒酒,然後舉杯,“大汗的意思,給明人一個教訓。提振一番心氣。”
“可能死人?”吉能問道。
“隻要不是我們動手就好。”
馬天祿撫須微笑,“記得附近有個絕地?”
“那裡能做什麼?”脫脫問道。
馬天祿說道:“狩獵之前,雙方會令人去查探獵場,到時候……”
脫脫眸子一亮,一飲而儘。
吉能微笑道:“我的謀士如何?”
脫脫放下酒杯,看著矜持的馬天祿,說道:“漢兒總是背棄了自己的母族,才會變得厲害。”
馬天祿笑容不變。
“城府不錯。”脫脫有些意外,“你就不覺著羞恥?”
馬天祿微笑道:“誰能讓我一展所學,誰便是我的主人。”
脫脫哈哈一笑,起身道:“我明白了,唯有不要臉,才能肆無忌憚的出謀劃策……比那等瞻前顧後的蠢貨強多了。”
“正是如此。”馬天祿點頭。
脫脫看著他,“不過,我依舊看不起你這等人。”
馬天祿笑道:“我是吉能的人,無需彆人認可。”
脫脫掀起簾子,回身道:“對了,看著蔣慶之,你可曾覺著嫉妒?”
馬天祿的臉終於繃不住了。
“住口!”吉能冷笑,“你若是來挑釁的,那麼,我可以與你一戰。”,他按著刀柄作勢起身。
脫脫大笑而去。
……
“伯爺,那邊問咱們何時去查看獵場。”
有人來稟告。
蔣慶之說道:“讓顏旭和秦源抽調些人手去看看。”
狩獵結果關係到此次出使的成敗,不容有失。
可去的人直至晚上都沒回來。
顏旭和秦源來請示蔣慶之。
“定然是俺答下了黑手!”有人怒道。
蔣慶之卻搖頭。“俺答是個驕傲的人,若是要動手,他不會等到現在。”
“那他們去了何處?”
第二日,蔣慶之讓人告知脫脫,說自己要去尋找失蹤的將士。
“貴使隻管去。”脫脫很爽快。
回過頭,他對身邊的人說道:“那個馬天祿手段不錯,吉能那個蠢貨卻沒用好他!”
“趙全那裡漢人不少,要不招攬一些過來?”有人建議。
“且再看看。”脫脫說道。
那邊,蔣慶之等人按照獵場路線進山。
“小心!”有人指著右側山坡說道:“這裡有些滑坡的跡象。”
蔣慶之見前方一片山坡都有些懸空,樹根甚至都空懸在外。
地麵有些淤積,可見這裡曾發生過泥石流或是塌方。
“他們會留下記號。在這裡!”
順著記號,眾人一路進了山穀。
山穀兩側怪石嶙峋,偶有植被,也是奇形怪狀的。那些石柱圓潤發黃,像是放置久了的蘿卜。
地麵鋪滿鵝卵石,莫展突然蹲下,“伯爺!”
蔣慶之過去,莫展說道:“這是狼的糞便。”
蔣慶之看到了,他抬頭,目光延伸……
“有血跡!”
孫重樓跑過去,撿起了一片布料。
“是咱們的東西。”陳堡麵色凝重。
再往前,前方突然逼仄。
“有屍骸!”
前方散落著一些屍骸,皆是明軍
甲衣。
“這裡有狼屍!”陳堡跑了過去,突然喊道:“是馬老五!”
蔣慶之止步。
陳堡緩緩回頭看著他,眼神悲慟,“伯爺,是咱們的兄弟!”
蔣慶之目光轉動。
周圍狼屍三十餘,而明軍屍骸二十餘,大多被啃噬,許多地方都露出了白骨。
“伯爺。”莫展過來。“這些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