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為國效力也要被嗬斥,這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你等……”藍青田額頭見汗了,就在他頭痛欲裂時,外麵有人淡淡的道:“戶部何時變成菜市場了?”
正說的酣暢淋漓的郭峰大怒,剛想回頭,就見身邊同伴疾退幾步。
“老李,你……”郭峰以為對方縮卵了,卻見李思恭謹行禮,“見過伯爺。”
郭峰回頭,就見蔣慶之站在門口,他心中一跳,趕緊行禮,“見過伯爺。”
“繼續。”
蔣慶之走了進來。
上次蔣慶之收拾王夏和潘恩的那一幕還記憶猶新,誰敢繼續?
蔣慶之對藍青田微微頷首,藍青田如蒙大赦,“長威伯,坐坐坐,來人,奉茶。”
“口不渴。”
蔣慶之坐下,藍青田這才發現商人們竟然都束手而立,和先前指手畫腳的囂張模樣判若兩人。
“你等可說完了?”蔣慶之問道。
沒人敢吭氣。
“以為本伯就此撒手不管了,於是見到君子便使勁欺淩?!”
蔣慶之冷冷的道。
這話暗自讚譽了藍青田乃是君子。
藍青田是古板,但古板的人也需要被人認可啊!
長威伯是個好人,真是本官的知己……藍青田不知不覺就給蔣慶之打上了標簽。
人與人之間的第一印象很重要,一旦確立後,再想改變很難。
“四書五經在我看來是不怎麼樣,可那是對於當下的大明!”
蔣慶之拿出藥煙,“彆以為本伯不知曉你等的小心思,今日四書五經掙錢便賣四書五經,明日兵器掙錢你等就敢販賣兵器,後日異族需要大明消息,你等就什麼都敢販賣,乃至於……為異族帶路!”
“我等不敢。”商人們恭謹的說道。
外麵幾個官員見裡麵動靜不對,便嘀咕著。
“藍侍郎古板,此次被那些商人給拿捏住了。”
“幫一把?”
“那些商人背後都有靠山,沒事兒得罪他們作甚?”
“長威伯進去了。”
“哎!他會如何應對?”
裡麵一個商人說道:“四書五經乃熏陶所用,能讓人知廉恥,知曉了禮義廉恥,才有萬年太平……這是朝中說的,我等不敢妄議。”
大佬,這是朝中的話,您有本事便和他們辯駁去,何苦拿咱們這些人來作伐。
“扯特麼的淡!”蔣某人淡淡的道。
商人們麵麵相覷,心想後續大概朝中會引發一波論戰吧!
“還是那句話,令行禁止!”蔣慶之說道:“兩國之間貿易如廝殺,誰若是不顧大局……”
“我等不敢。”商人們心中暗自叫苦。
“除去佛經之外,片紙不得出關!”蔣慶之目光炯炯的道:“但凡查到,以通敵論處!”
蔣慶之擺擺手,商人們行禮告退。
從開始到現在,蔣慶之幾句話就讓商人們俯首帖耳。
藍青田歎為觀止,“果然是殺伐果斷,不過這些人頗為大膽……”
“本伯先前沒說期限。”蔣慶之挑眉。
“那豈不是……之前的還能販賣?”藍青田不解,“長威伯這是何意?”
“但本伯說過,兩國貿易如同廝殺。”蔣慶之點燃藥煙,“開戰之前要做件事兒,藍侍郎可知?”
藍青田搖頭。
“祭旗!”
……
蔣慶之在戶部的這番話被傳到了朝中,禮部炸鍋了。
直廬,徐階對嚴嵩拱手,溫和微笑,“元輔,下官先回禮部了。”
嚴嵩漫不經心的點頭。
嚴世蕃看了徐階一眼,獨眼中都是奚落之意。
就在先前,他出言譏諷了徐階一番,徐階隻是微笑。
等徐階出去後,嚴世蕃說道:“他以為隱忍便能讓咱們放他一馬,倒也好笑。”
嚴嵩淡淡的道:“看住他!”
“爹放心!”嚴世蕃自信的道:“他進了直廬,那便是進了囚籠,一舉一動休想瞞過我。”
徐階回到禮部,左侍郎陳河求見。
“何事?”徐階依舊溫潤微笑。
“尚書,我禮部以傳播儒學為己任,那蔣慶之今日在戶部大放厥詞,說四書五經在他看來也就那樣,純屬扯淡……”
陳河抬頭,“此事禮部上下怒不可遏,尚書……”
徐階接掌禮部時間不長,這事兒必須出頭討個說法。
周夏……徐
階想到了那個年輕人,據聞蔣慶之把周夏丟在市井,也不知是目的何在。
徐階喝了一口茶水,緩緩說道:“翰林院……”
陳河一怔,旋即小道:“是了,翰林院的言論引領京師士林,此事先丟給翰林院,引發京師士林議論,京師士林的怒火被點燃……”
如此,徐階不動聲色便把蔣慶之置於火堆之上。
陳河告退,晚些心腹趙法求見,問此事如何。
陳河歎道:
“徐階果然是老謀深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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