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嘴硬又逞強(1 / 2)

《明明明月照前身》全本免費閱讀

宋琢玉神色淡淡的,隨意把玩著許應的刀,無聲地審問眼前的人。

刀柄夾在他的雙指間。他的手瘦削而修長,青筋儘顯,蔓延在他的手背上,

這樣的一雙手,殺了我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許應心道不妙。

劫後餘生的喜悅在這些天裡蔓延,竟讓她放下戒備,忘記了宋琢玉是號令一方的邊關大將。

“是。”

許應麵容白皙,一雙眼睛會說話一般。她開口前,不管真真假假,必然先笑。

這笑在宋琢玉眼中,儘是虛情假意。

他孑然一人,收留一個落難之人本是舉手之勞。

這個少年一人來到雍州,被韃靼人索命一般追趕,夜夜站在院中觀星,刀不離身,一雙手上全是疤痕。

想想便覺得可疑。

幾經觀察後,宋琢玉想明白了。

這人舉止怪異,怕不是中原來的騙子,精通巫蠱之術,一朝行事不慎,惹來殺身之禍。

逃到雍州後,在此地與韃靼人暗通款曲,為非作歹。

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人進入城中,為禍一方。

宋琢玉右手五指慢闔,眼中儘是漠然,道:“乾什麼用的?”

許應避而不談,臉上又出現了那種自然又虛偽的笑。

她隻身上前握住他的手,手指冰冷卻又鮮活,力道輕輕地,引著宋琢玉的手按到了桌邊。

宋琢玉隨即怔愣了一下,低頭看過去,柔軟的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在碰到刀刃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宋琢玉內心有種奇怪的感覺,他想要擺脫那隻手,還未來得及動作,手便自己撤下了。

然而許應的另一隻手卻又湊上來,輕輕握住他的手腕,帶著他在花綾處,虛虛劃過幾下。

“做這個用的呀,臨春哥哥。”許應嘴角勾起風的弧度,輕聲道。

宋琢玉的那隻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僵硬地在許應掌中沉浮。

許應趁著他愣神的空當,順勢拿走了自己的刀。

接著,她利落地轉身,將畫擺好放正,裁下裝裱的雲紋織錦,單單露出飄零的畫心。

許應留給宋琢玉一個乾乾淨淨的背影,聽到撞到書架的聲音時,悄悄地笑了。

她暗暗地想著,像宋琢玉這般清心寡欲,滿心滿眼家國天下的人,對付他,一定要攻其不備。

“說話就說話,好端端地湊上來乾什麼?”宋琢玉眨了眨眼睛,問道。

宋琢玉生下來便生活在雍州,他的父親說是進京趕考,卻一去不回,把他們母子二人留在這邊境之地自尋生路。

母親是個重感情的人,她不恨自己為那個食言的男人生下了孩子,卻窮極一生都困在了雍州。

他入朝為官,見了不少男男女女的荒唐事,便覺得世間真情難覓。

近些年來他得勢又失勢,不知多少道貌岸然的人,打著為他好的名義,溫香軟玉送到他的床上。

其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無力去管,也不想去管,索性一視同仁,一概不收。

“哪裡好端端了?我說了我不過是個畫畫的,這是我裁紙的刀。”許應按著畫心,抬起眼睛道:“本來是好好同你說話的,可你剛才那架勢,仿佛要殺了我。”

“哥哥,你這般謹慎的話,是不是城中獵戶屠戶的刀槍你都要收了去?”許應笑意盈盈地反問道。

“睡覺也要帶著?”宋琢玉問道。

“你搜我?”許應眼皮微抬,隻覺得眼前人看著一派正氣,實則道貌岸然。

她委屈道:“我一路逃荒到此,孤身一人,形單影隻,又不同你這般,武藝高強,若不拿利器防身,早不知道死夠幾回了。”

“你又要防我,你是怕我害你?”許應側著頭問道。

宋琢玉側目看了一眼許應,不再說話,轉身走了。

走就走吧,走了正好不礙事。許應心想。

“係統係統。”許應低聲喊著。

一隻白鵝歪歪扭扭地跨進門來。

係統這些天不再奔波,許應每天都去河裡撈些小魚喂它,渾身羽毛光潔明亮。

“這畫好修,隻是”許應摸著畫紙,支吾著開了口。

“隻是如何?”係統問道。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