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自此分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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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都在門口站著不進去?”賀長齡引著楊止歌進來,看著兩人麵麵相覷,問道。

院中寂靜極了,竹葉沙沙作響,隻有風在回答賀長齡的問題。

楊止歌比賀長齡會察言觀色,她察覺到不對勁,趕緊出來打圓場。

“將軍,多謝那日相助,這是我和我母親的一點心意。”楊止歌福身行禮,將手中的盒子送到宋琢玉麵前。

“你母親如何了?”宋琢玉看著那雕花的木漆盒子,關切道。

“好多了好多了。”賀長齡順手接過盒子,對著楊止歌笑道,“我就說你彆太擔心。”

楊止歌仍舊穿著那條破舊的鵝黃色裙子,不知洗過多少遍,已經有些掉色。不過她此刻雙眼有神,也恢複了些少女的神采。

“長齡,過來。”宋琢玉耐著性子等了賀長齡快半個月,此時終於見到了人,再不去想與許劍知之間得體不得體的問題了。

“你隻謝他們,你不謝我呀?”許應瞧著楊止歌心情不錯,也不似之前那般羸弱了,笑嘻嘻地打趣道。

楊止歌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那,也謝謝許公子。”

春日裡山茶開得很好,一簇一簇地堆滿了院子。兩人穿花拂葉而過,楊止歌身上的脂粉味混合著花香,幽幽靜靜的,讓許應覺得風也寧靜安詳了不少。

“你看。”

許應領著人進來,笑著指給她眼前仍在水中泡著的畫,示意自己這些天勞心勞力,也沒忘了她。

楊止歌不懂修複,看著許應幫她修畫心生感激,想起自己還未好好謝過許應,便又要俯身行禮。

“不用不用。”許應伸出畫筆,輕輕挑起她的胳膊。

許應最見不得小姑娘受委屈,她想起巷子裡的事情,問道:“這半個月可有銀錢進賬?”

楊止歌搖了搖頭。

“可是主母仍在苛待你?”

楊止歌的頭低下了,隨後安安靜靜地站在角落裡,一言不發。

一股無可奈何的憐憫從許應的心頭浮現。

“你母親如今不能畫了,這畫一賣,是夠你們母女二人過活一段日子,”許應收了毛筆,擱在筆架上,道:“坐吃山空也不是辦法,你可有想過以後?”

閨閣長大的楊止歌,尚且沒有自己的主心骨。她抬起一雙眼睛,看了一眼許應,又悄悄地闔下,輕輕地搖了搖頭。

楊家那樣富庶的家庭,楊止歌卻連一件體麵的衣服都沒有,她的處境可見一斑。

許應笑道:“若我給你出個主意,讓你從今往後,帶著你母親遠離楊家,自食其力,你可願意?”

今日惹了宋琢玉,許應覺得,同他相處時間越久,暴露的問題越多。

與他萍水相逢,衣食無憂,許應已經十分感激。

許應還是想找個機會,自力更生,如此便不必擔驚受怕,躲在彆人屋簷之下。

“許公子,你的意思是?”楊止歌聽見許應的話,驚訝地望向她。

“意思就是,你出股份我出活,咱們一塊兒賺錢。”許應彎下腰,用手指輕輕地刮宣紙的邊緣。

這畫的裝裱師傅手藝高超,用的膠也是上好的。畫紙在水裡浸潤了這些時間,已經有些鬆開的痕跡。

楊止歌繳著手中的帕子,向前走了兩步,問道:“許公子為何願意這般幫我?”

許應背過身去,從架子上抽出一張紙,“沒什麼原因。就是想幫。”

自己一乾起活來便忘了分寸,大大咧咧又常常失了體統,早晚都要在宋琢玉這裡露出馬腳。

楊止歌不是自己人,年紀又小,若不對她施加些恩惠,哪知她會不會說出什麼不利的話。

“你若是想好了,咱們還是立個契。”許應的手腕在素箋上流轉,簪花小楷一點點在白紙上落成。

許應用那雙會說話的漂亮眼睛向楊止歌解釋道:“我絕不誆你一分錢。”

......

“將軍,楊小姐手藝不錯呀。”盒內雲片糕香氣四溢,賀長齡喜道。

宋琢玉:“何時回來的?”

賀長齡方才想起正事,他放下蓋子,起身將窗戶關的嚴絲合縫。

屋內空間狹窄,窗戶一關,有些悶熱。

賀長齡煞有介事地說:“將軍,我那天問診,楊小姐母親經年累月地勞累落下了病根。我開了一劑方子,她好生歇著,應該無礙。”

“對了,我又留下了些銀子。”

賀長齡說完這些話,觀察著宋琢玉的神情。宋琢玉不冷不淡,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他從中州回來之後,想著將軍可能想見楊小姐,還先去北郊巷子尋了她一塊來,怎麼將軍聽見這些話,沒他自己想得那般激動啊。

“那很好。她們都是可憐人。”宋琢玉低聲回道。

被拋棄的母親,無辜的孩子,逃生的弱者,都一節節嵌入他的心臟,成為他淡漠外表下,永遠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將軍,我還有一事,關於許劍知此人。”賀長齡慢悠悠地道。

“如何?”

“中州汝陽,”賀長齡攤開了手心,無奈道:“沒找到這個人。”

賀長齡問診後,馬不停蹄奔往中州。中州前些年發了水,百姓流離失所,接著又鬨旱災,一路看過去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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