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思維停滯了好幾秒才開始轉動, 神色驚疑不定,這一瞬間都璐的表情刺痛了阿代爾,他眼中浮現出悲傷, 十分失落地將頭埋在了她的頸間。
精靈伸手摸了摸他的長發,五指從上至下劃過他的秀發, 如同安撫。
“阿代爾, 我當然需要你,我們需要彼此。”
“隻是,人在這世上應該為自己而活, 除此之外的情感與羈絆隻能算作錦上添花, 假如全身心都完全依靠於另一人,那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兒。”
因為我們的世界很大, 隻用來裝一個人會太空。
然而阿代爾現在不想和都璐談哲學, 他輕咬著她的脖頸, 碎發自臉側垂落,身體越來越燙——他似乎想證明什麼, 然而最終在精靈平靜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無力倒在一旁。
都璐忍不住歎氣, 抱怨道:“不是我說你, 就算想做點什麼你也該挑個好時間吧?彆在對方工作一天疲憊回家後還要求交公糧啊。”
阿代爾困惑不解, 這次換成精靈壓他了,她不緊不慢掏出了一個看起來相當可疑的手銬, 把他的雙手銬在床頭, 雖然這種東西阿代爾一掙就斷, 但無疑暗示著什麼。
“我先說好, 這一弄我以後都召喚不出獨角獸了, 你得負全責, 如果在今晚之前你說自己想走,那我會大方放你離開,但在今晚之後——”
“不管再怎麼笨,你也是個成年男人,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了。”
“明明什麼都不懂就學著彆人瞎來,那麼作為懲罰,今晚不準掙開這副手銬。”
說是這麼說,但第二天起床的時候半天沒能爬起來的是都璐,阿代爾一整晚沒睡看起來依舊很精神,乖巧問道:“我現在可以打開手銬了嗎?”
都璐看起來很憂鬱,她靠在窗前像是在思考著什麼,惆悵道:“我體力很好的。”
阿代爾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不過隨即精靈就從空間裡掏出了一把長劍交給了他,這是阿代爾的隨身佩劍,實際上他現在的名字應該屬於這把劍,他難免因她的舉動怔愣,都璐卻隻是露出微笑。
劍士握劍的手突然顫抖起來,他手腕上淺紅色的勒痕此時是如此顯眼,連同裸'背上的一處處印痕,遍布著交纏,在這已快入冬的時節繪出了春暖花開的桃紅淺暈,與他眼中的痛苦形成鮮明對比。
“你願不願意和我離開這裡?”他說著,拉住她的手。
“我們會一起走過很多地方,好的壞的,從汙黑的沼澤深處到夜裡繁星閃耀的高原,牽著鈴駝穿過荒漠,乘著小船遊進湖心,我會用我的劍護著你,再將經曆的所有化作純粹的力量……”他大概有很多話想說,而聲音也從最初的顫抖化為堅定。
這大概是因為劍士已經明了感情的終結。
“那你又願不願意留在這兒呢?”她反問著,輕輕撥開了他的手。
“這兒沒有外麵的風沙,大可安寧度日,歲月靜好,但這不是你想要的,因為一名劍士的劍隻有在戰鬥中才能得到磨礪,才能夠不斷成長,你隻有不斷流浪才能完成你的使命,這是你的理想呀。”
青年安靜注視著她,目光恍若從前,但不論再怎麼掩飾那雙橙紅色的雙眼也改變了,褪去了所有的茫然彷徨,堅定而純粹。
但他仍舊困惑著,難以抑製問道:“那你為什麼還願意和我……”
“怎麼說,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分手、咳,我覺得你以後大概能變成一個傳奇,好歹睡一次,否則我這場戀愛未免太虧了,”她上下掃了掃阿代爾,嫌棄道:“本來就是個身無分文的家夥,現在連唯一值錢的東西都還給你了。”
“分手?”他的表情霎時變得冷酷。
“對呀,好聚好散,說白了如果不是發現你不太對勁,我也不會和你做什麼,你不會覺得哪怕你啟程繼續流浪而我也會在原地等你吧?這樣對於雙方的太殘忍了,阿代爾、不對,你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