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1 / 2)

不過改河道就是後話了,先見到水再說彆的。

同僚們紛紛讚同他的提議,畢竟來龍城郡的人越來越多,不說農耕了,就是日後吃水、用水光靠現有的那幾口深井就不是個辦法。

得尋個長久之計。

衛景平又道:“大玉山北側安葬著北夷王達乾,金阿福說的能挖出純金的金礦,便是達乾的地宮了,要是不遣走金阿福,綽耶恐不能安心乾活。”

柳承玨說道:“這好辦。”

挖人祖墳的事他定然不能乾啊。

兩日後,他送了金阿福百兩紋銀,命兩個衙役將人送出郡門:“先生快走吧。”

金阿福大喊大叫:“柳大人啊,大玉山下頭真有金子,幾百斤純純的金子啊……”

回應他的隻有邊關料峭乾燥的春風。

三月初一,苗懷信帶著人去了一趟陝西府,回來的時候帶了四頭耕牛和農作物的種子,三月十二,柳承玨帶著龍城郡百姓舉行了春播的祭天儀式,三月十三,耕牛下地翻地,開始春耕。

同一日,江揚監工,綽耶帶著他的人按照衛景平的《疏濁河策》,按圖索驥開挖河道。

五日後,有一人一鐵鍬下去,迸出的泥水噴出來,濺了挖河道的人一身,終於見著水了。

登時全龍城郡人歡呼雀躍,紛紛拿上鐵鍬,開挖河道去了。

得知有了河道之後,紀東風連夜上奏了一本“練兵、推屯田,修浚城防。”的戍邊策,加急遞送京城。

到了三月中旬,龍城郡一共有百姓400多戶,人口2000左右,有手藝人還走街竄巷做起了最初級的服務業,郡內的煙火氣也日勝一日。

隻是許多六七歲的男娃兒成日裡在田間務農叫人發愁,都在說:要是有個私塾給他們念就好了。

……

三月二十,柳承玨接到顧世安送來的信,信中說他和陸譫已經從武夷山啟程,大概月餘後到達龍城郡,請柳大人兌現當初的話,親自去張掖迎接。

“彆說去張掖迎陸大儒了,就是駕車到陝西府,”柳承玨笑道:“本官都沒二話。”

說完他喜滋滋地去了修建府衙的工地,叫把先修起來的幾間房給裝潢一下添置家具什麼的,等陸譫一到就把人請到這裡來住,方便他時刻請教學問。

四月十二日,柳承玨帶著龍城郡各階官吏到張掖等候,十三日晌午,終於等到了駕著馬車千裡迢迢前來的陸譫。

陸譫不是空著手來的,他為龍城郡帶來的見麵禮,是七八輛牛車拉的各種書籍。

所謂“汗牛充棟”是也。

“陸先生。”柳承玨真是虔誠到家了,親自邀請陸譫坐太守的車駕入龍城郡:“請允許本官為你駕車。”

陸譫在馬車裡笑道:“柳大人不必客氣。我在來的路上琢磨了個題目,”他叫書童遞出來一張宣紙:“你們看看,誰做出來誰就拿著來找我吧。”

柳承玨接過來給同僚們看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

這是出自《詩經·野有死麇》的一句,說的是男子去找女子幽會,女子讓男子不要碰到她晾在外麵絲巾,也不要驚動了她家的狗。

這特麼是寫偷歡的。

眾官吏一看,紛紛傻眼了。

作者有話說:

雖然但是,這的確是個正經的八股文考題……

譫(zhan)

第134章 守禮

◎隻有狗覺得他們的交往沒有守禮。◎

柳承玨好似前來迎親被為難的小丈夫, 一路強顏歡笑將陸譫迎進龍城郡,那天彆提被春風吹得有多淩亂了。

陸譫不肯住府衙新修建起來的房子, 要求在規劃出來給建象峰書院的地方和大家一樣紮羊毛氈帳, 鑒於柳大人被為難得發昏,隻好委托衛景平接過重任,辛勞一下將陸大儒各方麵都安排妥當。

衛景平忙活小半天,按照最高配置把陸譫安置好, 才想著那看起來幾乎不可能成為正經文章題目的題目, 回去做八股文去了。

“老四, 你又……又要做文章啊?”衛景川晚上回來看見弟弟又拿出了一副他以前在上林縣苦讀苦思的表情, 歎氣道:“……真費腦子。”

怎麼當了官兒還要做文章, 他四弟這輩子看來是做不完的文章了。

衛景川對衛四報以深深的同情和心疼。

這時候外麵響起了“啾啾”的叫聲,聲音不大聽起來很心虛的樣子, 是綽耶那隻公金雕來找金燦燦出去約會了。

“它怎麼……又來了?”衛景川瞅了金燦燦一眼:“不是金燦燦……你都嫁人了能不能搬你……婆家住去……成天偷雞摸狗式樣的……”

氈帳外頭,那公金雕又賊頭賊腦地低喚了聲:“啾~嗷~”

金燦燦很無奈地往外麵瞪了一眼, 好似在說:死鬼, 這麼咋呼還怕人家不知道嗎。

衛景平拍著手裡的題目, 哈哈大笑:這真是應景了。

衛景川擼了一把金燦燦的腦袋:“去吧去吧。”

倆金雕成雙成對去了。

衛景平繼續看著《詩經·野有死麇》的這段, “無感我帨兮,無使尨也吠。”前麵有一句“有女懷春, 吉士誘之。”,字麵意思明確是說男女交往的,因《詩經》成篇於春秋戰國時期,那會兒社會還沒有那麼多的禮教,所以即便偷歡也招不來社會的苛責, 能招來的就隻有狗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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