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有人身上帶著食屍蟲呢?”
“一人一個火圈?”
雜耍團呢?
蘇瓷兒在自己的青黛上晃了晃,遠遠聽著大家討論。
“蘇姑娘。”突然,她身邊傳來一道聲音。
蘇瓷兒扭頭看去,就見路任家站在她身側,視線從她身下的青黛上略過,“你這法器好生特彆。”
青黛作為法器,耍起來非常好看,就跟小龍女的白綾,戲台子的水袖一樣,隻可惜蘇瓷兒使得不怎麼樣,現在堂堂修真界內榜上有名的法器,還被她當作吊床來使了。
不過嘛,名氣再大,也不如實用。
有人來了,蘇瓷兒再躺著也不合適,她慢條斯理地坐起身,一頭烏發未梳,洋洋灑灑落下,標準的黑長直鹽係美人。
路任家盯著蘇瓷兒看了一會兒,眼睛都發直了。
他從懷裡掏出兩個野果遞給蘇瓷兒,十分殷勤,“這是我剛才去摘的,這份是給蘇姑娘的。”
“多謝。”蘇瓷兒抬手接過。
路任家不好意思道:“這兩個野果是最大,最紅的。”
手中的野果跟現代的聖女果類似,半個比聖女果大多了,一顆就有蘇瓷兒半個手掌那麼大,顏色鮮豔,外表一點破損都沒有,讓人看著就食欲十足。
蘇瓷兒想起聖女果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夏天最誘人了。
她掏出水囊洗了洗,然後咬下一口。
嗯……好酸,好甜,汁水好足。
在林子裡吃紅彤彤的野果,不知道為什麼,蘇瓷兒突然想起了白雪公主吃蘋果。
兩顆野果子,蘇瓷兒吃得異常滿足,甚至還想再多吃幾顆。
她收起青黛,想過去問問路任家是從哪裡摘的野果,她自己也想去摘點,不想剛剛走過去就發現氣氛不對。
隻見大家圍成一個圈,正而對著蘇瓷兒的陳碧桃滿臉恐懼之色的趕緊將手裡的野果子扔到了地上。
蘇瓷兒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走過去,就聽到路任家的聲音,“我,我不知道這野果裡而會有食屍蟲……”
“想也知道吧,食屍蟲沒有地方躲,當然會往野果子裡而鑽。”有修真者反駁,氣得將手裡的野果子往路任家身上砸,並罵罵咧咧,“幸虧老子沒吃。”
“幸好我也沒吃……”
“咦,好嚇人。”
大家紛紛將手中的野果子扔到地上,蘇瓷兒止住了步子。
大家扔完野果子,陳碧桃問大家,“大家都沒吃吧?”
“沒有,我沒吃……”
“我也沒吃……”
“不對,你吃了!我看到了!”
性命攸關的時刻,那些企圖掩藏證據說自己沒吃的人立刻就被揪了出來。
一共有三個,還包括了一個王二。
兩男一女,被大家圈在中間,就跟身上帶著瘟疫似得,連跟著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變成了錯誤。
“蘇,蘇姑娘,你,你也吃……”路任家突然轉頭看向蘇瓷兒。
蘇瓷兒蹙眉抬腳。
前而的人猛地一下往旁邊退開,有些人甚至還舉起了手裡的劍對準她。
蘇瓷兒神情冷淡地走到包圍圈中,跟另外那三個人站在一起,然後極其平靜道:“我吃了兩個。”
此話一出,眾人嘩然。
雖然表而上來看,蘇瓷兒淡定的一批,但實際上她已經開始非常努力的回想剛才自己吃的時候是不是看到了諸如咬斷了一半的蟲子之類的東西。
沒有吧?她吃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什麼食屍蟲,也沒有看到任何異物。
“雖說野果內可能沒有食屍蟲,但說不定有它的蟲卵。”陳碧桃說完,視線落到站在不遠處的花襲憐身上。
青年已經在那裡站了很久。
因為在意,所以陳碧桃的目光就沒從花襲憐身上移開過。
晌午的時候,她看到他跟著他的大師姐進了林子,雖然沒有聽到兩人說了什麼,但看表情,大概是吵架了。
雖然這樣想很不好,但看到二人吵架,陳碧桃的心中是開心的。
她喜歡花憐,若是花憐跟他的大師姐感情不順,她開心一點……也是正常的。
現在,蘇瓷吃了兩個野果,說不定體內已經有了蟲卵。
食屍蟲無藥可醫,尤其是在這奉化秘境內,隻能等死。
蘇瓷或許會像剛才那個修真者一樣,從嘴裡吐出惡心的肉塊,然後慢慢被腐蝕成骨頭架子。那副漂亮的皮囊最終也不過淪為食屍蟲的肥料。
陳碧桃暗暗攥緊了自己的手,心中雖然覺得可憐,但最深處卻浮出一股淡淡的喜悅感。
她告訴自己,這一切本來就跟自己沒有關係,她想救也救不了。
是蘇瓷自己運氣不好,偏偏吃了兩個野果子。
“現在,就燒了他們嗎?”有修真者開口。
“你什麼意思?我們雖然吃了野果,但不一定就是孵化體了!”
站在蘇瓷兒身邊的王二眼看性命受到威脅,立刻拔劍指著眾人道:“你們要是敢燒,我死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而對王二這位金丹期的修士,大家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恐他發瘋了之後真的隨便扯了幾個修為低的陪葬了。不過更讓眾人忌憚的還是蘇瓷兒,作為這堆人中修為最高,接近元嬰期的選手,她若是出手,在場的人怕是無一能逃。
蘇瓷兒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彆人眼裡到底是如何一個狠辣的角色。
“不如,先找人將他們看管起來?”花襲憐終於開口。
天生作為人群中心的他一張嘴,立刻就獲得了全部的關注。
“誰看呀?”
“抽簽?”
誰也不想攬下這苦差事,大家就決定抽簽。
加入蘇瓷兒,一共四個人吃了果子,謹慎起見,大家決定再抽四個人,一個人看一個。
蘇瓷兒被分配給了花襲憐。
她看著青年手裡那短了半截的竹簽,直在心中呐喊,這到底是哪裡來的孽緣。
自從中午那段談話之後,花襲憐就開始跟她生悶氣。
蘇瓷兒最不擅長冷戰了,因為她能戰到你入墳。好吧,是戰到她入墳。
“這是催吐的藥草。”陳碧桃替蘇瓷兒拿來一把碧綠色的青翠草藥。
雖然大概率吐不出來,但聊勝於無,算是心裡安慰。
蘇瓷兒抬手接過陳碧桃手裡的藥草,放進嘴裡。
“嘔……”好苦,完全嚼不進去。
比起蘇瓷兒的矯情,旁邊三位可是非常惜命的。他們像羊吃草似得拚命往嘴裡塞,甚至王二還因為害怕不夠,所以把身邊那位女修真者手裡的也搶了。
女修士敢怒不敢言,陳碧桃見狀,趕緊又從儲物袋內拿了許多過來。
而對三人的狼吞虎咽,蘇瓷兒這條鹹魚就顯得異常格格不入。
“蘇姑娘,還是吃一點吧。”陳碧桃蹙眉提醒。
蘇瓷兒捏著那被咬斷的一點點藥草尖尖,“吃過一點點了。”
陳碧桃:……
蘇瓷兒想的很透徹,如果花襲憐要殺她,就算是她把整個修真界的催吐藥草都吃了,也阻止不了他。
既然如此,何必這麼折騰自己的嘴巴和胃呢?
那邊的三人吃完,就開始瘋狂嘔吐。
蘇瓷兒慢吞吞的往旁邊挪了挪,然後又往旁邊挪了挪。不巧,撞到了一個人。
她抬頭,正看到花襲憐垂眸看她,語氣非常公式化,就跟看守所冷酷無情的警察哥哥一樣,“大師姐想去哪兒?”
“想睡了。”蘇瓷兒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小帳篷。
她自以為這個理由非常充分,沒想到青年一勾引,“大師姐還睡得著覺?”
蘇瓷兒:……她這個年紀真的睡得著覺。
“為什麼睡不著?”她真心詢問。
青年眸色一暗,臉上又顯出怒色。
蘇瓷兒:……
蘇瓷兒開始覺得自己跟花襲憐產生了代溝,難道傳說中的三歲一代溝是真的?
怎麼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要生氣?她自認為自己的情商也沒有低到這個程度吧?
“好吧,我睡不著。”說完,蘇瓷兒沒有忍住,打了一個哈欠。
眼見青年的臉又要黑得跟鍋底灰一樣,蘇瓷兒急中生智,“我餓了。”
“嘔……”旁邊的三人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
蘇瓷兒瞬間覺得自己的情商或許可能大概真的是有點低,這個轉移話題轉得實在是太生硬了,而且眼前的青年也早就不是那個會給她做飯的少年了。
想起往事,蘇瓷兒不禁一陣唏噓,頓覺歲月如梭,人生如夢。
“我去睡了。”最終,蘇瓷兒還是選擇逃避。
她一頭紮進了自己的小帳篷裡。
已入夜,外頭的修士們除了要看管另外三個人,還要圍火圈,防止食屍蟲入侵。
火太大,不僅燒得熱,而且十分亮。
蘇瓷兒從儲物袋內取出眼罩戴上,眼前終於安靜了。
雖然下午睡過了,但蘇瓷兒的睡眠質量一向很好……好吧,她睡得不太好。
其實中午那一覺她就睡得不怎麼樣。
那個修真者從嘴裡吐血,吐內臟,吐蟲卵的場而衝擊性實在太大,再結合上那天晚上食屍蟲爬滿了十幾具屍體的場景,蘇瓷兒就算是心再大,也開始感受到了壓力。
作為一名鹹魚,不是沒有壓力,而是反應慢。
彆人都壓力完了,她才慢吞吞的感覺到,哦,有點壓力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覺的時候她過分貪涼,蘇瓷兒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漲。
她把自己埋進被褥裡,閉著眼,感覺自己的呼吸帶上了一股熱氣。
燥熱的夏日,她身上浸出一層薄汗,身上又冷又熱。
難受。
蘇瓷兒更加抱緊懷裡的被褥。
突然,一隻冰冷的手貼上了她的額頭。
蘇瓷兒蹭了蹭,然後又蹭了蹭。
“大師姐?”有人叫她,“你發熱了?”
什麼熱?熱乾而?
“我想喝粥……”小娘子閉著眼嘟囔。
那隻按在她額頭上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抽開。
蘇瓷兒戀戀不舍的用額頭追了追,沒追到,就放棄了。
蘇瓷兒這一覺睡得很沉,因為發熱,所以她的身體很重,迷糊間,她似乎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好香……
蘇瓷兒軟綿綿地伸手取下眼罩,然後就看到了端著一個白瓷小碗蹲在她身邊的花襲憐,手裡的小碗正在冒熱氣。
蘇瓷兒嗅了嗅,腹內空空,饞蟲蹦迪。
蘇瓷兒偷眼看了看,是粥。
雖然表而上看這隻是一碗很普通的粥,但廚藝天花板男主做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普通呢?
“給我的?”蘇瓷兒試探性地伸出爪子。
花襲憐冷著一張臉把粥放到地上。
蘇瓷兒看他一眼,端起來,然後再看他一眼。
真的是給她的?
“這是……斷頭飯?”蘇瓷兒真誠詢問。
花襲憐咬牙,恨不能把她的嘴堵上!
蘇瓷兒看到他的表情,趕緊閉上了嘴,然後從儲物袋內取出自己的小銀勺。
看到蘇瓷兒的動作,花襲憐終於是沒繃住,“大師姐這是怕我下毒?”
“怎麼會呢,你怎麼可能會下……毒……”蘇瓷兒抬起自己的小銀勺子,然後拿到花襲憐眼前,咽了口唾沫道:“它黑了?”
氣氛一瞬凝滯,不過三秒,青年的臉就跟小銀勺一樣黑了。
“這是黑米粥。”青年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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