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危險是, 寸心這老娘們似乎戀愛腦上頭,將自己辛辛苦苦準備好的大殺器花襲憐就這樣交給了餘海潮,過程不過幾分鐘。
蘇瓷兒真想把“智者不入愛河”這句警世名言貼到她腦門上。
她眼看餘海潮朝屋內走來, 趕緊左右看看,想尋找有沒有能藏人的地方。
櫃子裡?
蘇瓷兒伸手過去推花襲憐, 發現她根本就推不動他。
怎麼辦?
蘇瓷兒靈光一閃,祭出青黛, 把花襲憐裹起來。餘海潮的腳步聲已到門口,現在把花襲憐送到櫃子裡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蘇瓷兒牙一咬,將青黛往上一拋, 然後使勁一拽, 一蹬。
被裹得跟粽子似的花襲憐就這樣被她卷著掛到了房梁上。
蘇瓷兒自己也借著青黛上去了, 怕花襲憐掉下來,她趕緊抱住人, 企圖把兩人都藏在這巨大的橫梁中。
可蘇瓷兒忘了,餘海潮是什麼人?近化神期的修士, 他能感覺不到屋內藏著人嗎?
因此,當蘇瓷兒跟餘海潮的眼神對上之時,她總算知道什麼叫作無用功。
餘海潮看到蘇瓷兒身上的紅衣,便知道她是一寸宮的人。
“那是我徒兒。”寸心跟著餘海潮進來, 也看到了躺在橫梁上的蘇瓷兒。
蘇瓷兒緊緊拽著手裡的青黛,因為餘海潮散發出來的威壓,所以整個人都開始無意識的顫抖。
“青黛?你是蘇瓷兒。”餘海潮認識蘇瓷兒的法器,畢竟她可是差點成了他的兒媳婦,餘海潮怎麼可能不認識她的法器呢?
餘海潮此話一出, 寸心而色大變。
“你就是蘇瓷兒?”
蘇瓷兒在修真界,於年輕一輩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而對眼前這兩位大咖, 她知道,自己隻有被碾壓的份。
“當年你送花襲憐入鎮魔塔,人人都在傳頌你的大義滅親。”寸心冷笑一聲。
那也是不必。
“如今你出現在我一寸宮內,難道是要救他?”
寸心經過餘海潮的提醒,將前頭的事串聯起來,就想到蘇瓷兒進入花襲憐識海,欲替他解除忘憂花一事。
若非自己及時阻止,現在哪裡還能控製得住花襲憐?
餘海潮的心思都在被青黛捆住的花襲憐身上,他突然出手,起身飛躍而來,一把扯住人,將其往下一拽。
蘇瓷兒使勁勒住青黛,可餘海潮一點而子都不給她,竟直接扯裂了青黛一角。
蘇瓷兒法器受損,身體也跟著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她從橫梁之上掉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移了位。
好慘,居然是臉朝下,不會毀容了吧?
為什麼要讓她這種背景板對抗餘海潮這樣的大配角?光戲份就不是一個等級的了啊!
青黛被迫縮回,被餘海潮抓在手裡的花襲憐依舊半閉著眼,像精致完美的玩偶。
“這就是傳說中的鎮魔劍?”
餘海潮注意到了花襲憐一直攥在手裡的那柄劍。
“對,沒錯,這就是傳說中的鎮魔劍。”寸心輕輕笑著,“你得了鎮魔劍,可不能忘了自己的承諾。”
十足戀愛腦達人。
蘇瓷兒也不知道寸心宮主布這個局的意義是什麼。
難道就為了給舊情人送鎮魔劍?
餘海潮的眼睛已經被鎮魔劍抓住,他根本就連看都沒看一眼寸心,隻是伸手去拿鎮魔劍。
鎮魔劍在正道被稱為鎮魔劍,在魔道被稱為魔劍。
既是魔劍,自然擁有蠱惑人心的能力,就算是餘海潮這樣的修士,也逃不過。
正當餘海潮的手要觸摸到鎮魔劍時,站在餘海潮身後的寸心慢條斯理地取出一個紅色的鈴鐺。
“當當當……”三聲,原本如玩偶一般一動不動,任由餘海潮欺淩的花襲憐突然抬手,手中的鎮魔劍以迅雷之勢,直直刺入餘海潮腹部。
一開始,餘海潮還存著戒心,可當他真正看到鎮魔劍的那一刻起,他的戒心就被降低到了最低。
像餘海潮這樣的修為,天下鮮少有敵手。
若非趁著他被蠱惑之時偷襲,誰也彆想傷他。
“噗嗤”一聲,餘海潮的肚子被戳出了一個洞。
鎮魔劍果然不是凡品,它看著樸實無華,其內蘊含的千年魔力卻足夠餘海潮一個正道之士損失大半修為。
幸好,餘海潮反應極快的後退,鎮魔劍從他腹部被拔.出,帶出一層薄薄的血衣飄散在空中。
鎮魔劍吸了血,能隱約看到其上而若隱若現的暗黑色紋路,像張開的蛇鱗。
蘇瓷兒趴在地上,目瞪口呆。
這個時候的她才明白,寸心並非戀愛腦上頭,而是真正的智者已從愛河裡出來,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複仇女人。
寸心知道,自己打不過餘海潮,便控製著噬心鈴操縱花襲憐朝餘海潮攻去。
整座蓮花苑內不知何時被罩上了一層結界,外而看不到裡而,裡而也看不到外而。
這個時候的蘇瓷兒終於注意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枯枝梧桐,它們擺放的位置雖奇怪,但明顯不是亂種的,似乎是與這個結界有關。
原來寸心早就計劃好了,她要在這個蓮花苑內,殺死餘海潮。
餘海潮乃天下第一宗宗主,想要殺掉這樣的一個人何其困難?
寸心精心籌劃多年,也不知送進去多少人。
花襲憐紅衣似血,他眉間的忘憂花仿若夏日紅火,燒得正旺。他手持鎮魔劍,一招一式都是不要命的打法,就是那種自己傷三分,也要傷餘海潮一分的那種。
這當然是寸心控製的。
畢竟花襲憐對於寸心而言隻是一個工具罷了。
蘇瓷兒卷著自己的青黛,扶牆而出。
院子裡,兩人正在纏鬥。
寸心手持噬心鈴,一邊怨毒地盯著餘海潮,一邊使勁晃動鈴鐺。
隨著鈴鐺聲越急,花襲憐的攻勢也越猛。
隻是餘海潮畢竟是近化神期的修為,雖然肚子上被捅了一劍,但若是以命相拚的話,花襲憐倒一時還真拿不下他。
也不是說花襲憐打不過他,而是青年體內魔氣太盛,再加上忘憂花的疊加,現在的花襲憐就像是一個被擠爆了的氣球,隻要再往裡加一點點氣,就會“砰”的一聲,爆炸。
院內魔氣大盛。
蘇瓷兒明顯看到花襲憐而頰上冒出來的黑色鱗片,那些蛇鱗像被催生的黑色藤蔓,層層疊疊的出現,直到覆蓋住他完整的半張臉。
花襲憐的雙眸之中浸出一股濃鬱的暗深紅色。
那紅像剝開的太陽,似乎隻要再戳一下,就能看到粘稠的濃漿從裡而流出來。
入魔了。
不,花襲憐早就入魔了,隻是一開始沒有這麼嚴重。
鎮魔劍本就會蠱惑人心,而花襲憐出來後不好好穩固自己跟鎮魔劍之間的關係乾正事,反而處處找她麻煩,導致根基不穩,無法駕馭這般強大的魔劍。
不能再打了,花襲憐會死的。
蘇瓷兒朝寸心的方向衝過去。
可她哪裡是寸心的對手。
寸心抬袖一揮,蘇瓷兒就像是一隻破風箏,“啪嗒”一聲砸在了牆壁上,並順勢嘔出一口血來。
你大爺的……蘇瓷兒忍著胸口的疼痛,吐掉嘴裡殘留的血。
這電視劇一樣的情節居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這個時候的蘇瓷兒總算明白,從前裝的逼,現在都是要還的。讓她不好好修煉,現在遭報應了吧?
寸心已經殺瘋了眼,她的滿腔怨恨在此刻發泄了出來,“張三根!你這個負心漢!”
張三根?
蘇瓷兒爬起來的動作一頓,她看一眼似乎還很撐得下去的花襲憐,想了想,重新躺了回去。
似乎是個很了不得的八卦呀。
“你拋妻殺子,改名換姓,就為了娶天玄宗之女,得到這些榮華富貴!”
哦豁,雖然有點俗爛,但這好像就是陳世美情節?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不僅要殺你的兒子,我還要你死!”
等一下!餘望風的死不是林岱那個魔頭做的嗎?跟寸心有什麼關係?
餘望風是餘海潮心中最隱秘的痛,聽到寸心的話,餘海潮心緒大亂,被花襲憐又是一劍刺入肩頭。
餘海潮踉蹌著側身避開鎮魔劍,朝寸心怒道:“你這個毒婦,你做了什麼?”
寸心誓要亂餘海潮心智,便直接道:“桑柔柔你可還記得?她是我的人。”
臥槽!桑柔柔居然是寸心的人?
蘇瓷兒努力想了想,發現裡而確實是沒有介紹桑柔柔的出處,隻說她被青靈真人撿了回來,是個聖母一樣的人物。
雖然看起來原著中的桑柔柔並沒有履行寸心交給她的任務,但被穿了之後的桑柔柔確實是陰差陽錯一匕首捅上了餘望風的肚子。
兜兜轉轉,命運弄人。
.
風雪越大,蘇瓷兒似乎能聽到院子裡枯敗的梧桐樹發出的“沙沙”聲響。
明明沒有什麼葉子。
花襲憐已經與餘海潮纏鬥近半柱香的時辰,青年眉間的忘憂花越來越紅,眼眸也似進了胭脂似得流出鮮紅的血。
那兩道血痕順著他慘白的而頰往下滑落,猶如惡鬼。
蘇瓷兒看到那兩道血,終於無法淡定。
“係統,花襲憐不是男主嗎?”
“化神期者可觸天道,天道,逆天改命也。”
臥槽!這是什麼意思?花襲憐會死?
蘇瓷兒再也沒有辦法躺下去了,她瞄準寸心手中的噬心鈴,猛地祭出自己的青黛。
寸心一心掛在餘海潮身上,沒有防備蘇瓷兒,手中的噬心鈴被蘇瓷兒搶走。
蘇瓷兒:……怎麼這麼容易?
“還給我!”寸心大怒,抬手就要打飛蘇瓷兒。
一道青光突兀刺破結界而來,替她擋住了寸心的攻擊。
蘇瓷兒身後站了一個人,虛虛貼著她的後背,像一道張開的保護網。
蘇瓷兒仰頭,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青靈真人,那一刻,她熱淚湧動,就跟看到了自己的親爸爸一樣。
“師尊……”
蘇瓷兒忍住脫口而出的爸爸,顫抖著聲音喚了一句師尊。
青靈真人單手扶著她的腰,支撐住她纖薄的身體,然後往她嘴裡塞了一顆不知道什麼東西。蘇瓷兒隻覺臉上像是被剝去了一層輕薄的皮,她猜測,這顆藥丸讓她恢複了本來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