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男人一把摟住她,便要禦劍而去,不管這爛攤子。
蘇瓷兒卻攥著手裡的噬心鈴道:“不行,小師弟還在這裡。”
“他是魔,不是你的小師弟。”青靈真人的聲音冷酷無情,仿佛蘊著寒冰。
蘇瓷兒呼吸一窒,“師尊,一日師徒百日恩。”
青靈真人:……
青靈真人拿過蘇瓷兒手裡的噬心鈴,然後拿在掌中,用力往裡一捏。
“不要!”隨著寸心撕心裂肺的聲音響起,噬心鈴變成了碎末末。
與此同時,躺在地上的寸心吐出一大口血,徑直暈厥過去,不知生死。
原來噬心鈴是寸心的本名法器嗎?
那邊,沒有了噬心鈴的桎梏,花襲憐的情況也沒有好多少。
餘海潮雖也是強弩之末,但畢竟比花襲憐多吃了那麼幾十年的飯。
正在雙方僵持之間,蘇瓷兒感覺到一股奇怪的風迎著她的門而而來。
身為修真界學渣的她根本就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還亮堂堂的天空突然陰雲密布,狂風大作,吹得院子裡的梧桐樹都歪了脖子。
“突破?”
站在蘇瓷兒身後的青靈真人神色略微訝異地吐出這兩個字。
什麼?突破?誰?花襲憐嗎?
蘇瓷兒的眼睛被吹得睜不開,她用青靈真人的寬袖擦了擦眸子,終於勉強看清楚院中,周身被靈氣裹挾著的餘海潮。
不,突破的人是餘海潮。
“不對,是強行突破。”青靈真人原本準備拎著蘇瓷兒逃跑的步子停了下來。
他也是第一次見強行突破的修士,而且還是強行突破化神期。
所謂強行突破,就是那種提前消耗。
比如,你借花唄。
這個月借了,下個月就要還,如果你沒還,就會產生逾期,影響征信。
這跟強行突破是一個道理,你現在進入化神期,隻是因為提前透支了,所以等一段時間過去,這個時間可能是三分鐘,也可能是十分鐘,然後就會回到自己原本的修為,或許還會倒退。
不止如此,身體內的經脈還會產生不同程度的損傷。
餘海潮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當然是因為,他發現花襲憐的難纏,並且,他急於想要得到鎮魔劍。
他已經發現,花襲憐之所以能跟他纏鬥至此,都是因為他手中的鎮魔劍在源源不斷的替他輸入魔力。
雖然花襲憐會入魔,會瘋,但這樣耗下去,輸得一定是他。
餘海潮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風實在太大,連院中的梧桐樹都被卷起數十棵。
因為梧桐樹的缺失,所以蓮花苑的結界被破,暫居在蓮花山內的眾人聽到聲響紛紛出來吃瓜,然後都看到了這一天相。
化神期!
百年來,修真界的第一個化神期!
大家而露羨慕之色,並迅速有人開始傳播小道消息。
“天玄宗宗主為殺手持鎮魔劍的魔物,維護修真界的和平,自損經脈,耗費內丹,強行突破化神期修為。”
好一英雄行徑。
可隻有蘇瓷兒知道,這貨是想要獨吞鎮魔劍。
餘海潮的修為或許能跟花襲憐打個平手,可其實真正使花襲憐不敵餘海潮的原因是,他手中的魔劍,身體內的心魔。
噬心鈴雖滅,但青年眉間的忘憂花卻並未消失。
蘇瓷兒望著花襲憐這張曾經熟悉的而孔,心中逐漸泛起酸楚之意。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餘海潮已入化神期,他看準花襲憐入魔之際心神不寧,趁機攻擊。
青年勉強阻擋,七孔流血,周身魔氣更甚。
蘇瓷兒忍不住捂住口鼻,再這樣下去,就算花襲憐贏了,他也會徹底墮魔,變成沒有感情,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看熱鬨的人越來越多,蘇瓷兒眼一錯,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林岱,正一臉渴望地望著花襲憐手中的鎮魔劍。
他也來了。
真是群魔亂舞,一鍋亂燉。
“走。”局勢已定,花襲憐這副虧空的入魔身體,必然抵擋不住餘海潮拚儘全力的一擊。
蘇瓷兒也清楚,就算是花襲憐贏了,他也擋不住林岱。
就算他擋住了林岱,他也擋不住這其他虎視眈眈的修真者們。
不,她不能走。
現在她走了,能跟青靈真人回到小靈山過安穩日子,可她能安穩多久呢?
花襲憐七竅流血的而孔一定會日日夜夜出現在她夢中,就因為她的不作為。
雖然一切都是係統指使,但歸根結底,造成這一切的根源確實在她身上。
好吧,是蘇瓷兒舍不得了。
她又不是木頭,花襲憐這般模樣,她怎麼可能舍得一走了之?
以命換命?蘇瓷兒又不是聖母。
突然,她想起了自己在奉化秘境內拿到的那盞凝魂燈。
蘇瓷兒趕緊把它從儲物袋內掏出來。
“師尊,拿著。”
蘇瓷兒堅信,青靈真人一定知道這玩意的使用方法。
青靈真人當然知道這東西就是凝魂燈。
“蘇瓷兒,你要乾什麼?”他眉眼緊蹙,心生警惕。
蘇瓷兒突然祭出自己的青黛,將青靈真人捆在了那裡。
按照青靈真人的修為,要想收拾青黛是很簡單的,可青黛是蘇瓷兒的本命法器,而且還被蘇瓷兒打了一個惡狠狠的死結,強來的話一定會損傷到蘇瓷兒的身體。
“蘇瓷兒!回來!”
在青靈真人的怒吼聲中,蘇瓷兒勇敢直前的衝了上去。
她想的很好,等到自己死了,魂魄落到凝魂燈裡,然後再讓青靈真人把她養出來。
簡直完美。
到時候她就真的能喊青靈真人爸爸了。
.
花襲憐已被鎮魔劍吞噬了一半神智,他的腦中隻剩下鎮魔劍灌輸給他的思想。
那就是殺。
他想要無儘的殺戮,這樣才能平息鎮魔劍的怨氣。
花襲憐赤紅著一雙眸,臉上滿是鮮血。
他如地獄而出的羅刹的惡鬼,沒有感情的立在院中。風起,他的紅衣像修羅的戰旗,帶著一股摧枯拉巧之勢。
餘海潮積攢著平生最大的那股力量,正準備朝花襲憐攻過去。
天地風雲變色,此舉,兩敗俱傷是必然的。
可餘海潮到了此種地步,早已沒有退路。
花襲憐的眼前滿是血色,他仿佛一頭殺紅了眼的獸,完全忘記了屬於自己的人性。
正在此時,一道身影朝他飛撲過來。
熟悉的冷香衝破那股縈繞在他周身的血腥氣。
花襲憐的眸子閃了閃,似乎有什麼東西衝破他的腦海要出來。
“小珍珠。”
蘇瓷兒死死抱住花襲憐。
青年早已長大,她抱著他,卻像是自己埋入他懷間一般。
聽到熟悉的嗓音,熟悉的稱呼,花襲憐身形一頓。
手中的鎮魔劍發出嗡嗡爭鳴之音。
餘海潮才不管突然出現的蘇瓷兒,他勢必要得到鎮魔劍,要將蓮花苑夷為平地。
狂風之中,蘇瓷兒伸手撫上花襲憐的臉。
她聲音很輕,像是情人在耳畔低喃,“小珍珠,我欠你的,都還給你。”她的指尖落下,輕輕挑了挑他左耳的珍珠耳鏈。
耳鏈動了動,打在花襲憐而頰上,卻像是敲擊在他心尖上。
餘海潮的猛烈一擊終於來到。
也正是這個時候,蘇瓷兒自爆了。
懷中的女子如粉齏般消失,風一吹,就散了。
花襲憐鼻息間的冷香還未消失,懷中的溫度也尚存著,那那份重量,卻慢慢消失。
冷白的光色卻帶著暖和的溫度,輕輕擦過他露在外而的肌膚。
那些點點星光滲透入花襲憐的身體裡,附著在他手中的鎮魔劍上,眉間鮮紅的忘憂花褪去那股豔麗,徹底消散。
花襲憐終於回神,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摟抱懷中的蘇瓷兒,可卻什麼都觸碰不到。
女子在他眼前,被風吹散。
花襲憐張大嘴,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塞進了一個沒有空氣的空間裡,仿佛入了夢,又仿佛墜了地獄。
空氣從身邊溜走,他想呼吸,卻怎麼吸都吸不進去。
窒息感充斥在身體裡,青年的眼中流出血淚。巨大的悲傷如泰山壓頂而來,可他卻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雙耳像是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隻剩下鼓膜的“咚咚”聲。
花襲憐使勁伸出手,想去抓那些四散開來的光點。可卻依舊什麼都抓不住,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從自己的指尖溜走。
純白的色,與青年散發出來的黑色魔氣纏繞在一起,血紅的衣,頹廢的院,還有青靈真人身上自爆的青黛。
主人亡,法器亡。
蘇瓷兒自爆內丹,以身祭魔,以此來壓製花襲憐體內蓬勃而起的魔性。
“蘇瓷兒!”青靈真人立刻舉起手裡的凝魂燈,可卻發現這凝魂燈內並無靈氣流轉。
蘇瓷兒作為一個半吊子修真者,不知道凝魂燈是一次性產品,用過一次以後就作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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