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一周年(2 / 2)

江意冷嘲了聲:“不必了,我怕消化不良。”

江意此舉,無疑是在打老爺子的臉,江則眼見老爺子的麵色已經黑下去了,剛進出來圓場:“奚亭?”

似乎是想通過傅奚亭來緩和此時的氣氛,但是傅奚亭呢?

靜站在江意身後,絲毫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江則見人不說話,又催促了一遍。

“大伯,不願意就算了吧!這飯我們自己吃也是吃啊!”

江思見人沒什麼想一起吃飯的隻是,開口打岔,吃個飯而已,整的他們強人所難似的。

冷嘲熱諷的話語一出來江意的臉色頓時黑了下去。

“我們家什麼時候輪到一隻野雞到我跟前來叫喚了?還沒在我跟前吃夠虧,是吧?”

江意對江思,實在是沒有耐心,一毛錢的耐心都沒有。

徐之聽到江意這狂妄的話語剛想為女兒出戰,可傅奚亭冷冷淡淡的目光掃過來時,讓她不敢在造勢。

“你們二人本該是如同親姐妹,可為何突然之間走到這一步?江意,江思是你妹妹,”老爺子忍著脾氣語重心長的開口。

而江意呢?跟沒聽見一樣。

懶得搭理她。

對於老爺子,實在是不想跟他廢話,這種唯利是圖,見了利益就恨不得跪下來喊你爺爺的人,留在身邊也是惡心人。

江意拉著伊恬得手準備離開。

老爺子見此,急忙開口:“奚亭————。”

傅奚亭進來之後全程一句話都沒有,站在江意身後就好像是一個守護者。

“江老,我聽意意的,喊我無用,”傅奚亭一句話就將老爺子的話懟了回去。

老爺子一驚。

他不管江意留不留下來吃飯,他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傅奚亭,因為他手中權力與財力,江家現如今需要這些東西來支撐他們。

沒了這些東西他們在首都寸步難行。

江意沒有過多的思索,拉著伊恬轉身就離開。

而伊恬,全程這是一句話都沒有。

三人上車,直奔伊恬公寓而去。

……

離去,傅奚亭驅車。

伊恬坐在後座心驚擔顫。

這世間,能讓傅奚亭當司機的,恐怕沒幾人。

而今天,自己竟然莫名地得到了這個殊榮。

“突然發現,以前我老是讓你容忍,實在是委屈你了。”

伊恬的自責聲響起時,正在駕駛座開車的傅奚亭透過後視鏡望了她一眼。

隨即目光緩緩收回。

而江意,坐在伊恬身旁,伸手握住了她的掌心,語調帶著幾分輕勸:“過往不究,再說這些就沒意思了。”

“我隻是覺得很對不住你,”伊恬輕輕哽咽,眼眶微紅。

而江意側眸望著她,目光中有些憐惜。

對不起她?

不是!

伊恬真正對不住的人是她自己,當初一門心思紮進愛情的深淵中,連父母都拋棄了,原以為嫁了個如意郎君,沒想到,當初為了他跟父母反目成仇換來的結果是如此淒慘。

此時的江則,哪兒還是以前的江則?

從他決定將江意送給傅奚亭開始,一切都變了。

江意抿了抿唇,視線從伊恬身上收回來時恰好遇到了傅奚亭的目光,二人四目相對,輕輕碰觸,又緩緩收回。

二人送伊恬回公寓,屋子很久沒人住了,布了一層灰,江意正準備拿濕紙巾擦沙發時,傅奚亭握住了她的手腕:“素馨帶著人來了,讓她來收拾。”

他舍不得江意的指尖去沾染這些塵世灰塵。

伊恬一眼看出傅奚亭的意思,接過傅奚亭的話:“我來吧!”

江意看了眼男人,大抵有些話想私底下跟伊恬言語,後者極其識相地離開客廳去了陽台。

江意對伊恬,多的是同情與愧疚。

同情她失去了女兒,愧疚自己占據了她女兒的身體。

她望著伊恬,正在斟酌著如何開口。

如何將江家此時的情況告知她,如何將江則的名利心擺在明麵上讓她知曉。

如何讓她知道此時的江則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江則了。

反倒是伊恬先一步看出了她的心思,開口阻止了她的話語:“我都懂。”

萬般言語在這一句我都懂中止住了。

江意點了點頭,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你懂就好。”

人這輩子最大的覺悟就是知錯就改,能及時止損也是一種勇氣。

一如傅奚亭所想,今日的這趟江家之心,不太愉悅,江意從公寓出來時,臉上寒霜未消,傅奚亭驅車時,見江意如此,心中有些憋悶。

好好的結婚紀念日被江家搞成這樣。且明知江意此時的心情,說又不能說,隻得忍著。

等紅綠燈間隙,男人打開中控台摸了根煙出來,正想拿出打火機點燃,突然,掌心一空,側眸望去,就見江意將打火機接了過去,且目光凝著他。

“不是說不抽煙了?”

傅奚亭挑眉,心想,這小潑婦詐他啊:“沒說不抽,隻說少抽。”

傅奚亭一邊說著,還一邊伸手想從她手中接過打火氣機。

江意躲開:“玩兒字麵遊戲?”

傅奚亭眼見人臉色沉了下來,脾氣也隱隱上來了,隨手將手中的煙又丟回了中控台,脾氣近乎繃不住。

而江意呢!隻覺得這男人大題小做,脾氣來地跟大姨媽似的反複無常。

不讓抽煙而已,還有情緒了?

砰----江意也隨手將打火機丟了回去。

二人均是肝火旺盛。

傅奚亭擰眉,見江意如此,肝火也上來了,剛想跟她言論,後方汽車喇叭摁得恨不得能炸地球。

傅奚亭沒辦法隻好先動車子。

一路上,二人都無半分言語,江意心中有氣,不想言語。

而傅奚亭,心中鬱結,悶堵得慌,更甚。

七點半,天色擦黑。

豫園裡的工作人員焦急地等著男女主人歸家,且這中間還讓方池撥了通電話過去,但奈何,電話被人掛斷。

於是,眾人一時間一籌莫展,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方池身上,而方池,莫名覺得自己此時成了帝王身旁的掌事太監,何事都要經過他的手。

掌事太監好歹能摸透帝王心,他呢?他就是個憨憨。

哪兒能乾這種活兒?

於是乎,方池搖頭拒絕對方的求救,表示自己無能為力,也沒這個本事。

七點四十五,傅奚亭驅車駛進豫園地界。

夫妻二人還是沉默。

車內空氣逼仄的令人難以喘息。

江意刻意地將自己的身子往座椅裡麵靠,想用此舉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來了、來了,先生的車上來了。”

院子裡,警衛緊鑼密鼓地收拾著最後的殘局,而後,帶著婚慶公司的工作人員隱身。

2010年7月18日晚間。

夫妻二人在曆經一場不大不小的爭辯後陷入了短暫的冷戰。

傅奚亭精心策劃這一切,原想著二人能有好心情麵對結婚周年紀念日,卻被江家一些瑣碎事情弄得心情煩悶。

而江意呢?大抵是因為傅奚亭那無名怒火。

可此時,看著滿院子白色鬱金香,江意心中所有的埋怨都消散了。

偌大的院子被鬱金香占滿,花叢間放至月球形的燈,樹枝間掛著閃閃燈光。

江意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麵。

那是夜晚,傅奚亭惹她不悅,她抱怨了幾句,男人低頭道歉,說要賠禮道歉。

於是,她嬌嗔詢問:難道賠禮道歉隻需空口嗎?

傅奚亭寵溺笑問她要什麼。

她說:要星星要月亮,還要滿園子的白色鬱金香。

而今、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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