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任平生》全本免費閱讀
那天大雨一直都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白楊最後能回去,多虧碰著了一個熟人。
是那次跟著一起拍宣傳片的同學,跟她就是隔壁班,叫梁惟。
恰巧他也過來敬香,臨走之前正好看到了她,於是撐著傘捎上她離開了。他們淌過地上的積水到了公交車站,也就是一小段的路程,白楊的身上也被淋濕了不少。
梁惟問:“你也來給人燒紙啊,是家裡長輩嗎?”
白楊搖了搖頭,對他說:“不是,是應晨。”
身邊的男生默了一瞬,開口時聲音也帶上了恰如其分地悲傷勸解的聲色:“她的事我都聽說了,白楊,你也彆太過傷心,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她低著頭,看著腳邊濺起的雨水,應了一聲:“我知道。”
梁惟忽然把話題轉到她身上,開口問:“你最近都還挺好嗎?”
白楊看向他,想想自己最近好像沒怎麼跟他接觸過:“挺好的,你指什麼?”
“最近怎麼沒見你男朋友來找你了?”
“哦,這個呀。”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我們分手了。”
他驚訝地“啊”了一聲,似乎有點不可思議:“怎麼會,你們感情不是挺好的嗎,怎麼突然分手了?”
白楊跟梁惟實在說不上多熟悉,平常大約就是點頭之交,關於戀愛這種隱私的事情,並不太合適說的太多。她想了想,簡單敷衍過去:“就是一點小事。”
似乎是看出她不願意多說,梁惟不再問了,也說了句客套話:“沒事的白楊,你值得更好的。”
她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那笑聲很像他們,短促,沒什麼真情,帶著幾分嘲弄。隻是她並不是在嘲弄眼前的梁惟,隻是因為這句話而笑了。陳西原這樣的人,去哪裡找比他更好的?
他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之驕子,除了太坦誠,再無其他缺點。如果他肯騙一騙她,或許他們還能再接著走一段。可是最後的結局大概是更改不了的,總也逃不過散場。
公交車很快到來,不再給白楊傷感的機會,簇擁著她向前。索性大雨天出門的人很少,整個車上都是空位置,梁惟收起傘,和白楊一起坐在了最後一排。
白楊本來是在看雨的,隻是行進半程,那邊忽然遞過來了一隻耳機,他問她:“聽歌嗎?”
她說謝謝,然後聽見耳機裡在放陳奕迅。她在某些事情上會有些莫名的執拗,比如聽陳奕迅,白楊並不喜歡用單耳道,如果不是雙耳道,不如不聽。可今天她彆扭地妥協了,聽裡麵傳來富士山下濃烈的唱詞。
聽到那句,誰能憑愛意要富士山私有時,想到的竟然都是陳西原。
其實一切都像是有跡可循。他們初遇時,他說要賠她的牛仔褲錢,可是電話卻遲遲沒打來過,第二次,白楊發出去的信息也是石沉大海。她對他來說,或許也隻是路邊隨手施舍的一個小貓小狗,當時過去就過去了,犯不著起什麼責任心。
桑豆和應晨,都是她的前車之鑒。這麼離開也算是一個體麵的結局,至少不必走到應晨那一步。
耳機裡全是陳奕迅的歌,聽得白楊有些心煩意亂。
公交車到站,雨已經小了不少,梁惟舉著傘送她回宿舍。走過那一段崎嶇的路上時,她不長記性似的又被磕了一下,左邊的膝蓋磕在台階上,隔著薄薄的黑色連衣裙,有點錐心的疼。
梁惟連忙讓她小心一點,扶著她起來。
白楊笑笑說沒事,轉而抽開了自己的手。
二字出頭的男生,臉上的表情都是明晃晃的,落寞哀愁也學不會隱藏。即便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什麼特彆敏感的人,此刻也很難說什麼都沒發現。
到宿舍樓下,竟然有不少情侶在那裡依依不舍地分彆,白楊道過謝想離開,卻被梁惟抓住了手腕,他看著她,眼中有許多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一句:“白楊,你回去記得塗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