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從昨天大家暗暗猜到了秦書眠,沈逍以及滕洛煬的三角關係,自然而然也就遠離了秦書眠。
之前那些圍著秦書眠討好奉承的,現在甚至會幫著沈逍用些尖酸刻薄的詞句來刺激他。
導演組也是將秦書眠安排在少有人注意的角落,落落看著他們大搖大擺地對沈逍獻殷勤,簡直氣死了。
“都是群勢利眼,我呸!難道都忘了他們之前是怎麼厚著臉皮討好秦哥你的了嗎?”
秦書眠往他嘴裡塞了顆棒棒糖,摸摸頭道:“落落,你要知道那些帶著目的接近討好你的人,遲早還是會離開的。”
現在這樣挺好的,反而落得個清淨。
落落點點頭,含著棒棒糖氣鼓鼓地閉了嘴。
他家秦哥長得好看演技又好,不知道比那個沈逍強多少倍,遲早會大紅大紫的,到時候氣死你們。
雖然一路上都在安撫落落,可一到沈逍口中所說的彆墅,秦書眠卻一句話都講不出了。
彆墅從外到裡,不論是室內的裝潢還是室外的布景,雖然全都被改裝得天差地彆,但秦書眠對這棟彆墅何其熟悉。
是當年公司遇到危機正搖搖欲墜的關頭,他拚了命給自己和滕洛煬攢出的婚房。
大到裝修家具以及室外的盆栽和花園,小到室內的裝飾品和一桌一椅,全都是他親自一點一點用心做攻略,精心布置成他和滕洛煬都喜歡的模樣。
隻可惜沒住多久,就被滕洛煬以養病為由挪到了一間偏僻的公寓樓裡。
當然最後這棟彆墅被滕洛煬當成討好的禮物送給了沈逍,而今時過境遷,再來看這棟彆墅早已麵目全非,自然也都是沈逍的手筆。
不得不說,沈逍的安排還真是一環套一環,想拿這套房子刺激他呢。
果然,沈逍時刻關注著秦書眠,立馬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假惺惺地靠近,關心道:“書眠,你怎麼了,是我的房子有什麼問題嗎?”
秦書眠隻是平靜道:“沒什麼,走了會兒神。”
“那就好。”沈逍甜笑道:“還以為你是因為看到這彆墅,有了點兒什麼想法呢。”
沈逍身後的工作人員被他這麼一說,以為秦書眠同為滕洛煬的人,現在看到沈逍有這麼好的彆墅,起了嫉妒心呢,不免嘲弄地笑了笑。
也不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和沈逍比,他在滕洛煬那兒頂多算個高級雞,最多圖個新鮮罷了,真是不自量力。
那些人不屑的眼神和閒言碎語秦書眠自然是知道的,但他覺得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計較長短。
導演圍著彆墅打量了一圈,看上去相當滿意,對沈逍感激道:“沈老師真是幫了大忙了,否則我們短時間還真不知道去哪找這麼合適的場地,咱們速戰速決一定儘快拍好,絕對不破壞彆墅的布局。”
沈逍卻隻是擺擺手,客氣道:“沒關係,隨便拍吧,朋友送的小禮物而已。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我當初不過隨口一說,沒想到他為了哄我開心當天就拿來送給了我。”
沈逍話是說給導演聽的,眼神卻始終是向著秦書眠的,其嘲弄和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導演見沈逍笑得甜蜜,不免打趣道:“這麼大手筆,一定是滕總送的吧?”
沈逍笑了笑,點頭:“是他送的。”
一旁的小演員們一聽這話也開始起哄,沈逍的化妝師連忙拍馬道:“咱們沈老師跟滕總從小就感情好,想要什麼還不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導演組來彆墅之前自然也是做過功課的,聽說這彆墅以前是滕洛煬和原配的婚房,滕洛煬後來竟然為了哄沈逍開心,硬生生從原配手裡搶來送給了沈逍。
能讓滕洛煬做到這個地步,沈逍在滕洛煬心中的地位可見非凡。
劇組內的小演員們順勢也也得到了些消息,對沈逍愈發殷勤了起來。
“是啊,也就是沈老師,換了其他人哪有這個待遇呀?”
“可不是嘛,雖然沈老師和滕總感情好,但也還是避免不了有些下賤的賠錢貨,不要臉地上趕著倒貼,真是笑死人了。”
“……”
“他們在放什麼狗屁呢?以為誰都像他們似的狗眼看人低喜歡抱**大腿啊?!我呸!我們秦哥才不屑於乾這種勾當呢,真以為就他們認識大老板有錢人嗎!”落落氣得火冒三丈,一邊罵一邊擼起袖子準備往前衝,“不行,我非得去教訓教訓這幫嘴賤的狗東西!”
秦書眠一把將他拎了過來,“回來,乾什麼去。”
落落氣得眼睛都紅了,“他們說,他們說……哎呀,我要去揍他們!”
秦書眠揉揉他的小呆毛,柔聲道:“他們又沒有指名道姓,說什麼都跟咱們沒關係,沒必要對號入座,明白了嗎。”
“可是……”落落知道秦書眠一向與世無爭,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秦書眠見落落這副打抱不平的模樣,隻好在他耳邊輕聲道:“沈逍不會一直這麼囂張下去的,放心吧。”
落落眼睛一下就亮了,“真的嗎?”
秦書眠道:“真的,不相信我麼?”
落落連連點頭:“相信,我當然相信秦哥。”
在彆墅的拍攝要持續兩天,沈逍還貼心地給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安排了房間當臨時的休息場地。
秦書眠知道現在劇組的人幾乎都是和沈逍一條心的,情況隻會比貴州那次更糟,未免重蹈覆轍在發生什麼意外,他這回除了完成拍攝工作,其餘房間都帶著落落在休息室裡研讀劇本。
落落剛開始來到房間還覺得奇怪,“秦哥,這房間好大呀,看著像主臥吧,沈逍怎麼會這麼好心拿主臥給你當休息室呢?男主都沒這待遇吧……”說到一半他突然反應過來,“他該不會是想用這種方式給你樹敵,讓其他人更加討厭你吧?”
秦書眠隻是輕飄飄道:“誰知道呢。”
落落隨意溜達著,很快又有了新發現,“秦哥秦哥,你過來看,這裡竟然有你和滕總的合照,不過被撕爛了……”落落一時好奇心重,還把照片拚起來了,“照片上麵你們還分彆穿著黑白西裝,戴了胸花,看上去像是結婚照一樣。”
“你覺得這上麵的人是我麼?”秦書眠麻木地看著,心底裡早就成了一灘死水,仿佛任何事物都無法驚起絲毫波瀾。
確實就是結婚照,當時拍的時候有多甜蜜,之後的生活就有多少苦難,秦書眠而今想想已經像是上輩子的事兒了,但身體某處還是止不住地鈍痛。
落落被他這麼一問,又仔細端詳了起來,“好像又不是秦哥你,這照片上的人看上去更加天真單純一些……啊,我不是說秦哥你不單純的意思噢。”落落忙解釋著,“我就說秦哥你怎麼可能會和滕總有這種合影嘛,可能就是碰巧長得像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秦書眠沒說話,就當默認了,他不想對落落扯謊,但也不知道該如何說明這荒唐的一切。
除了他和滕洛煬支離破碎的結婚照,還有高高一打滕洛煬和沈逍的生活照,與之不同的是這些照片都被相框精心裝裱了起來,看起來溫馨無比。
落落道:“他這是故意給秦哥你看的吧,真當人人都稀罕跟他搶滕總抱大腿呢,嘔!”
秦書眠道:“這些東西他愛放就放吧,不用管他。”
以沈逍的手段,想讓他樹敵很簡單,大可以選擇更高明一點的方式。
沈逍安排這間房給他當休息室,不過是因為這裡曾經是他和滕洛煬的婚房,而沈逍想看他觸景生情傷心欲絕罷了。
這間房經過沈逍的改造,已經跟從前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了,從前易簫按照兩人的生活習慣而布置的一些小細節,也全都不複存在了。
隻可惜沈逍高估了這棟彆墅在秦書眠心中的地位,曾經的易簫確實為了這棟房子嘔心瀝血,為了讓自己和滕洛煬擁有一個完整的家甘願付出所有。
這一切對兩年前尚且滿懷憧憬,對所有真相一無所知還會滕洛煬心存幻想的易簫來說,可能確實意義非凡。
但他現在已經完全清醒了,他現在是秦書眠,既然滕洛煬對此都毫不在乎,那麼這一切對他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沈逍現在用這種方式確實沒法刺激到他。
秦書眠靠在窗邊,正好可以看到彆墅外的馬路邊,停著那輛熟悉的幻影,他的眼神不禁暗了暗。
下午的戲結束之後,沈逍趁落落不在便擅自闖了進來,秦書眠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顯然不合他心意。
那些照片都擺在顯眼的位置,此刻正好當他做戲的道具。
“哎呀,書眠,這些都被你看到了呀。”沈逍假惺惺地感歎,“這張結婚照當年原本掛在牆上的,後來洛煬陪我裝修的時候覺得礙眼就撕了,你不會生氣吧?”
“不就是想說明在滕洛煬心中你的地位重過我嗎?”秦書眠緩緩從劇本後抬起頭,雙目冰冷而鋒利,“沈逍,兩年前的你可從不會用這種拙劣的方式來證明,你現在是在心虛些什麼嗎?”
這話無疑是戳中了沈逍的痛點,不過是過了兩年而已,易簫那個廢物怎麼會變成而今這樣,無論是氣勢還是其他方麵,都狠狠壓了自己一頭,沈逍絕不能忍。
沈逍也不裝了,唇角勾起一抹獰笑,直接拿起一個裝著與滕洛煬合影的相框往地上狠狠一砸,玻璃材質的相框瞬間支離破碎。
與此同時,沈逍震驚地大叫:“秦書眠,你乾什麼?我知道自從貴州那事兒之後,你就一直對洛煬抱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這些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你怎麼能因為嫉妒,打碎我和洛煬的相框呢?!”
轟!
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動靜何止比剛才沈逍鬨出了大了十倍。
沈逍愣在原地,看著秦書眠驚呆了。
秦書眠竟然將其餘二十幾個相框,連同擺放的桌子一把全部掀翻,瞬間碎了滿地。
沈逍結巴道:“你,你……”
“這些是我弄碎的,剛才那個不是。”秦書眠看起來異常冷靜,仿佛這隻是件何其稀疏平常的小事。
此刻的秦書眠體內似乎有頭巨獸正在蘇醒,旁人無法確定他還能被激出多少獸性,沈逍一時竟有些生怯。
這時劇組其他人聞聲都趕了過來,沈逍也瞬間反應了過來,接著演:“書眠,你這是乾什麼呀,我知道你一時鬼迷心竅想接近洛煬,你討厭我我也是能理解的,可是你怎麼能……”
說到後麵沈逍竟委屈到有些失聲。
眾人被他這麼一說,瞬間明白是什麼一回事了,馬上對秦書眠討伐了起來。
導演立馬上前掐住了秦書眠的肩膀,粗聲粗氣道:“還不趕緊跟沈老師賠個不是?!”
秦書眠卻一改往常溫馴的性格,冷冷道:“我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賠不是?”
是沈逍企圖冤枉他在先,他不過是坐實罷了,他隻是不喜歡每一步都在沈逍的鼓掌之中罷了。在貴州滕洛煬那幾個所謂的古董他賠不起也就罷了,幾個相框他還賠不起嗎?
至於其他人的口誅筆伐,跟他又有什麼關係?他遲早會用實力讓這些人閉嘴。
導演一聽他這麼說,瞬間就火大了,“秦書眠,你他媽算個什麼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真當劇組沒你不行了是吧?今天這個歉你道也得道,不道也得道,否則你立馬就給老子滾,外麵多的是人想頂你這個角色!”
“就是,真當自己和滕總說過幾句話就能山雞飛上枝頭變鳳凰啦?怎麼敢拿自己跟沈逍比的呀,雲泥之彆好嗎,真是可笑……”
“滕總不過是把他當成個品相好點的上等雞罷了,用過就扔,給錢就能上的臟東西,還裝什麼清高呢?”
“還不知道他以前那些資源怎麼來的……”
“賣屁股唄,就這種貨色還想跟沈逍搶人,滕總又不是腦子有病,怎麼會看上他這種貨色?”
眾人幫著沈逍七嘴八舌地討伐著秦書眠,沈逍並未阻攔,卻端得一副楚楚可憐的受害者模樣走上前。
沈逍對秦書眠道:“書眠,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這些都是我跟洛煬之間珍貴的回憶,你就這麼給我毀了,是不是應該道個歉呢?”
秦書眠卻坐在原地動都沒有動一下,沒有絲毫畏懼,“我為什麼把這些砸了,你心裡有數,如果導演因此想換掉我,我也無話可說。”
秦書眠對這部劇這個角色確實是用了心的,但因為沈逍的到來,陳冉被陷害,劇本被篡改,一切早已偏離他最初所向往的了,就算到此為止,他也不覺得有什麼遺憾。
兩年前的易簫能被口誅筆伐到走投無路,沒想到而今骨頭竟然這麼硬,沈逍簡直恨得牙癢癢。
“秦書眠,不給沈哥道歉就算了,你他媽當三兒都當出優越感來了嗎?”沈逍的化妝師義憤填膺地想給沈逍出氣,一個箭步衝到秦書眠跟前,對著秦書眠揚手高高舉起一巴掌。
秦書眠閃躲不及,正當巴掌即將落下的時候,化妝師的手突然被人死死扣住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秦書眠麵前,男人從頭到腳都是精致的高定,一張臉輪廓分明完美得讓人挑不出絲毫瑕疵。
隻是此刻男人周身寒氣逼人,雙眸深不見底,其中似乎蘊藏著滔天怒火。
一瞬間,整個主臥都安靜了下來,就連剛才還裝模作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沈逍,此刻都像隻受驚的兔子,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沈逍對著男人結結巴巴道:“洛,洛煬,你怎麼來了?”
滕洛煬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先是關切地確認秦書眠毫發無損,接著便將化妝師狠狠甩了出去,又用力補了一腳,惡聲惡氣道:“你應該慶幸這一巴掌還沒落到他身上,否則老子要你的命!”
化妝師被滕洛煬一腳踹翻在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好望著沈逍求救,可沈逍自己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
導演一改之前的凶惡麵容,上前對滕洛煬好聲好氣地道:“滕總,您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麼?”
上回貴州的事之後,滕洛煬對這部劇也投了資,來巡視一下完全合情合理。
導演尷尬道:“當然能來,隻是您應該提前通知一下,我們好做好準備招待您啊。”
滕洛煬唇角微微上揚,卻不帶絲毫溫度,冰冷而鋒利,“提前通知,還能看到這麼熱鬨的場麵麼?”他直勾勾地看著導演,雙目鋒芒畢露,“我為什麼會投資這部劇,當初我跟你說了什麼全都忘了是不是?!”
“我……”
導演記得很清楚,滕洛煬是因為秦書眠才投資的,他吩咐要好好照顧秦書眠,但這一切因為沈逍這個“正宮”的到來讓他有些恍惚了,竟得意忘形幫著沈逍對付起了秦書眠。
看滕洛煬對秦書眠這副著急的模樣,想來傳言未必是真的,秦書眠在滕洛煬心中肯定是有一定份量的,也難怪沈逍著急針對他。
“不怪導演。”沈逍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無辜地對滕洛煬解釋道:“洛煬,是書眠把我們曾經一起做的相框全都摔碎了,也不是個多大的事兒,但這些相框對我來說真的很珍貴,所以我想找書眠要個說法而已,沒想到引來了這麼多看熱鬨的人。”
從進門開始,滕洛煬一直都沒敢與秦書眠對視,在這棟房子裡,就連空氣都在提醒著他愧對秦書眠,自己這輩子都欠他的,他怕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終於,他緩緩轉頭看向秦書眠,那麼熟悉卻又那麼陌生的一個人,道:“是他說的那樣麼?”
“是,相框是我砸的。”秦書眠抬起頭,不避也不閃地與他對視,“但是是沈逍先挑釁我的。”
沈逍連忙道:“不是這樣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管怎麼樣,那也就是幾個相框而已,扔了就扔了有什麼好大不了的,至於動這麼大陣仗嗎?”滕洛煬幾乎是低吼著,帶著些警告對沈逍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沈逍一顆心直接跌落到了穀底,懵在了原地。
滕洛煬看到了那張被撕碎的結婚照,心裡已經有數了,他一把撈過秦書眠的手腕,“我們出去說。”
秦書眠任他牽著,倒也不反抗,隻是在經過沈逍身邊的時候,臉上攢出了一個快意的笑,用隻有沈逍聽得到的聲音嘲弄道:“怎麼樣,好玩兒嗎?”
看著秦書眠被滕洛煬拉走,屋內眾人半天才回過神來。看來滕總對秦書眠並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那樣啊,反倒沈逍倒是有些不受待見,以後還是要有點眼力見 彆盲目跟風站錯隊了才好,還好這回沒真讓秦書眠出什麼事,否則大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逍快氣瘋了,他知道滕洛煬現在一顆心都在秦書眠身上,所以才會想方設法打壓他讓他在整個圈子裡孤立無援,原本這一切在他的安排下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卻在滕洛煬出現的那一刻都變成了泡影,現在他才是彆人眼中的笑話。
不過正常來說以滕洛煬的脾氣,肯定不會就這麼輕飄飄把事情帶過,他還是顧念舊情的,自己還有機會。
滕洛煬拉著秦書眠出了彆墅,一邊走一邊說,“書眠,你放心在劇組待下去,他們不敢怎麼樣的,這次的事兒我會教訓他們,以後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委屈了。”
秦書眠卻猛地把他的手甩開,冷聲道:“可以了,你願意怎麼做是你自己的事兒,不要跟我扯上半點關係。”
“你……”滕洛煬聲音弱弱的,跟之前在彆墅的張狂判若兩人。
他看著秦書眠拒人千裡之外的態度,明白了秦書眠剛才願意被他牽著不過是利用自己解圍罷了,而現在他們應該劃清關係。
滕洛煬不知該如何接近而今渾身是刺的秦書眠,但心底總是不停地生出一絲微弱的希望,仿佛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
看著秦書眠再次準備離開,滕洛煬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像信教徒帶著某種虔誠的禱告一般,他叫住了秦書眠,“你剛才說是因為沈逍先挑釁了你,所以才動手砸相框的嗎?”
“是又如何?怎麼,這會兒又心疼想給他找回場子了?”秦書眠嗤笑道。
“不是這樣的。”滕洛煬麵對刺蝟一樣的秦書眠竟不知該如何靠近,愛會令人生怯,滕洛煬從前不能理解,現在竟全都明白了。
滕洛煬小心翼翼道:“我看到我們從前的結婚照被撕了,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是不是說明,在秦書眠心中,還是有自己的一點位置的……
還沒等他說完秦書眠就笑出了聲,嘲諷道:“滕總一直都這麼自以為是的嗎?”
一字一句都透露著兩人越來越遠,那麼冰冷,那麼無情。
明明從前不是這樣的,以往兩人相處的一點一滴無時無刻不在滕洛煬的腦子裡循環播放,他的簫簫,原本那麼單純那麼美好,為什麼會變成而今這樣?
對他充滿了戒備心,變得冷漠無比,時時都能用最輕描淡寫的方式錐他的心。
“我不信你真能忘的這麼乾淨。”滕洛煬苦笑道:“那我們從前在一起七年算什麼?”
“算我命不好。”
風過無聲,滕洛煬就這麼停在原地看著秦書眠一步步遠去。
算他命不好……
這句話不停地在滕洛煬耳邊回響,他無法反駁,事實就是如此。
易簫所有的不幸都是他帶來的,遇到他或許是易簫這輩子最倒黴的事兒。
現在易簫幡然醒悟想逃避遠離自己,滕洛煬不是不能理解,如果能讓易簫過得更好他也想放手,可是他做不到啊,離了易簫他該怎麼活下去呢?
他想加倍對易簫好,讓他過上從前最向往的生活,可是易簫現在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了……
經過這事兒之後秦書眠的角色自然沒有被換掉,劇組裡曾經那些挑事兒的明裡暗裡也都避諱著他,沈逍把剩餘的戲份拍完之後很快就離開了劇組。
到這裡本來就離殺青不遠了,之後這部劇都拍攝得比較風平浪靜,隻是陳冉因為秦書眠莫名其妙被換掉了,幾乎成了秦書眠過不去的心結。
落落伸著懶腰,“總算是拍完了,秦哥,喬總為了慶祝你殺青請咱們吃飯呢,一會兒可彆遲到了。”
“嗯,不會的。”
喬必熏和鬱寧珩雖然都爭相給他獻殷勤,但鬨多了倒像是兩人較勁比著玩兒似的,因此秦書眠也沒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兩人帶著落落一起,聊了聊近況還有喬必熏上海飛北京過程中的八卦,一頓飯倒是吃得相當輕鬆愉快。
落落正準備打車的時候,喬必熏道:“落落自己先回去吧,難得有空休假多休息一下。”
落落看了一眼秦書眠,“可是……”
喬必熏道:“看什麼看呢,你忘了我和你家秦哥是鄰居了嘛,我倆一塊回去,放心吧。”
秦書眠也點了點頭,“沒事的,落落你先回去吧,好好放鬆一下。”
回去路上,秦書眠又按照喬必熏的要求一起上超市買了些菜,請喬必熏這個大房東吃頓親手做的飯。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有說有笑地走進小區,秦書眠餘光瞥見路邊又停著那輛幻影,心頭一動,又故意朝喬必熏靠了靠,還順手替喬必熏理了理衣領,營造出一種親密無間的假象。
車內目睹全程的滕洛煬一顆心像是在滴血,痛得無以複加。
這種其樂融融充滿生活氣息的場景何其熟悉,可是站在秦書眠身邊的男人,原本應該是自己才對啊……
他的簫簫那麼愛他,怎麼可以跟彆人走在一起?
秦書眠休假,喬必熏也沒什麼事兒,正好串門在他家躺屍。
喬必熏躺在沙發上,二郎腿翹得老高,“書眠,聽說你這部戲結束,公司還要特地給你單獨辦個殺青宴呢?很不錯嘛。”
秦書眠笑道:“都是黎總抬舉的。”
“那才不是,黎大哥可是公私分明得很。你之前拍了不少作品,雖然隻是演些小角色,但幾乎每個都分外出彩,你的努力和成績黎大哥他們肯定都看在眼裡的。”
到而今這部劇殺青,秦書眠確實積累了一些粉絲,雖然不太明顯,但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這部劇的拍攝過程雖然屢生波折,但畢竟是大製作,秦書眠的角色也非常有特色,非常有可能大爆,對秦書眠來說是一次相當難得的機會。
“書眠,之後有什麼安排麼?有空的話我帶你去北京玩玩兒唄,楚哥最近也在哦。”喬必熏興致勃勃的,心裡打著小算盤,把秦書眠帶去北京就沒有鬱寧珩那個牛皮糖跟著了。
“喬總,您貴人事多,就彆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了。”秦書眠扶額,無奈地搖搖頭,“一連拍了幾個電視劇,經紀團隊那邊讓休息調整一下狀態,不過後續會安排綜藝活動什麼的,劇本也在挑著,一時間恐怕不能跟著去北京玩兒了。”
“那就沒辦法咯!”喬必熏遺憾地歎了一口老氣,原本也沒指望他能答應,不過是耍耍嘴炮罷了。
兩人瞎聊了半天,最後喬必熏還真是蹭了頓晚飯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第二天休假,秦書眠被生物鐘影響依舊起了個大早,帶上墨鏡口罩準備出去晨跑一會兒。
他看到路邊的幻影還停在原地,下一秒他便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拉住一把擁入懷中。
秦書眠的身體被晨風一吹溫度有些低,但身後的懷抱卻像是一團火,溫度高得嚇人,沉重的呼吸聲在秦書眠耳邊響起,空氣中竟還帶著些許秦書眠所熟悉的體香。
秦書眠試著掙了一下沒掙開,便道:“滕總這是做什麼?”
“簫簫,我想你,做夢都在想。”滕洛煬的聲線本就低沉,現在甚至還有些沙啞。
“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能作為你大清早在這騷擾我的理由嗎?”秦書眠皺眉,這瘋子不會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在這守了一天一夜吧?
“我,我也不想的……”被秦書眠一質問,滕洛煬在外人麵前那套拒人千裡之外的孤高和冷淡瞬間支離破碎,像個翻了錯的孩子似的,顯得有些語無倫次,“可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好想見到你,可是你現在討厭我,我隻能用這種方式。”
秦書眠想的沒有錯,滕洛煬確實拋下了全部公事,就在這樓下蹲守了一天一夜。
秦書眠住的樓層不算太高,從滕洛煬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窗戶的情況。
滕洛煬不停地觀望著秦書眠和喬必熏屋內的燈,可是喬必熏那邊的燈始終沒有打開,說明他一直在秦書眠這邊。
那麼長的時間,滕洛煬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光其中一種就足夠讓他心痛欲裂,他不敢深想,更沒有勇氣上樓親眼看個究竟。
滕洛煬不敢去賭,他現在沒有任何身份,他不知道秦書眠會如何對待他……如果秦書眠和喬必熏站在一塊兒與他對視,他會受不了,他真的會崩潰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即便心如刀絞,即便生不如死,滕洛煬也隻有在車內默默蹲守。
一直到傍晚時分,喬必熏房內的燈亮起來,他心間的冰層才勉強破開那麼一絲絲縫隙,讓他有了瞬間喘息的機會。
秦書眠受不了他苦哈哈裝模作樣的一套,不耐地吼道:“我說了你要做什麼與我無關,趕緊給我鬆手……”
然而秦書眠話音未落,箍住他的鐵臂卻突然變軟放鬆,被秦書眠輕易掙了出來,回頭一看,滕洛煬竟然整個人都軟倒在了地上。
秦書眠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滕洛煬隻覺得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拚儘全力也無法睜開,他感覺到秦書眠在跟他講話,可是他聽不清對方說了什麼,卻努力地想要回複秦書眠,最終也隻是喃喃發出幾個音調,“簫,簫簫……”
接著滕洛煬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倒在地上的滕洛煬臉色煞白,眉頭擰著看起來相當難受。
秦書眠覺得不像是裝的,伸手探他的額頭,果然燙得嚇人。
看來真是在樓下蹲守了一天一夜,可能還吹了一晚上的風,不生病才怪呢。
現在的滕洛煬對比兩年前還真是判若兩人,不過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做不出來呢?現在這出是想博同情嗎,真是可笑。
不過秦書眠最終還是請人幫忙將滕洛煬帶回了自己家,一則是因為他作為公眾人物不方便帶人去醫院,二則他也要等滕洛煬醒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秦書眠把滕洛煬擱在沙發上蓋了張薄毯,進廚房煮了點兒粥,又用網上軟件買了點藥送到家,給滕洛煬灌了進去。
滕洛煬依舊安靜地躺著,從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正好打在他臉上,從秦書眠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鬼斧神工般的側臉,在光暈之下更加熠熠生輝。
當初滕洛煬會選擇自己,在易簫看來一直都是心底最隱晦的一件幸事,像三月桃花初綻般美好,因此他一直愛得小心而珍重。
然而世事無常,在過去了七年的最後,他才明白,有些事原來從一開始就是錯的,他從一開始就隻是個任人玩弄的小醜罷了,又哪裡有什麼愛人的權利呢。
秦書眠像平常一樣做著自己的事,耐心等了小半天,滕洛煬的燒退了,可人還不見醒來。
在秦書眠過去的印象裡,滕洛煬身體很好不會輕易生病,但一旦生病就會相當嚴重非常磨人。
一番糾結之後,秦書眠想著還是把人送醫院算了,彆真死自己這兒了,多晦氣啊。
正在他準備聯係落落過來幫忙的時候,滕洛煬醒了。
滕洛煬有些恍惚,眼神迷迷糊糊地打量著自己身處的環境,“這是哪兒啊?”
秦書眠雙手抱在胸前,冷漠道:“我家。”
滕洛煬一聽這話竟突然清醒了幾分,這是他家?簫簫沒有把我都在路邊,還把我帶回他家了,他對我果然還是很好。
滕洛煬不敢直視秦書眠冷淡的表情,隻好捂著肚子小聲道:“簫簫,我餓……”
將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就這麼縮在沙發裡,竟像隻被人遺棄的小貓一樣弱小可憐。
秦書眠便在他麵前擺了一碗粥。
滕洛煬眼睛一下就亮了,這是簫簫煮的粥,兩年過去了,他終於又能吃上簫簫煮的東西了。雖然隻是一碗簡單的白粥,卻比他吃過的任何珍饈美食都來得可貴。
見滕洛煬跟餓死鬼投胎似的,秦書眠簡直沒眼看,“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滕洛煬想了想,雙手捧出空碗,“再來一碗?”
秦書眠:“……”
在滕洛煬一連炫了五碗之後,他終於心滿意足地停了下來。
秦書眠嫌棄地收拾好碗筷,道:“吃飽了燒退了就趕緊走。”
滕洛煬立刻:“燒還沒退,我的頭還很暈。”
秦書眠一副“你把我當傻子麼”的模樣看著滕洛煬,哪個高燒未愈的病人能一口氣炫五碗粥?
滕洛煬低著頭,雙手不停地交叉,不知在想些什麼,秦書眠知道這個動作是他緊張的表現。
片刻後,滕洛煬深深地看著廚房的秦書眠 一邊走過去,“你那麼恨我,為什麼還要把我帶回來?”
“不然把你留在路邊等死嗎?”秦書眠洗著碗,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你那麼恨我,但是卻舍不得我死,是不是說明……”滕洛煬都懷疑自己的腦袋是不是被燒糊塗了,怎麼說起話來這麼無厘頭。
秦書眠如果臉色一沉,“不想見死不救隻是本能,麻煩滕總不要自作多情,沒事了就趕緊離開我家。”
或許是因為高燒還沒完全好,病中的滕洛煬顯得特彆脆弱,秦書眠一個冷漠的眼神都能狠狠刺痛他的心。
他卻生生忍受著,問出來一個更加折磨自己的問題,“簫簫,這不是你的家……我知道你並沒有跟喬必熏在一起,但是你為什麼會住在他的房子裡?”
滕洛煬知道,秦書眠從來都不是一個願意麻煩彆人的人。
秦書眠停下手中的事,古怪地看著滕洛煬,突然就嘲諷地笑出了聲:“自己沒有房子可不就隻能住彆人的房子了嗎。可不是每個人都如滕總一般家大業大,上海的房子說買就買了,說送人就送人了,像我們這種庸庸碌碌的底層打工人,朋友有房子願意租借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滕洛煬痛心道:“我們都知道你並非庸庸碌碌之輩,曾經你也……”
秦書眠道:“但我現在確實一無所有了對嗎,這是為什麼呢?”
字字句句都在錐滕洛煬的心,以曾經易簫的才華,以他的家世,以他的資產,在上海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房產?一切都是被他害了,是他自己步步緊逼毀了那麼好的易簫,是他把易簫逼成了如今的秦書眠。
易簫曾經是那麼矜貴驕傲的小少爺,從小長在溫室裡,可是自己卻毀了他的事業,斷送了他原本無憂無慮的人生,辜負了他最向往的愛情,滕洛煬無法想象易簫曾經該有多痛苦。
想到這些滕洛煬的眼眶止不住發熱,他甚至不敢往前走一步,隻是停在原地,小聲地說著:“簫簫,對不起,我已經知道錯了……”
“怎麼?”秦書眠反而朝他一步步走近,甚至伸手順了順他的頭發,語氣還帶著些許難得的溫柔:“愧疚了?後悔了?想道歉,好啊,一天之內,我要你把兩年前送給沈逍的那套彆墅要回來,還給我!”
滕洛煬做夢都想再感受一次獨屬於易簫的溫柔,而今的秦書眠這份溫柔中卻長滿了尖銳的刺,仿佛一劑烈性毒藥,可滕洛煬卻偏偏想要飲鴆止渴。
如果時間能在這一刻永恒,滕洛煬可以付出一切來交換。
滕洛煬小心地握住秦書眠的手,道:“把那套房子要回來還給你,會讓你好受一些嗎?哪怕一點點都可以。”
“會。”秦書眠並沒有掙開他的手,反而笑了笑。
滕洛煬雙目漸漸睜圓,眸底充滿絕望的冰層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他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這可是秦書眠第一次對他展現出了一點正麵的反應。
“真的嗎?”
“真的。”秦書眠道:“那畢竟是我自己努力所得的,我一直很珍惜。”
滕洛煬啞口無言,他知道秦書眠是在怪自己將房子送給了沈逍,他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想的,為什麼狠的下心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易簫。
滕洛煬心裡一陣抽痛,沒忍住一把將秦書眠擁進了懷中,鄭重承諾道:“你放心,房子我一定會儘快還給你的。”
“好,我相信你。”秦書眠竟也抬手撫了撫滕洛煬的後背,深深地笑了。
從前沈逍做的那些事兒的惡心程度,可不比滕洛煬好多少,既然沈逍的一切都倚仗著滕洛煬。
那麼秦書眠倒是很好奇,若是讓滕洛煬親手奪回這一切,沈逍會怎麼樣呢?
察覺到秦書眠對自己的戒備心放鬆了那麼一點兒,甚至不抗拒與自己這樣的親密接觸,滕洛煬簡直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竟像個初嘗愛情禁果的純情少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滕洛煬放開秦書眠,接手了案台上的活兒,“簫簫,你照顧我這麼久辛苦了,先休息一會兒吧,這些我來收拾就行了。”
秦書眠覺得莫名,雖然滕洛煬燒還沒完全退,但看他能這麼折騰,想必是不會有什麼事,便由著他去了。
滕洛煬心中一喜,秦書眠竟然沒有著急趕他走,還願意讓自己幫忙做家務,是不是說明自己還是有希望的?
當初大學時滕洛煬接近易簫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牽絆,步步都是經營處處都是算計,一切事情做下來都如魚得水順利無比。
說起來他從沒有真正追過誰,現在麵前自己全心全意愛著的秦書眠,他反而顯得手足無措了起來,隻能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儘量刷秦書眠對自己的好感度。
第一百一十五章
見滕洛煬拖著病體忙裡忙外地幫自己收拾著家務,秦書眠有些恍惚,從前的滕洛煬哪會做這些啊?
家裡這些瑣碎的事兒易簫曾經做了七年,可是滕洛煬從沒放在心上,現在他卻因為秦書眠同意讓他做這些而欣喜若狂,隻能說造化弄人吧。
即便這樣秦書眠也沒有多留他,活兒一乾完就被趕了出去。
滕洛煬站在門外,看起來像隻被拋棄的寵物狗,他帶著些懇求地道:“書眠,我可以跟你交換一個聯係方式嗎?”又連忙補充,“你放心,我一定不會隨便騷擾你的……”
“可以。”秦書眠乾脆道。
滕洛煬臉上一下就明朗了起來,今天秦書眠對他的態度有所好轉,他簡直比做成了幾個億的大項目還要高興。
但秦書眠的態度依舊冷漠,“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我……”
砰地一聲門已經重重關上,滕洛煬才無力地把話續完:“……會做到的,你放心吧。”
送走滕洛煬,秦書眠便去看了看陳冉。
網上的風波還沒有完全平息,她的狀態還是不太好,最近一連麵試了幾個劇組都讓等消息。
一切因自己而起,秦書眠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兩人聊了一會兒天就走了。
出來後,秦書眠問落落:“怎麼樣,當時那個替身演員找到線索了嗎?”
“藏得太深了很難找到,不過聽說前段時間她媽媽住院了,我找人蹲守著,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把人找出來。”
“那就好。”隻有將那個替身演員找出來作證,才有機會證明陳冉的清白。
第二天秦書眠拍攝廣告的時候,落落從外麵跑進來可興奮了。
秦書眠道:“落落什麼事這麼開心呀?”
落落神秘兮兮地湊過來,悄聲道:“秦哥,你猜我剛出門買東西遇到誰了?”
秦書眠直接道:“沈逍?”
落落驚恐:“臥槽,你怎麼知道?”
在又苦又累的工作時間能讓落落這麼開心的人,隻有沈逍,而且是倒了大黴的沈逍。
秦書眠笑道:“你看到他怎麼了?”
落落笑得心花怒放,“他應該是來隔壁影棚拍攝的,我出去跟他碰見的時候他臉上眼淚都還沒乾,看起來蔫啦吧唧的,絕對是倒了大黴,對了對了,他還凶狠地瞪我來著,活該他倒黴……”
“是嘛。”秦書眠意味深長地笑了,他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晚上他收工回家,就收到了有關那套彆墅所有權的文件,手續都辦齊了,秦書眠隻需要在上麵簽個字就行了。
秦書眠隨手將文件往書桌上一扔,並沒有急於簽字,想當初自己為了這套彆墅付出了多少努力。
後麵卻因為一句話就被送給了沈逍,現在又因為一句話的事重新回到了自己手裡,一切的一切,在滕洛煬那裡顯得如此廉價。
沈逍現在的一切都是仰仗滕洛煬而得到的,那麼自己現在也能利用滕洛煬讓他一無所有,這套彆墅隻是一個開始罷了。
第二天滕洛煬的車依舊停在樓下,隻是他這一次沒有待在車裡,就站在路邊等著秦書眠。
“簫……書眠,彆墅的文件我已經寄給你了,你收到了嗎?”滕洛煬大可不必為了確認親自跑一趟,不過是想找機會多見見他罷了。
“收到了。”
“那……”
秦書眠麵不改色:“滕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滕洛煬沒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能夠留住他,隻能再一次看著他慢慢走遠。
明明還記得昨天他懷中的溫度,但現在看來倒像是滕洛煬做的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就在昨天,滕洛煬還以為自己靠近了秦書眠一點點,隻可惜一切都是他想多了,他越來越看不懂他的簫簫了。
這時滕洛煬的手機響了,是沈逍的助理阿橋,聲音聽起來很著急,“滕總,沈哥他……他老毛病又犯了,家裡的藥用完了又不想去醫院,他隻聽您的話,您快過來勸勸吧。”
滕洛煬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還是驅車過去了。
沈逍當年因為救他在濃煙下待得太久,導致肺部受損常年用藥,這也是滕洛煬始終對他懷有愧疚的原因。
因為肺部的毛病,沈逍乾咳不止導致一張臉被憋得通紅,緊接著就是抑製不住的乾嘔。
滕洛煬趕到時沈逍虛弱得不行,看起來連呼吸都特彆困難,在看到滕洛煬的一瞬間眼睛似乎亮了亮,艱難道:“洛煬,你……你來了……”
滕洛煬神色沒什麼起伏,把路上買的沈逍的常用藥交給阿橋,讓沈逍服下後情況看起來好了不少。
“為什麼不去醫院?”
“我想見見你……”沈逍虛弱道,滕洛煬從他這給秦書眠出頭強行拿回那套房子時,他不是沒有梨花帶雨地哭求過,但還是沒有打動這個無情的男人,以至於一轉眼現在還通紅著,真真我見猶憐。
“病了就去看醫生,找我有什麼用?”
滕洛煬心思完全不在這,有些不耐,但又依稀想起,這話曾經好像也對易簫說過。簫簫當時的病已經很嚴重了吧,他當時聽到這話得多難過多絕望啊,思及此,不免又有兩分心軟。
“可是以前這個時候,都是你陪在我身邊的……”
滕洛煬態度稍緩:“沈逍,我想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從前是我年少不懂事沒有認清自己的心耽誤了你,此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房子的事是我對不住你,但那是簫簫的房子,他想要我必須給他。作為補償,你之後需要什麼幫助依舊可以找小鄭,但是……”
滕洛煬頓了一下,目光一冷:“找人陷害設計秦書眠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一次。”
這話不隻是沈逍,連一旁的阿橋都聽得背脊一涼,秦書眠幾次被人設計,如果始作俑者不是沈逍,以滕洛煬的作風恐怕早就以雷霆手段讓人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滕洛煬到底還是顧念當年的救命之恩,沒有對他趕儘殺絕。
“我隻是因為太愛你太希望回到你身邊,所以才會一時鬼迷心竅……”說著沈逍眼眶已經蓄滿了淚水,看上去楚楚可憐,“洛煬,你放心吧,以後不會了。”
沈逍倒也沒有蠢到試圖在這個時候挽回滕洛煬的心,他隻是想利用房子的事勾起滕洛煬的愧疚,以抵消最近對秦書眠耍的手段,顯然他的目的達到了。
自從滕洛煬提了分手兩人便越走越遠,圈子裡的人都有眼色得緊,這兩年的資源是大不如前。
好在他手裡始終握著對滕洛煬有救命之恩的底牌,若真惹惱了滕洛煬,他可真就孤立無援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易簫那個賤人,既然死了就死乾淨點兒,還回來做什麼?尤其還籠絡了那麼多野男人幫著他。
沈逍咬牙切齒地想,事到如今已經回不了頭了,他絕不能輸,他一定要牢牢抓住滕洛煬。
隻要讓秦書眠消失,就像兩年前一樣再也不出現,滕洛煬遲早有一天還會回到他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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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書眠重新拿回這套房子內心並無波瀾,既然已經完全和過去告彆了,房子又算得了什麼呢,不過想想沈逍的反應應該會很精彩,也算為陳冉出了口惡氣。
想到陳冉,當初那個替身演員依舊沒有著落,秦書眠始終對陳冉有愧。
短暫的假期秦書眠也沒有閒著,一邊研究劇本一邊規劃著接下來的工作,倒也頗為充實。
很快又到了那個對秦書眠而言沉重無比的日子。
易成濤的忌日。
相比從前易簫的軟弱狼狽,現在的秦書眠倒是從容不迫,獨自一人準備好就出發去祭拜了。
這麼多年他跪在父親墓前始終是有愧的,且避免不了提到滕洛煬這個人。
回首與滕洛煬相處的那麼多年秦書眠自是悔恨不已,滕洛煬要是不出現也就罷了,但他現在卻認出了自己,連同沈逍一起對自己步步緊逼,那麼他就隻能以牙還牙了,兩年前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他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
從前在父親墓前易簫總免不了聲淚涕下,而今秦書眠卻不會這樣了,就好像這輩子的淚都流乾了一半,他隻是靜靜地坐著,緩緩向父親述說著自己而今的生活。
一人守著一碑,在偌大的陵園裡顯得穆然而蕭索。
一直到日頭漸弱,秦書眠才想起看時間起身回去。
陵園門口站著一人一狗,非常引人注目,隨著距離愈近,秦書眠可以清楚判斷那道人影正是自己魂牽夢縈七年半的。
滕洛煬。
不知為什麼,秦書眠覺得有些可笑。
可以感受到滕洛煬的目光始終盯在自己身上,珂珂因為見到他過於興奮,老遠便衝他討好地叫喚,若不是被滕洛煬牽著,早就撲過來了。
但秦書眠隻是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對經過的一人一狗恍若未聞。
滕洛煬看著他的背影,單薄而寥落,眼中閃過一抹痛色,身體比腦子更快一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書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秦書眠回頭,隻見滕洛煬身上還穿著沒有換下來的商務西裝,高奢的麵料上還起了不少的皺褶,看起來風塵仆仆的,神色間也透露著顯而易見的疲倦。
秦書眠用力掙開他,語氣是說不出的平靜,“滕總,今天是家父的忌日,我暫時沒有心情處理私事,希望您可以理解。”
滕洛煬道:“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父親,我明白你的心情,雖然你現在不會高興我出現,但我就是想來陪陪你……”
秦書眠一雙眼看向他,雖然帶著抹笑意,卻沒有一點溫度,“陪我?有這個必要嗎?”
“我不知道這兩年發生了什麼,你變得勇敢了很多,但是以前每年的這一天你都是需要我陪著的……”滕洛煬似乎陷入了回憶,“每年到了這一天你都會特彆害怕,不知道怎麼麵對,到了晚上甚至會噩夢連連需要人寸步不離地守著,不然就睡不著,甚至有時睡著了都會不自覺地流眼淚……”
秦書眠就這麼默默聽著,手指不禁在口袋中緊握成拳。
珂珂搖晃著尾巴,夾在兩個主人之間左顧右盼,一點都沒感受到這微妙又緊張的氣氛。
秦書眠忍不住道:“滕總對從前的事倒是記得很清楚。”
“有關你的事情,怎麼會記不清楚呢。”滕洛煬有些失神,轉身從車上拿出了一個方形的盒子遞給秦書眠,“我還記得你吃甜品的時候心情會變好,每年這個時候我們掃完墓後都會買一個小蛋糕跟珂珂一起在家吃。今年你回來了,我想跟珂珂一起陪陪你……”
滕洛煬不知道秦書眠這兩年經曆了什麼,至少他無法想象秦書眠在這一天沒有人陪得多難過,隻想著儘其所能的彌補。所以哪怕在國外連軸開了兩天的會,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時差都沒倒過來,一下飛機還是趕來了陵園,隻為最後陪秦書眠一會兒。
秦書眠接過蛋糕,不免笑道:“難為滕總記性這般好,不知滕總是否還記得兩年前的今天,您派鄭特助給我送過蛋糕……”
兩年前……
滕洛煬像突然被雷劈中了一般,臉色瞬間變了,甚至因為不敢直視秦書眠的目光而選擇低下了頭。
秦書眠目光沉了沉,“兩年前我用滕總對我難得的承諾請求你答應了陪我掃墓,但是那一天你嫌棄當初的易簫丟人,讓我在休息室一等就等到半夜,現在我很想知道,滕總那天究竟在哪裡?”
滕洛煬平日在商場巧舌如簧,叱吒風雲無往不利,可是此刻聽著秦書眠平靜的言語卻是那麼無能為力,一字一句都像是最殘忍的淩遲,心臟痛到難以自抑。
秦書眠說這個自然不是想聽滕洛煬的回答,他隻是不懂滕洛煬怎麼還有臉提他父親的忌日。
正如滕洛煬所說,從前他每年都很害怕麵對這一天,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懇求希望滕洛煬能陪在他身邊給予他一點精神慰藉。
可是那天因為沈逍回國,滕洛煬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他被鎖在冰冷的休息室,又拖著病重的軀體在暴雨夜獨自一人來到了陵園最終暈倒在了家門口。
到最後,滕洛煬隻是半夜陪沈逍的間隙中突然想起還有這麼個事,讓小鄭往家裡送了個蛋糕。
在那段最黑暗的時間裡,對他給予過幫助的有鄰居有路人甚至還有珂珂,獨獨沒有他結婚四年的伴侶滕洛煬。
曾經他最痛苦最絕望的每一個瞬間,都在祈求著滕洛煬能夠出現,可是沒有,一次都沒有,那麼往後也不需要了。
“從前的事情滕總沒忘吧?你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格來我父親墓前?”秦書眠嘲弄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蛋糕,隨即往地上一扔,冷聲道:“兩年前滕總不是做得很好嗎?如今何必還來惺惺作態?”
蛋糕從盒子裡被顛了出來,是易簫從前最喜歡的草莓蛋糕,滕洛煬真當他還會如當初那般任他勾勾手指就上趕著送上門來嗎。
“不是這樣的……”滕洛煬見秦書眠此刻就像隻充滿戒備的刺蝟讓人難以靠近,他忍不住上前一步將人死死擁進了懷裡,心痛道:“從前種種都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樣我都認了,我不奢求你能立刻原諒我,我現在就是……就是擔心你而已……”
滕洛煬一向矜貴自持,孤高的姿態和氣勢讓人難以親近,這樣一個人何曾這般做小伏低地道過歉?
可秦書眠卻是知道他的真麵目,滕洛煬憑什麼提他們的從前?從前的他被滕洛煬棄如敝履甚至在最為難的時候都難以求見滕洛煬一麵,憑什麼他現在倒能一次次堂而皇之地闖進自己的生活,還恍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出現在他父親的陵園?
秦書眠被他擁在懷裡,滕洛煬身上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這是易簫從前最戀慕最憧憬的,現在他隻覺得惡心,覺得憤怒,這一切隻會提醒他自己曾經有多愚蠢。
秦書眠就像一個被什麼燙傷的應激動物一般,立時將熱源推開,並狠狠往滕洛煬臉上甩了一巴掌。
滕洛煬不可置信地看著秦書眠,臉上火辣辣的,但心理的疼痛早已遠超肉體百倍。
秦書眠怒道:“權利,財富,自由這一切你都已經有了,滕洛煬你還有什麼不滿足?!我不需要你的擔心,如果你良心未泯對我還有還有那麼一絲的愧疚,那就請你滾得遠遠的,不要出現在我的生活裡!”
“我做不到!”隨著滕洛煬大吼一聲,眼淚瞬間也止不住奪眶而出,他絕望道:“你以為我不想嗎,兩年,七百多個日日夜夜,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將你放下,可是午夜夢回總能見到你的身影,我也不想如行屍走肉一般踽踽獨行,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我愛你簫簫,從前是我不懂感情看不清自己的真心,但你不能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啊……”
“夠了!”秦書眠打斷他:“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憑什麼我要給你這個試錯機會?”
曾經的滕洛煬可有人給易簫機會?
滕洛煬一張俊臉已經被眼淚糊濕,似乎還欲再言,秦書眠卻突然冷笑了起來,“說了這麼多,滕總怕是忘了自己當初是為什麼接近我的了吧?”
這句話聽在滕洛煬耳中如同惡魔低語,兩年前生日宴上發生的事情他始終記憶猶新,易簫早就什麼都知道了……滕洛煬想挽回,可是此刻他的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無法向秦書眠的方向挪動半步。
“高高在上的滕總才是大家所熟知的,這副可憐蟲的模樣不適合你。”
秦書眠轉身就走了。
“從前的事是我愧對你,但我不會放棄的,永遠都不會……”滕洛煬看著秦書眠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視線中,渾身瞬間卸力軟倒在了地上,珂珂還在朝秦書眠的方向嗚嗚叫喚著。
滕洛煬不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難看很丟人,但他實在無法想象沒有易簫的人生。
沒有易簫,他這個人就是殘缺的。
滕洛煬知道來陵園會觸怒秦書眠,但他仍想儘力彌補哪怕一分一毫,他後悔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寧願什麼都不要,隻要易簫還如當初那般無憂無慮地在他身邊。
可是他現在忍不住的一次次靠近,像個變態一樣的尾隨跟蹤偷窺,隻會讓他的簫簫不高興,他不想簫簫不開心。
為了壓抑自己想要靠近秦書眠的念頭,滕洛煬將自己埋在了工作中,他像一台機器一般無休止地運作。
小鄭看著他的狀態每況愈下也是心急如焚,滕洛煬不是不知道累,可是在巨大的心理和神經壓力下,他慢慢變得無法入睡,最終他還是聽勸去見了這兩年一直比較抗拒的心理醫生。
滕洛煬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曆,注定他無法輕易對人敞開心扉,但這次他就像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將情況全都老實道了出來。
顧星野請的是國內最頂尖的心理醫生,一番引導開解後,他給滕洛煬提了一些建議,“據您所說,易簫先生幾乎是對您產生了應激反應,既然如此您不妨退一步,不要再冒然接近弄得個兩敗俱傷了,試著離遠一些觀察,反而更能了解他的思想看清他想要的究竟是怎樣的生活,您也好有個努力的方向不至於讓自己迷失。”
離遠一些嗎?
滕洛煬若有所失,不論如何,隻要能讓他的簫簫不那麼厭惡他,他就心滿意足了,哪怕自己隻能在暗處默默看著他。
滕洛煬沒有多餘的言語,似乎認可了醫生的說法。這兩年滕洛煬消瘦了不少,顧星野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是那麼單薄,那麼孤獨。
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若不是走投無路了,怎麼會接受這樣一番說辭?
也好,或許隻有經曆過這些,滕洛煬才能真正成長,隻是可憐易哥成了他人生中最命苦的教科書。
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父親的忌日過後,秦書眠很長一段時間沒再受到來自滕洛煬的騷擾。
雖然心裡知道滕洛煬不會這麼快善罷甘休,但至少還是過了段舒坦日子。
“這段日子沒見到你那跟屁蟲還挺不習慣。”喬必熏攤在秦書眠家喝下午茶,不免感歎。
秦書眠挑眉:“莫非喬少想他了?”
“你可彆跟我講恐怖故事了。”喬必熏做了個嘔的動作,不禁側目觀察秦書眠,道:“回上海後,也和那姓滕的打了不少交道,感覺跟兩年前比起來變了不少,書眠你說呢?”
這些變化外人或許不太能察覺出來,隻有和他朝夕相處七年的秦書眠知道他變了多少。
大多數人眼中滕洛煬是一個孤高,冷漠,心高氣傲,不可一世的形象,偏偏他也擁有這樣桀驁不馴的資本,讓人不得不信服。
但而今秦書眠腦中不斷閃過的幾乎都是陵園門口滕洛煬低著頭默默流淚的畫麵,一次次狼狽認錯的姿態低到了塵埃裡,一個人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秦書眠不明白。
“誰知道他呢。”秦書眠輕描淡寫。
“這姓滕的真缺德死了,分個手還要黏黏糊糊地糾纏,跟人欠了他似的。”
秦書眠道:“原本百依百順的一隻寵物突然不受他掌控了,怕是一時適應不了不甘心吧。”
“你彆這樣說,從前是他瞎了眼,現在想吃回頭草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兒。”喬必熏有些不忍想他從前在滕洛煬身邊經曆過什麼,轉而笑嘻嘻道:“書眠,要不你還是從了我吧,咱倆遠走高飛絕對讓姓滕的再也找不著。”
“喬少,您就彆開我玩笑了。”秦書眠隻是笑,頭都沒抬一下。
喬必熏不服,“誰開玩笑了,這話我都說多少次了。”
秦書眠伸了個懶腰,“喬少難道不知道這種話,說得次數越多越不真嗎。”
“就你歪理多,拒絕這麼多次你就不怕傷到我的心嗎?”
“你有這麼脆弱嗎?”
“怎麼沒有。”喬必熏頓時捂住小胸口作痛苦狀,傷心道:“我現在難受得想回去大哭一場。”
秦書眠忍笑道:“回去記得帶上我家大門。”
喬必熏氣得朝秦書眠砸了個靠枕。
知道是這樣的結果喬必熏也沒太在意,隻是默默看著眼前人。
秦書眠陷在沙發裡翻看劇本,黃昏柔和的光線照在他的側頰,鬼斧神工般的五官顯得愈發深邃,整個人的氣質更是出塵,與世無爭的像個小神仙。
秦書眠就算完全放下了滕洛煬,但不可否認滕洛煬仍是他近三十年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以喬必熏的驕傲,他想要的不是代替滕洛煬,而是完全超越滕洛煬在秦書眠心中的重要性,否則他就算再喜歡秦書眠恐怕也難以說服自己。
喬必熏不是不知道該如何正確追求一個人,隻是他與秦書眠都明白,秦書眠的心裡還沒有做好重新裝下一個人的準備。
短暫的假期很快結束了,在進入下一個劇組之前經紀人見縫插針地給秦書眠安排了一檔綜藝。
落落知道這是秦書眠第一次參加綜藝,一邊收拾一邊說:“這是檔為期兩天的綜合類綜藝,就是嘉賓們一起玩玩遊戲比比賽,最近幾期請了好多正當紅的流量明星,收視率可高了,如薇姐的意思就是讓你混個臉熟,秦哥你彆緊張。”
“嗯。”
秦書眠翻看這相關信息,綜藝內容其實平平無奇,能夠引來那麼多流量捧場的原因是節目組每期輪換的嘉賓除了圈內明星之外,還會請一些圈外的著名企業家,要是能在他們跟前搭上話,對於部分流量小生而言,簡直能少走十年彎路。
秦書眠雖然不是衝著這個去的,但還是謹慎行事,不希望節外生枝給自己招來是非。
但秦書眠注意到了一個名字,皺眉問:“沈逍也參加了這個節目?”
落落翻了個白眼,“是啊,真是陰魂不散,討厭死了。”
秦書眠目光沉了沉,他有預感,這一趟恐怕很難如自己所願。
果然,正式到達節目錄製現場的當天,沈逍一眼便找到了他。
沈逍徑直朝他走來,滿臉都是親切的笑容:“書眠,真沒想到這麼巧,才從劇組出來,咱們又參加了同一個綜藝。”
以沈逍的咖位完全沒必要對十八線的秦書眠表現得那麼主動熱情,旁觀者還以為沈逍和秦書眠之前在劇組處得多好呢。要是沈逍平時在劇組有這麼好的演技,也不至於讓滕洛煬白投了那麼多冤枉錢。
秦書眠假笑道:“是啊,真巧,我還有有些東西要準備,先失陪了。”
現在還沒正式開拍,秦書眠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一見到他秦書眠就想到因為接不到工作而整天鬱鬱寡歡的陳冉,他遲早會讓沈逍付出代價。
見他態度冷漠,沈逍頓時又楚楚可憐了起來,弱聲道:“書眠,你還在因為之前的事情怪我嗎?”
秦書眠故作懵懂:“沈老師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你怪我搶了你的房子,可我當年真的是無心之失,現在我已經把它還給你了……”沈逍一把拉住秦書眠的手,懇切道:“簫簫,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從前?
不愧是滕洛煬看上的人,就連說出口的話都跟他如出一轍,真是可笑至極,憑什麼他們覺得一句話就能給自己買來後悔藥?
“好啊。”秦書眠笑容愈深,慢慢靠近附在他耳邊道:“那就請你先把給陳冉當替身的那個小演員交出來。”
秦書眠語調陰沉,回想起重逢後他的作風,沈逍不禁背脊一涼,他一咬牙計上心頭。
在秦書眠掙開手的瞬間,沈逍身形一歪試圖摔向旁邊的台階,這個角度在旁觀者眼中不免會變成秦書眠下手推的。
在沈逍即將栽下去的瞬間,秦書眠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低聲嘲諷道:“沈逍,收起你肮臟的把戲吧,彆墅是滕洛煬逼你還回來的吧?兩年前他寵著你可以把房子隨手給你,現在他求著我也可以因為一句話逼你還給我,這樣一個人你確定自己把握得住?而今的你,在他心裡又有多少份量呢?”
這番話可謂字字都說中了沈逍的痛點,他氣得咬牙切齒,但正如秦書眠所說他現在正處於弱勢難以回擊。
“如果你的靠山隻是滕洛煬,那就不要再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否則……”秦書眠將他的身體扶穩了,語氣中帶著露骨的威脅,“我會讓你一樣一樣付出代價。”
沈逍看著秦書眠離去的背影,雙目因為憤怒到極致而**變得通紅,他秦書眠算個什麼東西?兩年前他不過就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究竟是哪一步錯了?
沈逍不甘心,他籌謀了這麼多年,不論通過什麼手段他一定要往上爬,絕不會被秦書眠這個小賤人踩在腳底。
回到獨立休息室後,沈逍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過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那頭的男聲粗聲粗氣還大著舌頭,聽起來像是喝醉了,“誰啊?!”
沈逍試探道:“楊非凡?”
“你誰啊,哪來的老子的電話?”
“我是沈逍。”
電話那頭聽到這個名字後頓時響起一聲玻璃酒瓶摔碎在地上的聲音,楊非凡暴怒:“姓沈的,你他娘的知道把老子害得多慘嗎,還敢來找老子?!”
自打上回在貴州陷害秦書眠被滕洛煬踢出劇組後,姓沈的就把他當成一顆棄子跟他撇清關係了,導致他後麵被滕洛煬封殺斷絕了演藝生涯而求告無門,隻能天天酗酒苟活。
事兒全是姓沈的讓辦的,他倒是仗著在滕洛煬麵前賣笑討好屁事沒有混的照樣風生水起,鍋全讓自己背了。姓沈的害了他一輩子,楊非凡恨不得弄死沈逍。
“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沈逍最擅長邀買人心,他放低姿態共情楊非凡,傾倒著內心的苦水,“將你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不是我而是秦書眠,是他慫恿滕總將你封殺的,也是他挑撥了我和滕總的關係在我們之間橫插一刀,我也深受其害自身難保,否則我不至於現在才聯係上你。隻有我們聯手把他除了,我才能重新獲得滕總你信任,你才有可能重新複出……”
楊非凡估摸著沈逍的話確實有幾分可信,否則憑著沈逍當時正如日中天沒道理要對付秦書眠這麼一個小透明,而且事後滕洛煬親自找上自己也的確證實了他和秦書眠有一腿。
他當然知道姓沈的背信棄義不是什麼好鳥,但靠著賣屁股在滕洛煬麵前吹枕頭風導致他淪落至此的秦書眠更是個**。秦書眠現在是滕洛煬的姘頭,要想收拾他目前隻能選擇跟沈逍聯手,至於姓沈的,事成之後他要是按約定讓自己複出倒也罷了,否則……
楊非凡聽聲音似乎清醒了兩分,道:“要對付秦書眠,你準備怎麼做?”
見他被說服,沈逍唇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慢慢說起了自己的計劃,“我現在跟秦書眠正參加同一檔綜藝,同期會有一個特彆嘉賓參與,需要你準備點兒東西,我會幫助你喬裝成工作人員混進來……”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安排好楊非凡的行動後,沈逍頓時覺得無比暢快,又恢複了往日盛氣淩人的模樣。
秦書眠,哼!
房子是滕洛煬逼自己交出去的,秦書眠說到底還不是要靠滕洛煬,又有什麼資格對自己冷嘲熱諷?等這檔綜藝錄完後,沈逍就不信滕洛煬還能接受得了他。
秦書眠一回休息室落落便黏上來了,擔心道:“秦哥,那姓沈的又找上你了?沒事吧?”
秦書眠噗嗤笑道:“大庭廣眾之下,他能拿我怎麼著?”
“那就好,那就好。”落落頓時鬆了口氣。
“我沒事,隻是這兩天比較忙沒空出時間,你替我去看過冉姐了嗎?”秦書眠憂心忡忡。
“還是老樣子,有心結呢怎麼都高興不起來。”落落歎了口氣,一邊從包裡翻出了兩張a4紙遞給秦書眠,“不過有那個替身演員的消息了,秦哥你看看。”
秦書眠眼睛瞬間亮了,快速翻看著,“不錯,讓人盯緊了,儘快把人找到。”
他一定要儘快還陳冉清白為她正名,相關證據他正馬不停蹄地準備著,絕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他身邊的人了。
很快這一期的拍攝嘉賓都到齊了,除去節目組的常駐嘉賓,另外就是包括秦書眠在內的五位新人偶像,以及沈逍這位演員前輩,除了秦書眠和沈逍都是嫩生生的新生代,最後就是兩位重量級人物,節目組費儘心思請來的著名企業家,也就是拍攝期間所有人需要小心捧著敬著的對象。
秦書眠心裡時刻記著導演對幾個新人的提醒,兩位重量級人物一個是王總,靠房地產起家又發展了數不清的產業鏈,其勢力不容小覷,這位雖然厲害不過手還沒怎麼伸到娛樂圈。最不能得罪的是另一位吳董,手底下捏著好幾家娛樂公司,一句話就能改變在場任何一個人甚至是整個節目組的命運,他們隻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少說話多做事。
眾人相互介紹之後需要抽簽分成兩組,沈逍作為幾位偶像中最有資曆的一位,在王總和吳董麵前遊刃有餘,讓幾位新生代暗中仰慕不已,爭相要和沈逍分到同一組。
抽簽結果秦書眠和沈逍在不同的小組並擔任了小組隊長,或許是節目組為了平衡故意安排,除了新生代偶像,重要嘉賓之一的王總分在了秦書眠這組,吳董則在沈逍組內。
沈逍對吳董百般熱情迎合,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但不知是不是秦書眠的錯覺,他總覺得吳董時不時在往自己這邊看,那眼神充滿了探究,秦書眠被看得不太舒服。
相比之下王總為人低調謙和,並沒有刻意擺高姿態拿架子,顯得格外平易近人,與組內成員都相處得格外融洽。有這尊大佛在前,其他人自是不敢隨便惹事生非,因此大半天下來,節目組安排的任務大家齊心協力都完成比較順利,該有的綜藝效果也到位了。
下午兩個隊要進行比賽,中場彙到一起休息時大家都玩遊戲玩開了。
沈逍笑嘻嘻地帶著吳董走了過來,落落大方地介紹給眾人認識,有種照顧後輩的意思。
要知道這種級彆的人物可是平時絞儘腦汁都難得見到的,讓秦書眠隊裡的幾個人感動不已,暗地裡紛紛誇著沈逍人美心善,讓沈逍狠狠刷了一波好感。
幾位組員爭相在吳董跟前冒過頭,隻有秦書眠站在一旁波瀾不驚。
卻不料吳董主動朝他走了過來,帶著半真不假的笑導致滿臉的肥肉顫了顫,他微微仰頭拿腔拿調地道:“你就是書眠吧。”
秦書眠不卑不亢地伸出手,“吳董您好。”
吳董伸手回握,渾濁的雙眼帶著一些精明,“我聽林銳德林導說過你,能入他眼的人一般都不簡單呐。”
秦書眠笑笑,“承蒙林導不嫌棄罷了。”
吳董握住秦書眠的手還沒鬆開,甚至加了兩分力度,笑容愈發讓人不適,“過謙了,不知道之後願不願意來我們公司發展?”
“能入吳董之眼是我的榮幸,隻是黎總對我有知遇之恩。”秦書眠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一舉一動都讓人無從指摘。
吳董也隻是笑,“那就可惜了。”一雙眼卻停留在剛才握過秦書眠的手上,似乎頗有些回味。
沈逍觀察著吳董的反應,唇角的笑意卻是又深了幾分。
秦書眠一轉過身臉色就變了,吳董看他的眼神不是他的錯覺,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圈內的傳聞,這位吳董更是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亂男女通吃,隻是秦書眠沒想到自己今年都快三十了,還要麵對同性不懷好意的目光甚至還有可能被騷擾。
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接下來他更要打起精神來小心應對,所幸這期綜藝拍攝為期不過兩天,再怎麼樣姓吳的也不可能鮮廉寡恥到在此期間做什麼手腳,等明天拍攝結束回去再做打算吧。
在攝影機拍不到的角落,沈逍慢慢走到吳董身旁,胸有成竹道:“吳董覺得怎麼樣?”
吳董**道:“比我想象中的更有滋味兒。”
吳董色眯眯地看著秦書眠的方向,他早就注意上這個人了,要不是沈逍牽上這條線,他還不知道秦書眠真人比影視作品上看見的更有韻味呢。
秦書眠雖然是將近三十的年紀,可看起來就跟十八九歲的大學生一樣青蔥水靈,同時又擁有著少年身上不存在的理智與沉穩,真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尤其那不畏強權刻意疏離的態度,更是容易激起人的征服欲,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嘗嘗秦書眠的滋味了。
下午是幾項競技比賽,需要通過比賽得分來獲取晚上及明天的生活費,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假山攀岩,雖然人造山體隻有幾十米高並且配備了完善的防護設施,但不免還是讓人看得兩腿發怵。
比賽需要每隊派出五人參賽,通過排名獲得相應的積分,即便墊底也能獲得一定的積分換取生活費,因此一個人都不能少。
秦書眠這邊有兩位女生不方便,王總有高血壓不能參與,那麼剩下的秦書眠和一個流量小生以及三位常駐嘉賓必須全都參賽。
參賽人員和位置都安排好之後,被分配在秦書眠旁邊的一位沈逍組員突然身體不適,隻能臨時退下去休息了。
沈逍那組也是勉勉強強湊夠五個人參賽,要是少了一個人他們的積分可就差了一大截,剩下的錄製時間裡就要因為缺少生活費而被迫啃白菜幫子了,組員們正著急想對策。
這時沈逍站出來道:“我來替上吧。”
“啊,沈哥,你不是恐高嗎,這怎麼能行呢?”
“這個高度應該沒事的,我可以克服一下。”沈逍狀似擔憂地打量著山體高度。
大部分組員都對沈逍頗有好感,議論紛紛地勸了起來。
沈逍凜然道:“大家都彆說了,既然抽簽選中了我當隊長,那我就應該負起相應的責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家明天一天啃白菜。”
眾人都感動得稀裡嘩啦,秦書眠不知道他又想演哪出,隻希望他彆來沾邊。
可沈逍頂替了那個人的位置還真就在秦書眠旁邊,沈逍對他笑了笑,“書眠,還請手下留情啊。”態度親切自然到完全讓人想象不出他們上午還劍拔弩張的。
秦書眠再次感歎沈逍要是把演技用在正途就好了,他調整著身上的安全繩索,目不斜視,“希望你能記住我說過的話,好自為之。”
“當然。”
沈逍臉上雖帶著笑容,雙眸卻醞釀著騰騰恨意。
比賽很快開始了,眾人懷著緊張又忐忑的心情開始奮力往上爬。
下麵不少人都有些擔心恐高的沈逍,不住地為他加油打氣,秦書眠卻知道沈逍根本就沒有什麼恐高的毛病,大學時他甚至參加過高空滑行活動。
沈逍看上去也的確在組員們的鼓勵中克服了對高空的恐懼一般,爬得比不少體力差的還要快一些,很快他就領先了秦書眠小半個身體。
“書眠。”不遠處突然傳來沈逍艱難的聲音,他不好意思道:“剛才風太大了,你能幫我拉一下褲子嗎?”
半山腰經過劇組為了搭建道具放置的鼓風機,沈逍今天剛好穿著一條寬鬆的運動短褲,被風吹得往上翻勾到了安全扣上顯得很不雅觀。
秦書眠有點猶豫,但此刻他們正在攝像頭之下,沈逍另一側的嘉賓落後他很遠,隻有秦書眠能幫他。如果沈逍繼續往上爬有走光的風險,秦書眠要是拒絕了就是故意想看笑話的意思,回頭輿論都能把秦書眠淹死。
權衡之下,秦書眠還是伸手幫他扯了一下。
秦書眠力道很輕,但沈逍卻順著那股力側了一下身,緊接著手便脫離了攀住的牆體,身體也跟著往下倒去。
“啊!!”
沈逍突然發出驚恐的大叫:“書眠你乾什麼?!”
從攝像的角度以及底下圍觀眾人的視角看來,就好像是秦書眠故意加大了力度將毫不設防的沈逍拽下來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好在秦書眠早已做好了應對突發事故的準備,眼疾手快地撈住了他,直到沈逍在牆體上找到著力點重新站穩才鬆開手。
比賽結束後,眾人都紛紛圍過來關心沈逍的情況。
“看來你忘記我說過什麼了?”秦書眠離沈逍最近,在還沒有人靠近之前冷冷撂下這麼一句話,雙眸萃著寒光,淩厲如鋒。
沈逍被他看得後背一冷,卻還是堅持裝模作樣道:“書眠,你剛才是怎麼了,突然那麼大力氣?”
秦書眠作無辜狀,實話實說:“可是我剛才並沒有用力哦。”
吳董奇怪道:“那小沈前麵一直爬得好好的,後麵怎麼會突然往下栽呢?”
很明顯兩人一唱一和就是衝著秦書眠來的。
秦書眠道:“我不知道。”
接著人群中出現了不少小聲議論的聲音,開始懷疑是不是秦書眠故意的。
“我有什麼理由要這樣做?”這可是在節目錄製現場,那些聲音總歸還是不敢放到明麵上,秦書眠卻大方地發出了質疑。
頓時議論的聲音弱了下來。
這時王總也站了出來,客觀道:“會不會是因為小沈本來就有些恐高,一時緊張所以手滑呢?”
王總本就看不慣吳董的為人和沈逍的作風,如今兩人還湊在了一塊兒指不定有什麼貓膩,倒是秦書眠這個年輕人半天相處下來至少人品還是過關的,大抵不會做出這麼下作的事來。
“好了,謝謝大家的關心,現在我沒事了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沈逍見王總都站出來說話了,也不想就此撕破臉把事情鬨得難以收場,便打圓場將事情揭過,又懇切地對秦書眠道:書眠,不論情況到底如何,我都不怪你了,請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這話一出,倒是更容易讓旁觀者想入非非了。
秦書眠臉色陰沉,不客氣地回擊:“我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畢竟剛才是你主動讓我幫你整理褲子的。”
場麵頓時有些僵住了,沈逍的背後有滕洛煬撐腰自是不必說,最近圈子裡傳聞秦書眠也有人在暗地裡護著,還不知道是什麼大人物呢,兩人要真鬨起來也是神仙打架難以控製,節目組未免把事情弄得太難看便打圓場抓緊進入下一個環節了。
第一天的拍攝結束,嘉賓們要在節目組安排好的旅店休息。
原本經過這一天應該身心俱疲,但秦書眠回想這一天的事情不敢有片刻放鬆,既然沈逍自掘墳墓,那麼他計劃之內的那些東西也該提前提上日程了。
突然,落落風風火火地殺進了秦書眠的房間,一副急得要哭的模樣。
原則上來說落落作為助理是不能隨便在這個期間過來打擾他的,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秦書眠眉頭一皺,“怎麼了?”
“拍攝之前節目組收繳了所有嘉賓身上的電子設備,秦哥你還不知道節目播出之後的事吧?”
秦書眠搖搖頭,不過他直覺跟下午的攀岩比賽有關。
果然,下一秒落落便咬牙切齒道:“還不都是那個姓沈的害人精……”
下午的事會引發不小的輿論帶動流量,可隨之產生的矛盾也顯而易見,本著不敢得罪人的原則節目組按理來說節目組會將那段剪掉不公之於眾,但因為吳董放話施壓竟然全播出去了。
而且經過掐頭去尾的剪輯,引發的爭論比現實更激烈,網絡上瞬間掀起了一番口水戰。
不用說,幾乎都是罵秦書眠。
落落好不容易說服節目組放自己進來找秦書眠,但電子設備說什麼都不能破例帶進來,他隻好將節目播出的部分評論截圖打印出來帶給秦書眠看。
“這秦書眠是哪冒出來的十八線啊,竟敢公然害我們逍逍,怎麼不去死啊!”
“錄著節目呢就敢謀害同行,貴圈入行門檻這麼低了嗎?基本的道德底線都沒有了?”
“樓上的,這已經不是道德不道德的問題了OK,這已經算謀殺犯法了吧!”
“秦書眠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就是之前網傳被好幾個大佬**的那個吧,原來是賣屁股背後有人,難怪敢這麼囂張,我呸!”
“心疼我們寶貝逍逍,好端端錄個節目遇到這種賤人……”
“肯定是嫉妒我們逍逍人美心善人緣好,小婊砸沒什麼實力就隻能耍這種見不得人的把戲,嘔!”
“那個山體那麼高,就算配備了完備的保護措施不會真摔下去,但我們逍逍可是恐高人士呀,不知道那一瞬間他該有多害怕絕望,哭死……”
“就是,逍逍可是為了團隊好不容易克服恐高的毛病逼自己上的,結果還遇上這種心機婊,最後甚至還安慰坑害自己的心機婊,嗚嗚也不知道我們逍逍平時默默受了多少委屈。”
“……”
評論區幾乎是一邊倒的罵秦書眠,相關搜索也被類似【秦書眠去死】【秦書眠滾出娛樂圈】【秦書眠道德敗壞,下跪認錯】【心疼沈逍,沈逍萬千少女的夢】等詞條霸榜。
其中也有個彆理智的觀眾為秦書眠發聲,比如“這事兒也不一定就是秦書眠故意的吧,確實一開始是沈逍主動讓秦書眠幫忙的呀,否則秦書眠就算想下這種黑手也沒有機會吧。”
又或是“要是秦書眠真想害他,後麵又怎麼會這麼快反應過來把沈逍撈回來呢?”
可奈何沈逍的腦殘粉數量太過龐大,寥寥幾條這樣的評論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謾罵淹沒了,甚至還有不少發聲者都被罵到刪評了。
原來在這等著呢。
從兩年前到而今,秦書眠沒少被沈逍煽動網絡輿論坑害,他現在幾乎可以做到無動於衷了。
落落心急如焚:“秦哥,怎麼辦呀?”
事態要是繼續這麼發展下去,秦書眠難保不會跟陳冉一個下場,他們可還等著秦哥崛起為冉冉姐報仇呢。
秦書眠目光犀利,淡淡開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落落眨巴著單純的大眼睛:“秦哥,你是說……”
“沈逍利用的都是些不儘不實的謠言,澄清了也就沒事了,咱們要曝出去的可是如假包換的真料。”秦書眠單手用指節敲擊著桌麵,眼神深不可測。
落落抖了個機靈,他覺得秦哥越來越看不懂越來越腹黑了。
“原來秦哥你都想好怎麼做了,那咱們怎麼不早點下手?”落落早就咽不下這口惡氣了。
“落落,捕獵一定要一擊致命,若是不能傷其要害反而打草驚蛇了懂嗎?”秦書眠笑容溫柔無害,卻字字鋒利,“現在眼看著他自作聰明地作繭自縛,不是也很有趣嗎?”
在失去了滕洛煬毫無底線的庇護之後,沈逍卻隻想出了如此拙劣的手段對付他,顯然是狗急跳牆了。
這個世界上大多時候都是冷靜的人更占上風,當年的他就是輸在太不理智了。
看著秦書眠胸有成竹的模樣落落就放心了,他想象著沈逍潦倒狼狽的那一天,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秦書眠突然想起來,“對了,我之前讓你聯係的那個人,最近情況怎麼樣了?”
落落得意道:“他跟了姓沈的很多年了,姓沈的做的那些缺德事他幾乎都知道。但他跟在沈逍身邊其實過得苦不堪言,沈逍風光的時候還好,稍有不順就拿他以及身邊的人撒氣,所以咱們一向他拋出橄欖枝,他幾乎沒有過多猶豫就接受了。”
秦書眠滿意地點點頭:“那就好。”
從前沈逍被滕洛煬千嬌百寵地捧上了天,阿橋就算心裡略有微詞恐怕也不敢表現出來,現如今他在沈逍身邊親眼看著滕洛煬對沈逍的態度轉變,大概清楚失去滕洛煬鼎力支持的沈逍算是走到了儘頭,也就無所顧忌了。
何況他家中親人病重急需用錢,秦書眠可以給予沈逍不可能給出的援助,於情於理,阿橋沒有道理不動搖。
等明天拍攝結束,就該收網了。
咚咚咚!
秦書眠的房門在今晚第二次被人敲響了。
“哪位?”
“是我,沈逍。”沈逍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他來乾什麼?”落落滿臉都是厭惡之色,又不免擔憂地看向秦書眠,外麵有關兩人的流言早已水火不容了,姓沈的為什麼要這個時候找上門來?還嫌把秦哥害得不夠慘嗎。
“什麼事?”
相較之下秦書眠倒顯得從容不迫,他正愁沒有合適的理由把沈逍約出來呢,沈逍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書眠,關於白天的事情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現在綜藝已經播出去外界對你的討伐聲太大,我不想因為這件事對你造成傷害,我們可以聊聊麼?”節目組的攝像頭還在繼續拍攝,沈逍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擔憂與懇切,不知情的人或許真就以為沈逍是來解決誤會重修兩人之好的了,不露絲毫破綻。
可惜秦書眠早在兩年前,就已經完全認清了沈逍醜惡的真麵目。
“好啊。”秦書眠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房間裡沒有攝像頭覆蓋,他直言不諱道:“沈逍,既然你非要繼續這場拙劣的戲,那我可以奉陪到底。”
落落看著他,滿臉的不放心,“秦哥,你真的要去嗎……”
第一百二十章
“這是在節目組內,沈逍絕對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你彆擔心。”秦書眠雙眸堅定而深邃,讓人一眼望不到底,他低聲道:“落落,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弄來了嗎?”
“放心吧。”落落趕忙從懷裡掏出了個小東西遞給他,同時壓低了聲音,“偷偷帶進來的,沒被人發現。”
秦書眠嗯了一聲,把東西接過。
是他早就拜托霍沉修通過特殊渠道弄來的,霍沉修背景複雜,這玩意兒製作工藝和材料複雜,完美躲過了節目組的檢查,隻看今晚沈逍會得意忘形到哪一步了。
“書眠,你沒事吧?”沈逍果然是一臉的擔憂,一點兒沒崩壞他樹立的友善熱情的人設。
走廊上有攝像頭,秦書眠臉上的笑容也是無懈可擊,“我沒事,沈老師想去哪裡聊?”
沈逍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無非是想再踩他一腳,以便在明天出了節目組麵對全網攻擊之時,進一步擊潰秦書眠的心裡防線。
既然要達到這個目的,想必沈逍早就準備好了沒有攝像頭的地方。
沈逍依舊是笑眯眯的,“這邊走。”
沈逍選在旅店外圍的一個人造魚塘旁邊,這個季節地上是蛙聲蟬鳴,天上是繁星遍布,偶然還有清涼的夜風拂麵。
如果不是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此時此刻倒是非常合適就著點小酒乘涼。
“今晚的夜色真不錯啊,書眠你說呢?”沈逍語調中皆是慵懶和閒散。
秦書眠卻不會真的以為他是邀自己來閒聊的,“沈逍,這裡沒有攝像頭,咱們就直入正題吧,你究竟想說什麼?”
“剛才你那個忠心的小助理也在房裡吧?”沈逍一改他鏡頭前單純友善的形象,露出了刻薄陰狠的本來麵目,“節目一播出,他就那麼急急忙忙地找借口來看你,都跟你說了什麼?”
秦書眠沒有像沈逍想象中那麼氣急敗壞,反而出人意料的平靜,“到目前為止事情的發展都在你意料之中,落落跑來會跟我說什麼,難道你猜不到?”
沈逍對他的反應不太滿意,但始終對秦書眠保持著高高在上的態度,慢悠悠道:“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秦書眠冷冷道:“從早上剛到節目組的時候,你就在刻意對我耍小動作,這些暫且就不說了。攀岩比賽原本在我旁邊的那個男生因為臨時不舒服退賽,其實是你在確定站在我身邊的人是他之後給他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吧?目的就是換替換掉他的位置站在我旁邊,以便進行之後‘我故意推你’的動作,對吧?”
“啊,書眠,你怎麼會這樣想呢?”沈逍先是故作驚訝,接著又嘲諷一笑,“你有證據嗎?”
“確鑿的證據暫時確實沒有,但是……”秦書眠頓了一下,勾唇一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學還曾參加過不少高空項目的社團活動,什麼時候竟然恐高了?不知道你的粉絲們知道這件事會作何感想……”
光顧著想置秦書眠於死地,倒忘了自己曾經與他是舊相識了,沈逍臉色微變,但又很快恢複如常,“莫非你想拿這件事威脅我?恐高就不能是後天經受某種意外造成的麼,我的粉絲對我奉若神明,你且看到時候這件事會不會對我有影響?倒是你秦書眠,很快就要被迫滾出娛樂圈,淪為人人喊打的喪家之犬了,哈哈哈哈哈。”
沈逍笑得肆意且猖狂,仿佛已經看到了秦書眠被他踩進爛泥的模樣。
“從一開始你就是因為知道我參加了這檔節目,才特地趕著過來插一腳吧?人前光鮮亮麗的沈大明星,私下裡卻狗皮膏藥似的追著我這個十八線不放……”秦書眠眼裡閃過犀利的精光,他沉聲道:“沈逍,你究竟在怕些什麼呢?”
“我怕你?”沈逍聲音頓時拔高了幾個度,像是聽到了什麼驚天笑話,但是卻明顯讓人覺得底氣不足。
“我跟滕洛煬已故的伴侶長得一模一樣,而你作為插足他們之間的第三者你當然應該怕我;你屢屢靠近我陷害我,而你並不知道我手中有你多少把柄,你當然應該怕我;你像這次給站在我旁邊的小演員**一樣,給陳冉**害她被網暴甚至一度麵臨雪藏,而我掌握了這件事的證據你當然應該怕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滕洛煬的庇護你才能至今都安然無恙,可你畢竟隻是滕洛煬夫夫之間的三兒,因為我的出現,他隨時都能一腳把你踹開,難道你不應該害怕?”
秦書眠臉上始終帶著淺笑,不疾不徐地說著這些話卻像是惡魔低語,帶著某種噬人的蠱術敲擊在沈逍腦中。
“你他媽放屁!要是有證據你還會等到現在?!”這番話徹底刺激了沈逍,竟讓他一時都忘了否認這些事,而是直接朝秦書眠撲過去,過度的憤怒讓他表情顯得有些猙獰,“秦書眠,兩年前你就是一條在我麵前爬都爬不起來的狗,你以為現在又能改變什麼?!”
沈逍的動作十分凶猛,可他忘了而今的秦書眠可不是兩年前的病秧子,每天堅持健身的他甚至比五體不勤的沈逍更矯健不少。
秦書眠不僅快速躲過了沈逍的進攻,並且反扣住他的雙手將他往潭邊按。
一直到秦書眠抓著他將要越過護欄翻進水裡,沈逍終於驚恐地大叫:“秦書眠,你要乾什麼?你他媽瘋了是不是……救,救命啊!”
護欄離潭麵還有一定高度,下麵水不深潭底還有很碎石,就這麼摔下去會是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瘋了?怎麼會呢……”秦書眠按著沈逍的雙手宛若一雙鐵臂,說話語調卻始終溫吞平靜。
秦書眠戲謔道:“你不是在網上造謠我下午企圖害你嗎,既然已經挨了罵,我不坐實一下這個罪名豈不是可惜了?”
沈逍奮力掙紮著想要擺脫他的桎梏,可是他一回身便隻能對上秦書眠幽若寒潭的雙眸,冰冷刺骨。
“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他突然有些不確定秦書眠敢做出什麼事來了,未知讓他愈發恐懼,“秦書眠,你個賤人,難道你還敢殺了我不成?!”
“沈大明星哪裡話?”
秦書眠突然將他鬆開了,沈逍因為劇烈掙紮過程中猛地卸力,慣性導致他狼狽地摔倒在地。
“我不推你,但你可以自己跳下去,正好可以再次把罪名安到我頭上啊……”秦書眠森然一笑,循循善誘,“這不是你沈大明星最擅長的嗎,就像兩年前你汙蔑易簫那樣,反正你信徒一般的粉絲會替你造勢。而我,在你們的攻勢下很快就會銷聲匿跡。”
太詭異了,秦書眠這個賤人現在太不正常了。
沈逍被他打亂了陣腳,一時都忘了自己企圖威懾秦書眠的初衷,盲目回擊道:“兩年前那是易簫自己蠢才會掉進這麼明顯的坑,網上的人也是沒有腦子才會被我利用,你又何必虛張聲勢?”
秦書眠冰冷道:“因為我要親眼看著你跌落雲端,我要你一無所有,我要你親身體會易簫曾經經曆過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沈逍猙獰道:“滕洛煬對我確實不似從前,但總歸是向著我的,否則如你所言我在劇組打壓你欺辱你汙蔑你甚至對陳冉動了手,他怎麼沒有站出來護著你?就算沒有滕洛煬,在這個娛樂圈,我捏死你也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秦書眠,你最好聽勸自己乖乖有多遠滾多遠去,否則……”
沈逍話沒說完,冷笑了一聲就轉身走了。
這蠢貨倒真跟兩年前不同了,但結果又能有多大區彆?最終勝利的隻會是他沈逍。
沒走出多遠沈逍的手機便響了,接通後對麵是吳董的聲音,帶著些懶散,“事情辦得怎麼樣?”
沈逍唇角勾起一抹奸笑:“一切順利,都已經安排好了,吳董您就等著享用吧。”
他就不信,經過這一夜,滕洛煬還會對秦書眠這個賤人心存幻想。
秦書眠目送著沈逍強裝鎮定離開的背影,手指忍不住捏了捏口袋夾層裡的東西,對今晚的結果也是比較滿意。
回去路上他正思考著下一步的動作,路邊草叢裡突然竄出一個人影,夜色漆黑根本來不及反應,那人已經用泡了迷藥的毛巾將他口鼻死死捂住,秦書眠幾乎沒怎麼掙紮就失去了意識。
秦書眠恢複意識是第一感覺是頭痛,感覺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
屋內的燈光很刺眼,他下意識用手覆住了眼睛,一邊適應光照一邊掙紮著坐了起來,不隻是頭痛,體內更像是有一團劇烈燃燒的火,燒得他口乾舌燥全身無力。
他想起昏迷前那團散發著異味的毛巾,一定是被人**了。
秦書眠努力打起精神觀察著,房間布局雖然和嘉賓們住的旅店差不多,但裝潢和細節上卻更為精致不少,想必隻有王總和吳董兩位特殊嘉賓才能有此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