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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要求……”秦書眠或許是真喝多了,並沒有避開他的撫摸,反而因為指尖的涼意往上靠了靠。

滕洛煬受寵若驚,忙點頭:“沒錯,任何要求。”

秦書眠雙眼已經有些迷離了,恍惚間竟將此刻的滕洛煬和兩年前的重合了。

此刻滕洛煬的真誠與堅定是真的,兩年前的算計和傷害也是真的。

他愛慘了他,也恨透了他,他想放下前程往事,可為什麼滕洛煬現在偏偏放不下,他好恨……明明是兩個人的感情,憑什麼受傷和難過的永遠是自己?

“我還真有個小要求,就是不知道滕總能不能同意。”秦書眠的意識都開始模糊了起來,他努力維持著最後一絲清醒。

滕洛煬趕緊道:“你說。”

秦書眠恍惚著帶起一絲笑容:“要我簽合同可以,我要你手裡的滕氏股份的一半,我要成為滕氏的股東……不知道滕總能不能答應?”

秦書眠清醒的時候絕不會說這種相當於是負氣的話,滕洛煬一路走來有多泥濘崎嶇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因此他知道滕洛煬對權勢有多癡迷,為此當初甚至不惜下那麼大一個套引自己上鉤,所以他認為滕洛煬絕不會將這來之不易的珍寶分出去一絲一毫。

但滕洛煬隻是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溫柔且深情:“好,我答應你,隻要你明天乖乖把合同簽了。”

秦書眠懷疑自己聽錯了,滕洛煬的語氣怎麼好像隻是在市場買了一顆大白菜那麼簡單啊?

隻是他沒有機會再向滕洛煬確認一遍了,他的腦袋越來越沉,他要撐不住了。

秦書眠很快就昏睡了過去,甚至腦袋還被滕洛煬的手托著。

從前大都是自己喝醉,還沒怎麼見過易簫喝醉的樣子,滕洛煬難得這樣近距離接觸到,珍惜萬分地用眼神描摹著秦書眠臉部的每一處線條。

天氣入秋夜間溫度降低,滕洛煬怕他著涼,便將人抱進臥室小心翼翼蓋好了被子。

秦書眠睡著了沒有清醒時的劍拔弩張渾身帶刺,安靜又乖巧,看得滕洛煬愛不釋手,從前他眼瞎心盲沒有好好珍惜,現在隻能追悔莫及。

看了沒一會兒秦書眠的眉頭皺了皺,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或許是喝多了的緣故。

滕洛煬學著易簫從前照顧自己的方式,輕緩地按著他的太陽穴哄他入睡,秦書眠的表情果然很快就舒緩了不少。

看著近在咫尺的秦書眠,下次想再有這樣的機會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滕洛煬說服自己都是為了照顧人,厚著臉皮脫鞋上床躺在了秦書眠身旁,大著膽子伸手摟住了他清瘦的細腰,心裡又隱隱覺得還不夠,最後在秦書眠的額頭和嘴角都偷親了幾口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他嗅著記憶中易簫身上獨有的體香,很快就睡著了。

這些年他夜不能寐,上回睡得最久的一次還是借著傷重賴在客廳睡的那次,隻有在秦書眠身邊他才能放鬆安穩地睡著。

滕洛煬睡前摟著秦書眠幸福地想,如果這一夜能更長一點就好了……

但為了避免秦書眠早上醒來看到自己生氣,滕洛煬定了鬨鐘在天亮之前就離開了。

秦書眠醒來時已經不早了,或許是因為宿醉頭還有些痛。他看到自己身上還穿著昨天的居家服,並沒有換睡衣,想來是滕洛煬把自己弄回臥室的。

滕洛煬沒有趁人之危著實讓人驚訝,看來這兩年他確實長進不少。

不過比起這個,另一件事更讓秦書眠在意。

昨晚滕洛煬答應了自己什麼來著,把他手裡的滕氏股份分自己一半?

太不真實了,如果他沒有看到手機上滕洛煬發來的信息,說股份轉讓需要辦理不少手續以及公證得要一段時間,讓他暫且等一等。

秦書眠大概還會以為自己還醉著沒有清醒過來,所以滕洛煬是真答應了?

秦書眠起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便在許如薇的催促聲中趕到公司把合同簽了。

其實並不是因為滕洛煬的條件才決定簽約的,經過再三思量他已經決定堅持自己最初的想法選擇《唐宋之約》了。

隻不過滕洛煬找上門來了,他就是不想順他的意,非要跟他作對嗆他兩句,沒想到滕洛煬陰差陽錯答應了這樣無理的要求。

秦書眠心裡有些複雜,滕洛煬前麵數次說的“傾其所有”是認真的嗎?他曾經與他同床共枕七年,見證過他一路的成長,自以為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了,可現在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清這個男人了。

在等待《唐宋之約》開機的時間他聽從許如薇的安排,見縫插針的參加了幾場真人秀活動與廣告的拍攝混臉熟,也漲了不少粉絲。

就是幾乎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忙得有些昏頭轉向,不過他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實。

期間滕洛煬當然沒少發信息獻殷勤,秦書眠不想理會也沒有時間搭理他。

兩人在一起見麵是在《唐宋之約》的開機宴上,看得出滕洛煬期待這個名正言順的見麵機會已經很久了,一雙眼幾乎沒從秦書眠身上挪開過。

隻是公眾場合為了避免給秦書眠招惹不必要的是非,他不能靠近過來搭話。

一直到宴會即將散場秦書眠去了休息室,他才跟過去,依舊捧著一大束開得正嬌豔的白玫瑰。

“書眠,恭喜你,祝你接下來拍攝順利。”

明明滕洛煬剛才還在外麵跟人侃侃而談,整個人氣度不凡,言辭間精明乾練到令人發指,可在秦書眠麵前卻總有些像個小心翼翼向家長求表揚的小孩兒。

“謝謝,不過你應該知道我現在不需要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秦書眠聲音冷冷的,餘光掃到滕洛煬委曲求全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拒絕,“你把花給落落吧。”

滕洛煬喜出望外,把花交給落落,落落識趣地走開了。

眼看秦書眠也要離開,滕洛煬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

秦書眠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滕洛煬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他隻知道自己不想讓秦書眠離開,自從上回從秦書眠家離開,相擁而眠一夜的結果就是導致他的思念之疾比之前更嚴重了,他的心裡腦子裡都快變成圍繞著這個人在運作的了。

他試探著道:“晚上有空我們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沒有空。”秦書眠一口回絕,並道:“滕總,於私我們沒什麼好說的,於公您現在算我的半個老板,我不希望在這部劇的拍攝過程中,由於您的無端靠近影響我的工作。”

滕洛煬有些失落,苦澀的笑了:“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話雖這樣說,但《唐宋之約》開拍沒多久,滕洛煬便喬裝成工作人員,低調地進組找到了秦書眠,並且讓落落回避了。

秦書眠無語:“我想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我不是要過來影響你的。”滕洛煬忙道:“我來給你送合同。”

什麼合同?秦書眠滿臉狐疑,但隻一瞬他便想到了……

“準確來說應該是轉讓協議。”滕洛煬一邊從隨身帶來的公文包裡取出文件,攤開在秦書眠麵前,“上次你說的想要我手裡一半的股份,相關流程我都走完了,你把協議簽好就可以了。”

秦書眠驚呆了。

自那天說出這個條件之後,誰也沒再提這回事。反正《唐宋之約》秦書眠已經簽了,滕洛煬大可以拖著說手續辦不下來,甚至可以找借口毀約。秦書眠當晚喝醉了,誰又能證明這件事的真實性呢,就像滕洛煬一路走來曾無數次玩兒心機耍無賴一樣……

可這次他沒有,他親手將協議交到了秦書眠前麵,隻等他簽字,就像前兩次送花一般稀疏平常。

滕洛煬見秦書眠不說話,以為自己的突然出現又讓他不高興了,便解釋道:“你拍攝工作忙,很難在劇組外找到你人,所以我才會給你送進來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愣了半晌,秦書眠才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協議,為什麼要送過來?”秦書眠仍不敢置信,“你真的要將手頭一半的股份轉讓給我嗎?”

要知道這可是滕洛煬耗費半生心血,砥礪拚搏好不容易才得來的一切,換作任何人都不會甘心將其分給旁人一星半點吧,而滕洛煬真的願意就這樣給他嗎?

“簫簫,我的就是你的,隻要你想要,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滕洛煬將簽字筆塞進他手中,隨即又撫上他的麵頰,“我隻要你回到我身邊……”

秦書眠由於過於震驚,一時都忘了躲開他的手。

這究竟算怎麼回事?他握著簽字筆的手甚至有些輕微的顫抖。

他看向滕洛煬,緩聲說:“可是我不會回到你身邊。”

他想提醒滕洛煬,現在還可以後悔。

“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願意的。”滕洛煬自信到有些自負,這倒符合他一貫的脾氣,隻不過其中流露的深情秦書眠沒法忽視。

將手中一半的股份給自己,意味著滕洛煬不再是滕氏最大的股東,如果被人發現被有心人利用起來,足以讓滕氏變天,滕洛煬用儘半生心血維持的局麵將毀於一旦。

而他完全沒有把握,在做完這一切之後,秦書眠會否回到他身邊。

甚至秦書眠那麼恨他,完全可以將這些利用起來報複他。

以滕洛煬的精明不會想不到這些,但他還是就這麼將刀親手遞給了秦書眠。

他就像兩年前的易簫一樣,毫不設防地將一顆熱乎乎的心掏了出來,充滿希冀地放在地上,隻看滕洛煬是彎腰捧起來,還是落上一腳。

他就那麼小心翼翼的,忐忑不安的等待著自己的審判結果。

“一廂情願,你彆後悔。”秦書眠終於出聲,但隻說了這八個字,也不知說的是滕洛煬還是兩年前的自己。

滕洛煬咀嚼著這八個字,一股難受頓時湧了上來,“不後悔,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任何結果我都願意承擔。”

其實比起自己兩年前對易簫的所作所為,秦書眠現在的態度根本不算什麼,他的簫簫終究還是善良。

秦書眠也不墨跡,提筆就把字給簽了。

簽完之後心頭卻難以平靜了,而今的滕氏至少有一般曾經易氏的產業,他當年因為一時糊塗辜負了父親對不起家族,而今卻是以這種方式得到原本就該屬於他的股份,總不免會覺得有些諷刺。

其實他早就不懷疑滕洛煬對他的感情了,畢竟自己現在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隻是他沒有心思再把精力放在這種事上,在感情上他喜歡把事情做到極致,但這樣太苦太累了。

他曾有過這樣的一次經曆,就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了,何況他與滕洛煬之間的恩怨與心結恐怕這輩子都無法理清了。

滕洛煬帶著滿身的傷心失意離開了,整個人就像一個易碎的玻璃製品。

秦書眠看著他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到底曾經愛了七年,他真的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

但沒過多久滕洛煬又意氣風發地出現在了劇組,與上次偽裝成工作人員不一樣,他這次高調地帶著兩輛餐車,作為資方來慰問並視察。

繞場跟導演等人打過招呼後,自然地繞到了主演秦書眠身邊。

還沒等秦書眠說什麼,他便笑嘻嘻地道:“我是為了公事,可不算打擾你吧。”

神態間一掃上回的陰鬱,隻能說心態調整得很不錯。

“不算。”秦書眠手裡還叉著他餐車上的草莓蛋糕,吃人嘴短,也不便再說什麼。

這時落落在旁邊拉了拉他的衣服,苦著臉輕聲提醒,“秦哥,說好隻吃一小口的,你都快把這一整塊吃完啦!你要是變胖了,如薇姐會會罵死我的。”

秦書眠當著滕洛煬的麵被說,覺得有些尷尬,堅持道:“怕什麼,大不了我晚上回去多運動會兒,不會有事的……”

滕洛煬看著他一副小饞貓樣心裡暖烘烘的,以前就是這樣一看到草莓蛋糕就走不動道,看來現在也沒有變。

滕洛煬寵溺地看著秦書眠護著小蛋糕和落落爭辯,連嘴角糊了一片奶油也沒察覺到,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替他抹乾淨了,就像是無意識重複著的肌肉記憶。

落落驚呆了,他忙伸手捂住嘴防止自己發出什麼不和諧的聲音。

秦書眠也是愣了一瞬,抬頭便跌進了滕洛煬明亮的眸中,他被激得下意識往後倒了一步。

滕洛煬忙伸手想要扶他,“抱歉,我隻是想……”

秦書眠忙穩住身形拒絕他的攙扶,“沒關係,隻是這裡是公共場合,希望滕總能夠謹言慎行。”

“我明白。”

這時落落遞來帕子給他擦拭,一邊把蛋糕撤掉,滕洛煬又道:“隻是一塊小蛋糕,書眠本來就瘦,偶爾吃一點沒事的。”

“可是……”落落有些為難,畢竟秦哥的體型現在如薇姐時刻盯著準備檢查呢。

“拿下去吧,不吃了。”被這麼一鬨秦書眠也沒心思繼續吃什麼蛋糕了,他用餘光瞟了滕洛煬一眼,在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

滕洛煬如果像以前那樣沒有底線地死纏爛打還好辦,可是他而今總是笑臉相迎,不論自己提什麼要求都能做到,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讓秦書眠有些無力。

好在滕洛煬現在有分寸多了,隻沒話找話地與秦書眠交流了幾句工作上的事,略站了站就走了。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滕洛煬都會隔五到十天不等的頻率來劇組,最開始他每次都是假借工作的名義,好讓秦書眠無話可說,搞得劇組大小人員都戰戰兢兢的,好在他出手闊綽經常派餐車過來,稍微撫慰了劇組工作人員的小心臟。

他每次來都沒有鬨出什麼大動靜,秦書眠拍戲他就在旁邊靜靜看著,秦書眠休息他就湊過去搭兩句話,搭完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倒是沒有留下話柄給秦書眠添麻煩。

後來他借口找得越來越明顯,秦書眠也懶得拆穿他。滕洛煬見秦書眠並不那麼排斥自己的靠近了,乾脆不裝了,隔三差五地混進來直奔秦書眠而去。

這天秦書眠拍完了一場難度非常大的需要反串的戲,一退下來休息落落就圍了上來。

“秦哥,你也太逆天了吧。”落落看著他身上精美的羅裙,妝容,花鈿,不禁花癡地冒星星眼:“你簡直美得雌雄莫辨啊,這誰能看出你是個男人?”

秦書眠笑了笑:“還有多少彩虹屁?愛聽,再多來點兒。”

落落非常狗腿地配合:“當然還有,除了顏值秦哥的演技也是沒話說啊,剛才導演和對手戲的演員都誇個不停呢,長得那麼好看就算了演技還那麼好,還讓不讓其他人活啊,娛樂圈即將在未來大紅大紫的新星肯定就是你……”

“行了行了,你這話我自己聽了都臉紅,越說越沒譜了。”

“我這說的都是事實……”

秦書眠慢慢的卻有些心不在焉了,目光漫無目的地飄著。

落落在一旁掰著手指頭尋思著:“滕總已經三天沒來了吧,按理說今天應該會來啊,怎麼還不見人呢?”

“天天念叨著,你暗戀他吧?”

“滕總又帥又有錢,我倒是想暗戀他啊。”落落故作弦然欲泣狀,嗚嗚道:“可是我就算望眼欲穿,人家也不要我啊,滕總滿心滿眼裝的都是你呢。”

秦書眠佯怒道:“你小子找削是不是?”

“錯了錯了,我這不就想撮合撮合一下嘛,我也希望我的cp有朝一日能成真啊。”落落嬉皮笑臉的毫無悔意,突然他看向了一個方向,頓時笑得跟歡了,“說曹操曹操就到啊。”

不遠處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最簡單的運動套裝,臉上套著口罩頭上戴著黑色鴨舌帽,手裡拎著點東西低著頭快速朝這邊走來,雖然男人從頭到腳捂得嚴實,但他們都知道那是滕洛煬。

不知是不是秦書眠的錯覺,在看見這個人影的一瞬間,浮著的心突然安定了下來。

在滕洛煬多次出入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落落在秦書眠的默許下和滕洛煬勾結在了一起,讓整個劇組都知道了低調的滕洛煬是自己的助手,讓滕洛煬得以每次都準確無誤找到秦書眠。

滕洛煬在看到穿著一身女裝慵懶的陷在靠椅裡的秦書眠時,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複像往常一樣在旁邊坐下。

落落看到滕洛煬拎過來的東西,痛心疾首:“滕總,又買蛋糕了?秦哥這個月的甜點量已經超標了,您收收手吧……”

秦書眠打斷他的哀嚎:“放心,我不吃,正好今天有點膩了,你全吃了吧。”

自從秦書眠默許了滕洛煬的探班,在滕洛煬單方麵的不懈努力之下,兩天現在已經能勉強維持表麵和平,可以在一起嘮點兒無關緊要的嗑了。

儘管秦書眠始終表現得很冷淡,但對於滕洛煬帶來的好吃的,他本著不想浪費的原則,大多都會吃一些,這一舉動也更加鼓勵到了滕洛煬。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猜到你接連吃了這麼多草莓蛋糕可能會有些膩了,今天給你換了彆的。”

滕洛煬慢慢打開了蛋糕盒,動作小心地取出裡麵的東西擺到秦書眠麵前:“那家店最近新出的水果布丁,想著你應該會喜歡就帶了點兒,你試試看,用的零卡糖,隻吃一點沒事的。剩下的是給落落的,辛苦你了。”

哪怕滕洛煬每次來看秦書眠都會給落落順便帶點東西,落落還是受寵若驚。

這可是滕氏的當家人耶,正常來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自己可能這輩子都無緣親眼見到他的真容,可是他現在竟然會親自給自己帶甜品,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滕總為了秦哥。

落落一邊在心裡瘋狂為他們的絕美愛情流淚,一邊千恩萬謝地接過蛋糕,非常有眼力見的把空間留給了兩人獨處。

秦書眠習以為常也沒什麼不自在的,也不跟滕洛煬客氣,打開布丁就往嘴裡送,味道竟然比想象中更好一點兒。

滕洛煬喜歡看秦書眠吃東西的樣子,所以不斷地給他投喂,有種看家養小倉鼠乖乖進食的滿足感。

秦書眠終於被他看得受不了,主動說了這次的第一句話:“你煩不煩啊成天往這兒跑,無不無聊?”

滕洛煬卻笑嘻嘻的:“這裡有你,能待在你身邊看到你就不無聊。”

秦書眠無語:“……”

滕洛煬臉皮厚似城牆:“你今天的造型真好看。”

“一個大男人穿著女裝哪好看了,你眼瞎了吧?”

雖然滕洛煬語氣正常眼神清澈沒有任何雜念,但秦書眠還是有種受到癡漢騷擾的不適感,原本優雅慵懶的坐姿硬是被他變換得不倫不類了。

滕洛煬被他彆扭地大開雙腿故意醜化自己的行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殊不知在他心裡秦書眠無論怎樣都是最好的,那容貌,那身段,一舉一動都美得恰到好處。

讓他不禁回憶起從前的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們交頸纏綿,撫摸著對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這一切都讓滕洛煬的一顆心燥熱不已。

他想要這個人,非常想,仿佛連血液都在因此而沸騰。

滕洛煬癡癡地笑:“哪裡都好看。”

秦書眠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學長。”

一陣微風拂過,卷著這兩個字悠悠飄進了秦書眠的耳朵,那麼輕柔的聲音,甚至讓他有一瞬間認為是自己的錯覺。

這遙遠的兩個字讓兩人都不禁陷入了曾經最青澀的回憶,滕洛煬仿佛又變成了他記憶中少年最美好的模樣。

“學長,這並不是你第一次穿女裝。”滕洛煬語氣輕緩地回憶著,“大學時你參加話劇社,演出的時候被臨時拉去反串了一個女孩子,你還記得嗎?”

颯颯的秋風帶著些許涼意,似乎將他們之間的恩怨都吹散了一些,仿佛兩人隻是多年未見的老友坐在一起敘舊。

就連秦書眠都不禁道:“怎麼會忘記呢。”

當初話劇社臨近演出的時候,一個女配突然因為身體狀況臨時送醫就診了。想著反正沒幾句台詞,社長便拉來了易簫反串上台替補。

演出雖然很順利,但易簫骨架小體態清瘦,五官精致得幾乎毫無瑕疵,加上化妝讓人根本看不出是男生。當時就有個不長眼的學生,喝了點酒就撲上來企圖親他,不遠處的滕洛煬哪裡忍得住,衝上去就給人胖揍了一頓,硬按著那人的頭給易簫道歉才算完。

當晚離開了演出會場,兩人便在派出所待了一夜,這件事兩人都記憶猶新。

“學長現在依舊那麼好看。”滕洛煬出神地看著秦書眠,恨不得將這個人融入骨血中,一輩子永遠不分開。

秦書眠自嘲道:“都快三十多了,還有什麼好看的。”

他這些年已經很少回想起當年大學時和滕洛煬的事了,當年滕洛煬為了給他出頭不要命的樣子他在心裡默默記了很久,他想以後一定要對這個人很好很好……

可是一切都是假的,隻是滕洛煬故作姿態為了獲得自己的信任罷了,想到這裡秦書眠不免歎息。

“在我心裡,學長永遠是最好看的。”滕洛煬溫柔地笑著,見秦書眠似乎有所動容,趁機道:“你晚上有空嗎,我最近新發現了一個餐廳,應該很符合你的口味……”

“不了,我還有事要忙,你找彆人一起去吧。”

滕洛煬這段時間不止一次地向他發出過邀約,無一例外都被拒絕了,但難免還是會有些失望。

“那下下周三你有空嗎,那天是……”滕洛煬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把話說完。

秦書眠疑惑:“什麼?”

“沒有什麼。”秦書眠現在願意跟他坐下來好好聊天,已經讓他看見前所未有的曙光了,至於彆的他不應該這麼著急,滕洛煬很有分寸地道:“時間不早了,你先忙著我回去了。”

秦書眠點點頭,總覺得滕洛煬還有話沒說完,但他也沒太在意。

今天的拍攝結束得很早,秦書眠本想早點回去多休息會兒,奈何落落不爭氣的肚子疼,等他陪著落落去樓下診所掛好水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落落家離他住的房子不過一公裡出頭,秦書眠打算步行回去,就當鍛煉身體了。

卻不料突然天色一變,狂風攜著暴雨傾盆而至,秦書眠甚至來不及找到躲避的地方,就立馬被澆了個透心涼。

秋末即將入冬的時節,晚上的溫度已經很低了,身上的衣物被雨淋得透濕,沉甸甸的貼在身上又濕又冷,那滋味實在不好受。

這雨看上去一時半會兒不會停,秦書眠打消了找個地方暫避的念頭,準備一口氣跑到家。

這時,一輛熟悉的黑色SUV劃破雨幕停在了他身旁,駕駛位的車窗降下出現滕洛煬著急的臉,“快上車。”

秦書眠也不扭捏直接開門上車,攜著一身寒氣的他被車上的暖風一吹頓時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滕洛煬忙遞上毛毯讓他擦一擦,然後也不廢話,一腳油門直接踩到了秦書眠家樓下,趁此機會他又一次踏進了秦書眠的家門。

滕洛煬一直沉浸在喜悅中,才想起來問:“你今天的工作不是早就結束了嗎,怎麼這個點還在外麵?”

“落落身體不舒服,我去看看他。”秦書眠一邊脫下自己濕漉漉的外套,覺得頭有點暈。

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反問滕洛煬,“那你呢,你為什麼這個點會出現在我家附近?可彆說什麼因為路過。”他家離這裡可不算近。

滕洛煬撓了撓頭,罕見的顯得有些窘迫,勉強開口道:“我就想在樓下看看你,就隻是看看你房間的燈亮起確認你到家而已,彆的什麼都沒做。”他竭力想要說明自己並不是跟蹤尾隨的變態。

“嗯。”

秦書眠也是罕見地沒有嗆他兩句,甚至沒有趕他走,隻是自顧自的進了浴室。

既然他沒有開口趕人,滕洛煬自然是能多待會兒就多待會兒了。秦書眠最近對自己的態度緩和了不少,他在心裡默默期待著破鏡重圓的那天。

直到等了很久也不見秦書眠出來,滕洛煬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大聲喊了幾聲,浴室裡的水聲早就停了,但秦書眠始終沒有應聲。

滕洛煬有些不安,擔心地試探:“簫簫,你聽得到的話就應我一聲,不然我可進來了?”

然而裡麵沒有任何回應。

滕洛煬試著擰了一下門把手,一擰就開了,以秦書眠對自己的防備心不可能不反鎖,實在不對勁。

他一邊往裡走一邊說服自己隻是擔心秦書眠,浴室內水汽氤氳,朦朧中他看到秦書眠赤裸著泡在浴缸裡,雙眸緊閉麵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紅,整個身體都在慢慢往水裡滑。

“簫簫!”滕洛煬急得忙上前,一條手臂從他腋下穿過將他的上半身托住,皮膚表層的溫度高得嚇人,“還照顧落落呢,把自己折騰發燒了都不知道。”

秦書眠這段時間一直持續高強度的工作沒怎麼注意休息,身體底子本就薄弱了很多,被深秋時節的暴雨一淋,病可不就找上門來了。

當務之急地先把人從水裡撈出來才行,眼前這具赤裸的身體滕洛煬日思夜想了兩年多,而今這般近距離又是摸又是抱,不免覺得口乾舌燥,身體很快就起了反應。

他好不容易忍著身體的尷尬將人撈出來,秦書眠卻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此時此刻的場景很難讓他不誤會。

“你乾什麼?!”秦書眠瞪著他,卻實在沒什麼氣勢,但雙手卻應激似的狠狠推了他一把。

滕洛煬一時不防,被他推得栽倒在浴缸裡,水花濺得到處都是,兩人都成了落湯雞。

滕洛煬艱難得爬起來,秦書眠卻頗有些防備,厲聲道:“你彆過來!”

秦書眠一絲不掛的往後退,明明站都站不穩,嘴裡卻還在凶巴巴的喝止自己,模樣顯得有些可憐,和平時淡定從頭的形象大相徑庭,看來是燒糊塗了,還挺可愛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滕洛煬見他迷迷糊糊的,突然就起了點兒壞心思,一邊脫掉自己身上的濕衣服,一邊朝他靠近,邪笑道:“可是我就是過來了,你想怎麼辦?”

秦書眠暈得稀裡糊塗,抬手便狠狠朝他胸口砸下一拳。

他自以為這一拳用足了力道,但對於滕洛煬來說,他這暈乎乎的一拳砸下來軟綿綿的實在不痛不癢,滕洛煬反而惡意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書眠情急之下卻做出了一個更出乎他意料的動作,張口便咬住了他的手臂。

滕洛煬痛哼一聲,不免覺得更可愛了。他惡向膽邊生,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咬得好,再往這兒咬一個試試?”

秦書眠有些迷惑地看了看他,但腦袋還是朝他手指的方向湊了過去,滕洛煬眼睛頓時亮了無比期待著。

他看著秦書眠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近到幾乎能感受到秦書眠呼吸間的熱度,但他卻像個青澀的純情少年一般緊張地閉上了眼,心跳如沸。

嘴唇卻始終沒等來想象中的觸感,懷中卻多了一團暖烘烘的物體,睜眼一看,秦書眠再一次迷迷糊糊倒在了他懷裡。

滕洛煬忙用浴巾將秦書眠卷好抱進臥室裡蓋好被子,為自己剛才一時腦熱戲弄他的行為自責不已。

從前易簫很少有頭疼腦熱的毛病,但一旦染上了,就比尋常人的症狀嚴重很多,比如剛才在浴室神誌不清被滕洛煬逗著玩兒,後麵又說暈就暈。

滕洛煬急得不行,先是手忙腳亂地弄來冰毛巾給他敷上,後又想到秦書眠好歹是個才爆火的明星,這個點由自己送去就去就醫難免會給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隻好叫來了自己的私人家庭醫生。

等待的過程中滕洛煬心裡始終不安,給一絲不掛的秦書眠套上睡衣後,一會兒換毛巾一會兒測體溫,忙上忙下的一刻也沒讓自己閒下來過,好在醫生很快就趕到了。

醫生一檢查就覺得秦書眠這跟尋常發燒有點不一樣,滕洛煬便如實說明了他的特殊情況。

醫生很快給秦書眠開好藥並掛上了點滴,並囑咐:“他這情況身邊暫時離不了人,今晚滕總你得辛苦點兒一直守著。”

“那是當然。”不用醫生說滕洛煬肯定也不可能離開半步,他指著點滴吊瓶,“你要走了?那這個怎麼辦?”

“藥我已經全部配好放這了,沒有了你換就是了,有任何問題隨時聯係我。”醫生利索地收拾著自己的裝備,敬業地補充:“今晚我在附近開個房住著,防止突發情況,對了,滕總你記得報銷房費。”

“知道了,少不了。”

滕洛煬擺擺手送走醫生後,搬凳子坐到了秦書眠床邊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偌大的房間靜得落針可聞。

之前在浴室裡手忙腳亂的沒注意,如今坐下來近看才發現秦書眠一張臉已經是蒼白一片,看得滕洛煬心疼不已。

他多麼希望秦書眠快點好起來,哪怕好起來的秦書眠完全沒有這般安靜乖巧,經常會不鹹不淡地故意拿話刺他,他也希望他能夠健健康康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總是會不自覺想到兩年前病重的易簫,他痛恨當時無知無覺的自己,易簫病逝的消息對滕洛煬來說那無疑是此生最恐怖的噩夢。

滕洛煬守著秦書眠吊完三瓶水沒合過眼,才恍然想起自己明天大概不能準時去公司,便掏出手機準備將明天能提前處理的事先處理好。

秦書眠恍惚著睜開眼,看到的便是滕洛煬頂著一副青黑的眼圈守在床邊,手裡捧著手機神態嚴肅,似乎在一絲不苟地處理著什麼公務。

一張臉在床頭燈的照映下更顯得棱角分彆,即便滿身疲態也掩蓋不住他身上超乎常人的氣勢。

秦書眠半張著嘴,呼吸間喉嚨火辣辣的又乾又痛,胸口也像被什麼重物壓著一樣喘不過來氣,他頭昏腦脹地爬起來想給自己找口水潤一下嗓子。

“簫簫,你醒了!”滕洛煬頓時被他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一雙眼望向他時亮亮的,擔憂之餘充滿了驚喜,似乎連滿身的疲憊也因此一掃而空了。

就算秦書眠現在腦子再糊塗,也沒法忽視滕洛煬此刻的真情流露,心中複雜不已。

滕洛煬見他試圖強撐著身體起來,忙將人按住了,示意他手上的針頭,“還打著點滴呢,彆亂動,要什麼告訴我,我給你拿。”

秦書眠艱難地發出一點沙啞的聲音:“水……我想喝水……”

滕洛煬立馬倒了水來,小心將他從床上扶起來坐好,將水杯湊在他嘴邊慢慢喂。

秦書眠一直將整杯水喝下才算完,看來是真渴極了,他暈乎乎地問:“你怎麼還在這兒?”滕洛煬把他送到家,難道不是直接回去了麼?

“你發燒了,我請醫生上門來給你打了點滴。”

“謝謝。”秦書眠又問:“現在幾點了?”

滕洛煬看了一眼手表,給他蓋好被子,“臨晨兩點半,點滴有我給你看著呢,你繼續睡吧。”

臨晨兩點半,那這麼長的時間滕洛煬一直在這守著他麼?

他突然反應過來,他之前不是在洗澡嗎,那自己是怎麼到床上來的,身上的衣服又是誰給穿的?秦書眠幾乎是帶著答案想問題,但又不想承認。

滕洛煬見他暈乎乎的,眼神滿是迷茫和困惑,像隻小獸一樣對他充滿了戒備,但脆弱的模樣實在不具備任何威脅,反而讓人更加想欺負。

滕洛煬故意道:“你發燒暈倒在浴室,是我給你抱出來穿好衣服的。”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反應。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

秦書眠光想想那個畫麵就受不了,一張臉瞬間爆紅,雖說他倆以前在一起那麼多年該乾的早就都乾了,真要爭辯起來難免顯得矯情。

但以他們現在不清不楚的關係,赤身裸體的相對也實在尷尬,何況秦書眠這會兒清醒過來,又想起了在浴室時自己做的丟人事,他好像還差點主動親上了滕洛煬。真是該死,為什麼滕洛煬總能撞到他窘迫的一麵?

滕洛煬見他這樣不免壞心眼地覺得更可愛了,笑道:“咱們都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沒見過的。”

秦書眠氣道:“厚顏無恥。”

滕洛煬被他罵得更開心了,“臉皮不厚以後怎麼能追到你呢?”

滕洛煬以前是最要麵子的人,秦書眠沒想到他現在竟然這麼沒臉沒皮,頓時無言以對。

不過不論如何,今天的事還是多虧了滕洛煬幫他,否則他可能現在還在浴缸裡泡著呢。

剛在一直睡著還好,現在清醒著秦書眠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與滕洛煬一室共處,便生硬道:“現在我醒了已經感覺好多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謝謝你。”

滕洛煬沉默地看了他兩秒,沒有任何反駁,起身就走了。

秦書眠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內,又不免不適,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一些。不論從前如何,至少重逢之後滕洛煬確實沒有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反而每每都是小心討好無底線地迎合……

秦書眠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頭,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滕洛煬現在就算做得再多又怎樣,他以前給自己造成的傷痛和不幸難道都忘了嗎?就是因為滕洛煬,才讓他現在的名字隻能叫秦書眠。對這個男人,他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這時房門打開,早就離開的滕洛煬去而複返,手上的還端著一碗東西,打斷了秦書眠腦中的全部思緒。

“你打點滴的時候,我想著你醒來的時候可能會餓,就熬了點粥溫在那,現在溫度剛好能入口,你嘗嘗。”滕洛煬端著粥徑直走到床邊坐好,仿佛沒有聽到過秦書眠剛才的逐客令,笑容溫柔。

秦書眠一時愣住,下意識便張嘴接住了他喂過來的粥。

是他最喜歡的皮蛋瘦肉粥,軟軟糯糯的稠度剛剛好。

滕洛煬笑著詢問:“好吃嗎?”

秦書眠點點頭。

兩人最初在一起時,易簫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少爺,在家嬌生慣養的哪裡做過飯,都是滕洛煬下廚的。其中最拿手的就是這個粥,一下就抓住了易簫挑剔的胃,他自己後麵學了好久都沒有複刻出來,隻有滕洛煬能做到恰好符合他的口味。

“好吃就多吃點,廚房還有呢。”

秦書眠難得沒有拒絕,就算發燒了胃口沒有平時那麼好,但也還是將這些粥都吞下肚了。

滕洛煬心滿意足地收拾好廚房,又拿著醫生囑咐飯後吃的藥給秦書眠倒水服下了,接著就洗了溫熱的毛巾給秦書眠擦身上捂出來的汗。儘管秦書眠不願意,他也耐心哄著他不得不配合著擦完了。

他忙前忙後地處理好所有事重新坐回來,已經快臨晨四點了,秦書眠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複雜。

滕洛煬道:“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現在才發現我好看麼?”

第一百三十五章

“……”秦書眠輕聲開口,似乎有些恍惚:“以前從來沒發現,你竟然這麼會照顧人……”

雖然在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滕洛煬對他表現得很殷勤周到,但也沒有現在這般事無巨細,大部分時候反而是易簫更細心照顧得更多一些。

更彆提滕洛煬後麵冷落他的時候了,幾乎連一個眼神都不會施舍,就算是易簫主動的關心問候,他也懶得做出回應。

易簫消失的這兩年,他曾無數次試想要是自己再多關心多照顧他一些,是不是事情的結果就會不一樣?簫簫說他現在會照顧人了,簫簫卻不知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早已在心裡演練過無數次了,自然得心應手。

滕洛煬看著床上的秦書眠懵懂發問,心裡一陣發酸,自己真的虧欠了這個人太多太多。

滕洛煬勉強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幾乎是帶著些哄的語氣道:“從前都是你照顧我,我想以後換我照顧你。”

秦書眠因為生病變得有些心軟,滕洛煬若是繼續為非作歹也就罷了,對對他這般真摯的舉動秦書眠反而有些於心不忍。

秦書眠由於發燒腦子轉得慢,他默了好幾秒組織措辭,才開口道:“滕洛煬,我早就說過,我們已經沒有以後了……從前的事我不怨你了,真的,那是我自己犯的錯我甘願承擔惡果。答應你讓你繼續追求是我的錯,當時我可能存了一點報複的私心,抱歉,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給你虛無縹緲的希望……”

“喜歡我愛上我,對如今的你來說隻是犯錯嗎?”雖然秦書眠連抗拒的語氣都是那麼的溫柔,可滕洛煬一顆心卻像是被冰凍了一般,連聲音都透著一絲僵硬,“簫簫,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感情了嗎?”

秦書眠自嘲道:“感情?你當我這兩年白過了嗎?”

“可是……我已經離不開你了啊!”滕洛煬顫聲道:“簫簫,是你把我變成這副樣子的,現在又說不要就不要了,你讓我該怎麼辦啊?!”

“是我改變了你?不是你的蓄意靠近改變了我的人生軌跡嗎?!”秦書眠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我不是一個愛翻舊賬的人,不想再一次提起你當初接近我的目的了。滕洛煬,我們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好嗎。”

滕洛煬頓時眼眶就濕了,他害怕麵前秦書眠這樣的眼神,哪怕他鑄起最堅固的防禦也足以被瞬間擊潰。

“既然如此……”滕洛煬聲音有些發顫,繼續道:“既然在你心裡我們早已成陌路,那今天我救了你,還因為照看你占用了自己寶貴的時間耽誤了工作,你是不是欠我一個人情?”

秦書眠點點頭:“你想我怎麼樣?”

“下下周三是我的生日,我想你晚上抽出一點點時間跟我吃個飯,就算是給我慶祝生日了,可以嗎?”

滕洛煬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幾乎是用虔誠的態度祈求著秦書眠能夠說出他心中的那個回答。

秦書眠想起了下午在劇組,滕洛煬似乎也提起了下下周三那茬,隻是他當時支支吾吾也沒說完。

原來下下周三是他的生日麼?

自從兩人當初在一起,易簫沒有一刻忘記過這麼一個重要的日子,每一年都要親手替滕洛煬操辦,儘管後來滕洛煬並不耐煩和他一起過。

離開的這兩年,他用儘全力想要回避有關滕洛煬的一切,時至今日,他終於把這個人的生日都忘了。

是否說明,他是真的已經放下這一切了?

“下下周三,可以。”秦書眠聽到自己的聲音緩緩響起。

或許是真想把人情還上,或許是覺得此刻的滕洛煬脆弱又可憐,或許是為了驗證自己真把這個人放下不會受其蠱惑了,秦書眠不知自己出於什麼心理,答應了下來。

滕洛煬聽到這個答案,像一個如蒙大赦的死囚。

他還有機會,一定有的,至少現在簫簫會陪自己過一個生日了,他的簫簫總歸是心軟的。

滕洛煬走後,秦書眠一顆心慢慢平靜了下來。

滕洛煬說的海誓山盟他曾經信過,可事實證明不可信。

他不是傻子,能感受到滕洛煬與他從頭來過的誠意,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對於他們之間的感情,滕洛煬明白得晚,而他明白得太早,兩人從始至終都沒有與彼此對上過,到而今這一步錯過也就錯過了,再多的掙紮都是徒勞罷了。

第二天秦書眠還有低燒,但為了不影響拍攝進度他並沒有告假,事後把落落嚇得不輕,不過好在沒出什麼意外。

滕洛煬依舊隔三差五地來送溫暖,秦書眠仍配合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但態度明顯更疏遠了不少。可滕洛煬依舊樂此不疲,不間斷地發出邀約。

不論自己如何拒絕,滕洛煬都油鹽不進,對此秦書眠很是無奈。

在滕洛煬單方麵的不懈努力之下,至少在落落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比之前緩和親近了不少。

眼看離兩人約定的日子越來越近,秦書眠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他真的要去陪滕洛煬過生日了?

這天滕洛煬照例來劇組看他,臨走前一雙眼還黏在他身上挪不開,小心翼翼地似乎是要再次確認:“這周三,你還記得嗎?”

“記得。”秦書眠淡道:“我會去的。”

滕洛煬走後,落落探頭探腦的很是好奇:“秦哥,你答應了滕總周三乾啥啊?”

秦書眠也不刻意瞞他:“一起吃個飯,給他過生日。”

“噢噢。”落落表麵波瀾不驚,內心早已發出尖銳爆鳴直呼磕到了,他進一步問:“周三?那不就是後天了,秦哥你準備好沒有啊?”

秦書眠不解:“要準備什麼?”

“禮物啊,鮮花啊,還有那天該穿的衣服啊。”落落無語:“好歹是人生日耶,這些不得提前準備好顯得鄭重點?”

“……”

被落落一提醒才想起還有這麼回事,旁的東西也就罷了,生日禮物還是要準備一份的。

秦書眠結束拍攝已經是臨晨了,他找了很多地方,大部分商場都已經停止營業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還沒打烊的奢侈品店。

他在此之前演的都是些小配角片酬不高,還陸陸續續執意還了霍沉修一些,也沒攢下多少錢。

他給滕洛煬挑了一塊手表,雖然隻是這個品牌的基礎款,但已經夠掏空他這幾個月拍戲拿到的片酬了。滕洛煬眼光高又挑剔,尋常的禮物他肯定看不上,希望這個勉強能入他的眼吧,就算還了這段時間的人情。

滕洛煬生日當天,秦書眠原本一整天都排滿了戲,但他破天荒找導演告了假,準備先回家收拾一下再赴約。

導演也很驚訝,畢竟秦書眠之前就算病重也風雨無阻地完成了拍攝,不過由於他是第一次,導演也就同意了。

秦書眠出了劇組,正要上回家的車的時候,鬱寧珩的電話突然打了過來,聲音聽起來相當著急:“書眠,你現在有空嗎?”

“我剛從劇組出來,怎麼了?”

“你有空就太好了。”鬱寧珩像是鬆了一口氣,急道:“我這有個化妝品廣告急著拍攝,可是之前簽好的男代言人因為臨時出事了來不了,我想著剛好你的形象特彆符合,能不能來救救急?”

鬱寧珩家族的產業絕大多數都在海外,近兩年才慢慢往國內方向發展,這個化妝品品牌對他來說想來也是至關重要,否則也不會急成這樣。

秦書眠有點猶豫:“完成拍攝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廣告很簡單,對你來說完全不是問題,快的話最多一個半小時。你之後還有彆的安排嗎?應該不會耽誤的。”

“行,你發個地址,我馬上過去。”

距離和滕洛煬約好的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到時候趕過去或許有點倉促,但時間應該夠用了。鬱寧珩在他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幫過他很多,他做不到在這個時候見死不救。

秦書眠趕到後,他的臉與品牌形象高度吻合,隻化了點淡妝就開拍了,整個過程都很順利,沒花多長時間。

但後麵的雙人畫麵卻遲遲沒能拿下來,女演員是鬱寧珩合作方硬塞進來的,拍攝的時候喜歡拿架子配合很不到位,耽誤了不少時間。

眼看著就要趕不上時間赴滕洛煬的約了,秦書眠雖然心急如焚,但也無計可施。

他撈過手機,第一次準備主動給滕洛煬發消息,說明自己有事耽擱了可能要晚到一些。

偏偏消息還沒發出去,手機就因為沒電關機了。

恰好他今天提前離開劇組是準備去赴私人的約,落落就提前下班回家休息了,這會兒也沒在他身邊,也就沒人能幫他聯係上滕洛煬了。

秦書眠不喜歡這種失信於人的感覺,心裡煩躁不已,但既然已經答應了鬱寧珩,也隻好硬著頭皮拍完了。

廣告拍攝結束已經是在三個半小時後了,鬱寧珩滿臉愧疚:“書眠,今天真的謝謝你幫了大忙了。聽你之前的意思,是不是還有彆的安排啊,我沒給你耽誤了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沒有,你以前幫了我那麼多,現在好不容易有我能幫上你的地方,自然義不容辭。”

秦書眠看了眼時間,已經遲到了,說再多也無濟於事了,他與鬱寧珩匆匆含糊兩句便準備走了。

鬱寧珩卻拉住他,“這會兒外麵下著大雨呢,去哪兒?我送你。”

“回家。”秦書眠也不推辭,給滕洛煬的禮物還在家裡,他怎麼都要回去取一趟,外麵下著暴雨,打車肯定沒有鬱寧珩開車送快。雖然已經遲到了,但能早點到肯定是好的。

到家後,秦書眠甚至都沒顧得上換身衣服,穿著一身被折騰得皺巴巴的衣服,提上滕洛煬的禮物就出了門。

在樓下等車的時候,他看到路邊花壇多了一把黑色雨傘,明明剛才回來時還沒看到。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和滕洛煬約定好的餐廳。

他記得滕洛煬從小被虐待,從來沒有人好好給他過過生日,直到秦書眠出現。記憶中給滕洛煬過的第一個生日,滕洛煬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脆弱和依賴,現在想來其實並不是作偽,以至於滕洛煬到現在都還會對生日抱有一絲期待。

同情也好不忍也罷,又或是……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秦書眠有些不想讓他在今天失望。

滕洛煬訂在頂層的包廂,在他自報信息後,由侍者帶到了包廂門口。

秦書眠一路趕過來有些氣喘,在門口平息了呼吸的節奏,才伸手緩緩推開了精致沉重的木質大門。

房內餐桌靠近落地窗,客人可以一邊用餐一邊欣賞黃浦江的風景。桌上擺著精致的生日蛋糕,是秦書眠最喜歡的草莓蛋糕,一旁還擺放著一大捧價值不菲的優質白玫瑰。

以及蠟燭,香氛,紅酒,就連房間整體的裝飾風格都是秦書眠喜歡的,這些無一不透露著布置者的用心,仿佛今天生日的人是秦書眠一般。

這本該是一場最愉快的晚餐……

可是坐在餐桌旁的滕洛煬看起來情緒相當低迷,手裡捏著一個小巧的酒杯,雙眼沒有焦距地望著窗外發呆。

屋內一切井然有序,除了滕洛煬腳邊東倒西歪散落的一地酒瓶。

這是喝了多少啊?秦書眠不禁皺眉。

滕洛煬將杯中的酒儘數送入口中,才轉頭看向秦書眠,帶著些迷離啞聲道:“你怎麼來了?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秦書眠自知理虧,便解釋:“我本來早就準備好赴約了,就是臨時被人叫去拍了個廣告耽誤了。中途想給你發個消息說明一下的,但是手機沒電了,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

啪!

滕洛煬猛地把手中的杯子往地上一摔,碎了一地。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讓秦書眠愣了一瞬。

“拍廣告?!”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的關係,滕洛煬盯著秦書眠的眼神冰冷而瘋狂,仿佛一隻被入侵了領地的雄獸,“和鬱寧珩一起拍廣告嗎?”

秦書眠近看才發現滕洛煬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看起來相當狼狽,衣領處甚至還夾著兩邊枯黃的落葉。

他記得這種落葉喬木自己家樓下就有,讓他不得不聯想到出門時花壇那把被人遺棄的黑傘,難道那把傘的主人是滕洛煬?

秦書眠試探:“你剛才去我家找過我?”

“是啊。”

自秦書眠答應給自己過生日那天起,滕洛煬就開始著手準備,精挑細選了這個位置後又親手布置,來來回回改了好幾遍才滿意。

今天從睜眼開始,他就在滿懷期待著和秦書眠約定的時間快點到來。可是他等啊等,一直等了幾個小時也沒見秦書眠的人影,滿心期待之後不免失落,他給秦書眠發了無數條消息都石沉大海。

他清楚秦書眠並不是會爽人約的人,過分焦急之下他開始懷疑秦書眠出了什麼事,一旦有了這個念頭就愈發控製不住,乾脆自己親自去秦書眠家看看。

可是剛到秦書眠樓下,便看到那輛熟悉的鬱寧珩的車從遠處駛來。不知為了,他下意識地將自己藏到了高大的喬木後麵,看起來像一個卑鄙的偷窺者。

他看到鬱寧珩下車為秦書眠撐傘,秦書眠完全沒有麵對自己時的冷漠,有說有笑地和鬱寧珩並肩一起回了家。

滕洛煬覺得自己一顆心頓時就四分五裂了,痛得窒息。他克製不了自己衝上去揍鬱寧珩的衝動,可是他更不想被秦書眠討厭,隻好默默回到餐廳試圖就酒精麻痹內心即將破土而出的惡獸。

但此時此刻跟秦書眠麵對麵,他卻有些壓抑不住了,滕洛煬雙目因為情緒激烈變化而**變得通紅。與秦書眠重逢追求他的過程,他又何嘗不是處處隱忍委曲求全,唯獨這一件事他接受不了,他真的沒法忍受,他不能看著還有彆的男人試圖染指他的簫簫。

“不去怎麼能看到你跟彆的男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呢!”

滕洛煬被酒精刺激得有些瘋狂,他痛苦地吼道:“從前的事我已經知道錯了,而今我也在儘力彌補,我亦步亦趨地跟著你討好你儘我所能地滿足你的一切要求。我以為你答應陪我過生日,是因為被我的誠心打動了那麼一點點,我以為一切都要朝好的方向發展了,可到頭來這一切隻是你跟另一個人合起夥來耍我的……易簫,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滕洛煬的聲音絕望而沙啞,再不複平時孤高的形象,眼角懸著的清淚也慢慢滑落。

秦書眠被他吼懵了,自重逢以來他隻見過一味對自己千依百順做小伏低的滕洛煬,倒是忘了他從前飛揚跋扈暴力恣唯的一麵。

然而沒有人比秦書眠更清楚,這樣暴躁,利己的一麵才是滕洛煬最真實的麵貌。他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那些曾經被滕洛煬淩虐羞辱的日子,可笑自己竟然對這樣一個人動了那麼一點惻隱之心。

“我有沒有心?”秦書眠也放棄解釋了,突然就笑了,“滕總這話還是先問問你自己吧?”

“我不過是遲到了一個小時赴約,你就這般受不了啊?那你還記得從前無數個我等你回家吃飯的日子嗎,當時的你在做什麼,你可有想過哪怕一絲一毫我的感受?!”

滕洛煬啞然失聲:“我……”

秦書眠在他麵對坐下,失笑:“你當然沒有想過,我甚至記不清有多少次是你外麵的小情人接的電話了……”

滕洛煬聽著秦書眠口中這些刺耳的往事,無異於將他淩遲,似乎連酒意都醒了不少。

“簫簫。”他慌亂的握住餐桌對麵秦書眠的手,著急道:“從前是我混賬是我該死,可是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要如何責罰我都認了,但你不能不要我了啊,我們在一起七年結婚四年,一直到現在我們也沒有辦理離婚,即便是從法律層麵來說,我們也還是合法夫夫對嗎?”

“合法夫夫?”秦書眠看著他緊握住自己的手,並不將手抽回來。

他幾乎是拚儘全力壓抑住內心洶湧的情緒,寒聲道:“兩年前你對我的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逼我主動提離婚嗎,你覺得我們之間還差那一紙離婚協議嗎?!兩年前的結婚紀念日,我花費幾個月工資精心挑選的禮物被你不屑地踢翻在樓梯間,事後我在樓梯間找了一個下午……而你結婚紀念日那天在做什麼?你確實也給了我一個好大的驚喜!”

他不想再回顧前塵往事,也不想繼續滿懷怨念的活著,可時至今日,隻要一想起那天滕洛煬和沈逍在一起親密的畫麵,他就作嘔,他就惡心,他還是會忍不住恨滕洛煬。

“對不起,對不起簫簫……”滕洛煬聲音哽咽,就連握住秦書眠的手都在輕微顫抖,“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過去他對易簫做的種種,連他自己回想起都受不了,他多想大耳刮子抽醒從前的自己,可是他做不到。這些年他又何嘗不是在痛苦中煎熬,如果悔恨能化作利刃,那麼他早已被自己刺得千瘡百孔。

滕洛煬痛聲道:“簫簫,過去的事兒我們都已經沒法改變了,從前的事是我年輕太不懂事,我發誓今後絕對不會再犯了,我以後一定會竭儘全力對你好的。咱們不要再執著過去的事情不放了,多著眼看一下當下和未來好嗎?”

秦書眠用力將手抽回,對他有些無可奈何的歎息,“不要執著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你不是受害者,所以可以將事情輕飄飄地帶過去對嗎?”

眼前這個是他這此生唯一最愛的男人,他為他瘋狂為他失智為他傾儘全部最後卑微到塵埃裡,直到現在他的身體仍記得這個男人的味道記得他與自己的點點滴滴。

可也是這個男人傷他最深,讓他生不如死。

此刻,與他共處一個空間內,就連空氣都透著一股沉重的悲哀。

“滕洛煬,從始至終,你都是最冷漠,最自私的那一個。你根本就不會愛人,你的眼裡隻有金錢權勢地位,你隻愛你自己!”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我愛你!”滕洛煬急於辯解:“簫簫,從始至終都沒有彆人,從前是我不懂,現在我知道了,我愛你,隻愛你一個……”

秦書眠輕聲道:“可是,你真的知道什麼是愛嗎?”

“你怎麼確定我不知道?!”

他們此刻麵對麵坐著,就像一場沒有硝煙和兵刃的交鋒,都在等著對方率先敗下陣來,能夠接受自己的說法被勸服。

“兩年前,雖然知道你平時一向不愛喝排骨湯,但你一句想喝,我還是每天給你準備好讓人送過去。”秦書眠平靜地敘述,“可是我後來才知道,那些排骨湯都被你送給了沈逍……”

“我……”

“同學會上,沈逍故意引導昔日的同學對我進行討伐和攻擊。你當日明明來了現場,可是你甚至沒有多看我這個與你結婚多年的伴侶一眼,留著冷冰冰的‘不順路’就帶著沈逍離開了。可你知道我後麵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因為與他們發生了口角被打成重傷,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時候我不斷嘗試給你打電話,可是你置若罔聞,我覺得渾身都痛得快要裂開了,但遠不及你帶給我的心痛!”

“……”

滕洛煬依舊沒有勇氣抬頭正視秦書眠了,隻是低頭死死咬著唇部,直到隱約彌漫出血腥味。

秦書眠在他出聲之前便打斷道:“不用解釋了,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可能這些你甚至都沒放在心上吧。曾經你為了沈逍冤枉過我,為了包 養的小明星欺騙過我,因為大大小小各種事拋下過我……在你心裡,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排在我的前麵,你從來都沒有在意過我的感受,撇開我對你的利用價值不談,你甚至沒有正視過我的存在。”

滕洛煬的心臟就像被什麼紮了似的,痛得一抽一抽的,他很想解釋很想為自己辯白。可是平時巧舌如簧的一張嘴,此刻卻怎麼都發不了聲,隻能默默聽著秦書眠宣讀他的罪過。

“你不愛我,或許你愛的隻是那個,對你言聽計從任你擺布,無論如何都始終溫柔耐心的易簫吧。但準確來說你覺得這是愛嗎?這隻是一種習慣吧,你隻是習慣了有一個人會心甘情願承受你從外麵帶回來的壞脾氣,無條件地包容你,你隻是誤將這種習慣當成了愛……”

他曾經總是會不斷為滕洛煬找借口,營造一個滕洛煬愛著自己的假象。他花了七年時間嘗儘苦楚才明白這些道理,而今口述出來,一顆心又何嘗不是在滴血呢。

“滕洛煬,我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我愛你愛到失去理智失去自我,或許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像愛你一樣愛上任何人了。”

秦書眠胸腔的某個部位痛到難以呼吸,但他依舊咬牙道:“但是兩年前離開你,我不後悔。我想給自己一個重頭來過的機會,你我走到而今這一步你累我也累,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不要,我不要這樣……”滕洛煬眼淚頓時就滾落了下來,他神色激動地撲上去抓住秦書眠的雙肩。

“至於滕氏的股份,你要是在公司出了什麼問題有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挪回去,我其實沒有那麼需要。”秦書眠直勾勾地與他對視,波瀾不驚。

“不,公司的股份本就該有你的一份,我不要!簫簫,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隻有你啊!”秦書眠的態度讓滕洛煬愈發慌張,以他對秦書眠的了解,越是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東西越不得了。

“我?”秦書眠嘲弄道:“我不是你得到公司的工具人麼,你想要我怎麼會勝過想要公司呢?”

這句話無疑將滕洛煬釘在了恥辱柱上,他被刺激得近乎瘋狂,通紅的雙眼夾著痛苦的眼淚,死死盯在秦書眠身上,似乎恨不得將人吸進去。

他顫聲道:“我不信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了,我們在一起七年結婚四年,深刻到融入血液滲透了骨髓,這段感情在我心裡永遠無法磨滅,簫簫,我相信你也一定無法徹底抹掉這段回憶的對吧?否則,你怎麼會一直留著那枚戒指呢?”

那枚,曾經在發布會被媒體問到,並在網上一度引起熱議的,是他們的結婚戒指……

秦書眠曾多次將戒指串成項鏈戴在脖子上,他回答媒體說那是他青春年少的回憶,那麼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裡還占有那麼一個小小的角落呢?

滕洛煬當時還為這個可能欣喜不已,抱著手機輾轉了一晚沒睡著。

“是啊。”秦書眠出神地呢喃著:“為什麼要留著那枚戒指呢?”

還沒等滕洛煬回答,秦書眠突然就笑了。

他的笑容純潔無害,那麼溫柔,又那麼具有蠱惑力。

他輕輕開口喚道:“阿煬。”

時隔兩年,滕洛煬終於又再一次聽到這個魂牽夢縈,隻會出現在他夢裡的稱呼了,他激動得幾乎要痛哭,他此刻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能再多聽秦書眠叫他兩遍。

可是秦書眠緊接著便問:“你的戒指呢?”

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淋下,打得他措手不及。

滕洛煬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慌神了,變得局促不安,他不知該如何麵對秦書眠這個問題,幾度欲言又止。

秦書眠就那麼等著,也不著急。

從很久以前兩人還沒有分開的時候,易簫曾多次問過他這個問題。

開會不方麵,見客戶暫時摘了,忘在辦公室了……滕洛煬曾用各式各樣的借口搪塞過,但一直到最後易簫離開,都再也沒有見過他婚戒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秦書眠緩緩將手伸進兜裡,將掏出來的東西用一根手指挑著晃到滕洛煬麵前。

是那條串著戒指經常被他戴著出席活動的項鏈,又與網友們看到的有些不同。

這根項鏈上串著兩枚一模一樣的戒指,戒指的內圈分彆還刻了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

滕洛煬看到的一瞬間,驚得瞳孔都收縮了,臉色煞白,一顆心被瞬間冰凍了似的,怎麼會……

秦書眠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麼,“戒指怎麼會在我這裡對嗎?”

易簫曾經數次問滕洛煬他的戒指在哪裡。

易簫是一個很好騙的人,尤其是他最愛的滕洛煬,說什麼他都信。

那麼他是怎麼發現滕洛煬變心了,繼而得到證實的呢?

幾年前的一個傍晚,兩人結婚不到幾個月,易簫買菜回家的路上看到了滕洛煬。

滕洛煬在樓下的兒童樂園隨便找了個地方坐著,冷冰冰地抽著煙,臉色陰沉沉的看起來心事重重。

他正準備上前詢問並順便一起回家,這時幾個蹣跚會走的奶娃娃扮家家酒少了顆寶石,稚子天真,搖搖晃晃地走到滕洛煬麵前,問可不可以借用他無名指上的婚戒。

滕洛煬完全沒有,哪怕絲毫的猶豫,便將戒指摘給孩子就轉身離開了,仿佛隻是隨手丟了個無關緊要的垃圾,又好像是丟掉了一個壓得他喘不過來氣的麻煩,如釋重負。

易簫一顆心像是被瞬間凍結成冰,而後又被重錘狠狠擊碎化成了無數渣子。

易簫不知道那短短幾分鐘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花掉自己大半年的工資將戒指從那娃娃的家長手中買了回來,小心翼翼地珍藏在錦盒中。

繼而若無其事地做飯,若無其事地麵對滕洛煬和從前並無半分區彆的笑容和關心話語。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不斷地為滕洛煬這一行為找借口,他始終不敢相信也無法承認滕洛煬是因為不愛他了。

隻有在後來被滕洛煬欺負得厲害了,他才會麻木地問他,他們的婚戒去哪了。

滕洛煬哪怕是找個像樣的借口敷衍他,哪怕說戒指不見了,他們重新訂一對新的,易簫也能說服自己接受。

可是滕洛煬沒有,自那之後他就對易簫一天比一天差,他晃著一雙空落落的手指在外麵肆無忌憚地花天酒地。甚至在易簫數次詢問之後,仍沒有想到要找個借口補救一下。

因為他從來沒有在意過易簫的想法,一直到最後沈逍的出現,易簫才不得不被迫承認,他確實不愛自己。

婚戒對不愛的滕洛煬來說,確實是種束縛。

“這對戒指我一直貼身收藏著,從前的易簫是因為渴望你能夠回頭。而我,隻是為了時刻警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樣愚蠢的錯了。”

秦書眠整個人都透著一股目空一切的淡然,將戒指重新收好:“我已經放下了,希望你也能放過自己,往前看吧。”

秦書眠說完就走了,這一次滕洛煬沒有再阻攔。

隻是在秦書眠走後,原本安靜沉默的滕洛煬突然像一頭發瘋的野獸一般,一腳踢翻了旁邊的餐桌,幾乎將包廂內能砸的全砸了。

他原本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努力秦書眠已經慢慢接納他的,至少他接受了自己的生日邀請,這已經是一個意料之外的進展了。

他為了這一天費儘心思,就連用餐時準備跟秦書眠的對話,他唯恐出錯,都在私底下默默排練了好幾遍。

第一百三十八章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滿懷憧憬期待已久的時刻,秦書眠爽約了,並且還讓他親眼看到秦書眠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他怎麼能承受得住。

但比他更加痛苦的,是兩年前的易簫,秦書眠甚至不用細數,他以往的罪行就足夠讓他無地自容。

滕洛煬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像是一隻困獸在宣泄自己內心的絕望,他捂著腦袋慢慢蹲在了角落,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滾落。

從始至終最對不起易簫的都是自己,他甚至怪不了任何人,一切的負麵情緒甚至找不到任何宣泄口隻能自己慢慢排解,對精神的過度壓迫讓他痛苦不已。

秦書眠自那天之後,照舊兩點一線地在劇組和家裡來回奔波,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隻有落落發現,在那之後滕洛煬一次都沒有再來過了,對此秦書眠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隻是閒下來的時候會望著某個地方發呆。

落落有些擔心,小心地問:“秦哥,你跟滕總到底怎麼了呀?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不是還要一塊兒過生日來著,怎麼在那之後滕總再也沒來過了?”

秦書眠彈他腦門:“人家有什麼義務一直過來?”

“哎喲!”落落忙抱住腦袋,小聲問道:“滕總明明一直很喜歡你,你們是不是吵架啦?”

“吵什麼架,你當小學生呢。”

落落繼續道:“既然沒有吵架為什麼不能好好溝通啊,滕總沒來的這段時間,明明你也有些心不在焉,秦哥既然你對滕總也有好感為什麼不能正視呢?”

“心不在焉?”秦書眠的表情看上去竟有些疑惑,“你覺得我對他有好感?”

“旁人可能看不出來,可是我好歹跟了你兩年啊……”

落落一邊細想著:“之前鬱總和喬少明明也明確表示過要追你,可是你都一笑了之沒有放在心上。後來滕總出現了,雖然你一向對他沒有好臉色,但下意識的舉動裡總透露著對他的在意,你從來都不會對鬱總和喬少這樣的。”

“……”

秦書眠沒有出聲反駁落落,隻是皺緊了眉頭,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就算時隔兩年,他對滕洛煬依舊會那麼與眾不同麼?就連身為局外人的落落都能看穿他下意識的舉動。

他拚命想要偽裝自己,抹去與滕洛煬那段不敢回首的過往,可他自以為堅固的鎧甲原來竟如此不堪一擊麼?多麼可笑。

不得不說滕洛煬對他而言,就是如蠱蟲一般容易讓人致 幻上癮的。

這段時間滕洛煬步步靠近,對他百般忍讓,對他有求必應,竟然險些讓他在這些糖衣炮彈中迷失。

秦書眠有些唾棄自己,都過去兩年了,竟然還會因為滕洛煬的一點示好而兵荒馬亂。

可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他又會不受控製地想起這個人。

想起他帶來股份轉讓書時的決絕,想起他時不時趕來劇組費儘心思找話題與自己閒聊,以及他熬著通紅的雙眼守在床前等自己醒來的模樣……

不知不覺在這段時間裡,滕洛煬似乎又無孔不入地闖進了他的生活,讓他不受控製地想起與滕洛煬最初的美好。

為此秦書眠覺得煩躁不已,不論如何,他絕不可能重蹈覆轍再跟這個人有任何牽扯。

兩年的時間不夠就三年,四年,五年,總有一天他會將這個人徹徹底底忘掉。

這天,在秦書眠準備收工回家時,被導演神神秘秘地叫了過去。

導演臉上充滿了探究,說有人點名要見他,這個人或許關乎著整部劇的命運,讓他小心些應對。

導演並未說明來者是誰,隻告訴了他見麵地點。

“秦哥,看樣子導演似乎都對這人忌憚三分,到底是什麼大人物呀非要見你?”落落滿臉疑惑。

秦書眠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一無所知,隻能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從容赴約。

見麵地點約在一家高級私房菜餐廳,秦書眠推開包廂的門,瞬間明白了導演顧忌的態度。

屋內端坐著的,正是滕洛煬的母親藍雅琴。

她從頭到腳的穿搭和配飾,幾乎足夠買下上海外環的一套房,手上卻捏著精巧的茶杯附庸風雅地品著茶,臉上滿是高人一等的倨傲之色。

藍雅琴本來正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等著秦書眠的到來,但人真正推開門的一瞬間,她頓時傻眼了。

“易簫!”

她頓時拔高了聲調,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地指著秦書眠,神色間似乎還隱隱透著些許驚慌,“你,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您好,我是秦書眠。”秦書眠禮貌地打招呼。

藍雅琴難以置信:“你說你叫什麼,秦書眠?!”

“是的。”

以藍雅琴和滕洛煬母子的惡劣關係來說,滕洛煬絕不可能將易簫就是秦書眠的事透露給她。這個女人找上自己絕對沒好事,他不可能讓她發現自己就是易簫。

“你,你不是易簫……”

“易簫是誰?這位夫人,您是不是認錯人了?”秦書眠麵不改色。

藍雅琴細細端詳著他的臉,世界上真的會有長相如此相似的人麼?

讓她幾乎以為易簫又活過來了,易簫……不可能,易簫絕對不可能活過來,畢竟當初……

“夫人。”秦書眠出聲打斷她的沉思,“夫人?請問您找我來這兒見麵有什麼事兒嗎?”

藍雅琴回過神來,這人除了長相,氣質和談吐都跟易簫不太一樣,確實不像是同一個人。

“抱歉,看到你想起來一位故人,失態了。”

她這才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微微一笑,儼然又是一副優雅貴婦人的做派,“我是滕洛煬的母親。”

“原來是滕夫人。”秦書眠故作驚訝,小心回應著,“不知您找我有什麼事?”

“你不用緊張,其實也沒什麼,就是聽說我們家洛煬最近對你很是在意,我來看看你究竟有什麼特彆之處。”藍雅琴居高臨下的姿態下,不乏對秦書眠的輕蔑和鄙夷。

秦書眠不卑不亢道:“我想滕夫人恐怕是誤會了,滕總對工作認真負責,我作為他傾力投資的這部劇的主演,他多留心一下無可厚非。”

“行了,你不用解釋那麼多了,我的兒子我了解,他對你什麼心思我心知肚明。乾你們這行的,能傍上他也算是撞了大運了,我來找你也不是為了刻意刁難你的……”

藍雅琴一副對他了如指掌的模樣,一副命令的口吻:“滕洛煬現在覺得你新鮮願意跟你在一塊兒,這事兒我不反對,我隻要你幫我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並且在適當的時候告訴我。”

她的意思絲毫不像在說自己的兒子,倒像是需要費儘心思算計的死對頭。

秦書眠皺眉:“滕夫人,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彆裝了。”藍雅琴傲慢一笑:“你待在滕洛煬身邊,確實會享受到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好處,但這隻是一時的。很快他就會玩兒膩一腳把你踹開,到時候你什麼都得不到。”

“現在隻要你乖乖聽話幫我做事,滕洛煬能給你的我能翻倍給你,我保證……”

滕洛煬這些年越來越不受控製了,一點兒都沒有將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裡,還不如滕洛川兄妹對她孝敬有加,她怎麼能忍受得了。

她不可能看著滕洛煬勢力一日日愈發壯大,這個狼心狗肺的小畜生到時候指不定怎麼對她呢。

“滕總是您的親生兒子,我不懂您這樣做的用意。”秦書眠聲線都冷了兩分。

藍雅琴這個蠢貨,現在也算是有求於人,竟還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姿態。這些年恐怕沒少受滕洛川兄妹的蠱惑和吹捧,竟然愚不可及地對付自己的親兒子幫助滕洛川兄妹。

殊不知她作為一個三兒擠掉原配的位置被扶正有多招人恨,滕洛煬兄妹又怎麼可能真心接納她。

藍雅琴道:“你聽我的話照做就可以了,至於彆的輪不到你來打聽。”

“很抱歉,我不能照你說的那麼做。”

藍雅琴沒想到他一個小演員竟敢拒絕自己,臉色頓時就變了,“為什麼?!”

秦書眠淡道:“於公,我出演了滕總投資的新劇,滕總算是一個好老板。於私,滕總對我還不錯,我不想摻和你們母子之前的私事,不願意幫著你去對付他。”

“砰!”

藍雅琴用力拍了一下桌麵,站起身指著秦書眠冷笑道:“對你還不錯?他對你不過是一時新鮮覺得好玩兒,你以為你這個玩具又能讓他喜歡多久呢?”

“到時候被他一腳踹開可就什麼都沒有了,還是好好想想我說的話吧!”

藍雅琴聽說滕洛煬最近對一個小明星很是上心,自從易簫那個小賤人走了之後滕洛煬就跟丟了魂一樣,也沒再像從前那般在外麵到處沾花惹草了。

她原本還很奇怪,到底是什麼人有這樣的本事,倒是可以利用一下,將人拉攏過來為自己所用,在適當的時候對滕洛煬吹吹枕邊風,好穩固自己的利益。

第一百三十九章

卻沒想到這個叫秦書眠的長了一張這樣的臉,是了,也隻有這張臉才會讓滕洛煬這麼上心,看來他還是對易簫那個小賤人念念不忘。

秦書眠道:“我想得很清楚,滕夫人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哦,對了,滕夫人作為滕總的母親,是不是更應該看清自己的位置呢?可不要作繭自縛,最終落得個一敗塗地的下場。”

藍雅琴氣得渾身發抖,他怎麼敢這樣對自己說話。

沒想要秦書眠不隻是跟易簫那個小賤人長得相似,還跟從前的易簫一樣不識抬舉,油鹽不進地隻為滕洛煬著想,也難怪那個沒良心的小畜生念念不忘。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叫秦書眠是吧?臉蛋兒長得還不錯,但就是不知道以你這樣的身份,沒有滕洛煬的庇護,能在娛樂圈混多久!”

“不勞您費心。”

“哼!有你上門求我的那一天,我等著!”藍雅琴惡聲惡氣地指著秦書眠的鼻子罵了好一頓才轉身離開,絲毫沒有豪門大家該有的風度和儀態。

秦書眠在原地安靜地站了兩分鐘,不免的,又有些可憐滕洛煬。他從小就待在這樣一個女人身邊,不知該有多崩潰多窒息。

滕洛煬在滕氏站在權利之巔,可那也是無人的高處,沒有人會關心他為他著想,哪怕是他的親生母親,也隻是想吸他的血啃他的肉。

但這又怪得了誰呢?

原本,原本自己該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一個……可自己現在也沒有任何立場去關心他了。

藍雅琴在離開之後,不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她看了一眼備注,想也沒想就掛掉了。

可對方卻不死心繼續打了過來,藍雅琴終於接通了,沒好氣地說:“沈逍,以你現在的處境我提供不了任何幫助,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

電話那頭的沈逍略顯頹靡,但依舊強撐著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狼狽。

“伯母,您誤會了,我不是來尋求您的幫助的。”沈逍眼中閃過一縷精光,“而是希望跟您合作的。”

“合作,就憑你?”藍雅琴明顯不屑,“你覺得自己現在還有什麼資本跟我談合作?”

從前藍雅琴是看滕洛煬一心喜歡他,對他百依百順的,覺得沈逍這個人有利用價值。剛好他又聽話,會給自己辦事,不像那個一心想著滕洛煬利益的小賤人易簫。

所以藍雅琴才對沈逍有點好臉色,但現在沈逍因為陷害秦書眠和易簫的事兒,已經被全網罵到查無此人了。因為這事兒滕洛煬也徹底厭棄了他,那麼他對藍雅琴再無半點利用價值,以藍雅琴極致的利己主義心理,自然不可能多看他這個廢物一眼。

沈逍被他一句話說到痛點,心裡也是翻騰著滔天怒火,但是他不能發泄出來,他還要利用這個蠢女人東山再起呢。

他咬牙賠著笑臉,好聲好氣道:“我跟洛煬之間現在確實存在一點誤會,但隻要您願意幫忙,我相信洛煬一定會回心轉意的……”

“隻要他對我的心意還一如既往,到時候伯母想讓我替您辦什麼辦不成啊,您說是吧?”沈逍知道藍雅琴一直想將滕洛煬這個不恭不順的便宜兒子拿捏在自己手裡,便迅速掌握了她這種心理,循循善誘。

藍雅琴對沈逍的說法確實很心動,但不免猶豫,語氣中忍不住帶了點嘲諷:“你前段時間和秦書眠的事兒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顯然滕洛煬也站在秦書眠那邊,現在你就是隻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憑什麼覺得滕洛煬還會對你回心轉意?”

沈逍氣得後牙槽都快咬碎了,但依舊不得不溫聲說服藍雅琴,“前段時間的事兒都是誤會,洛煬從小就喜歡我,他喜歡了我那麼多年,兩年前甚至可以為了我冷暴力逼易簫離開,他自然舍不得就這麼放棄我……”

“至於秦書眠,洛煬對他不過就是一時新鮮,等我們之間的誤會解決了,他玩兒夠了自然還會回到我身邊……隻要伯母您能配合我……”

就算藍雅琴和滕洛煬的關係再惡劣,但畢竟是親生母子,有些事還是要藍雅琴出麵才好順著他的計劃來辦。

看沈逍一副篤定的模樣,讓藍雅琴不得不相信幾分。

畢竟滕洛煬確實從小到大就喜歡沈逍,對沈逍有著非比尋常的感情,否則她兩年前也不會選擇與沈逍合作。

現在滕洛煬冷落了沈逍說不定隻是一時的,畢竟沒有哪個男人真能忘了初戀,說不定過段時間風頭過了又回心轉意了呢。而且沈逍也確實是聽話,在滕洛煬身邊吹枕邊風給自己謀了不少好處。

如果沈逍真能重新回到滕洛煬身邊,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怎麼都比那個不識好歹的秦書眠強。

權衡之下,藍雅琴道:“你想要我怎麼配合你?”

“很簡單,您隻要……”

得到肯定的回複,沈逍唇角頓時帶起了一個複雜而快慰的笑,迫不及待地撒網讓藍雅琴與自己達成共識。

沈逍半張臉隱匿在昏暗中,顯得愈發陰鬱。

這段時間罵他的言論滿天飛,他不敢上網也不敢隨便出門,不久前他偶然在外麵被人認了出來,被激憤的群眾追了兩條街,還有過激的扔東西打他,整個人被折騰得狼狽不堪。

自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出過門見過光,他掛掉電話便倒進了沙發裡,胡子拉碴蓬頭垢麵的再無往日的光鮮亮麗,簡直像一條飽受淩虐的流浪狗。

屋內唯一的光源就是不遠處的電視屏幕,上麵正播放著秦書眠出演的電視劇。

沈逍雙目死死盯著屏幕,就像一條潛伏捕食的毒蛇。

他本不該像這樣躲躲藏藏地活在陰溝裡,都是秦書眠害了他,總有一天,他會把屬於自己的一切都奪回來,他要讓秦書眠也嘗嘗自己而今的痛苦。

“逍逍,你確定要這樣做嗎?”沙發旁還坐著另一個高大的男人,關切地握住了他的手,看起來對他很是擔憂。

沈逍猛地將他的手甩開,惡聲道:“你要是不願意幫我就滾,少在我旁邊講廢話!”

“我沒有不願意幫你,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男人被他說得有些委屈,更多的是對他無可奈何,聲線都降低了幾分,“我就是看你現在的樣子不太理智,怕你做出不好的決定傷害到自己。”

沈逍不耐煩道:“我會為我自己做過的一切事情負責,你要是想幫忙,就聽話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明白了嗎?”

男人沉默地點了點頭。

秦書眠並未將藍雅琴的事放在心上,隻是空閒時偶然想起滕洛煬不免歎息,畢竟他曾經是親身陪滕洛煬一路披荊斬棘過來的。

沒有人比他更懂滕洛煬的艱難處境,就連親生母親對他也隻有滿心算計,也難怪滕洛煬的性格越來越難捉摸了。

這天,許久沒聯係的霍沉修突然給他來了個電話。

“書眠,最近滕洛煬還老糾纏你麼?”

秦書眠簽了這部劇霍沉修是知道的,滕洛煬的那些舉動他多少也清楚一二,但是他從未乾涉過秦書眠的任何事。

秦書眠不懂他為什麼突然問這一句,還是如實回答:“沒有,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他消息了,怎麼了?”

“也沒什麼……”霍沉修有點欲言又止,但還是選擇說了出來:“聽說最近沈逍又回到他身邊了,就是想問問你,確認一下這個缺德玩意兒是不是腳踏兩隻船,免得你又吃一次虧。”

沈逍又回到滕洛煬身邊了……

這個消息怎麼說呢,算意料之外,也算情理之中,畢竟滕洛煬喜歡了沈逍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放下這段感情呢。

哪怕一次次麻痹說服自己,已經將滕洛煬這個人徹底放下了,可在秦書眠聽到這個消息的一瞬間,整顆心臟還是像被一隻手死死攥住一般,連呼吸都生疼。

他早該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的。

可笑他在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心中依稀為記憶中的那個少年留有一席之地。

重逢之後滕洛煬變了很多,他在自己麵前卑微過懇求過,甚至分享了他的財富和權利,他以為他這一次終於有心了。

滕洛煬生日那天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過了,當時滕洛煬失魂落魄的模樣他至今都記在心裡,他甚至在想自己那天的話是不是說重了,滕洛煬能不能快速振作起來。

事實證明實屬是他自作多情了,那樣的人根本就沒有心,更不需要他的共情。

自己差點又一次被他動搖,顯得是那麼的愚蠢可笑。

“喂,喂!”霍沉修許久沒有聽到他回複,不免奇怪道:“書眠,你聽得到嗎?”

秦書眠回過神來:“哦,我在。”

霍沉修安慰道:“這事兒我就是這麼一說,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他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傻男配婊天長地久,不值當為他們浪費心情。”

秦書眠笑著嗯了一聲,“不會的,這事兒本來也與我無關。”

第一百四十章

霍沉修平時可不是個會安慰人的,這麼說一嘴也是關心他,秦書眠心中不免感激。

“你能怎麼想就好,對了,我有點兒好東西給你看。”霍沉修聽他這樣說,頓時放下心來,神秘兮兮地道:“關於沈逍的,絕對勁爆……”

霍沉修有個以愛好八卦而聞名的發小林楓,最近似乎有點人傳人的跡象,連霍沉修都有點熱衷此道了。

“是嗎,那我得好好聽聽。”

秦書眠對有關沈逍的事本來不感興趣,但難得霍沉修興致勃勃的分享,他不想表現得掃興,便熱情得接受了。

霍沉修卻道:“這事兒還真不是三言兩語能在電話裡說清的,我發你郵箱裡,一會兒自己慢慢看吧,指不定之後還能用上呢。”

秦書眠從善如流,一一應下了,隻是他沒有想到霍沉修一語成箴,這些東西真的很快就派上了大用場。

兩人瞎侃了一會兒後,秦書眠想起了許久沒見的喬必熏,自己還租著他的房子呢,卻已經許久沒有聯係了。

他的朋友本就不多,陳冉要忙著拍戲自是不必多說,但最近不止是喬必熏,就連鬱寧珩前段時間說出國處理公司總部的事務,也沒有再回來過了,他連個偶爾瞎聊天的人都沒了,不免落寞。

“喬老大在北京的事兒有點複雜,一時半會兒還沒處理好,再過段時間說不定就回來了……”霍沉修隨口道:“似乎這事兒還跟上海這邊有所牽連,聽說是滕氏……”

秦書眠心裡咯噔一下,脫口道:“滕氏?”

“啊,也沒什麼,事情還不清楚呢……”霍沉修似乎意識到自己無意中說錯話了,忙打著馬虎眼。

正好這時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霍沉修掐著嗓子對那頭應了一聲甜甜的“哥哥”,一邊應付秦書眠,“先不說了,我們家楚默叫我吃飯了。”

電話掛斷了許久,秦書眠心中仍不能平複,霍沉修最後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喬必熏在北京遇到的麻煩跟滕氏有關,會是滕洛煬做的嗎?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是因為自己嗎?畢竟兩年前滕洛煬就因為自己的事找過喬必熏的麻煩,手段瘋狂且激進。

秦書眠越想越不對勁,尤其是霍沉修模棱兩可的態度似乎是不想讓自己知道,八成真跟滕洛煬有關。

真是該死,秦書眠將手中的杯子猛地砸向大理石桌麵,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巨響。

他很少像這樣情緒失控,可是滕洛煬為什麼總是無處不在地生事,這一切都讓他感到憤怒。

喬必熏一直以來都幫了他很多,他絕不能因為自己,讓他被滕洛煬惡劣報複。

雖然秦書眠內心非常抵觸和滕洛煬繼續聯係,但他一定要跟滕洛煬把這件事理清楚,不能讓無辜者平白受牽連。

自從知道這件事之後,秦書眠心裡始終有些忐忑,他試圖問過霍沉修,但具體的霍沉修也沒有跟他透露。

他甚至通過滕洛煬之前加的聯係方式,試圖聯係滕洛煬,可是滕洛煬一改之前熱切的態度,始終沒有給他回複消息。

這事兒一直困擾著他,連落落都看出了不對勁,馬上就到劇組拍攝的關鍵時期了,秦書眠不希望被這事兒乾擾影響狀態,一定要快點解決掉。

秦書眠做了一個大膽的舉動,既然滕洛煬不回應他,那他就直接去公司找人。

但公司前台攔住了他,哪怕他自報家門給滕洛煬的助理打電話,都沒有得到通行許可。

看來是滕洛煬在刻意回避他,現在的狀況跟兩年前多麼相似……

重逢後一直是滕洛煬在追著他跑,讓他幾乎忘記了那種絞儘腦汁也沒法見到滕洛煬一麵的感覺。

這一次秦書眠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安靜地在休息室等待滕洛煬出現,他之後一段時間的行程都安排得很滿,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在今天見到滕洛煬問清楚情況。

天色漸晚,公司大廳的電梯再一次打開,幾位高層人員包括滕洛煬的助理小鄭都走了出來,卻始終沒有見到滕洛煬。

秦書眠坐不住了,忙走出去叫住了小鄭。

小鄭對此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意外的神情:“易總,您有什麼事嗎?”

聽到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秦書眠愣了一下。

“雖然您始終不承認,但在我心裡您就是他,所以一時嘴快,真的不好意思。”小鄭抱歉道。

小鄭在滕洛煬身邊跟了那麼多年,對他的事情幾乎無所不知,還替他給秦書眠送過幾次東西,對於秦書眠的身份也隻是心照不宣。

秦書眠搖搖頭表示沒關係,他此刻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小鄭,滕洛煬呢?”

“您之前打電話給我滕總就知道您在等他,他不久就乘坐另一部電梯走了。”

顯然滕洛煬確實在刻意避開他,可是為什麼呢?

小鄭似乎是看出了他內心所思,道:“最近滕總壓力很大,狀態特彆不好,或許這才暫時避開不見您?”

秦書眠下意識道:“發生了什麼事麼,他怎麼了?”

小鄭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一下,小心道:“最近公司內部出了不少事,加上還有敵對的其他公司壓力……公司的很多高層人員還有滕總的母親,不知怎麼的就把很多問題都甩鍋到滕總頭上了。”

“他們怪滕總這兩年感情用事,為了死去的‘易簫’要死要活的,所以才耽誤了公事害公司走了下坡路,現在很多股東包括滕總母親都在逼他儘快結婚,據說滕總母親那邊已經在籌辦結婚事宜了……”

“那結婚的對象呢?”雖然隱隱猜到了,秦書眠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沈逍。”說到這裡小鄭臉色也不太好,也不知沈逍使了什麼詭計。

秦書眠心下了然,他無法判斷小鄭口中滕洛煬麵臨的處境是真是假,但以他對滕洛煬多年的了解,結婚這種事如果不是他自己本人願意,又有誰能強迫他?

何況他而今在滕氏一手遮天,哪怕暫時遇到問題處境艱難了一些,但也還是有絕對的話語權,怎麼可能就這麼任人拿捏。

也罷,反正滕洛煬至始至終的理想結婚對象都是沈逍,或許是因為自己的兩年前的死導致他們的婚禮延期了,如今的情況也並不算讓人意外。

隻是見不到滕洛煬的麵,就沒法弄清楚喬必熏的事兒了,秦書眠頗為頭疼,但也隻能暫時回到劇組繼續拍攝,之後再找機會弄清楚了。

讓人意外的是這件事並沒有困擾他多久,喬必熏回上海了,還來劇組探了他的班。

整個人狀態跟之前沒什麼兩樣,就是看起來憔悴了一點,秦書眠不免放下心來。

兩人一邊吃著喬必熏帶來的北京特產,一邊瞎聊著。

對於在北京遇到的情況,喬必熏始終閉口不談,秦書眠也沒法確認是不是跟滕洛煬有關。

期間喬必熏問了個和霍沉修相似的問題,“滕洛煬那王八蛋最近沒再找上你了吧?”

秦書眠搖搖頭,“怎麼想起說這個了?”

喬必熏狀似不經意道:“就是聽說他還跟你簽了股份轉讓書向你表忠心呢,還挺像那麼回事。”

“滕洛煬這個人做事,誰知道呢……”

見他沒有否定這事兒,喬必熏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書眠,你該不會真被他說動了吧?”

“怎麼會。”秦書眠淡然一笑,“喬少剛回上海還沒聽說呢吧,滕洛煬正在準備跟沈逍的婚禮了。”

看他這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喬必熏也不知他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了,畢竟他曾經為了滕洛煬是那樣傷筋動骨的痛過。

看著正不住翻閱劇本的秦書眠,喬必熏若有所思,雙眸不斷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秦書眠心裡也藏著事兒,一時並未發現喬必熏的異樣。

沒過多久,陳冉就風風火火地殺到了劇組來找他,衝天的怨氣都快把秦書眠淹沒了。

秦書眠趕忙讓她消消火,問道:“這是怎麼了?”

陳冉環顧四周確認安全可以暢所欲言,才憤怒道:“真是氣死我了,我前幾天不是剛簽了一部小電影麼,今早一看演員表,你猜怎麼回事兒?”

秦書眠洗耳恭聽。

陳冉拍案而起,憤恨道:“男二竟然是由沈逍出演!”

秦書眠聽後不禁黯然,沉默不語。

陳冉繼續罵:“不止如此,聽說他之後還要參加某檔綜藝呢,真是氣死老娘了!真他媽當互聯網沒有記憶是吧,前段時間爆出了他那麼多破事兒,現在怎麼就有臉出來招搖過市了,也不怕外界一口一個唾沫星子淹死他,我呸!”

“沒準就是有人會始終堅定地喜歡他呢。”秦書眠這話恍若意有所指,心裡也是百感交集。

“放屁吧,要真有這樣的人鐵定腦子也是有問題。”陳冉想想之前被他坑害得那麼慘就上火,唾棄道:“知三當三臭不要臉,就連他一直倚仗的滕總都拋棄他不管了,也不知他現在靠的誰的勢力還想爬起來作威作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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