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收斂有什麼用?還不是‘完璧歸趙’?”
虞微微掩麵一笑,話裡止不住得意,“王妃之位也就隻能讓不知情的外人豔羨一下了,各中滋味,怕是姐姐才能體會個夠吧?”
說著她眼波流轉,朝鐘朝暮睨了一眼。
新婚之夜,良宵醉釀,胭脂淡掃,紅紗籠香。
脖頸處的淤青,因她不經意間撩開衣領而儘數顯露,那架勢,像極了在向虞聽眠炫耀今生她求而不得的戰果。
鐘朝暮也眼尾微勾……
長輩麵前這般毫無遮掩,好一個沒羞沒躁!
虞聽眠忍住胃裡的翻湧,用錦帕捂了捂鼻息:
“父親,新婦不能一味地忍讓,適當得理不饒人,也是在保您的臉麵,萬一女兒嫁的人如鐘家那般不懂事,新婚第二日就送填房,您豈不是連教訓都沒身份?”
言外之意,鐘家給虞家新婦下馬威,你作為嶽父,可以敲打敲打姑爺,要是換成王爺,你怕是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這話一出,虞微微臉色瞬間一白!
她她她……她怎麼知道鐘家第二日就給鐘郎送填房了?
明明這件事,她今日才和父親母親說的!
的確,鐘母那個老蹄子,許是為了打壓她這個五品嫡女,故意以退為進,前腳剛吃完她敬的茶,後腳就將一個尚未及笄的小丫頭塞給了她。
美其名曰,這丫頭她從小看著長大,知根知底,最是聽話懂事。
若她願意替鐘郎收了,那便能展現高門貴女的胸襟與大度,往後鐘家的中饋,她也放心交付。
虞微微簡直氣瘋了,這是拿中饋一事規訓她呢!
鐘母故意送個沒及笄的丫頭,短時間內無法侍夜,說出去,也落不了旁人口舌。
簡直是癩蛤蟆趴腳上,不咬人,但惡心人!
若是她拒絕,鐘家那麼多妯娌,往後她如何相處?新婚第二日就落下個獨占夫君的善妒惡名,怕是掌了家,也不能服眾。
前世虞聽眠也被這麼惡心過,她的解決方案可謂是痛快至極!
她當著鐘母的麵,直接拂了拂衣袖,自顧自地坐上了高位:
“既然是知根知底的丫頭,那便謝謝婆母了。”
她垂眸掃了那丫頭一眼,眉梢一揚:
“正好今兒也是個好日子,你給我敬杯茶,喚我一聲母親,從今往後,你便是鐘家的嫡女,日後等你及笄,為母也能給你說一門好親事。”
當時鐘母說得隱晦,隻說是讓虞聽眠收進內院。
虞聽眠便將計就計,直接認了那丫頭做女兒,還是個嫡女!
這一巴掌,狠狠打在鐘母臉上,痛是痛,體麵也是真的體麵……
當時滿屋子的妯娌婆子,個個瞪大了雙目,不敢置信地瞧著那場鬨劇,卻無人敢出言製止。
這會兒換成虞微微,她哪有那個腦子?
她隻能強忍著惡心,以未來填房的名聲,將那小丫頭收進了內院。
為此,鐘朝暮好一頓哄,二人折騰了半夜,這才按下她的怒火。
今日回門,她第一件事就是跟父親母親哭訴,這也是為什麼虞相禮一直在敲打鐘朝暮的緣由了。
這等糟心事被虞聽眠當麵拆穿,虞微微哪能忍?
她睨了鐘朝暮一眼,當即挺了挺背脊,慢慢站直身軀:
“姐姐的手,伸得可真長,這般能言善辯,怎麼沒見你說服寧安王,陪你回門給父親母親敬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