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眠輕笑,“父親不是猜到了嗎?王爺忙,等他忙完了,自然會來。”
“笑話!”
虞微微聲音一抬,嘲諷之色簡直要飛上眉梢了:
“不得寵就是不得寵,狡辯什麼?王爺寧願為個倚老賣老的乳娘四處尋醫,也不願陪你回門,虞聽眠,你在高貴什麼?還真把自己當琅琊王氏的嫡女了?”
“妹妹的手,伸得也不短啊,阿嬤今早才病重,妹妹又是如何得知的?”
虞聽眠但笑不語,虞微微語噎,默了一瞬,她不在意地擺擺手:
“這個你彆管,雖然寧安王沒陪你,但這回門禮還是要走完的,姐姐,給母親敬茶吧?”
說著她像隻花蝴蝶般,晃動著滿頭的珠翠,將虞相禮拉到高位坐下。
鐘朝暮心虛,也由著虞微微,二人跪地,捧著茶,恭恭敬敬地對著高位行了一禮。
秦氏眉開眼笑,接過茶盞,那叫一個合不攏嘴。
禮畢,虞微微在鐘朝暮的攙扶下起了身。
她趾高氣揚地叉著腰,居高臨下道:
“姐姐自廣陵歸來,還未跪過母親呢,平日裡母親大度,不同你計較,但今日是你的回門禮,想來,琅琊王氏培養的女郎,應該不會不懂禮義廉恥吧?”
說著還不忘挑釁地嗤了一息。
虞聽眠從婢女手中接過茶盞。
她款步上前,直接越過秦氏,對著虞相禮微微欠了欠身:
“父親請喝茶。”
虞相禮蹙眉,並未伸手去接。
秦氏在鐘朝暮麵前被虞聽眠無視,頓時麵子掛不住了,她冷喝一聲:
“聽眠,你太放肆了!你不把我這個主母放在眼裡也就罷了,如今連你自己的父親都跪不得了?”
虞聽眠也不慣著虞相禮,見他不接,直接將茶盞遞回到婢女手中。
她拂了拂衣袖,淡淡道:
“跪?我如今乃寧安王妃,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寧安王,我跪父親,莫不是等王爺來了,也要跪父親這個五品官吏?我竟不曾聽聞,這世上,還有王爺跪臣子的道理。”
說罷,她掃了秦氏一眼,又補充道:
“至於秦小娘,妾室扶正的主母,算起來,也不算地地道道的主母,喝我一杯茶,怕也是不配的。”
有理有據,秦氏礙於虞相禮在場,不好發作,但虞微微卻破了個大防!
她小臉氣得通紅,直接趕在虞相禮發火前一頓輸出:
“寧安王妃?你這個寧安王妃能做多久還不一定呢!誰知道寧安王會不會謀逆,到時候你可彆連累了虞家……”
啪!
虞聽眠一個巴掌,狠狠摑在虞微微臉上。
“禍從口出,這一巴掌,算給你一個教訓。”
“你敢打我?”虞微微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瞪著虞聽眠。
鐘朝暮也怒了!
那可是他捧在手心的小娘子!
一個廣陵上來的落魄女,新婚回門夫君都懶得陪同,竟敢打在建康受寵的嫡妹?反了天了!
他疾步上前,剛想替虞微微反擊,就被虞聽眠身邊的阿櫻狠狠握住手腕。
阿櫻是王家專門給虞聽眠培養的貼身婢女,不受虞府管製,身手也了得,饒是鐘朝暮是個男人,饒是他出身刑部,也不是阿櫻的對手。
在阿櫻逐漸發力的桎梏下,鐘朝暮額前很快滲出細密的汗珠……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小小婢女竟敢和虞家的姑爺動手?來人啊!”
虞相禮撫著胸口顫顫巍巍地伸出手臂,然而,任憑他喊破了喉嚨,也不見有家仆衝進院落。
幾人麵麵相覷。
虞聽眠也覺得好奇,她往身後張望了片刻,隻見黑色衣擺迅速跨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