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茗卿麵色肅穆,眉宇間像是沾了血腥。
虞相禮如遭雷劈!
“王……王爺,您……何時到的?”
劉茗卿的聲音一寸寸發著寒:
“在貴府二小姐汙蔑本王謀逆之時。”
虞微微雙腿一軟,險些跪倒在地……
前世她不是沒領教過寧安王的懲罰,在她欺打乳娘時,寒冬臘月,寧安王將她罰跪在殿外,生生凍了她一夜之久!
這個男人,冷情冷血,毫不憐香惜玉,如今他聽見自己說他謀逆,他會如何做?
是打板子,還是扇巴掌?
身體上的痛都是小事,萬一讓鐘家知道,她回門當日就得罪了寧安王,怕是以後整個鐘府都會嘲笑她了……
該死!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
還有這寧安王,怎麼就莫名其妙陪著虞聽眠回門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鐘朝暮則攬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安慰:
“微微,彆怕,是你口無遮攔在先,和王爺陪個罪,王爺是世人稱讚的君子,定會從輕發落……”
好家夥,一下子把劉茗卿架上了道德的製高點了。
虞微微也不含糊,直接匍匐在地:
“王爺贖罪,臣婦口無遮攔,方才姐姐已經教訓過臣婦了,臣婦知道錯了,求王爺饒恕臣婦……”
劉茗卿淡漠的視線略過虞微微,最終停在鐘朝暮臉上。
鐘朝暮被他盯得有些發怵,額前的汗更密了……
直到一聲似笑非笑的質問沉沉墜下:
“你的夫人口無遮攔,你這個郎主就不需要請罪嗎?”
鐘朝暮費儘心機偽裝的沉穩轟然倒塌!
隻聽“噗通”一聲,他直直跪倒在地:
“請王爺贖罪。”
二人規規矩矩行了一禮,之後便以額抵地,等待著劉茗卿的赦免。
劉茗卿薄白的眼皮動了動,抬手執起虞聽眠的柔荑:
“夫人以為,本王要不要饒恕他們?”
仿佛匍匐在地的夫妻如螻蟻一般,生殺隻在虞聽眠一念之間。
差不多了。
雖說虞聽眠在廣陵的名聲家喻戶曉,可她畢竟剛回建康,今日若再追究下去,怕是要落得個小人得誌的惡名了。
名聲這東西,還真是把雙刃劍。
虞聽眠無奈搖頭,“大喜的日子,就算了,妹妹啊,你要記住,往後需謹言慎行,今日王爺大度,不同你計較,往後你若再口無遮攔,得罪了其他貴人,你自己獲罪都是小事,萬一再連累了虞家……”
這句告誡,被她原封不動地還給了虞微微。
虞微微雙手緊握,手指頭都要杵斷了!
得意什麼?最後還不是滿門抄斬?
可礙於劉茗卿在,她隻能順從道,“姐姐教訓的是,妹妹一定謹遵教誨。”
她在鐘朝暮的攙扶下起身,可危機一接觸,她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反擊:
“王爺來得正是時候,方才姐姐敬的茶,父親母親還未喝呢……”
她話音還未落下,就被虞相禮冷聲嗬斥道:
“住口!為父哪裡有資格喝王爺敬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