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微雙肩一顫,急忙躲進鐘朝暮的懷中。
“王爺乃君子,父親是王爺的嶽丈,雖是臣子,也是長輩,長輩喝一杯晚輩敬的茶怎麼了?又不是要三叩九拜……”
“我讓你閉嘴!”
虞相禮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揚起手臂就要扇虞微微,卻被鐘朝暮以身相護,生生受了他一記巴掌。
虞聽眠冷眼旁觀,心想好一對苦命鴛鴦,這苦肉計用的妙啊!
虞微微說得沒錯,劉茗卿給虞相禮敬茶,那是人之常情,方才她以寧安王妃的身份給虞相禮敬茶,也是在遵循劉宋的禮儀。
妙就妙在秦氏這裡。
妾室轉正的主母,即便拿到府上的中饋,在建康的貴婦圈,也是不受高門主母待見的。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靠著取悅男人爬上高位,誰若是與她們為伍,那就是在自降身份。
為此,秦氏每每赴宴,都會被冷眼相待。
可若今日能喝到寧安王敬的茶,那就代表了她的身份受到了皇家的認可……
她得意於自家女兒的城府,不著痕跡地投去讚賞的目光。
隻有虞相禮,他還被蒙在鼓裡:
“王爺莫要怪罪,這孩子從小被下官慣壞了,下官一定嚴加教導……”
劉茗卿自然是看穿了虞微微的把戲,想玩,那他就陪著。
他抬手按住虞相禮的肩膀:
“嶽丈大人,這茶,小婿還是要敬你的,總不能叫這建康的世族子弟以為,我劉家目無尊長吧?”
“……王爺言重了……”虞相禮誠惶誠恐,卻也推脫不得。
秦氏上前,將虞相禮扶到高位,她的心裡早已樂開了花!
寧安王這杯茶,她定要好好利用,最好經由下人的口不經意間傳出中書侍郎府。
想到這裡,她清了清嗓音:
“來人,茶涼了,給王爺換一壺!”
一行人這才唯唯諾諾地低著頭,將剛沏好的香茗端上高台。
劉茗卿動作嫻熟,“嶽丈大人,請喝茶。”
“哎!”虞相禮下意識起身,接過後一飲而儘。
那架勢,像極了陪酒的小官。
秦氏深呼吸一口,正襟危坐……
就在她以為另一杯茶會遞到她麵前時,隻見奉茶婢女再上前,劉茗卿的動作卻是一滯!
???
“王爺,這茶,還未敬完……”秦氏出言提醒。
劉茗卿不予理會。
他笑容一收,轉而對上虞聽眠看好戲的神情,“夫人母親的牌位,現在何處?”
虞聽眠心領神會:
“妾身母親的牌位在廣陵彆院,但中書侍郎府上也有供奉。”
劉茗卿點頭,轉而對虞相禮道,“那就勞煩嶽丈大人帶路吧。”
虞微微急忙從鐘朝暮懷中掙脫:
“王爺,如今中書侍郎府上的主母就在王爺眼前,王爺何故要去祭拜一個死人?您……您這是分明不把我母親放在眼裡!”
“你閉嘴吧……”
虞相禮簡直要瘋了……
他急忙引著劉茗卿往祠堂走,卻被秦氏搶先攔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