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著素雲的手往前走去:“庚兒是本宮看著長大的,一母同胞的親姐弟,若有辦法,本宮也不願將他送出去出戰……”
素雲知曉,白皇後重情重義,白貴妃和白小將軍都是皇後心頭肉,這次戰亂,皇後看似波瀾不驚,實際上,因為這件事,皇後頭發都白了許多。
素雲也跟著歎了口氣:“唉,當年若知道劉肆能有今日的地位,就該早早將他給殺了。”
不過,這些話也隻能口頭上說說罷了。
哪怕是三年前,闌國也不敢殺害劉肆,頂多是羞辱一下這個被景國拋棄的質子。
兩個月後。
闌國威武大將軍、當朝國舅爺白庚被景國活捉了。據說是景國皇帝親自活捉的。
景國大軍就要攻入秧州。
闌國即將被滅國。
……
夜深人靜。
數百帳篷駐紮在野外,初夏剛至,夜間已經有了蚊蟲。無數士兵都被蚊蟲所折磨,哪怕使用了太醫研製出的藥膏,露在外麵的皮膚仍舊免不了被蚊蟲咬傷。
某頂帳篷之外有一座玄鐵打造的籠子,鐵籠長寬高均為十尺,能困猛禽,也能困猛獸。
元熙帝未登基前,還是晉王的時候,曾捕捉到一隻紫色的九尾狐。九尾狐的皮毛光滑,身軀居然如同豹子一般龐大,與一般的狐狸不同。
當時國師說這是異獸,不宜殺害。
元熙帝就把九尾狐關在了這個籠子裡。
後來,關了三天,九尾狐不吃不喝,元熙帝親手殺了,剝了皮毛,製成了一件華麗的鬥篷,說要贈給未來的王妃。
現在,這個龐大的鐵籠子裡,關了一個人。
男人渾身臟汙,臉色黧黑,披頭散發,身上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惡臭。
月色如水,可以清楚的看出,無數蚊蟲叮咬在男人的身上。
驀然,一桶慘雜著藥汁的冷水劈頭蓋臉的潑在了男人的身上。
太監的聲音尖尖細細,微微有些上揚:“這可是闌國的威武大將軍,皇後娘娘的親弟弟,可彆被蚊子咬死了。”
藥水被潑了上去,男人的周圍再無任何蚊蟲敢靠近。
按理說,行軍途中不該有太監,這名太監約摸三四十歲的年紀,麵色白皙,眉眼看起來也和善,是元熙帝最寵信的心腹李大吉。
李大吉笑眯眯的道:“咱家聽人說過,陛下在闌國做客的時候,沒少受過大將軍的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大將軍在這籠子裡回憶過往時,是否後悔過?”
白庚早已遍體鱗傷,落在了劉肆的手中,他自然會吃不少苦頭。
白庚“呸”了一聲,吐出一口血水:“閹狗!”
李大吉身後幾名士兵扒了一下刀:“大膽!休得無禮!”李大吉手中拂塵一揚,示意士兵不要輕舉妄動,臉色卻也耷拉了下來。
不過,李大吉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耳邊聽到腳步聲,再看到踏著月色而來的一道頎長身影後,他臉色一變,趕緊跪了下來:“陛下!”
身後的士兵也趕緊行禮。
男人麵容格外俊朗,如被月華洗過一般,眉眼深邃,高鼻薄唇,天生帶著幾分涼薄之意。他的身姿高大挺拔,貴氣天成,讓人望而生畏。
“白庚,朕會留你一條狗命。”
冷冽低沉的聲音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裡,居然有幾分陰森之意。
白庚抬頭看向了來人。
男人狹長鳳眸中帶著一絲嘲弄:“白庚,朕會放你離開,讓你順利進入天城,若你膽敢自殺,朕將屠你白家滿門,將白家上下百口人的軀體懸掛在天城城門之上。”
白庚臉上閃過一絲恨意。
元熙帝劉肆居高臨下的看著白庚,他身形高大,已經成了一名成熟強大的男人,手握重權,早已不是三年前任人宰割的質子了。
劉肆道:“回去後,記得告訴皇帝,朕要五公主,闌國獻出五公主為朕的奴仆,朕才會讓闌國苟延殘喘下去。”
話語剛落,劉肆拔出腰間長劍,幾道流光閃爍,玄鐵打造的牢籠被斬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