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個星期過去,由於心臟還保管在城堡裡,庫爾茨首日之後再也沒做什麼偷雞摸狗的壞事。
倒在某對情侶或休整、或鍛煉,或在城堡廚房裡嘗試菜譜、或進臥房恩愛之時,心理醫生忙著在整座島上找自己的軀乾和下肢,同時回憶一生當中直到吃下“精神”果實之前,每每無法掌控局麵的無力感,就像近日遭遇這樣。
像七武海那樣的男人,一定無法理解他這樣醜陋不被愛的人所經曆的慘痛記憶;
至於白發的啞巴,雖然長得漂亮,實力又很強,但畢竟有著天然的缺陷,或許還能……
不對——庫爾茨突然想到——七武海曾在被他擊中頭部點位後,陷入回憶而倒地慘叫。
他用能力致使人們陷入回憶時,往往會引導對方想起最為深刻而情緒化的記憶,而往往此類記憶形成於成年以前,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同時還會陷入“孩童心智”,不再以成年人的理智思考、越加沉浸於過往的慘痛。
因此這是能給受害者帶來連環打擊的精神攻擊法。
可是庫爾茨忽然不明白了:
七武海這樣的男人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好像不用太費力就能讓白發啞巴那樣的人愛戴和跟隨他、且還任其“打壓”責罵……
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太悲慘的過去?
如果真有,他應該也已經心理變態才對——這或許就是他非要找個啞巴當同伴的原因!
畢竟心理變態之人哪有正常人會愛他,心理變態之人也不會懂得真正去愛彆人。
就像庫爾茨,對他來說,愛隻是停留在書本層麵的概念,他可以在讀書時默寫下來,或用於診斷彆人,以及在成為海賊後用來攻擊彆人。他自己可沒有,也不需要……
他不需要。
……不,他需要。
漂亮啞巴忘乎所以地抱著七武海的場景,好像就在眼前。
庫爾茨很清楚那一時刻啞巴大約傷心欲絕,乃至之後爆發出驚人的氣勢,都因為所愛之人倒下——這太容易判斷了,簡直是教科書級的反應——啞巴那麼喜愛七武海,哪怕本身很強,甚至有一定可能比七武海還要強,卻也任由七武海使喚。
啞巴自己明明也是不健全的人,為什麼可以全心全意地愛彆人?七武海有什麼值得他愛呢?
七武海過去有著慘痛的經曆,可怕的記憶將近10多分鐘都未結束,是被拋棄、背叛了,還是遭到欺負、侵害了——有這種過去的他,為什麼還會有人愛呢?
很可能啞巴也是膚淺的,一定是被七武海的表象所騙了!要麼就是七武海太惡劣,利用了啞巴的弱點。
看吧,七武海對誰的態度對很糟糕,這樣的人肯定會遭人背棄的。就算啞巴再心善,遲早也會在明白無法得到自己幻想中的愛而離開他!
庫爾茨就看著,等到什麼時候七武海也眾叛親離,或者七武海終會主動背叛愛他的啞巴。
對了,這可是專業的心理醫生“診斷”;理論不會錯的!人性如此,人世間的悲劇隻會循環上演,隻要人性中還藏有卑劣、怯懦,就沒有人能打破被害者加害下一位被害者的“周期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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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地不帶他嗎?’
“不帶。”羅幾乎1秒不停地回答。“3塊肢體,1個星期怎麼也找齊了,到現在都不出現,說明要麼是故意躲起來,要麼實際是笨蛋、懶蛋。”
大和歪頭看了看他。‘不然你用能力找找看?’
“不找。”戴帽子的青年還是一口否決。“反正城堡裡的食物也夠他吃了,島上又有水源,讓他自己在這慢慢折騰吧。我們把心臟交到海軍基地去,走!”
——羅真是……也太可愛了。
大和抿了抿唇,沒再反饋任何信息。反倒旁人這時齜牙咧嘴地抱怨他:“我說,你也彆太善良了。那種禿子混蛋明顯不會悔改的,想想他乾的那些事,你覺得他值得同情?好心也分用在什麼人身上吧!用在不可救藥的人身上,簡直是浪費……”
白發人站在帆船的甲板上遙望被白雪覆蓋的米尼翁島,過去幾個溫馨快樂的日子也像雪一樣覆蓋他的記憶。
他轉過頭來微笑:‘可是,把救生船留在岸邊的人是你,你不就是留給他的。心臟也留在城堡了。’
“少囉嗦,還不是因為直接交給海軍,會被發現我們私吞了財寶?!”被人戳穿真相的男人好像就連帽子上的絨毛都炸了起來,“還有,你怎麼還杵在這?這船上現在隻有你和我,你當船長還是我當船長——去把帆立起來,看好舵!”
‘好吧。那我可以把船開到海燕島附近看一眼嘛?’
自從知曉羅在離開柯拉先生後就去了海燕島生活,大和就不免好奇。
聽說離米尼翁島不遠的海燕島還是紅心團的4位元老,船長羅、航海士貝波以及佩金夏其兩兄弟相識和一起長大的地方,極地潛水號也是在那裡被建造和啟航,那麼海燕島可以說完全就是紅心團冒險的起點了。
“……不行。”羅依然拒絕了,隻不過這次是認真考慮之後慎重做的決定,“雖然我現在的身份是七武海,海軍暫且不會拿我和相關人怎樣,但會有很多仇家海賊盯著我的消息;更何況說不定七武海也隻能當一陣子了,還是不能讓海軍知道海燕島和我的關係。”
‘明白了。’——羅是為了保護島上的人呢,那確實很重要!‘那我去揚帆。’
“嗯,去吧。”話音剛落,想了想,又伸手將剛提腳的人拉回來,“等等。”
還以為他又要交代什麼,回頭看去卻見他神色嚴肅地開口:“隻要能活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領你去所有我去過的地方,帶你看我看過的任何風景。”
……不好,突然間被船長感動到。
羅可能也突然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有點煽情,微微側過臉去,抿了抿嘴。
白發之人終究麵帶紅暈露出笑意,趁船長不備,主動上前小半步,歪頭剛好“突襲”船長的正麵。
一擊成功,他笑嘻嘻地迅速撤後,跑跳去了桅杆那邊。
知他還不肯張口說話,實際也不需要他回答什麼。在隻有兩人的小帆船上,仍是船長的男人下意識碰了碰剛被親到的嘴唇,少頃,亦挽起個不算太聰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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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假”結束,他們終於要反向進入偉大航道。
小型帆船雖然質量不錯,在北海可能暢行於風雪天氣,卻明顯不適於橫跨無風帶,更無法適應進入偉大航道之後複雜多變的海麵。
他們打算先去臨近偉大航道的大型城市,將小帆船出兌,也將財寶全部兌換成現金後,依舊買客輪票,乘船前往情報販子指定之處取瑪麗喬亞通行證。
最終從典當行結算出來,全部財寶和帆船總計換取5億5千萬貝利,林林總總算下來,連買通行證花的錢、船票、衣食住行種種花銷算下來,還淨賺2億多。
船長做完心算後,露出了頗為滿意的笑容,拉著手邊的白發船員,一轉眼又鑽進了商業街。除給自己和船員置備新行頭之外,還挑了幾本新出版的硬裝書籍,要不是怕買太多了扛著不方便,可能還會更大手大腳些。
‘船長,可以申請零花錢麼?’
自家船員首次提出金錢方麵的請求,羅毫不猶豫地一揮手:“準!”
雖然起初為大和擲了3億,但轉眼就幫他賺回來5.5億——這樣的船員,哦,還不止是船員——這樣的男朋友,船長可以疼!
可等到上了返程的客輪後,船長腦殼也有點疼。
“……打雜的,你從哪裡買的這些東西!這是啥?”
羅手裡指著兩本從書名到插圖都明顯不是“好孩子”該看的冊子,不可置信的表情就像說“我看錯你了打雜的,你終於還是學壞了”。
要不是兩人的行李物品都放在一起,他真地差點錯過了箱子裡居然裝了兩本內容少說也得20歲以上才能讀的東西,幸虧上船的時候沒有開箱檢查,否則他七武海的名聲怎麼辦、紅心團船長的臉往哪放?
‘你在米尼翁島答應過我的。以後隻要我研究明白了,就可以‘給你’。’
“我又答應你什麼了?”有了幾回親身體驗之後,羅現在不免擔心以“狗腦子”出奇的理解天賦,他不小心說的什麼話又會被曲解成莫名的意思……
雖說上一次是直接被大和理解為把他當成男朋友,但順勢確立下關係,也算歪打正著。
“還有,你要‘給我’什麼?這兩本‘黃書’嗎?”不對,他得再去另1個箱子裡找找,彆是還有其它“驚喜”。
‘不是,不是。’大和立即擺手,但是話到手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猶豫幾秒,還是紅著臉比劃到:‘我想讓你更多地感受到我的感受。我的意思是,就像你進入我……‘給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到羅一樣……’
在不同情況下還想理智地表達這些想法,真地要羞死他了。
可是實在不想讓羅誤會,他還是隻能咬著嘴唇、硬著頭皮表達:
‘我想在抱你時看到你更多的樣子。還有,接受我‘給你’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