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piece 37-班克島行動與前兆(1 / 2)

臨時房間內,早已丟開長刀、帽子的男人半跪在浴缸邊,一邊用溫度適宜的水澆灌躺在浴缸裡的人,一邊緊皺眉頭咬牙切齒。

“我要殺了這幫混蛋,絕對要乾掉他們……”

浴缸裡的人分明也是惡魔果實能力者,並且也有冰係能力,此前就連身處北海的冬日也不怕冷,偏居然險些死在“雪雪果實”能力者的手裡。

羅想到如果自己再晚看到一會,哪怕隻有幾分鐘,浴缸裡的人可能就已變成一具冰屍。

——白癡!已經到那種程度就彆忍了,還手啊!

濕漉漉的手掌這時捧起他的臉頰,男人一怔之下回神,雖同時撫上對方手背,卻還凶道:“傻子!如果我沒有恰巧回來,你打算一直‘讓’著她?!”

朱紅寶石樣的眸子望他片刻,像是很無奈,隻能依依不舍地放開手對他比劃:‘有沒有可能,她其實就是故意要給你看的?’——可能莫奈已經知道羅就要路過。

“……”他倒差點將這一茬忘了。

男人無語地停頓片刻,但還是一籌莫展道:“那她剛才也明顯抱定決心要對你下殺手了,你沒感覺到嗎?”

——老實說……大和確實沒感覺到。

可能抑製自己的戰鬥意識太久,又事實上久未真正和人動手,警覺也不免遲鈍了。

‘下次會注意的。’他隻好這麼安慰跪在浴缸旁的男人。

在用水澆灌的過程中,羅的衣物也不慎打濕了。此刻見對方已經完全恢複且不再顫抖,才稍稍放鬆下來,方覺的已經失溫的水沾在身上,冷颼颼的,有失乾燥的布料也緊貼著人心煩。

“沒有‘下次’!我跟你約定,在緊急情況下分3個級彆‘解封’——”

船長在短時間內已做好了決定,當機立斷對同行的海賊下令:

“第1級彆是允許你動手,在不使用惡魔果實能力的前提下,隨你怎麼乾架;第2級彆是能力也不限製,敞開了打;第3級彆就是連裝聾作啞的事也不用管了,該喊出來的時候就喊。

“——這3個級彆,按對手的強弱程度,以你必須活下去為目的,自行判斷。

“總而言之,絕對不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了,就算死也必須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不對!你不許死!

“——隻要我能看到就一定能救你。如果連救你的機會都不給我就死了,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聽明白了嗎?”

男人的語氣凶慘了,但無論講出的內容、還是他說話時的眼神,都使聽者心生憐愛。

‘你好可愛,我絕對不舍得你的。’如果死了看不到這麼可愛的船長才叫無法忍受。‘我死了,你就變成彆人的了。’

“哈?什麼破回答!說‘明白’還是‘不明白’!”什麼亂七八糟的——首先是形容詞,其次是“變成彆人的”叫什麼話——“我看你是找揍。”

‘明白。’大和還是依了自家船長。可眼見跪在旁邊的男人衣衫濕透的模樣更顯可憐,剛“活”過來的他就不禁起了壞心眼。

‘你衣服濕了,換一件吧。’

“唔,水濺的罷了。稍後就換。”

男人還未覺到異常,親自用手掌試探對方已經恢複體溫,確認也沒有其他失溫後的發病現象,感慨幸虧“傻子”的身體素質夠強。

“你差不多也起來把水擦乾吧。今天下午哪裡也彆去了,照你的習慣可以受傷後多睡覺;我也不出門,有任何不對勁,隨時叫我。”

另一青年聽了心思便更加活泛。

‘有其他需求也可以嗎?’他試探性地表達。

“當然,任何事都可以……等等,”羅還是停頓下來,不怪他太敏感,是“狗眼”突然亮起可疑的光芒,讓他不能不多想——“什麼意思?”

比羅淺了兩個色號的手臂搭在浴缸邊緣,閃閃的大眼睛隨趴在手臂上的臉忽然湊近,地上的青年本能地向後一撤。

“喂!打雜的,你可剛‘活’過來,想什麼呢!”

不說話的人笑嘻嘻地看向他,可羅莫名地產生一種“錯覺”:2年前初識那會笑起來時還有點傻氣的人,現如今的笑容好像已經沒有那麼單純了。

‘船長。’修長的五指在眼前招了招,羅方發覺自己剛才好像被對方的“氣場”壓倒了,即便那人還一副傻笑。‘有件衣服想看你穿。可以給我看看麼?’

看那一副披著羊皮的狼模樣:一方麵表情乖巧無害,好像隨時還能給他“搖個尾巴”,另一方麵看他的眼神……就像要吃人。

也難怪,他看不到自己在對方眼裡看到的模樣:

一貫漂亮的臉蛋暫且不必說,幾乎從來不扣領口的襯衫在最透明無害的清水作用下緊貼軀乾,布料的線條之下依稀可見健美的線條,起伏中若隱若現更漂亮的起伏;

更不要提眼下半跪在浴室地麵的水漬間,兩膝自然打開,緊繃的肌肉線條,卷起的褲腳邊可見修長跟腱……

打量這幅光景的人能依稀感覺到自己的腦子可能漸漸壞掉了。

大和本想問為什麼羅能把彆人的身體巧妙改造,卻從不用在自己身上——著實是這副身體已經很美了,他如癡如醉地認為,或許正因為羅夠美了,才能打造其他漂亮的身體。

某種“天性”中的貪婪,使他按捺不住想:這副美麗的身體,還有這個漂亮的人,都是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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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什麼衣服?”羅從看清大和的意思之後就開始困惑。他不明白,難道說現如今這人還懂怎麼給他買衣服了?

有點難以想象,倒也不是不信任大和的審美……不,就是不信任。就算這2年在他的用心下某人可以和他保持同一水準的扮相,但不等於他忘記2年前某人土包子的樣子。

與此同時,他卻還是隱隱有些好奇,甚至於說期待對方要拿給自己的東西。

快2年了啊,這兩年裡無論是世界還是他們都在發生微妙的變化。

“……什麼!你是不是又找揍了?該死的'狗男人',你把那個放回去!”

——變化就比如,2年前如果有人膽敢把1件裙子遞到他麵前,他會覺得對方有病進而直接用刀切開腦子,現在卻沒有動手,臉先紅了。

“不對!扔了,直接給我扔了!”

——但說真的,也隻是因為麵對的是某人他才沒動手,如果但凡換個人來,無論男女他可能都會用眼刀加鋼刀一起殺了對方。

大和拿出來展示的是件質地絲滑的女裝裙,赤紅如人毫不掩飾的欲望,也像他此刻暗流湧動的虹膜。

“打雜的,你終於是瘋了?”羅剛才在浴室裡就看到對方眼神直白得有點不對勁,早意識到他想乾什麼,但沒想到其實要這麼乾。

忽然腦子裡閃過一道線索,羅急忙抓住,也伸手揪住了大和新換的毛衣前襟。“我想起來了:之前在北海買的那兩本破書——老實交代,你到底學了些什麼奇怪的知識?!”

‘那兩本有點太‘教條’了,後來又翻到些其他……’

突然太過強烈的難為情,讓羅沒等看下去就將手裡的人又向前一拽,“見鬼!我每天挖空心思搜索情報,你就在搜索這些玩意?”情急之下,青色的眼眶瞪大一圈,臉色也漲紅了。沒注意語氣和說話變得有失偏頗——“我帶你出來是在遊山玩水嗎?”

還在戀人粗暴拉扯下無奈微笑的人愕然,雖說直覺上並未察覺到羅真地在生氣,可他還是下意識地感到歉疚和懊惱。

——是呢,羅一直很辛苦,為了目標而殫精竭慮。他雖然跟在旁邊,看似“搭把手”,但好像也從未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反而還需要船長花心思照顧他……就像今天,因為一是掉以輕心,差點被凱撒的秘書殺了,還是羅及時出現救他。

眼看原本精光閃閃的朱色眼瞳變得黯然,甚至露出愧疚,羅就知道自己說過頭了。

——不是的,大和已經幫了他太多:無論整理情報抑或一路照料,光是救他的命,算下來就不止1次。此外無論是2年來均未說1句話,還是1年多都沒再使用過惡魔果實能力,甚至於就因為他命令裝聾作啞和隱藏實力,受了多少委屈……

明明過去是說話比思考還快的人,如今隻能和他一人交流,而且隻能通過手語;

明明對自己的性彆認知一貫頭鐵,不管彆人怎麼看都要告訴彆人“是男人”的,也因為不能交流就認了。

明明實力很強,至少不比他差,卻由著沒自己強的人欺負得到處是傷,還差點傷及性命;

明明已經將他要求的每件事都做下來了……

羅在連續多日都未想到破局戰術的壓力下,又經曆親眼目睹同伴在眼前倒下的衝擊,便在親近之人麵前隱藏不住情緒。

“抱歉。我不是這麼想的,講錯了!”目光鬆動近於模糊,青年急忙伸手將麵前神色懊惱之人按在腦側,“打雜的,謝謝你。謝謝你替我做這麼多,謝謝你救了我好幾次。對不起,我最近遇到了瓶頸,我想快點和你離開這個地方……”

青年突然被近前的人意外推開,還沒來得及隱藏表情,就見另一人手勢無比熟練如同真正的啞者:‘不要感謝,不要道歉。你在做了不起的事情。我做的不好……’

羅便忍不住將他再次拽至近前,卻把臉埋入毛衣領口。

冰冷總算是離他遠去,站在羅身前的是體溫正常偏高的活人——是活人,這一件就比什麼都重要——不再泛青的膚色,也不再僵直;不僅是溫暖,而且有足夠的彈性和柔軟。緊貼這樣的他,才真正能放下懸著的心。

“不是的!”在男人臉上來說應該是稀有的水滴流進對方領口,或許也隻允許自己將眼淚這種東西流給對方,“不是的……”聲線無法扭轉地在對方懷裡變得纖細,如同童音,“你再好不過。”

並不比他粗壯,卻結實有力的手臂也輕柔地環在他的腰背上,很溫暖,即便1個小時以前其自身還被凍到瑟瑟發抖。

他知道大和很強大,隻是形貌有女性化的纖細,但無論力量還是器量——尤其是意誌上——都真正的男人毫無差彆。他知道對方甚至比他高出幾公分,所以他要伏在對方胸口,遠比對方這麼做要輕易。

一開始隻是喜歡這個人,後來漸漸變成依傍,甚至並不光彩的說,在心理上產生了依賴。

就像原本每晚都滿地亂躺,現在卻習慣貼著旁人安心入睡。就像自以為不會被任何情況動搖意誌,但旁人的一言一行,或隻是不動聲色地替他忍耐不公,就可以使他難免情緒化。

——兩年時間的變化有很多。

就像他也願意改變自己,迎合對方的心願。

“……這件紅色不合適……”他抬起眼來,看著被扔到一邊的絲質女裝,還注意到了肩帶和腰線,不禁又麵上一熱,“換一件行不行……”

大和原已經打算放棄了,突然聽到這麼說,驚愕地退後一些將臂彎中的人托起臉來。

‘你確定?不願意,就不要勉強。’

“不是……”手裡的衣領已經被他捏地皺在一起,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挺闊。他最後又用力攥了攥,終於撒開手,也像放下最後一絲心防。“我沒事。隨你折騰,就當給老子泄泄火吧……”

他催促著,也自解襯衣,在床邊坐下。

“最近過得太不爽了,隻要你能……”奇怪竟突然說不下去。因為莫名的羞怯而掩口,在食指指節旁咬了一口,才又狠狠心繼續說:“隻要讓老子高興,隨你玩吧。”

‘不然衣服就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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