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潞州衛,王榮連忙給朱慎錐去信,那時候王晉武這小子還在草原呢,這人得先回來,要不然怎麼成親?
同時,王榮也沒閒著,開始走起了婚事的程序,等到王晉武回到潞州衛,納吉都完成了,接下來就是納征和請期了。
前不久剛納征也完成,眼看著就到請期的日子,按照流程請期就是把成親的具體日子給定下來,雙方沒有異議的話就按照所定的日子去親迎,隨後拜堂成婚。
也不知道王晉武這小子怎麼想的,老大的人了對這個事卻一直不上心,甚至隱隱有些抗拒。但王榮絲毫不慣著他,這可是大事,王晉武說什麼也沒用,這個親必須結,等成了婚後,王榮更期望明年就能抱上孫子呢。
“恭喜舅舅,等晉武成了婚生了兒子,舅舅你也能放心不少。”朱慎錐樂嗬嗬地向王榮道喜,這的確是件喜事,自己這兩年忙著也疏忽了王晉武的事,而且王榮給他找的這麼親事聽起來的確不錯。
王榮搖頭歎道:“老子忙前忙後不就為這小子,這小子倒好,不放心上不說,還偷偷瞞著我跑了出去,要不是給你送回來,耽誤了請期,我怎麼和孫家那邊交代?”
朱慎錐笑著說的確是這樣,王晉武這事做錯了,再怎麼樣這門親事是門好親。他安慰王榮不要放在心上,他會在潞州衛住上幾日,直等到請期的事完成後再走,至於後麵的事他走之前也會敲打一下王晉武,讓這小子省省心,安安穩穩把婚給結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王榮欣慰道:“這小子從小就聽你的話,有伱在他我這個當舅舅的也放心了。對了,要不多留些日子,等晉武成了婚再回?”
“舅舅,我這身份可有些不便,這婚事我就不參加了,要給外人見著不妥。”朱慎錐擺手笑道。
王榮反應過來點點頭,朱慎錐說的沒錯,他是宗室身份,按照國朝的規矩宗室可不能亂跑的,朱慎錐經常外出用的都是假身份,從來不讓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對於不熟悉的人通常不是隱瞞就是避開。
就像現在這樣,他去羊頭山、趙屋嶺甚至潞州衛,都是化名而來,除去少部分人外,外人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宗室。可王晉武辦婚事就不一樣了,如果朱慎錐在婚禮現場出現,一旦被有心人得知他的身份就是麻煩事,假如有人找麻煩舉報上去,這事更是不小。
為了安全起見,朱慎錐沒打算參加王晉武的婚禮,雖然這是一個遺憾,卻也沒有辦法。
王榮剛才沒想到這,朱慎錐提醒後才反應過來,他歎了一聲,說也隻好這樣,國朝的規矩不能違背,彆因為這件事沾上麻煩。
雖然不參加婚禮,可禮物還是要有的,朱慎錐笑嗬嗬地說等自己回去後一定給表弟準備一份大禮,王晉武成婚後,有時間讓他帶著妻子去平陽府串門,到時候一樣可以見著,反正王家村就在平陽府那邊的,按照規矩成婚後他們也要回王家村一趟,給祖宗上一炷香什麼的,告訴老祖宗王晉武成家的,王家很快就會又有後了。
當天晚上,朱慎錐陪著王榮父子喝酒,酒宴上朱慎錐當著王榮的麵敲打了一番王晉武,告訴他彆想什麼妖蛾子,安安穩穩把婚事給結了,儘快讓媳婦懷上。要是做不到這些,以後王晉武就呆在潞州衛彆想出去了,之後不管什麼事都沒他的份兒。
一聽這話,原本還打算說些什麼的王晉武瞬間就萎了,朱慎錐直接拿捏住了他的軟肋,要是自己以後隻能呆在潞州衛,這不得悶死他?要知道金戈鐵馬才是王晉武所向往的,他前些時候還琢磨著再去草原撒歡呢,可如今朱慎錐如此警告,讓王晉武隻能屈服。
瞧著王晉武一副低頭喪氣隻能答應的模樣,王榮也徹底放了心。還真是一物克一物,雖然他平日能壓得住這個臭小子,可真正到了這樣的事還是朱慎錐出手更管用些。
來到潞州衛第二日,王榮忙著準備請期的事宜,王晉武也算消停了下來呆在府中等著成親。
沒什麼事也幫不上什麼忙的朱慎錐索性就去了姐姐家,姐姐家離衛所不遠,每次來衛所朱慎錐都會去探望姐姐和兩個外甥,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到了地方,門子是周家養著的一個老頭,這老頭說起來和周家有幾分淵源,略有些沾親,周安民當驛丞的時候就多有照顧,後來調任錦衣衛千戶後,這老頭就跟著來的,平日裡充當一下門子,幫著周家看門也算是份差事。
見了朱慎錐,門子連忙上前行禮,朱慎錐笑嗬嗬地和他打了個招呼,問了姐姐在家不,門子說夫人在家呢,朱慎錐心急見姐姐,直接就走了進去,幾步就到了堂屋。
剛到堂屋門口,還沒來得及進呢,就聽到裡麵依稀傳來的女人哭聲,朱慎錐猛然一皺眉,急忙快走了幾步,進到門口才發現這哭聲不是自己姐姐在哭,而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子正坐在姐姐下手手裡拿著帕子抹眼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