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話語中的森寒確是透體而出。
“秦公能夠明白這個道理是極好的,往日秦公入中書省為中書令,為三相之首,已經權傾朝野,又有報國之誌,可終歸而言秦公還是太過於中正平和,既然病入膏肓自然應當刮骨療傷,若是刮骨還不成,那便一並斬了去。”
“對前朝官僚體係最為熟悉的是秦公,這趟尋秦公也是為了此番言談,既然秦公已經有了這份心思,本殿也可以安心領兵南下了,有秦公國內便亂不了。”
“待本殿大破齊魏班師回朝便是刮骨療傷之時!”
“到時候還望秦相遞刀。”
徐閒放下手中碗筷躬身一禮。
“殿下言重了,老臣分內之事。”
“這刀老臣儘量磨得快一些,到時候殿下砍人也利落許多!”秦清堂心中已經有了思量,今日上朝穩住百官,可回到府邸這事也該籌備起來了。
“如此便有勞秦公了!”
兩人相視一笑,落坐下來。
“朝堂殿下自可安心,老臣還能撐些日子。”
“殿下領軍出征一事也在意料之中,不過此番南下軍中糧草輜重可曾籌備完畢?”
“聞之出征之時加上民夫攏共九十萬人北上已經耗費關內民生良多,平野原敗後雖然收攏物資糧草可想必其中的損耗也是個天聞數字,加上從北地運糧上京其中的耗費又是良多,恐怕不足以供殿下南下征戰。”
“殿下伐蠻踏破金帳從戈壁運送而來牛羊算算日子恐怕不過剛剛到了玉門關的地界,距離上京也是遙遙無期。”
“若是在要從關內民間征糧恐怕……”
落坐後,秦清堂沉思了片刻後一針見血道,臉上也有些許憂慮。
“這點秦公不必憂心,本殿不會與民爭利。”
“何況那點糧草也不夠大軍長期征戰所用。”
徐閒自然明白秦清堂的意思開口打消了他的顧慮,此次南征已經定下了章程二十萬涼州兵卒為主力加上平野原潰敗的降卒算在一起攏共四十萬有餘,當然已經被打點心氣的前朝兵卒徐閒並沒有指望他們在戰場上能起到什麼無非修橋補路,運送糧草罷了,不過攏共算下來四十萬人的糧草可不是個小數目加上戰時的消耗是平日的數倍之多一時間想要籌齊倒也不是簡單的事。
“不知殿下糧草從何處而來?”
秦清堂再度出聲。
“天下盛傳代郡有三大糧商。”
徐閒隻餘下一句,便悠哉悠哉的喝起粥來。
秦清堂聞言眉頭緊蹙,雖聽聞過此間風聞,可其中諸多內幕自己並未去查畢竟這是戶部的事情,何況這其中蛋糕太大自己也不願意去掀那張桌子。
“百指揮使,代郡的探子可有消息傳回?”
“稟殿下臣已經整備完畢。”
“如此便細細說來。”
“前幾日代郡的碟子已經傳回了消息,臣細細整理一番倒是發現個有趣的事情,代郡一郡之地,其間富戶富得流油,經商之風在代郡已經深入骨髓,除了糧草便是鹽鐵背地裡也有所插足。”
“範家,曹家,渠家,這三家以經商發家,三家數百年來的資產算在一起國庫還要多出幾百萬兩銀子來,真真正正的富可敵國,其中囤積的糧草更是可堆積如山。”
……
“代郡糧商竟富碩至此?”
聽完秦清堂隻是覺得駭然不止,雙拳握緊手臂隱隱有青筋冒起,桌上有豆漿灑出也是全然不知。
“囤居奇貨,走私鹽鐵自然富碩,何況身後還有那麼多世家門閥庇護摻雜其中。”
“那殿下所指的糧草?”
定下神來秦清堂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這便是大軍出征的糧草所在。”
“本殿幾日前已經派人前去代郡,讓他們派出個代表話事人入京有事商談,算算日子今天下午也都該到了。”
徐閒吃完籠中最後一個包子看了一眼天色。
“殿下,這……”
“他們家中錢糧太多,存不住,前朝有諸多利益瓜葛加上世家門閥暗中庇護沒人動他們,可在屠夫的眼中他們就是一頭頭白白胖胖的大肥豬罷了。”
“而我不介意當這個屠夫。”
“往日人人都說我爹是屠夫,如今子承父業也是理所應當。”
徐閒拍了拍腰間的春分刀,咧嘴一笑。
“天下熙熙攘攘皆為利來利往,上京糧價除了我涼州的手筆外又何嘗沒有代郡糧商的影子在裡邊,如今國朝危難之際且看他們如此自處吧。”
“秦公出征在即本殿還有諸多事宜,就先行告辭了,往後這些日子勞煩秦公了!”
徐閒喝完粥,起身對著秦清堂拱手一禮。
……
張記包子鋪外,
“老臣秦清堂,提前為殿下賀!”
秦清堂鄭重道。
說完一步一步踏著青石往宮內的方向而去,正值朝陽升起,遠遠瞅著太和殿的方向隻覺得光芒萬丈,如同旭日東升一般有無數的可能和希望。
“秦公又活了!”
徐閒喃喃道。
“秦相是治世之良方,同樣治世於秦相而言同樣是不得多得的良藥。”
百曉生也是輕歎出聲。
“嗯,朝堂事已了,也該為南征的事籌備了。”
叮咚——
係統已經更新完畢,請宿主儘快查探。
徐閒望著清冷的長街,心神卻是已經沉入到了係統之中,在自家老爹登基的那一日係統便有提示音傳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更像是版本的的更新,當坐上太和殿那個位置的時候是一個階段的結束,剛好觸發了更新的那個契機。
這本就是江湖與朝堂共存的世界,
除了江湖自然還有朝堂戰場殺伐。
宿主;徐閒,
召喚武俠人物;西門吹雪,葉孤城,司空摘星,燕十三,歸海一刀,百曉生,喬峰,獨孤求敗……
召喚武將謀士;——
“初次抽獎,獎勵同等級人物,還請宿主儘快開始。”
係統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傳來,
從虎門關到破城以來所有的驚歎點一同消融,腦海中一道道熟悉的身影開始流轉,最後定格下來。
“怎麼是他?”
徐閒望著腦海中出現的那道身影怔怔的有些出神,最後化為一聲歎息,感受著腦海中那股氣息所處的位置邁步往城門而去。
“羋姓,白氏,名起。”
“上輩子你受封為武安,賜死於杜郵,終歸而言還是太過短暫了些,沒儘興的事情,那便這輩子來吧。”
長街上徐閒輕念出聲,
腰間刀劍長鳴,殺氣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