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皇揮袖落座在龍椅上對著殿外大喝出聲。
“上朱筆!”
“拿玉璽!”
一盞茶後,
一身穿淡青色服飾的老太監捧著一個厚重的木質托盤邁步入內。
燕皇提筆蘸墨一揮而就,
猛然抬起玉璽壓下,
“今日!”
“我燕國與你乾國結成同盟!”
“從此便是友鄰之邦,兄弟之國!”
“你乾國不負我燕國,我燕國定然報之!”
燕皇揚起那蓋著兩國印章的國書高呼出聲。
“乾使謝過陛下!”
少年郎鄭重一禮!
“不日車馬錢糧將繞道北上入燕境……”
“錢千萬計,糧百萬石……”
隨著少年郎的話語不斷落下,不遠處薑相的呼吸已經漸漸粗重起來,並非是見錢眼開,實在是那少年郎口中的東西實在價值太高,平靜的麵容下早就已經掀起了萬丈波瀾,
一旁姬酒兒望向少年郎的眼眸更是變得有些古怪,右手不知何時緊緊地將眼角的玉佩攥在掌心,輕輕揉捏著。
高處的燕皇聞聲確是沉默了下來。
“他日若有蠻夷南下,陛下一紙信文送往。”
“我大乾定然揮兵北上!”
少年郎朗聲道。
沉默,
大殿之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不可!”
“我大燕無功不受祿!”
燕皇沉思了許久,
最後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既為同盟,如今兄弟之邦有難,”
“我大乾理所應當慷慨解囊!”
“這份全當見麵禮了!”
少年郎笑道。
“可這禮,也太重了些。”
燕皇長歎道。
“不重!”
“隻願我大乾有難之時,”
“陛下還念這份香火情份便是!”
少年郎開口道。
“朕,記下了!”
燕皇姬存希最終還是點頭道,內心也清楚那少年郎口中所言的“難”所指什麼,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自己燕國如今收下這份大禮,日後定然也要回之。
“外臣,出燕之時還有一份厚禮贈與陛下!”
少年郎眺望著北方喃喃出聲。
“哦?”
燕皇順著少年郎的目光看去,詫異的開口道,恍惚間猜到了什麼,可隻覺得是天方夜譚,一笑了之,並未過多詢問。
“出燕之時,陛下自然知曉。”
少年郎望著腰間的驚蟄劍低聲念叨著,既然燕國有肅慎之患,於大世之爭而言騰不出手來,那自己便助他平了那邊患,以燕地百戰虎狼之師往後定然是大乾的最大的助力,南北夾擊之下其餘諸國未必有招架之力。
“乾使,切勿意氣用事。”
“講到底……”
燕皇欲言又止。
“陛下,安心。”
“外臣,省得。”
少年郎輕聲回答道,講到底自己如今也已經是一品之境,古往今來天底下最年輕的一品劍仙,很多事情常人看來是無稽之談,可在自己劍下,未必沒有一試之力。
“如此朕便不再多言。”
“聽聞陛下精通音律,外臣不才,今來此多出慷慨悲歌的燕地心有所感,又恰逢傳聞中《斯乾》落成之地,遂想請陛下作曲,外臣有一曲詩詞民謠想於此落下,也是日後我大乾的軍歌。”
少年郎邁步到了那編鐘之處,手指輕輕撫過那鏽跡斑斑的青銅編鐘,感受著那古樸蒼茫之意,不知為何腦海中浮現出了上輩子的一曲民謠。
“早就聽聞乾使在臨安城鬥酒詩百篇之壯舉。”
“才情可謂是曠碩古今,今日有此雅興,”
“自然無所不可,”
“為乾使譜曲也是朕之幸事!”
燕皇聞聲來了興致。
“來人,上紙墨筆硯!”
“城中宮廷樂師一並尋來!”
燕皇起身高呼出聲,放眼望去那一列大大小小九十餘口青銅編鐘絕非一人能夠輕易操縱,譜曲也非一人能成。
“謝過陛下。”
少年郎不顧形象席地坐在編鐘之前。
紙墨筆硯在身前一字排開。
“咚,咚,咚……”
燕皇拿著木錘輕輕敲打在最小的甬鐘之上,
清脆的聲響在大殿之中回蕩。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
“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與子同仇!”
少年郎提筆一揮而就,這是上輩子老秦人攻逐犬戎時作下的,同仇敵愾,偕作並行,準備抵禦外侮的民謠,也成了後世赳赳老秦的行軍歌。
燕皇望著紙章上麵的黑字怔怔的輕念出聲,細細品味字裡行間的意思,與此時的燕國莫名的契合,不知不覺間竟是心神恍惚起來。
誰說我們沒衣穿?與你同穿那長袍。
君王發兵去交戰,修整我那戈與矛,
殺敵與你同目標。
一股子戰前的氛圍在大殿之中彌漫開來,燕皇緩過神來,點了點頭,周遭宮廷樂師見狀,沉思片刻後,一同譜曲演奏起來。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
“王於興師,修我矛戟。”
“與子偕作!”
少年郎聽著周遭古樸的音律提筆繼續寫下。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王於興師,修我甲兵。
與子偕行!
誰說我們沒衣穿?與你同穿那戰裙。
君王發兵去交戰,修整甲胄與刀兵,
殺敵與你共前進。
一曲落下,
少年郎徐徐起身,
“此曲名為?”
“無衣。”
少年郎眺望著南地嘴唇輕啟出聲,恍惚之間好似聽到了這首民謠,隨著大乾的鐵騎響徹在諸國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