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路一片漆黑,頭頂也沒有任何光亮。他唯一寄托了希望的手機像是死機了一般,怎麼也摁不開屏幕。
青槐臉色蒼白,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自己參加比賽之前都要遇見這些有的沒的意外情況。
待在原地並不是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
還好巷子隻是一條狹窄的通道,摸黑向前走總是沒有錯的。
腳下的水泥地凹凸不平,行李箱拖在身後發出磕磕絆絆的聲音,好幾次把青槐嚇到。
就在他以為自己快要走不出這條漆黑的鬼打牆之時,明亮的霓虹撕裂了黑暗。
青槐眯起眼,手背遮住眼睛,適應著突如其來的光明。
“哪裡來的小鬼?”前方傳來男人的說話聲,“真是的這麼晚還要加班……”
他逆著光,黃發在跳動的霓虹中閃爍著金光。
青槐咬住後槽牙,抑製住自己的恐懼。他看見在不遠處的地上趴著一隻詭異的生物,有點像變異的章魚,但每個觸手上都布滿了尖銳的刺。
男人收起了手中的刀,被砍中的怪物蜷縮著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詭異得不行。
“真麻煩。”男人係好了打鬥中鬆開的領帶,扶起眼鏡,“喂,那邊的,趕緊離開。”
青槐下意識向前走了兩步,但在經過怪物消失之處的時候明顯有些猶豫。
男人挑起眉,“你能看見?”
青槐頓在原地,看著對方手裡的刀,不知道自己是說哪種答案不會被宰掉。
對方看他猶豫的樣子歎了口氣,轉身就走,“算了,要是報告給伊地知那家夥又要加班……”
“……”青槐鬆了一口氣,這個黑手黨好像不是很樂意搭理人的樣子。
——不過黑手黨也那麼討厭加班嗎?
青年一邊思考一邊飛速離開原地,心道原來各行各業都有社畜,竟然連這種違法犯罪的組織都不例外。
他在酒店裡舒服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八點半才起床,不慌不忙地吃完早飯,買了到橫濱的車票,反正時間還長,足夠他進行一個短途旅遊,說不定還能去參觀山下公園和中華街……
在青槐沒有察覺到的地方,有人偷偷用手機拍下了他的照片。
保存。
戴墨鏡的男人坐在東京塔最頂處的欄杆上,從身旁的紙袋中掏出一隻剛出爐的鯛魚燒,熱乎乎地咬了一口。
他單手慢慢地打字,連圖打包發送給了那個名為“繃帶小鬼”的備注。
“太宰先生今天又沒來嗎?”中島敦歎了一口氣,自從一個多月前「蟲洞事件」發生、對麵居酒屋老板失蹤之後,太宰先生就神出鬼沒的,雖然已經回歸偵探社職務,也經常見不到他的人影。
穿著偵探服裝的男人叼著一根ocky道,“即便是太宰,也無法承受這種打擊呀,畢竟是初戀。”
銀發少年趴在桌上,“可是今天是太宰先生的生日,鏡花很認真地做了蛋糕準備送給他呢……”
國木田獨步在筆記本上記下了什麼東西,插嘴道,“就算是生日他估計也沒有什麼心情去過了——”
“早上好各位!”武裝偵探社大門被砰地一聲推開,震落了辦公桌上一堆文件。
黑發鳶眸的男人神采奕奕地出現在了大家麵前,舉手打招呼。
“太……太宰先生!”中島敦驚喜道。
國木田獨步從一堆文件裡抬起頭來,在看見太宰治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身為搭檔的他不能再清楚,即使表麵上看起來好像無所謂,但是——
“國木田,你怎麼總是一副苦行僧的樣子。”太宰治一把拍在辦公桌上,把他剛剛整理好的文件再次震落,“這種年紀再不笑一笑的話,臉上的皺紋會長到地上去哦!”
國木田獨步:“……”明明自己的年紀比他小,眼前的人是有什麼理由說出那種大話來的。
“太宰。”江戶川亂步仍舊是平時眯眯眼的樣子,“你沒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黑發男人迷惑道,“如果你是指我老了一歲的話,那確實很讓人遺憾——”
“不過一想到今天要收到生日禮物,我就興奮地睡不著覺……”
“可是你昨天根本沒有回家。”江戶川亂步頓了頓,“襯衫上的酒漬還留著呢太宰。”
國木田獨步狠狠地擰了一下眉頭,因為就算平時的太宰治總是說自己很能喝酒,但是自從認識他以來就根本沒有怎麼見過他沾過酒,至於在外宿醉這件事,國木田一般是相信他失蹤的晚上都是找地方研究自殺方式。
——那個繃帶精好像真的很難過。
太宰治抿嘴,“……喝酒是為了,嗯,慶祝自己又多活了一年。”
中島敦擔憂地看著他。
黑發男人偏過頭,“誒,來短信了。”
沒有人拆穿他劣質的借口。
太宰治的手機剛好震動了一下,男人點開屏幕,是白毛的信息。
——那家夥為什麼會突然聯係自己?
瑩白色的短信界麵在鳶眸中倒影出來,他瞳孔緊縮。
【看,是你男朋友誒~[愛心]】
太宰治點開附件的圖片,三秒後忽然抬頭。
“怎麼了,太宰先生?”中島敦看著對方嚴肅的表情愣了愣。
“不,沒什麼。”太宰治握緊了手機,“稍微有點事情,不回來吃蛋糕了。”
話音未落,男人消失在了眾人麵前。
中島敦:?
“大概是發生了什麼喜事吧。”江戶川亂步笑眯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