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甚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麼?”
此言一出,輪到葉霓彆扭了。
兩輩子沒談過戀愛的人,這話該怎麼接?
好在她是個爽朗的性子,馬上便打了個岔糊弄過去。
但這事拖著也不行,還得快刀斬亂麻,打定主意之後,她從家中拿出一個麻布袋,裡麵裝了些米麵,還順手提了根臘肉腸出來。
雖說謝長安是個男兒郎,想來這些也夠他吃上一段日子的了。
四娘人鬼精著,她家長姊吩咐過她,言若是謝郎君來了,她要多注意看著。
從籬笆牆看去,葉霓與那謝長安拉扯了一番,她似乎想將什麼東西送還給他,但對方一見到是甚物什後,便鐵青著臉。
“那便依你的意思,隻是這東西既然已經送出去了,就沒有討要回來的道理。”
說完,謝長安連她原先給的米麵吃食都不要了,就這麼冷哼一聲抬腳便走。
“哎,我的長生鎖!”
可惜對方早已走遠了,徒留下葉霓一個人發愁。
這可如何是好?謝長安的東西肯定是皇宮特供,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拿出來賣,會不會引發聖怒不說,就是被謝長安的仇家發現,她也沒甚好果子吃。
而且原身的長生鎖還在他那兒呢。
葉霓搖搖頭,罷了罷了,想來這謝長安也不會隨意將她的信物示人,既然如此,她還怕甚?
“郎君郎君!”田狗兒歡呼著跑來。
“沒帶回來吃食,你死心吧。”
他坐在自己的茅草床上,剛開始還覺得這地方醃臢,實在配不上他的身份,如今饑腸轆轆,倒是顧不上恁多。
田狗兒爬上來問:“葉家三娘,不是每次都塞好多吃食麼?”
之前葉家沒遭災時,他跟著謝長安也過得很是風光,頓頓有肉吃不說,葉家耶娘還給兩人修葺了幾間土坯房。
若是兩人成婚,那就更不得了。
“不管怎樣,都是拿人手短,咱們也要學著自己找吃食。”
“郎君與葉三娘這是怎得了?”
往常從未見他露出這般麵色。
實際上謝長安內心也複雜的很,這葉霓好端端的怎麼來這出?
“她向我索要信物。”
“三娘是看上彆家郎君了麼?”
謝長安一噎,田狗兒這話還是有些依據的,聽聞縣城中有一兒郎,與葉三娘自幼交好,她遭災時還時常上門探望。
那人倒是有幾分俊俏在,難道……
田狗兒歎氣,壞了,葉三娘不要他家郎君了。
“莫要亂說,省得壞三娘名聲。”
“省得了。”
田狗兒蔫吧下來,他已經一天沒正經吃東西了。
謝長安心中也不太舒服,這孩子沒爹沒娘的,自從他來了之後村子之後便一直跟著他,兩人也算是相依為命。
“你守著家裡,我去山上瞧瞧。”
“郎君,裡正言晚上不能上山。”
“我去去就回。”
人是鐵飯是鋼,總不能活生生餓死,他打算去上次那個山頭,就算沒抓到什麼,布下些陷阱也是好的,指不定明天便有野味吃了呢?
葉家這邊,大娘還在搓著麻,馬上要入冬了,自家弟弟妹妹總不能還穿這些破爛衣裳,她打算多搓些,等夫家要挑醋去城裡賣的時候,拿這些麻線換布回來。
大娘問:“他當真沒收東西?”
“當真。”
“那兩人談了甚?”
“不知。”
葉大娘歎氣,看來這謝郎君還算厚道,這時節家家都難熬,自家姊妹眾多,加上三娘還要吃藥,自然更加困難。
葉霓從她們身後走出來,剛剛的那番話她都聽見了,但半點沒惱,畢竟她知曉葉大娘是為了她好。
“長姊有甚事直接問我便好,何苦繞彎子問四娘?”
“你和那謝郎君……”
“斷了。”
葉霓挽起頭發進去衝洗臘肉腸,拿出來就沒有放回去的道理,她打算給自家幾個小的打打牙祭。
卻不知其餘幾人具是一呆,她們家的三娘,這是轉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