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草間,一根朱霞色的綢帶滑落在上,沾著晶瑩的水珠。
少年伸手抓過那綢帶,緊緊握在了手心。
朦朧的雲片悠閒地浮在翠藍的天空中,當頭一輪紅日,曬得路邊的紅色小玫瑰垂下了頭。那綠油油的常春藤倒是精神抖擻,沿著紅磚牆一路往上爬,迎著暖風金光閃閃。
路上響著的的馬蹄聲,原是幾個縱馬飛奔的西裝少年。這幾個人,也便是那日河上打架鬨事的人中的一夥兒。他們無一不是國內政要名流人家的公子哥兒,一夥兒紈絝的官家子弟聚在一起,少不了荒唐事兒。
為首那人額頭纏著白紗布,手腕上纏著根朱霞色的綢發帶,縱著韁繩馳騁,一麵啐道:“唐家那混小子,敢在爺爺我頭上掄酒瓶子,要是敢讓我碰到,我非一槍崩了他不可!”
另一人道:“顧少,我們這是要去找那小子打架嗎?”
那人便道:“教訓他是早晚的事,隻是不在今天。今日我有彆的要事,你們隨我去尋一個人。”
“尋人?什麼人?”
其中一個便笑了起來:“嗨,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咱們顧少的救命恩人。”
“呦,顧少你還不死心呢,你日日去那河邊守著半個月都沒再碰著。要我說呀,那日救你的說不定不是人,是個女水鬼呢……”
話音剛落,那少年的鞭子便迎麵抽了過去,鞭聲中夾雜著咒罵聲:“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非吃我幾鞭才好。”
另一人忙不迭地躲開,一麵卻還不依不撓地繼續調笑:“還說不是女鬼,你看我們顧少的心魂都被攝住了……”
眾人一陣唧唧咕咕的說笑中,已經到了一所女校前。那少年勒住了馬,在原地轉悠,一麵朝校門裡探望,嘴中嘀咕道:“這一帶就這幾所學校,中國的女學生不多,我就不信我找不著她!”
校園裡響起了*的古鐘聲,正是放學的征兆。沒一會兒,學生們便從四麵八方便湧出了。他坐在高高的馬背上,俯身搜尋著他要找的人。可偌大的校園,一時間人流如水,倒讓他看花了眼。他這樣興師動眾,又在一所女校前,免不了引人側目。一路經過的學生們都對他們一行人指指點點。
沈涵初穿著一件白紗裙,抱著一疊書從教室裡走出。那一頭青絲發分披在肩後,一陣風拂過,便被吹得亂紛紛的,她正欲抬手去理,卻聽見身後有人叫她,回頭一看,是她的同學。
“涵初,你是要去圖書館嗎?”
沈涵初點點頭。
她同學笑著挽住了她的手道:“我也正要去呢,咱們一起吧。”
二人沒走幾步,便聽到遠處一陣喧鬨聲,側目一看,幾個縱馬的少年正要往裡闖。
沈涵初看了一眼,好奇地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那女同學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道:“還不是附近那所軍校的學生。這幾個人,都是國內南北政要的公子哥兒們,終日廝混在一起,儘乾些給咱們國人丟臉的事情。”
沈涵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思索間,忽聞有人朝她們這邊喊了一聲:“喂……是你嗎?”
她驀然抬頭望去,隻見馬上的少年正朝她揮舞馬鞭。
那少年穿著銀灰馬甲,蹬著雪亮地皮靴,眉目俊朗剛毅,隻是炯炯地望著自己,眼中有種異常的光亮。
他見她朝自己望了過來,十分興奮,便要縱馬奔來。正在這時,學校裡已湧出一批保衛人員,攔上前去不停地吹哨,一時間哨聲四起,人馬嘶鳴,場麵變得混亂不堪。
沈涵初還在那裡駐足發愣,她同學拉了拉她的衣角道:“怎麼,你認識他們?”
她一怔,笑著搖了搖頭。
“那咱們還是快走吧,少惹他們為妙。”
她點了點頭,隨著她同學往圖書館的塔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