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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身?在哪裡,無論她遇到了?任何事情,這盞燈塔,永遠會帶給她希望,永遠會為?她指明方向。

她如此感激。

楚留香忍不住一笑,悠然道?:“你不是一直不喜歡我敲你的腦袋嗎?怎的現?在又喜歡了??”

夏初兒立刻道?:“我可沒有說我現?在有喜歡,我現?在依然不喜歡。”

她眨了?眨眼睛,忽而拍手?道?:“香帥可以?有其他提醒我做錯事情或者說錯話的方式。”

楚留香好?奇道?:“什麼?”

夏初兒笑吟吟道?:“若我做錯事情,或者說錯話,香帥就親我一下!好?不好??這聽起?來可比用扇子敲我的腦袋要美好?太多了?。”

楚留香失笑道?:“那你恐怕,每天都會做錯很多事了?。”

夏初兒反駁道?:“怎麼會?我雖然很喜歡香帥親我,但我也想要香帥喜歡我,香帥又不會喜歡總是在做錯事的女孩,所?以?我不會……”

“我不是說這個。”楚留香打斷她,含笑道?:“我是說,那你恐怕每個晚上,都仿佛一直在做錯事。因為?我每一個晚上,都會想要一直親吻你。”

夏初兒臉瞬間紅透了?,她忽然有些?慶幸還好?自己現?在是背對著楚留香,這樣楚留香便看不到她臉紅的樣子。

然後她便聽到楚留香在她身?後含笑道?:“初兒,你的耳朵紅了?。”

夏初兒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楚留香忽而靠近她,他自身?後環住她,親吻著她的耳垂,脖頸,一路下行……而每一處被他親吻過的皮膚,都會由原本的白皙變成誘人的粉紅。

下一秒,夏初兒卻忽然推開了?他,從他懷裡掙紮著跑了?出去。

楚留香挑眉看她。

夏初兒嫣然一笑,她臉依然紅彤彤的,一副害羞的可愛樣子,亮晶晶的眼睛狡黠的看著楚留香,輕快道?:“我不會給香帥抱,更?不會給香帥親。因為?香帥的衣服上還沾著塵土,會弄臟我的衣服的。”

楚留香失笑道?:“你又在報仇,是不是?”

夏初兒嫣然道?:“不錯,我寶貝我的衣服,多過寶貝香帥!”

楚留香悠然道?:“但你不覺得你現?在才寶貝它,有些?太遲了?嗎?“

夏初兒一愣,道?:“什麼意思?”

楚留香無奈道?:“你剛剛一直躺在我懷裡,就算我身?上當真有塵土,也早就被你滾來滾去,擦拭的乾乾淨淨了?。”

夏初兒麵色一紅,忍不住在心裡吐糟自己方才怎麼隻惦記著讓楚留香幫她洗頭發,報仇的事情忘了?個乾乾淨淨。

“過來。”楚留香輕聲道?:“我幫你清理乾淨。”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楚留香的微笑對她而言,是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拒絕的存在。於?是她隻是看了?楚留香一眼,身?體便先?一步循著楚留香的指令,重新回到了?他懷裡。

楚留香含笑把她拉到自己身?邊,低頭親吻著她,微笑道?:“這是幫你洗頭發的報酬。”

夏初兒一愣,道?:“什麼……”

她話還沒講完,便已經明白了?楚留香所?說的報酬是什麼。因為?楚留香已經開始親吻她,一個如此纏綿的親吻,她什麼都來不及想,隻是跟隨著楚留香的動作配合的放鬆自己的唇舌讓他可以?肆意玩弄,用自己柔軟的舌尖熱情的回應著他……

“香帥,我愛你。”夏初兒在親吻的間隙之中呢喃道?:“我愛你。“

楚留香心中一動,再一次親吻了?她,抵在她唇上,溫柔道?:“我也愛你。”

空曠的山間,清澈的泉水邊,天空中回蕩著清脆的鳥鳴,而他們?正在甜蜜而又纏綿的親吻著。

他們?的倒影落在水中,在細微的波浪之中微微顫動著,如此動人,就仿若一副油畫一般。

甚至於?,就連泉水之中的魚兒,都遊來了?他們?身?邊,也想要加入這樣的一副美景之中。

他們?屬於?對方。

他們?隻屬於?對方。

第266章 滄海一聲笑34

夏初兒和楚留香回到方才和令狐衝分彆的位置時, 令狐衝已經不?在這裡了?。

夏初兒一路上都在思考著要如何與令狐衝道?歉,卻怎麼也沒料到,令狐衝竟然會直接消失無蹤。

她立刻喊道:“令狐衝, 你在哪裡?”

可是回答她的, 隻有這空曠山穀之中的回音。

她皺著眉頭道?:“他會不?會去洗澡了??畢竟他之前?在地上滾的全身都是土……香帥, 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要去哪裡?”

楚留香搖了?搖頭,輕聲道?:“他什麼都沒說。”

“真奇怪。”夏初兒道?:“他怎麼連封信都不?留下?連告彆都沒有?”

她忽而想起了?什麼, 立刻看向?楚留香, 拉著楚留香的手道?:“他是不?是生我的氣了??因為我之前?脫口而出?的那句話,他以為我救他是彆有用?心的,所以他不?想見我……”

楚留香無奈一笑, 輕聲道?:“他不?會不?想見你,也絕對不?會生你的氣。“

夏初兒輕歎道?:“那可不?一定。香帥不?能因為自?己不?會生我的氣, 就以為彆人也不?會生我的氣……”

她無意?識的晃了?晃楚留香的手臂,輕聲道?:“香帥對我好,但是彆人可不?會像香帥一樣對我好的。他們當然也不?會像香帥一樣總是包容我, 原諒我……”

楚留香不?禁一笑,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呢?”

夏初兒毫不?猶豫道?:“因為香帥喜歡我, 愛我。彆人又不?會喜歡我,當然不?會包容我。”

楚留香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他現在覺得他已經可以確定他的未婚妻在感情方麵確實很遲鈍了?,不?過在麵對他的時候, 倒是一點都不?遲鈍,他那時在薛衣人的劍閣裡, 隻?不?過拉了?一下她的手, 就惹得女孩瞬間臉紅,倉促後退。

可是遇到了?彆人, 哪怕人家都把喜歡她寫在眼睛裡了?,她也看不?出?來。

不?過他並不?準備說破這一點。楚留香摸著鼻子想,他的初兒隻?要這樣,就已經很可愛了?。

於是他隻?是溫柔道?:“你若想知道?他為什麼要走,等遇到他的時候直接問他就好了?,不?是嗎?“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點頭道?:“隻?能如此了?。”

她說完之後,忽而一笑,嫣然道?:“香帥,既然我們已經快速解決了?令狐衝的傷,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你想去杭州,是不?是?”楚留香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微笑道?。

“不?錯!”夏初兒踮起腳親了?親他,甜蜜道?:“楚香帥果然是楚香帥,我永遠不?可能瞞過香帥任何事。”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見到盈盈了?。

從?這裡到杭州路途遙遠,他們須得先步行離開?這片竹林,然後再換乘水路。

本來也有陸路可以選擇,但是夏初兒堅持要走水路,因為她想要與楚留香一起住在船上,住在屬於他們的船上。

“這是提前?演習婚後生活。“夏初兒嫣然道?。

她總是在想象著他們結婚之後的樣子,而不?管在哪一種想象裡,他們的每一天都很甜蜜,就好像現在一樣甜蜜。

不?,是比現在還要更加甜蜜!

楚留香摸著鼻子道?:“我以為我們已經演習很久了?。“

夏初兒麵色一紅,反駁道?:“這不?一樣,雖然我們現在也什麼都做過,但是這是情侶生活……”

楚留香含笑道?:“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夏初兒紅著臉道?:“那香帥喜歡哪種呢?”

“隻?要你在我身邊,怎樣都好。”楚留香輕聲道?:“我隻?要你,初兒。”

夏初兒心跳猝然加快,她張了?張口又說不?出?話,過了?許久,才忍不?住輕歎道?:“香帥,你對我這麼好,我會得寸進尺的……”

“什麼得寸進尺?”楚留香含笑道?。

“你不?是總說我是控製狂嗎?“夏初兒嫣然一笑,道?:“當然是對香帥的占有欲。”

楚留香無奈一笑,悠然道?:“我倒覺得,你已經很得寸進尺了?,再也沒有任何得寸進尺的空間了?。”

夏初兒麵色一紅,甩掉楚留香的手臂,往前?跑了?幾步道?:“香帥又取笑我,我不?要理你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跟在她身後笑而不?語。

夏初兒又在竹林之中往前?跑了?幾步,然後她忽而停住了?腳步,驚聲道?:“香帥,你快來看!”

楚留香聽到夏初兒的聲音很是驚訝,立刻飛身上前?來到她身邊,順著她的目光向?地上看去。

隻?見那地上,躺著兩具屍體。

並且是兩具很眼熟的屍體。

夏初兒雖然不?認識這兩個人的臉,但是也覺得很是熟悉,這兩個人身上都穿著一樣的衣服,帶著一樣的帽子……

夏初兒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令狐衝和林平之的時候,他們就帶著這樣的帽子!

而前?些天,她在五仙教門前?和嶽不?群對峙的時候,嶽不?群的那些弟子也帶著這樣的帽子!而這兩個年輕人的臉,分明是那日裡組成華山劍陣攻擊她的華山弟子中的兩人!

而楚留香顯然也認出?了?他們。

他皺眉道?:“是華山弟子。”

夏初兒道?:“不?錯。但是他們不?是早就已經和嶽不?群啟程前?往福建了?嗎?為什麼會死在這裡?”

她蹲下身,先是觀察了?一下這些人,卻發現他們都腹部中劍,被?直接貫穿。

腹部是一個人最脆弱的地方,每一個習武之人與人對戰之時,都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腹部。

莫說習武之人,哪怕是一隻?小貓咪,在不?足夠信任麵前?人的時候,也一定是弓著背,嚴嚴實實的藏起自?己的腹部的。

這是一種生物本能的防備姿態。

所以這也是為什麼,一般武林中人對戰之時,通常都是傷在手臂和腿,哪怕直接貫穿胸口,也少過貫穿腹部發生的次數。

可是這兩個人竟然全部都是腹部被?劍貫穿帶來的致命傷痕。

這足以證明,殺死他們的人,一定是一個武功遠遠高於他們的人。

夏初兒那日與他們交過手,她心知這些華山弟子的劍法雖然並算不?上高深,畢竟他們師父的劍法就不?算高深……但是在年輕一代?裡,也已經算得上是傑出?。

能夠這樣輕而易舉的直接殺死他們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他們的同輩人。

但是華山劍派也算得上是名滿江湖,曆史悠久的武林流派。又有哪個江湖前?輩,會對華山弟子下手呢?

她伸手撥開?這兩個人的衣服,再次把這兩個人的屍體檢查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任何除了?腹部穿刺劍傷之外?的傷痕。

然後她站起身,轉頭看向?楚留香,輕聲道?:“香帥,你怎麼想?”

第267章 滄海一聲笑35

楚留香輕聲道:“這個劍傷的創口和尋常劍傷並不太相同。”

夏初兒循著楚留香的話, 再次認真檢查了一下那些傷口,然後眼睛一亮,道:“這些傷口, 雖然是劍傷, 但是相比穿刺, 他們受到了很強大的振擊。”

“不錯。”楚留香道:“凶手一定是一個,內力深厚的人。”

夏初兒向來慣用外力, 或許是因為神水宮的內功平日裡是不在身體中存儲的, 隻有需要?用時才會向大自然中借來,而夏初兒手中的劍已然可以解決每一種情況,她?自然不需要?再利用任何內功。

所以她?方才才沒能在第?一時間看出這一點。

內力深厚的人……

一個名字忽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然後夏初兒迅速甩了甩腦袋,想要?把這個先入為?主的假想甩掉。

楚留香不禁一笑, 輕聲?道:“你想到了嶽不群,是不是?“

夏初兒仰頭看他,嫣然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楚香帥。不過我很學?以致用的, 香帥說,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能輕易下結論, 或者否決其他的任何可能。我做的很好,是不是?“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一副請求誇獎的乖巧模樣。

楚留香微笑道:“不錯,你做的很好。”

夏初兒感激的對他一笑, 然後再次看向這兩個躺在地上的華山弟子,不禁輕歎了一口氣, 難過道:“隻可惜, 他們的年齡還這麼小?。”

夏初兒看向楚留香,輕聲?道:“香帥, 我們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看這些屍體現?在的狀態,已經由柔軟變得僵硬然後再次柔軟,顯然已經死了有一些時日,大概嶽不群他們剛剛啟程沒多久,這兩個弟子便死在了這裡。

而這幾日,他們的屍體一直被扔在這裡,竟然沒有被野狗吃掉,也是一種幸運了。

夏初兒自然不忍心他們繼續被丟在這裡。

“好。”楚留香回?答道。

夏初兒聞言一笑,她?轉頭看向這兩個華山弟子,輕快道:“雖然我們隻有一麵之緣,並且還是不太愉快的一麵之緣。但是你們放心,我最喜歡多管閒事,我既然今日看到了你們的屍體,我便一定會找到殺害你們的凶手的……”

她?忽而一頓,沉聲?道:“你們可以安心了。下輩子再投胎,拜個好師父。”

她?這麼說著,從商店裡換了一個鐵鍬,開始認真的挖土。

雖然她?心下覺得嶽不群可疑,並且她?早已知?道嶽不群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但是若說對他的弟子痛下殺手,夏初兒還是覺得心驚和不能置信。

楚留香幫她?一起挖了一個足夠埋葬兩個人的墓坑,將這兩名華山弟子埋進?去,然後夏初兒找了一塊木板,算立了一個無字碑,又?摘了幾朵美麗的鮮花,插在了墓碑前。

“若令狐衝在這裡,我們便能夠知?道他們的名字了。”夏初兒道。

“他不在這裡也好。”楚留香輕聲?道:“若他親眼見到師弟的屍體,他一定會痛不欲生的。”

他與令狐衝雖然不算熟悉,但他已然知?道令狐衝一定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

否則,又?怎麼會在嶽不群對他做出那些簡直可以稱之為?令人發指的事情之後,他卻還是喊他“師父”,還是堅持要?回?華山呢?

那日嶽不群攜華山弟子來五仙教討人,這些弟子們的神色,可和師父截然不同。

想來令狐衝和師弟們的關?係很是深厚。

有些傷痛,親眼見到,和從旁人口中聽到,是全然不同的。

夏初兒輕輕拉住楚留香的手,柔聲?道:“香帥總是這麼溫柔。”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

他們埋葬了這兩名華山弟子之後,便繼續向前走去。

夏初兒忽然道:“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也是遇到一具屍體。”

“不錯。”楚留香輕聲?道:“那時候蓉兒她?們正在失蹤,你又?告訴我地下有年輕女孩的屍體,我嚇壞了……”

他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衝下去的時候,甚至在想,我寧願死在下麵的那個人是我……”

夏初兒拉著他的手,走在他身邊。不知?怎的,她?忽而想起了此前的夢。

她?沒有見到那個夢裡的人,卻聞到了夢裡的蘭花花香。

那當真是一個要?殺死楚留香的人嗎?

還是一個,要?讓楚留香“被殺死”的人?

她?陷在對那個夢境的回?憶裡,正在愣神,卻忽而感到楚留香握緊了她?的手,十指緊扣。

她?愣愣的抬頭,便聽楚留香溫柔道:“後來我得知?你去了金錢幫的時候,我也嚇壞了……”

他低下頭,輕聲?道:“我寧願是我在金錢幫,是我在麵對上官金虹,也不願意那個人是你。”

可惜,他卻還是沒能及時趕到。

他終歸是慢了李尋歡一步。

夏初兒忍不住一笑,莞爾道:“香帥,你對我真好。”

她?話音還帶著微微的顫抖。

她?似乎總是想起那個夢。

這很反常,那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可是她?偏偏總是在想起。

她?強迫自己的思路回?到現?在,忽而道:“香帥,你方才有沒有發現?,這裡的環境有問題?”

“你是說,這裡不是第?一現?場?”楚留香道。

“不錯。”夏初兒認真道:“那周圍的蘆葦和人等?高,也很茂密。被劍貫穿,理應會有至少也在腰間高度的噴射狀的鮮血的。但是那些蘆葦上並沒有,而隻在低處的草木有血跡。”

“那些是拖行屍體之後,故意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想要?讓人以為?這就是第?一現?場。”楚留香道。

夏初兒點頭道:“但是那個凶手,為?什麼要?這樣呢?”

她?眨了眨眼睛,猜測道:“莫非,他想要?讓人發現?這具屍體?但是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呢?難道有人殺人就是為?了被人揭穿嗎?”

這兩具屍體簡直在說:快來看看我們!我們被殺了!

楚留香輕聲?道:“一個人若是殺了人,為?了自己不會被人揭穿,自然要?毀屍滅跡。但若是他想要?栽贓給彆人,自然就要?展示出來了,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要?專門把屍體搬來這裡。”

夏初兒一愣,下意識道:“他要?栽贓給一個,一定會經過這條路的人?”

楚留香搖了搖扇子,微笑道:“我們沒有必要?猜測這個問題。”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好奇道:“為?什麼?”

楚留香悠然道:“無論他要?栽贓給誰,他都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放出去才能達到目的不是嗎?”

夏初兒展顏一笑,拍手道:“不錯!我們隻需要?稍稍打探一下,就能一清二楚了!”

若說打探消息,最有效率的自然是城中的茶館。

於是夏初兒和楚留香繞路來了附近的一個小?城鎮,想要?找找有沒有什麼線索。

夏初兒這幾天一直趕路,隻能吃一些速食,此時此刻終於能夠找家?酒樓飽餐一頓,她?才剛剛踏進?城鎮邊緣,那雙向來亮晶晶的漂亮眼睛便已經開始發光了。

然後她?便發現?了一件事:他們沒有錢。

因為?積分隨時可以兌換現?銀的關?係,所以他們並沒有隨身攜帶太多銀錢的習慣。

可是現?在,雖說她?有不少積分,但是係統正好在升級兌換銀子的業務,於是她?一時之間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有那麼多積分,卻依然身無分文。

夏初兒歎了口氣。

沒有錢沒關?係,自己賺就是了。

夏初兒看著人來人往的熱鬨街道,拉著楚留香的手,嫣然道:“香帥,我們去偷點……”

她?話還沒講完,但覺楚留香的折扇已經落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夏初兒立刻道:“我說錯了,我是說,我們去賺點銀子,好不好?”

楚留香微笑道:“你要?怎麼賺?”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莞爾道:“賣藝,還是算命?香帥想做什麼?“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我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夏初兒踮起腳親了親他,嫣然道:“那我換個問法,香帥想看我做什麼?這種不體麵的事情,當然不會用香帥的名字。香帥隻要?稍等?,讓我來就好。”

楚留香無奈一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夏初兒拉著他的胳膊晃了晃,莞爾道:“隻是,我更擅長騙人嘛,對不對?”

楚留香摸著鼻子,悠然道:“說到騙人,我好像也挺擅長的。”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嬌縱道:“我不管,這個想法是我想到的!所以香帥要?聽我的!”

楚留香苦笑道:“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夏初兒笑吟吟道:“那香帥聽我的嗎?”

“自然聽你的。”楚留香溫柔道:“我什麼時候,沒聽你的話?”

夏初兒麵色一紅,不禁露出一個動人的笑容,踮起腳尖親了親楚留香,甜蜜道:“那倒是,我的未婚夫最乖了。”

楚留香笑而不語。

於是一個時辰之後,這座挨著水邊的小?城,來了一對爺孫賣藝人。

那妹妹是個臉上長滿雀斑的小?姑娘,但是她?看起來卻並不醜陋,相反的,還很可愛。

這小?姑娘手上拿著一根比她?還要?大的長槍,站在街道中央拱手道:“我自北方而來,和爺爺一起賣藝為?生。今日初來此地,還望大家?多來捧場!若我演的好,大家?就多給點銀子,好不好?”

這小?姑娘講起話來,聲?音很是明媚,哪怕是心情再低落的人,聽到她?這樣帶著笑意的動人聲?音,都不免會被她?感染,而變得快樂。

於是沒多久,這裡便裡裡外外的圍滿了人。

夏初兒拿著那枝長槍,先是展示了一套槍法。她?對槍沒有係統的學?習過,隻不過她?向來是一個對任何事物?都充滿好奇心的人,所以多多少少學?過幾招而已。

而她?要?在這市井之中用最快的速度吸引最多的人,自然需要?一樣,最引人注目的兵器。

而最引人注目的兵器,自然非槍不可了。

女孩看起來身材纖瘦,手上的力氣卻很大,長槍如虹般刺出,旋轉,每一招,都如此果斷而有力。

那上百斤重的長槍,在她?手裡,竟仿若是一個孩童的玩具一般。

這幾招雖然沒什麼技術,但是用來暖場,卻再適合不過了。

隨著她?一個淩空翻轉,很快,人群中便爆發出了歡呼聲?和鼓掌聲?。

“好!”

“再來一個!”

夏初兒展顏一笑,拱手道:“多謝各位!隻要?各位願意捧場,莫說再來一個,再來十個也行啊!”

“好!好!”

“再來十個!”

夏初兒笑吟吟的扶著槍站在中間,對楚留香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承擔起自己的工作。

楚留香:“……”

他多麼希望自己現?在壓根不在這裡,哪怕讓他去他最不喜歡的紫禁城,也好過在這裡。

可是他偏偏在這裡。

在這個如此纏人又?讓他無可奈何的女孩身邊。

楚留香歎了口氣,無奈的拿起了手中的背包,圍著人群開始收錢。

夏初兒看著楚留香變成白發蒼蒼老爺爺的樣子,簡直憋笑憋到肚子都要?痛了。

她?想,楚留香確實是對的,楚留香當真很會騙人。

會易容的人,本?就很會騙人了。

她?此前居然沒想到這一點。

這麼想著,女孩忽然有些失落。難道她?連騙人這方麵,都贏不了楚留香嗎?

看著楚留香易容成老爺爺的身影,她?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在心裡盤算著接下來應該怎麼欺負一下楚留香才好。

那圍觀的眾人一時之間都沉默了下來,過了幾秒又?紛紛道:“這姑娘可真可憐,隻有他們爺孫倆相依為?命。”

“是啊,我們還是多付點銀子,多幫幫她?。”

楚留香自然不會用彆人的惻隱心賺錢,於是他微笑著將那些人多拿出來的銀子一一遞還了回?去,道:“我們要?的不多,隻想吃一餐飽飯而已。各位若是喜歡,多鼓鼓掌就是了。”

於是眾人更加感動了。

一時之間掌聲?雷動。

楚留香收了一圈銀子,轉過頭,就看到夏初兒憋笑憋到幾乎要?抽筋的臉。見白發蒼蒼的楚留香看向她?,她?終於忍不住直接笑出聲?,然後為?了掩飾自己的開心,她?裝作自己好像在咳嗽一樣,欲蓋彌彰的咳嗽了幾聲?。

誰讓楚留香總是用扇子敲她?的腦袋,又?或者擰她?的鼻子?

夏初兒開心的想。

她?今天這下,可是全部都報複回?來了!

楚留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笑完,然後道:“好孫女,你的下一個節目呢?”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拱手道:“各位,下一個節目,我給大家?演飛刀刺蘋果,如何?”

楚留香:“……”

他把那個裝滿銀子的袋子放在地上,一瘸一拐的經過夏初兒的時候,用隻有他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冷冷道:“你最好不是把蘋果放在我的頭上。”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驚訝道:“香帥怎麼知?道!我就是這樣計劃的!”

楚留香:“……”

夏初兒笑吟吟道:“香帥說了,香帥總是聽我的,是不是?”

“看來你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報仇了?”楚留香含笑道。

“不錯。”夏初兒點點頭,認真道:“誰讓你總敲我腦袋。”

楚留香笑了笑,悠然道:“但願晚上的時候,你也不會後悔。”

夏初兒麵色一紅,偏過頭不想也不敢繼續這個話題。

楚留香拿了一個蘋果,放在自己的頭上。

夏初兒退後幾步,忽而手上寒光一閃,她?的指尖已然夾著一把飛刀。

此前李尋歡教她?飛刀的時候對她?說,哪怕日後在市井街頭紮個飛鏢,也是極好的。

想來李尋歡那時隻是在開玩笑,卻沒想到,居然一語中的。

夏初兒忍不住一笑,在心裡想,若是有機會再次見到他,一定要?將今天的趣事講給他。

隻可惜,他看不到楚留香吃癟的樣子。

夏初兒笑吟吟的看著楚留香,她?想,今天的事情她?還要?講給胡鐵花,講給一點紅……楚留香看著她?那雙狡黠的眼睛,就知?道她?又?不知?在心裡想著什麼事情,不禁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眾人都屏住呼吸,誰也不敢發出聲?音,唯恐驚擾了夏初兒手上的飛刀。

卻見女孩隻是隨意一拋,那飛刀就直直的插進?了她?爺爺頭上頂著的蘋果之中。

人群之中依然很安靜,仿佛根本?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般,下一秒,忽然爆發出熱烈的掌聲?,歡呼聲?,叫好聲?,幾乎整條街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而他們賣藝旁邊不遠處,便是一座客棧。

也是這座城鎮之中,最豪華的客棧。

這樣的客棧原本?應該門庭若市,但是現?在卻緊閉著大門,也緊閉著窗戶。

聽到外麵經久不衰的掌聲?和叫好聲?,終於,其中一扇窗戶忍不住好奇,悄悄地打開了一道縫隙。

一個紮著雙丸子頭,編著數條可愛辮子的小?姑娘,正透過那窗戶,好奇的看向他們。

“靈珊,看什麼呢?”

嶽靈珊回?過頭,輕快道:“娘,外麵有一對爺孫在賣藝。”

“賣藝有什麼好看的。”嶽不群冷冷道:“把窗戶關?上。”

嶽靈珊臉上露出了不滿,她?嘟著嘴巴道:“這幾日我們天天憋在這裡,都快悶死了!難得有人來賣藝,怎麼連開窗都不許?”

“靈珊,聽話。”寧中則道:“你爹這幾日煩心事很多,你不要?打擾他。”

嶽靈珊賭氣道:“那我出去看!小?林子,你陪我一起去。”

“胡鬨!”嶽不群厲聲?道:“你的兩個師兄都已經死於令狐衝手中,你還敢出去?難道你不知?道,那小?子他跟著那日那個小?妖女學?了功夫,要?來欺師滅祖!”

嶽靈珊麵色一白,道:“就算真的是大師哥所為?,他也一定不會殺我的。”

“他連他的師弟都能殺,他怎麼不能殺你!”嶽不群冷冷道:“你也隻是他的師妹而已。”

嶽靈珊猛然坐了下來,把桌子拍的震天響,一臉賭氣的偏過頭。

寧中則道:“這件事並不一定是衝兒所為?,說不定,有人陷害衝兒呢?”

“陷害?”嶽不群發出一聲?冷笑,他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封站著血手印的信件,道:“那封信上寫的清清楚楚!他因為?被逐出師門,心生不滿,才前來報複!”

寧中則沉聲?道:“這封信也可能是彆人寫的。”

“彆人?哪裡有什麼彆人?”嶽不群道:“這些名門正派,看在我們華山的麵子上,也絕不會為?難一個晚輩。而他們魔教,現?在討好他這位未來的駙馬都來不及,誰會陷害他?”

寧中則默然。

“師父,依弟子看,令狐衝一定是知?道他偷盜辟邪劍譜的事情已經敗露,所以才殺我們滅口。”林平之緩緩道。

嶽不缺慈愛的看著他,微笑道:“平之說得有理,想來所謂的報複隻是一個理由,他想掩蓋自己的罪過才是事實。”

他說完之後,卻並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繼續溫柔的看著林平之,輕聲?道:“平之,那日令狐衝究竟告訴了你什麼話?你還是對為?師說出來,這樣,為?師才能更加了解令狐衝這個小?賊的想法,才能更加護你們周全啊。”

林平之勉強一笑,道:“師父好意,徒弟心領。”

他說完之後,便一個字也不願意再次張口了。

嶽不群麵色一冷,他忽而看到依然悶悶不樂的嶽靈珊,於是再次微笑道:“靈珊,你想要?去看賣藝是嗎?不如讓平之陪你一起去吧。”

嶽靈珊一愣,不明白怎麼方才嶽不群還哪裡都不準她?去,現?在卻主動提出讓她?去看賣藝。

寧中則卻麵色一冷。

嶽靈珊目光流轉,道:“爹,你當真讓我去?”

“去吧。”嶽不群微笑道:“你們年輕人,本?就愛玩,自然應該多出門走走。”

嶽靈珊展顏一笑,道:“謝謝爹!”

然後她?拉起林平之的手,輕快道:“小?林子,我們快點去,不然人家?很快就演完了。”

他們跑到樓下的時候,夏初兒正在展示著那千瘡百孔插滿飛刀的蘋果。

她?笑吟吟的正欲謝幕,卻忽然看到人群中擠進?來兩個熟悉的臉。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輕聲?道:“香帥你看,遠勝於銀子的意外收獲!”

第268章 滄海一聲笑36

既然知道了華山弟子在這?裡, 那麼想要摸清楚華山弟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似乎瞬間變得很簡單。

並且他們現在又?是易容狀態,縱然此前與這些華山弟子打過?照麵, 他們現在也根本認不出他們。

夏初兒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自己今天賣藝賺到的銀錢, 足夠她和楚留香一起豐盛的吃一餐了。

眼看著他們收拾東西就要離開, 嶽靈珊難過道:“你們這就要走了嗎?”

夏初兒道:“不錯,我們四海為家。當然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太久。”

“可是, 我都還沒有看到!”嶽靈珊眨著眼睛道:“不如你?們再演一回, 我和我師弟一定會給你?們捧場的。”

“姑娘怎麼會沒看到?”楚留香含笑道:“方才姑娘可是在樓上看了很久了。”

嶽靈珊麵色一紅。

夏初兒愣愣的看著楚留香,驚訝道:“爺爺,你?早就知道!”

她連這?般驚訝的時候, 都沒有忘記他們正在易容。

楚留香笑而不語。

夏初兒忍不住輕輕的歎了口氣,她隻覺得自己永遠都比不過?楚留香, 無論任何事情。她方才看到嶽靈珊和林平之的時候,還覺得很驚喜,卻原來, 楚留香早就知道,甚至於連他們此前?身在何處都一清二楚。

夏初兒忍不住想:楚留香當真?是人嗎?

一個人, 自然隻有兩個眼睛,兩隻耳朵。可是楚留香的觀察力, 就好像他有四隻眼睛,八隻耳朵一般。

不過?或許上帝終歸是公平的, 所以他剝奪了楚留香一個同樣出眾的鼻子。

夏初兒想到這?裡,忍不住吃吃的笑出聲來。

嶽靈珊見?她不回答他們的話, 還在這?裡傻笑, 皺著眉頭催促道:“怎麼樣?你?們要再演一次嗎?”

夏初兒才不會再演一次,她現在腦子裡都是想要和楚留香一起去飽餐一頓。

於是她嫣然一笑, 道:“姑娘想看,自己演就是了。“

嶽靈珊一愣,道:“我怎麼演?我又?不會飛刀。”

夏初兒想要快些擺脫他們,不禁心生一計,對?嶽靈珊勾了勾手?指,嫣然笑道:“姑娘想知道飛刀的奧秘,你?過?來,我告訴你?。”

嶽靈珊好奇的走近她,便聽?夏初兒趴在她耳邊道:“飛刀刺蘋果的技巧就是,那個蘋果裡藏著吸鐵石。還有那個槍,實?際上隻有槍的外表,裡麵是空心木頭做的!”

她說的自然是假話。

飛刀是真?飛刀,蘋果是真?蘋果,長槍也是真?長槍。

但?是她何必要對?嶽靈珊解釋這?麼多呢?

她現在隻想離開這?裡去吃飯,她越是讓嶽靈珊知道他們是真?的身懷絕技,嶽靈珊便越纏著他們一定要親眼看。

但?是若讓嶽靈珊以為他們所說的是假的……那麼嶽靈珊自然便會對?他們失去興趣,他們就可以如願以償去吃飯了。

所以才有了她方才告訴嶽靈珊的這?幾句話。

楚留香站在她身邊,她講給嶽靈珊的話,楚留香自然聽?的清清楚楚。

他摸了摸鼻子,無奈一笑。

他的初兒隨口亂講的能力似乎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嶽靈珊聽?到聽?的話,立刻便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大聲道:“你?居然……”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卻不是因?為她想要幫他們隱藏他們是在“騙人”的事實?,她當然是想要揭露這?對?騙子的,可是她大張著嘴巴,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因?為夏初兒對?她講完方才那幾句話之後,便順手?點了她的啞穴。

她點穴的動作著實?太快了,快到甚至於除了楚留香之外,都沒有人能看到她的動作,就連一直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林平之都沒看到。

於是從旁人的視角裡來看,便覺得似乎是嶽靈珊自己欲言又?止一般。

林平之關切道:“師姐,你?想說什麼?”

“你?自己問她吧。”夏初兒笑吟吟道:“你?們慢慢聊,我們就先走了。”

嶽靈珊氣到想要轉過?頭瞪她,可是說來奇怪,就在夏初兒與她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她便立刻轉過?頭,可是不過?眨眼之間,她竟然已經看不到他們了。

嶽靈珊身上頓時一冷,方才還在自己麵前?的兩個人如何不過?一個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若不是現在是白天,隻怕嶽靈珊一定會以為是自己撞了鬼。

可是現在就是白天,所以這?兩個人不是鬼。

林平之顯然也被驚到,他正在專注的凝視著一個方向。嶽靈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看到方才還在他們麵前?的兩個人,此時此刻竟然已經出現在了街道的儘頭。

下一塊,但?見?那二人身子一轉,便已經徹底消失了。

嶽靈珊心下一驚。

她忽然覺得,她寧願自己是遇了鬼。若是遇了鬼,那麼不管她遇到多少奇怪的事情,見?到多少個懷絕技的人,也都隻會覺得是正常的生活。

可惜,她並沒有撞到鬼。

那麼現在的情況,就比撞鬼還要更複雜了。

因?為那兩個人若不是鬼,就一定是人,並且還是兩個輕功絕頂的人!

不過?是眨眼之間,上一秒還在自己眼前?的兩個人,下一塊便已經出現在街道的儘頭,更甚至於,這?裡還是一條很長的街道。

這?兩個人,當真?是人嗎?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如同這?兩個人一般的絕頂輕功嗎?

嶽靈珊不知道。

她隻知道,若這?一切都是真?的。若這?當真?是輕功……那麼,這?兩個人,隻會比鬼還要恐怖!

林平之回過?神來,道:“師姐,你?怎麼樣?你?怎麼突然不講話?”

嶽靈珊:“……”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啞穴的位置,林平之心下了然,雖然驚詫於那女孩居然有著如此精湛和快速的點穴技巧,明明就在他眼皮底下,他竟然半點都沒有看到她出手?。

現在來不及想太多事,於是林平之連忙抬起手?,就想要幫助嶽靈珊解開身上的穴道。

可是無論他如何努力,嶽靈珊身上點穴所封的穴位,他都根本沒有辦法解開。

明明他已經將?自己周身全部?的內力都集中在指尖,明明他準確無誤地點在嶽靈珊的啞穴的位置上,但?是他就是解不開嶽靈珊身上的穴道,甚至都不如方才那個雀斑女孩輕飄飄的一點。

這?當然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畢竟這?天底下,又?有誰能夠解得開,靈犀一指所點中的穴道呢?

林平之放棄了繼續嘗試,此前?他幾次嘗試,不僅沒有任何結果,甚至於落在嶽靈珊身上,還平白無故給嶽靈珊增加了不少痛苦。

於是他連忙收回手?,自責道:“師姐,對?不起。”

嶽靈珊瞪著他。

林平之繼續道:“師姐不必擔心,師姐的穴位隻要靜待三個時辰,就會自己解開。”

嶽靈珊:“……”

三個時辰,自動解開……那恐怕直接半夜了吧。

林平之知道嶽靈珊從小就受儘了寵愛,自然沒有經曆過?任何挫折,更彆說在市井街頭被一個陌生人又?騙又?點穴,想來也知道嶽靈珊現在的心情一定很糟糕。

並且女孩一臉生氣的瞪著他的表情,也完全符合著他的猜想。

林平之溫柔一笑,認真?道:“師姐,你?要不要吃糖葫蘆?我去買給你?。”

他有的時候自己都看不懂自己的心。

他一方麵討好嶽靈珊,接近嶽靈珊,是為了能夠利用嶽不群來幫他報仇。但?是另一房間,他又?確實?經常會覺得嶽靈珊很可愛,心跳也會莫名其妙的變快,就好像一種無法形容的心動。

此時此刻,那種心動再一次包圍了他。

於是他立刻提出了要去買糖葫蘆,想要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嶽靈珊依然在瞪著林平之。

她心下依然在韻味被夏初兒欺騙的事情柔軟悶悶不樂,但?是她又?確實?很愛吃糖葫蘆,曾經甚至會為了買糖葫蘆,專門花費一整天的時間從華山偷偷溜下去買。

她從來不敢一個人去,便總是去找令狐衝陪她一起去。

這?樣,就算被發現,爹娘懲罰的也不過?是她,而隻是令狐衝。

想到曾經,她心下有一種莫名的酸楚感?。

明明過?了沒多久而已,怎麼令狐衝突然就變了呢?他似乎再也不是她記憶裡那個,一直在嗬護她,照顧她,無時無刻不寵愛著她的令狐衝了。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天那個擋在五仙教門前?,出言維護令狐衝的姓夏的女孩。

想來,爹爹說的不錯。大師哥一定是交友不慎,被這?些魔教妖女所蠱惑,才會偷竊小林子的辟邪劍譜,現在還一門心思的要報複華山。

嶽靈珊輕輕的歎了口氣。

她看向林平之,緩緩點了點頭。

還好,她現在還有小林子。

林平之一笑,拉起她的手?,便一起向著賣糖葫蘆的攤位走去。

夏初兒和楚留香在附近的酒樓裡飽餐了一頓。

她雙手?撐著下巴,癡癡地看著楚留香,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香帥,你?什麼時候知道他們就在我們身後的那座客棧裡的?“

楚留香摸著鼻子道:“難道你?沒有看到客棧裡的那匹馬?那是嶽不群的馬。”

夏初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道:“你?連馬都能觀察到?”

楚留香悠然道:“我以為你?也觀察到了,我甚至以為,你?是故意?選在那個位置賣藝的,就是為了能夠探聽?華山的動向。”

夏初兒麵色一紅,小聲道:“我可沒有香帥這?麼聰明,我不過?是隨便選的地方,隻是巧合而已……”

楚留香含笑道:“你?說什麼?”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自然不想再次承認自己方才思維慢了一步。於是她莞爾道:“我是說,香帥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選擇在這?個地點的!“

楚留香微微一笑,悠然道:“說謊的小朋友,鼻子可是會變長的。”

夏初兒嫣然一笑,道:“那香帥可得多說一些謊話,這?樣的話,說不定香帥就能夠長出新的好鼻子了!“

楚留香不禁一笑,輕聲道:“夏初兒,我突然發現,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夏初兒一愣。

楚留香繼續道:“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是不是?我想,可能是因?為我們之間的熱戀期已經結束了……”

“香帥。”夏初兒打斷他,她眼睛迅速紅了起來,晶瑩的淚水溢滿眼眶,顫聲道:“不要離開我,求你?。”

楚留香心中一軟。

他摸了摸鼻子,忽而手?中的折扇不輕不重的落在了夏初兒的腦袋上。

他輕笑道:“我當然不會離開你?。我方才是在故意?說謊,就像你?說的,我應該多說一些謊,才能夠長出一個新的好鼻子,是不是?”

夏初兒:“……”

她冷冷道:“那我祝你?一輩子也不會長出新的好鼻子。”

楚留香無奈苦笑,道:“就這?麼討厭我嗎?”

“不錯!“夏初兒道:“你?是我全世?界最討厭的人!“

天知道,她方才是多麼驚恐,她隻覺得晴天霹靂,不,不隻是晴天霹靂,她隻覺得,她的世?界似乎突然一下便陷入了黑暗,並且是永無止儘的黑暗。

若她一直身處黑暗,她自然如魚得水。

可是她曾經擁有過?燈塔,她曾經擁有過?楚留香,她如何能夠繼續接受那樣深不見?底的希望?

夏初兒冷冷道:“你?若是再像方才一樣嚇我,我就在你?的婚服上縫一隻豬,讓所有人都嘲笑你?!”

楚留香摸著鼻子,無奈苦笑道:“那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婚禮,被嘲笑的當然也不會隻有我。”

夏初兒麵色一紅,卻還是冷冷:“誰說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婚禮?我可不會嫁給你?,我要嫁給彆人。”

楚留香一愣,無奈道:“初兒,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夏初兒原本還想要繼續裝作生氣的樣子,見?楚留香居然當真?因?為她的謊言而和她道歉,終於忍不住一笑。

楚留香無奈的看著她。

夏初兒一直笑了很久,才終於停下,道:“香帥,你?承認吧,你?輸了!你?被我騙到了!”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好奇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已經在騙我了?”

“從第一句的時候就開始了。”夏初兒笑吟吟道:“我當然知道,香帥是在故意?說謊。因?為就算全世?界所有人都不喜歡我,香帥也一定不會不喜歡我,一定不會舍得和我分手?……”

楚留香此前?所說的話,她壓根一個字都沒有信。

她不過?是見?招拆招,配合的對?一對?戲而已,誰知反倒把楚留香給繞進去了。

一想到這?裡,夏初兒就覺得開心。

楚留香一愣,忍不住一笑,無奈道:“你?是對?的,初兒。我果然被你?騙到了。”

夏初兒一臉恃寵而驕的表情,笑吟吟道:“隻可惜,我們沒有商討賭注,否則,我又?能贏走香帥一些寶貝了。“

誰說她總是會輸給楚留香,至少在騙人這?方麵,楚留香總是輸給她!

夏初兒開心的想。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忽而一笑,輕聲道:“初兒,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笨?所以才會這?麼輕易被你?騙到?”

“不錯。“夏初兒誠實?的點了點頭,委屈道:“我怎麼可能會嫁給除香帥之外的人呢?香帥居然連這?種話都相?信……”

楚留香摸著鼻子,溫柔的凝視著她,微笑道:“我當然不是相?信這?句話,我隻是……”

“隻是什麼?“夏初兒好奇道。

楚留香輕聲道:“隻是,我太害怕失去你?了,初兒。”

原來愛一個人,當真?會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全感?,特彆是……無論他們走到哪裡,似乎都總是不缺少人主動向她示好。

夏初兒一愣,她下意?識的紅了臉。

女孩甜蜜的輕歎道:“香帥,你?這?樣一直講情話給我,我會害羞的。”

這?世?上最甜蜜,最浪漫的事情,莫過?於聽?著自己的戀人,溫聲細語的向自己講著動人的情話。

楚留香忍不住一笑,道:“你?若喜歡聽?,我可以講更多。”

“真?的?”夏初兒眼睛亮晶晶的。

楚留香悠然道:“當然是真?的。隻不過?……我更喜歡在夜晚的時候講情話。”

夏初兒的臉瞬間紅透了,她咬唇道:“我真?想現在立刻變成夜晚。”

楚留香握著酒杯的動作一頓。

“這?就是你?說的,適合講情話的夜晚。”夏初兒道。

“不錯。”楚留香躺在房頂上,仰望著天上的星星,悠然道:“初兒,不來一起看星星嗎?”

夏初兒忍不住一笑,她索性也學著楚留香的姿態在楚留香身邊躺下,躺在了房頂上。

天上繁星閃爍,如此明亮。

而他們身下,則正是華山門派今晚過?夜的地方。此時此刻門窗緊閉,一切都是如此的寂靜。

他們循著嶽不群的馬,以及嶽靈珊和林平之的動向找到了這?華山劍派的棲身之地。

而今天已經在酒店之中吃飯的時候,也從周圍人的口中,得知了令狐衝正在追殺華山滿門的消息。

據那些食客說,華山現在每天都會收到一封由令狐衝用自己的血寫出的報仇血書,而那封血書的信封上有幾個血手?印,便意?味著華山今天晚上要死幾個人。

就好像華山掌門嶽不群第一次收到這?種信的時候,那信的末尾,就印著兩個血手?印。

嶽不群並沒有在意?,而是和往常一樣在周邊的客棧投宿,休息。

直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才發現華山劍派竟然無端失蹤了兩位弟子。

沒有留下任何話語,也沒有留下任何遺書。

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嶽不群也沒有為此耽擱太久,隻以為這?兩個弟子偷偷跑出去玩,不知夜宿何處。便故意?放慢了行走的腳步,隻等著那徒弟追上來。

誰知在這?之後,卻不是那兩個徒弟追上了他們,而是他們追上了徒弟。

那兩個徒弟的屍體全部?被劍貫穿,就被扔在他們要去福建,必須經過?的路上!

夏初兒和楚留香此前?在酒店中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

想來這?就是他們埋葬的那兩個年輕的華山弟子了。

而這?一次,據酒樓之中的那些食客的八卦稱,嶽不群又?收到了預告信,然而與上一次不同的是,這?一次有三個血手?印!

這?一次,華山劍派要死三個人。

把這?兩個線索疊加在一起,便有了他們此時此刻正在做的事情,看星星,看月亮,以及觀察華山劍派,觀察嶽不群。

隻不過?現在身邊的一切都安靜入水,沒有任何需要警惕的地方。

夏初兒悠閒地躺在房頂上,看著那天上漫天的星辰,忽然一笑,指著天上其中一顆最明亮的星星,甜蜜道:“香帥你?看,那顆星星就是你?!”

然後,她又?指著很遠很遠的地方,另一個明亮的星星,認真?道:“那一顆就是我!”

楚留香一愣,好奇道:“為什麼你?離我那麼遠,不在我身邊?”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莞爾道:“因?為我與香帥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當然會很遙遠。但?是不管多遠的距離,我都一定會找到香帥的!”

“並且……”夏初兒停頓幾秒,柔聲道:“若是離香帥太近,我會分不清,我究竟是在自己發光,還是在反射香帥的光。隻有我是那一顆離香帥遠一點的星星,我才知道,我原本就是會發光的。”

“你?當然會發光。”楚留香柔聲道:“並且你?的光芒是最明亮,最有感?染力的。”

他溫柔的看著夏初兒,輕聲道:“初兒,你?總是給我帶來奇跡。”

夏初兒麵色一紅,咬唇道:“香帥果然沒有騙我。”

楚留香溫柔一笑,道:“當然,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我說過?會在夜晚對?你?講情話,便一定要講的。”

夏初兒已經不再看著天上的星星了,她那雙漂亮而又?溫柔的眼眸正在專注的凝視著楚留香。

楚留香就是她的燈塔。

楚留香就是她的星星。

她癡癡地看著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忍不住便想要低下頭去親吻他,卻忽然聽?到院子裡傳出了什麼聲音。

夏初兒立刻向下看去,隻見?一個身影正小心翼翼的關掉客棧的門,似乎怕人發現,先是左右看了兩下,然後才悄悄的離開了客棧。

夏初兒和楚留香對?視一眼。

那個身影如此熟悉。

是嶽不群!

第269章 滄海一聲笑37

夏初兒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並沒有跟的很近, 以免對方發現自己的影子。

她看?到嶽不群走進了城外的後山之中,那?裡一片漆黑,她隻聽?到裡麵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道:“你說你會把辟邪劍譜帶來, 劍譜呢?”

嶽不群道?:“再給?我一周的時間?, 我就會拿到劍譜的。”

然後他?冷冷道?:“你答應我的事情呢?”

那?聲音冷笑道?:“我可不像嶽掌門這般言而無信, 我既然說了會帶東西來,變自?然會帶東西來。”

那?人說完之後, 忽而揚起手, 黑暗之中,竟然有一串珍珠閃閃發亮。

夏初兒站在樹枝上,她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也看?不清他?手上究竟拿的說什麼,隻覺得那?珍珠如此明亮而又奪目。

夏初兒拉了拉楚留香的衣服, 小聲道?:“香帥,嶽不群要這麼多珍珠乾嘛?”

華山很窮嗎?

窮到一派掌門要靠賣自?己徒弟家傳的劍譜來維持生計?

楚留香失笑道?:“那?可不隻是珍珠,那?是一麵令旗。”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 換了一個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 才看?到拿當真是一麵寫著?“嶽”字的令旗。

夏初兒輕輕歎了口?氣。

她輕聲道?:“香帥,我現在覺得你不僅是鳥, 你還是一隻貓頭鷹。”

“為什麼?“楚留香失笑道?。

“因為若不是貓頭鷹,你怎麼能在黑夜還有這麼好的視力呢?”夏初兒幽幽道?。

嶽不群看?到那?旗子, 卻一動不動,隻是冷笑道?:“我要的不隻是一麵旗, 我以為你是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那?人道?:“你助我成事, 我助你成事,等價交換, 我決不食言。”

嶽不群道?:“閣下今日所言,但願你能一直記得。”

那?人道?:“我自?然是記得的。不過嶽掌門都親手殺了兩個徒弟,卻還是一無所獲,你確定你當真能得到辟邪劍譜嗎?”

夏初兒心?中一驚。

親手殺了兩個徒弟,果然是嶽不群!

嶽不群冷笑道?:“不勞閣下費心?,我心?中自?有計劃。”

林平之不過是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小孩子,心?智還不成熟,又報仇心?切。隻要他?能夠把林平之和令狐衝之間?的矛盾激發到極致,那?麼不愁林平之不主動向他?求助。

到那?時,辟邪劍譜還不是他?唾手可得之物?

而至於眼前的這個人……

嶽不群眸色一深。

他?才不會把自?己千辛萬苦才得來的辟邪劍譜這樣?轉手贈予他?人。待他?利用麵前這個人,拿到五嶽盟主的位置之後,整個中原武林都聽?他?的調遣,他?自?然隨時可以斬草除根。

不止這個人,還有令狐衝……他?現在留著?令狐衝一命,是因為他?還有利用的價值。

等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絕不會讓令狐衝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隻是,令狐衝那?小賊身受重傷……嶽不群在心?中想,隻怕哪天令狐衝突然死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隻希望著?小賊能拖著?他?病怏怏的身體活得久一點,至少也要活到他?拿到辟邪劍譜那?一天。

嶽不群和那?人道?彆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夏初兒拉著?楚留香,急切道?:“香帥,我們必須立刻阻止嶽不群!”

一個弟子,最信任的人,莫過於自?己的師父。

他?就算對全?世界的人都設防,也絕不會對自?己的師父設防的。

或許這也是為何,他?們此前發現的那?兩名華山弟子,身上除了那?處致命傷之外,便再無半點傷痕。

尋常對戰,縱然對方?武藝遠遠高於自?己,也總是要試圖掙紮一下的。

這是人的本能。

可那?兩個弟子,身上卻半點掙紮的痕跡。

夏初兒忽然覺得很難過。

甚至於此前她發現這兩具屍體,乃至埋葬他?們的時候,都沒有此時此刻這般難過。

死於背叛,究竟該是怎樣?的絕望?

她想起自?己埋葬他?們的時候,曾經隨口?講道?“下輩子拜個好師父”,卻沒想到,居然當真道?出了真相。

察覺到女孩忽然變得低落的情緒,楚留香不禁心?中一軟,他?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頭發,溫柔道?:“我們會解決他?的事,但是我們需要先見一個人。“

夏初兒不解的仰頭看?他?。

楚留香拉著?她的手一起從樹上落下,正好落在那?個剛和嶽不群見完麵的人麵前。

那?個人下意識的就要拔劍。

楚留香微笑道?:“向右使,很久不見。”

向右使?

夏初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瞬間?明白過來為什麼自?己剛才就覺得這個和嶽不群對話的人,聲音聽?起來很熟悉。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看?向向問天,道?:“你為什麼要和嶽不群合作?盈盈在哪裡?她知道?你做這些事嗎?“

向問天看?到是此前救過他?的命的兩個人,他?緩緩把手從劍柄上移開,苦笑道?:“二位輕功果然高明,在下竟然一點都沒發現這裡有客人。佩服,佩服。“

夏初兒急切道?:“你彆佩服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向問天一愣。

楚留香忍不住一笑,他?把正緊緊牽著?自?己手的女孩攬進懷裡,安撫著?她的情緒,輕聲道?:“彆急,向右使會告訴我們的,對不對?”

“不錯。”向問天苦笑道?:“二位是我向某的救命恩人,又是大小姐的朋友,我自?然不會有事情瞞著?二位。“

於是他?很快便把那?西湖水牢看?守極其嚴密,於是他?與盈盈不得不四處去尋一些失傳已?久的寶貝,來投其所好,這樣?才能夠騙那?四個人主動打開地牢的門。

“這麼說,其中一個人想要辟邪劍譜了?”夏初兒道?。

向問天道?:“辟邪劍譜的威力,乃是江湖之中的一個傳說。自?然不會有人不想看?辟邪劍譜的。”

“隻可惜……”向問天道?:“辟邪劍譜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在江湖上了。甚至於林家自?己的子弟,也再沒練過這本劍譜。“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一臉不解道?:“居然根本沒有人見過這劍譜,你又何必一定要費力去找真的呢?你自?己隨便寫一本,命名為辟邪劍譜不就好了?”

楚留香忍不住笑出了聲。

向問天愣愣的看?著?夏初兒,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過了很久,他?才終於無奈道?:“我們既要勾起他?們的興趣,自?然一定是要給?驗貨得。這武林秘籍真與假,武林中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來。”

夏初兒忽而一笑,嫣然道?:“這有什麼難的?你若是寫的平平常常,自?然會被?人以常識來鑒定和分辨。隻要你寫的足夠離譜,那?麼就絕對沒有人能夠懷疑這本劍譜的真假啦。”

向問天好奇道?:“什麼叫寫的足夠離譜?“

夏初兒道?:“比如說,要練此劍譜,便須先自?斷經脈!又或者,必先自?斷雙手,自?毀雙目……這麼一來,是不是再也不會有人懷疑真假了?“

向問天瞪大了眼睛。

他?默然許久,愣愣道?:“姑娘所說,確實很有道?理。”

當一本書的虛假程度隻有十分之一,每一個人都會試圖找出這十分之一。

而若失一本書的虛假程度有百分之百,那?麼便再也沒有人會去找那?十分之一了。

“那?當然。”夏初兒笑吟吟道?:“我總是對的。是不是,香帥?”

楚留香微笑道?:“不錯,你總是對的。”

“不過……”夏初兒話鋒一轉,麵色忽然沉下來,冷冷道?:“嶽不群親手殺他?徒弟,是怎麼回事?”

向問天道?:“嶽不群想要做五嶽掌門,我想要辟邪劍譜。所以我們就達成了合作,他?去找辟邪劍譜,我……”

夏初兒追問道?:“你怎樣??“

向問天默然幾秒,輕聲道?:“我便去殺儘其他?五嶽劍派中,所有會威脅到他?地位的人。”

夏初兒驚訝的張大嘴巴。

她忽然很想采訪一下劉正風和曲洋兩位前輩,若是聽?到向問天這番話,會有什麼想法。

他?們用儘生命想要去維護的正派與魔教之間?的和平,這裡卻有一個曲洋昔日的老?同事生怕兩方?的矛盾還不夠大。

向問天繼續道?:“所以他?便殺害自?己的弟子,偽造了血書,栽贓給?令狐衝,並且在華山一派內部製造恐懼,就是為了能夠激化林平之與令狐衝的矛盾,並且利用林平之的恐懼和報仇心?切的心?理,來問出辟邪劍譜所在的位置。”

他?說完之後,忽而苦笑了一下,懇求道?:“這件事盈盈並不知道?,還請二位一定要替我保密。“

“你知道?盈盈對令狐衝好,你還幫著?嶽不群陷害令狐衝?“夏初兒冷冷道?。

向問天理所當然道?:“我這麼做,隻是為了能得到辟邪劍譜,救出教主。隻要能夠救出教主,無論怎樣?都是值得的。”

“那?無辜的華山弟子呢?他?們的死也是理所當然的嗎?“夏初兒道?。

向問天再一次道?:“隻要能救出教主,無論怎樣?都是值得的。更何況,不過是幾條人命而已?。”

夏初兒驚訝的看?著?他?,失聲道?:“你怎麼能這麼想!什麼叫不過是幾條人命!“

生命本該是全?世界最寶貴的存在!

楚留香握住她的手安撫她的情緒,淡淡道?:“向右使,你當真覺得,嶽不群若拿到辟邪劍譜,會給?你?”

向問天冷笑道?:“到那?時,給?不給?,就不是他?說了算了。”

楚留香微微一笑,道?:“嶽不群,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兩方?都懷著?過河拆橋的心?思。

夏初兒卻在心?裡急切的思考著?另一件事,方?才嶽不群的那?些話,以及白天裡看?到林平之的反應,想來他?殺了兩個弟子也並沒有成功騙到辟邪劍譜。

若是他?不放棄,繼續殺害華山弟子,該怎麼辦?

她必須要阻止他?!

但是她該怎麼阻止他??跑去把他?抓起來,打包送去官府?但是官府的地牢,能夠關的住內力深厚的華山掌門嗎?

楚留香自?然知道?夏初兒心?裡在想什麼,他?低頭看?著?女孩焦急的神?情,隻覺得心?中一軟。

他?的初兒永遠都是這般善良。

他?輕聲提示道?:“初兒,你覺得嶽不群一定要得到辟邪劍譜,要成為五嶽盟主,為的是什麼?”

夏初兒想也沒想回答道?:“當然是為了名聲,為了權利!”

楚留香淡淡一笑,繼續道?:“可是這世間?有一種人,縱然給?他?再多的名聲和權利,都全?無任何意義?。你知道?是哪種人嗎?”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和尚?”

楚留香:“……”

夏初兒解釋道?:“佛學不是講究什麼,六根清淨,四大皆空嗎?名聲和權利於他?們而言當然全?無意義?。”

楚留香無法反駁,隻得到:“確實如此。那?麼除了和尚,還有第二種人……”

夏初兒先是不解的看?著?他?,忽而眼睛一亮,輕快道?:“我知道?了!是死人!“

“不錯。“楚留香道?:“在生命麵前,任何誘惑,似乎都會瞬間?失去價值。“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忽而心?中一動,嫣然笑道?:“那?就好啦,我知道?怎麼做了!“

向問天一愣,道?:“你要做什麼?”

夏初兒道?:“若這世上能夠一件事情讓他?暫時放棄辟邪劍譜,隻有可能是他?的命了。“

她說完之後,感?激的看?著?楚留香,忍不住撲進他?懷裡,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便熱情的親吻他?,由衷道?:“香帥,謝謝你。若不是你,我大概根本想不到。”

“你會想到的。”楚留香回擁住她的腰,含笑道?。

他?當然相信她。

因為她是他?見過最聰明也是最善良的女孩。

夏初兒聞言,忍不住一笑,甜蜜道?:“隻是我想到的會比香帥慢一點點,是不是?”

楚留香摸著?鼻子,故意逗她道?:“大概不止一點點……”

夏初兒也不生氣,再次踮起腳尖親了親他?,輕聲道?:“不過我下次一定會比香帥想到的更快的,香帥可不要輕敵哦。輕敵會輸的很慘的。”

楚留香含笑道?:“我怎麼不知道?你是我的敵人?”

夏初兒歪著?腦袋看?他?,嫣然道?:“那?我是香帥的什麼?”

楚留香溫柔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初兒。你是我的愛人。“

夏初兒的臉迅速紅了起來。

她不想繼續待在這裡,也不敢繼續聽?楚留香將情話,於是拉著?楚留香轉身就要走。

向問天連忙喊住她,好奇道?:“夏姑娘,你可是要殺他??”

坦白說,他?並不相信夏初兒會殺人。

因為他?的命,就是夏初兒救回來的。

那?時候夏初兒與他?素不相識,他?還懷疑夏初兒,但是夏初兒卻依然願意不計前嫌為他?療傷。

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贈醫施藥的醫者,又怎麼可能會隨意殺人呢?

夏初兒笑吟吟道?:“我當然不會殺他?!”

她從來不會殺任何人,這是她的原則。

她轉過頭,感?激的看?了一眼楚留香,和楚留香十指相扣。

她還有她的燈塔。

總是在指引著?她的方?向,讓她永遠不會偏航的燈塔。

向問天不解道?:“那?姑娘是何意呢?”

夏初兒微微一笑,嫣然道?:“向右使,不會殺嶽不群這件事,可一定要保密。隻要我們知道?就好,絕不能讓嶽不群知道?。”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悠然道?:“不錯。隻要嶽不群以為自?己有危險,那?麼他?便當真有危險。”

就好像她方?才所說的那?樣?,反正這世上也沒有人見過辟邪劍譜,為何不自?己寫一本命名為辟邪劍譜呢?

那?麼反正這世上也沒有人能承認自?己認得出所有的毒藥,她為什麼不能給?嶽不群吃一顆維生素然後告訴他?那?是毒藥呢?

向問天不禁笑道?:“夏姑娘果然聰明。”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卻冷聲道?:“還有你!你和嶽不群之間?的協議必須一筆勾銷,今晚之後,你不能傷害任何一個五嶽劍派的人,若你當真為了讓嶽不群當上盟主就去五嶽劍派殺人,我就把你縱容嶽不群陷害令狐衝的事告訴盈盈!”

女孩的聲音很輕快,可她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全?無半點威脅。

但是向問天還是微笑道?:“在下一定聽?姑娘的話。“

夏初兒忍不住一笑,她總是有辦法讓所有人都聽?她的話。

嶽不群正在回客棧的路上,忽而感?到一把飛刀擦著?自?己而過,那?飛刀割斷了嶽不群披風的綁帶,於是那?披風掉落在地上。

嶽不群停下腳步。

他?從未見過如此準的飛刀!

並且他?毫不懷疑,倘若方?才那?飛刀是對著?自?己的咽喉,他?隻怕已?經沒命了。

“又見麵了,嶽掌門。“夏初兒手中夾著?另一隻寒光閃閃的飛刀,笑吟吟的走出來。

嶽不群冷冷道?:“是你這個魔教妖女!”

夏初兒完全?不生氣,嫣然笑道?:“嶽掌門還記得我。”

“我當然記得你。”嶽不群冷笑道?:“你是令狐衝那?個小賊的朋友。“

夏初兒道?:“既然你提到了令狐衝,那?麼我還應該向嶽掌門說聲謝謝才是。”

嶽不群一愣,道?:“為什麼要說謝謝?“

夏初兒輕快道?:“當然是謝謝嶽掌門將令狐衝逐出師門啊!否則的話,令狐衝本就身受重傷,嶽掌門又對他?心?生嫉妒,想來嶽掌門也會像自?己對待自?己其他?弟子那?樣?,親手殺了令狐衝吧。”

嶽不群麵色一沉,道?:“你這妖女,又在含血噴人!“

夏初兒不滿道?:“嶽掌門,現在這裡隻有你和我,還有我未婚夫三個人。你的弟子,你的盟友都不在這裡,你有什麼演戲的必要呢?”

她笑吟吟道?:“而且你不能對我這麼凶,因為你殺不掉我,可是我卻能殺掉你!”

嶽不群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知道?,夏初兒說的是事實。

而且女孩此時此刻,竟然好像在威脅他?一般,將一把閃著?寒光的飛刀拿到手中拋起又接住。

誰也不知道?,這把飛刀下一次被?拋起的時候,會不會它對準的,已?經是嶽不群的咽喉了呢?

隻是一個瞬間?!

說時遲那?時快,嶽不群手中的長劍瞬間?出鞘!

他?趁著?女孩身體放鬆,完全?不似在迎敵的姿態,而她的未婚妻又站在她身後很遠的位置……他?覺得自?己至少有七成的把握,能夠殺掉她。

雖然他?自?知自?己的劍法比不過夏初兒,但他?對他?的內力卻有很大的信心?,更何況,他?現在手上拿著?劍!

而夏初兒的劍卻還插在腰間?。

然而夏初兒並沒有拔劍,她看?著?他?的劍刺出來,卻依然笑吟吟的站在那?裡。

甚至於,她的未婚夫也沒有出手。

他?看?著?他?的劍刺向自?己的未婚妻,卻依然保持著?微笑的姿態站在原地,有一下沒一下的晃動著?手中的折扇。

對方?越是這樣?氣定神?閒,嶽不群便越是心?驚。

果然,下一秒,隻見夏初兒微微一抬手,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指便忽然緊緊的夾住了嶽不群手中的劍,任嶽不群如何掙紮,都根本無法掙脫。

夏初兒笑吟吟道?:“就算是森林裡的小動物,也知道?獵人的陷阱不能掉進去第二次。怎的這麼簡單的道?理,嶽掌門卻不懂呢?”

嶽不群冷冷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夏初兒無辜的看?著?他?,嫣然道?:“我早就說了,我是來向嶽掌門說謝謝的。既然要道?謝,那?麼我自?然要準備禮物,我現在就把我準備的大禮送給?嶽掌門!”

嶽不群一愣。

下一秒,但見原本還距離他?有一米遠的女孩忽而飛身向前,眨眼間?就來到了他?麵前,一顆不知什麼丸藥突然被?塞進了他?口?中,緊接著?女孩的手指快速的點了他?身上幾處穴位,他?便再也沒有了操控嘴巴和咽喉肌肉的能力,隻能任由那?不知名藥丸落入自?己的身體裡。

他?驚叫道?:“你喂我吃了什麼?”

夏初兒笑吟吟道?:“嶽掌門,你總是叫我魔教的小妖女,那?麼我當然要好好當一個符合你們刻板印象的魔教妖女。”

她眨了眨眼睛,輕快道?:“你們對魔教是什麼印象?下毒,是不是?”

嶽不群麵色一白,失聲道?:“你竟然……”

夏初兒拍手道?:“嶽掌門你放心?,隻要你聽?我的話,我就會給?你解藥的。”

嶽不群冷冷道?:“你要我做什麼?”

夏初兒仰頭道?:“我要你發誓,你絕對不會再傷害任何華山弟子!”

她那?雙漂亮的眼睛冷冷的瞪著?嶽不群,直勾勾的盯著?他?,冷冷道?:“從今往後,你最好儘好一個師父的職責,好好保護你的弟子們。你們華山弟子,但凡再有任何人出意外,我不問緣由,隻會歸結為你的責任。就會讓你立刻毒發身亡!”

嶽不群半信半疑的看?著?他?。

夏初兒笑吟吟道?:“你不信我能催動這蠱毒嗎?我現在就演示給?你!”

她說完之後,忽而抬起手臂,拍了拍手。

嶽不群並沒有任何感?受,夏初兒也不急,隻是氣定神?閒的看?著?他?。

四周都很安靜,從未如此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嶽不群忽然發出一聲痛苦的驚呼,整個人抱起頭,險些摔倒在地上!

第270章 滄海一聲笑38

在這之後, 嶽不群便徹底相信了夏初兒所說的話了。

若非他體內當真有可以人工催生的蠱毒,為何他當真會?突然之間頭暈目眩,甚至於就連心情都變得極為煩躁呢?

而就在他示意夏初兒停下來的瞬間, 那種?莫名的憋悶感便忽然之間消失了大半。

嶽不群隻覺得心下一驚。

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夏初兒做到這一點的方式其實很簡單。她不過是用了一些正常人聽不到的極高?頻次的噪音, 在反複播放著來折磨嶽不群的神經。

其實早在她剛剛來到這裡, 甚至於還沒有開始和嶽不群講話的時候,她便已經在播放這些超出人類聽力的高?頻噪音了。

而這些噪音自然會?使人體產生焦慮, 躁鬱, 甚至於是嘔吐等生理反應。

所以這根本不是什麼下毒,更加不會?有什麼蠱蟲。

但是嶽不群偏偏要認為這一切都是因為蠱蟲,她又有什麼辦法呢?

夏初兒笑吟吟的看著嶽不群離開, 她知道自己?一定已經上了嶽不群稱霸五嶽的絆腳石列表了。

但是沒關係,她對他全?無半點畏懼, 自然完全?不需要在意。

待嶽不群離開之後,夏初兒跑到楚留香身後。

她早在來找嶽不群之前,便把自己?的計劃說給楚留香聽了。所以楚留香早已經點了自己?的穴位, 封了自己?的耳朵,以免被她用來折磨嶽不群的噪音來造成困擾。

夏初兒笑吟吟道:“香帥!“

見楚留香並沒有理她, 也沒有回過頭,夏初兒便隻以為楚留香現在的耳朵也依然是關閉狀態。

夏初兒眨了眨眼睛, 似乎對此?還不放心,於是再一次試探道:“香帥, 我比你聰明?一千倍,是不是?”

她話還沒說完, 自己?反倒先忍不住笑了出來。

似乎她自己?要知道自己?方才究竟說了一句多麼可笑的話。

夏初兒捂住嘴巴, 好奇的看著楚留香。

楚留香依然沒有反應。

她終於放下心來,忍不住一笑, 輕快道:“香帥,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反正你現在什麼也聽不到……”

楚留香依然無動於衷的站在那裡。

夏初兒忽而撲上去?,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把自己?的臉貼在楚留香的背上,甜蜜道:“香帥,我愛你。”

她對楚留香講過太?多次愛,甚至於她自己?都數不清究竟有多少次。

但是此?時此?刻,卻是不一樣的。

因為她知道,楚留香聽不到。

所以相比於講給楚留香,女孩的話語聽起?來反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是在講給自己?。

她道聲音很輕,輕到幾乎要化在風裡,然而卻又很真摯,甚至於比今晚這皎白?的月光還要動人。

緊緊的擁抱著自己?深愛的人,夏初兒隻覺得一種?莫名的安心,甜蜜,以及說不出的安全?感將她團團圍繞……她忍不住再次感激的輕歎道:“香帥,我愛你……”

楚留香微微一笑,悠然道:“這也算是一個秘密嗎?我以為這已經是人儘皆知的一件事了……”

夏初兒一愣,立刻驚訝道:“你原來能聽到我講話!”

楚留香轉過身,把女孩拉進?自己?懷裡,輕笑道:“我本來也沒有說我聽不到呀。”

夏初兒瞪著他道:“既然你能聽到,那你為什麼不理我?”

她說完之後忽而一笑,眼睛裡閃過狡黠的光,輕快道:“我知道了,香帥並沒有理我,是在默認,是不是?香帥也認為我說的是對的!“

“若你說的是你愛我這件事……”楚留香摸著鼻子,溫柔笑道:“不錯,你當然是對的。”

夏初兒麵色一紅,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心意被自己?的愛人了解的如此?透徹,這雖然讓她有一種?莫名的緊張,但是緊張之餘,更多的卻是甜蜜。

她眨了眨眼睛,笑道:“那若我說的是,我比香帥聰明?這件事呢?”

楚留香微微一笑,手中的折扇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溫柔道:“你確實很聰明?,不過,再聰明?,今晚也彆?想用甜言蜜語含糊過去?。”

夏初兒的臉這下徹底紅透了。

她當然知道楚留香要報她今天易容的時候故意捉弄他,還讓楚留香把蘋果頂在頭上,給她拿飛刀來。的仇。

她拉著楚留香的手,甜蜜道:“香帥怎麼罰我,我都是開心的。不過下一次,我還敢!”

楚留香摸著鼻子,無奈苦笑。

不過下一次,他依然願意配合。

無論?她怎麼捉弄他,他都是願意配合的,隻要能哄她開心。

楚留香溫柔的看著正牽著他的手,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邊的女孩子。

他們的船並沒有停在港口處的岸邊,而是停在水麵之中。不過對於楚留香和夏初兒這樣輕功絕頂的人而言,停在岸邊,還是停在水中,似乎原本也沒有任何區彆?。

因為即使在水麵上,以他們的輕功,也能夠如履平地一般,甚至於,比真正在陸地上趕路,還要更加快捷。

皎白?的月色之下,隻見兩個輕飄飄的身影,就如同兩隻純白?的鳥兒,兩隻矯健的海鷗一般,踏著水麵身形飛掠,在他們腳踏過的地方,平靜的水麵之上隻留下一圈圈小?小?的漣漪。

再沒有任何不同。

任何人看到這樣的一幕,縱然是對武學半點都不懂的人,也會?忍不住輕歎道:“好厲害的輕功!“

這一幕,美麗的就好像一幅油畫。

而在那水麵之中,在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那裡正停著一艘船,一艘通體蔚藍色,船形狹窄的船。

一艘積木拚搭而成的船。

他們將會?回到那艘船上,那艘夢幻如同童話一樣的帆船將會?亮起?一盞溫柔的燈,在那明?亮溫暖的燈光下,這對相互愛慕的戀人將會?緊緊相擁,就好像他們平日?裡總是在做的那樣。

他們的距離太?近了。

但是他們隻想渴求更加近的距離。

狹窄的船艙裡,空氣之中是茉莉花茶的清香,楚留香正坐在桌旁,他的左手處有一壺茶,他的右手則拿著一把折扇。

桌子上還擺著一本他們此?前尚未讀完的書,但是此?時此?刻,楚留香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樹上。

他的注意力當然在他麵前的女孩身上。

夏初兒被帶上了眼罩,她看不到這溫暖的燈光,她的世界之中隻有一片漆黑。

不,不隻是漆黑。

漆黑之中,卻隱藏著極致的快樂,那快樂如同潮水一般將她團團淹沒,她隻希望它們能夠停下來,但是她做不到,她的身體似乎早已經不再被她的思?維所控製,不再聽她的話。

它似乎更喜歡聽另一個人的話……

意識到這一點,夏初兒瞬間紅了臉。

她顫聲道:“香帥,幫幫我。”

“不可以。”楚留香含笑道:“還不到時間。”

夏初兒發出一聲類似於“嗚咽”的聲音,就好像受了欺負的小?動物一般。

說起?來,這個懲罰還是她自己?選的。但是她做出選擇的時候,隻覺得不過是多忍受一些時間而已,誰知,這竟然如此?難耐。

她再一次發出了小?動物一般的聲音。

楚留香心中一顫。

他溫柔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子,此?時此?刻,她正跪坐在床邊,她的雙腿交疊在一起?,難耐的摩擦著,他原本應該製止她這樣類似於作弊的動作,但是他總是對她很心軟,縱然是懲罰對方捉弄自己?,他也是這般溫柔的。

因為帶著眼罩,夏初兒的世界裡隻有黑暗。而正是因為有了黑暗,所以才更加的放大了她身上的每一處感覺。

她能夠感受到那幾乎要把她拉到深淵之中的快樂,她能夠感覺到微涼的空氣劃過自己?皮膚時候的感覺,她能夠感覺到很多事情,她明?明?看不到,但是她甚至還能感受到楚留香悠然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楚留香正在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她被情欲所折磨的樣子。

這個認知讓女孩幾乎是立刻便紅了臉。

但是這些都不是最清楚的。

她最清楚,最深刻的感受,是她身體裡正含著的那枚被雕成某種?形狀的玉石,她幾乎已經把那初見之時,讓她渾身顫抖的玉石,溫暖成自己?的體溫了,為何她的懲罰時間,還沒有結束。

夏初兒忍不住再次道:“香帥,求你……”

她看不到楚留香在哪裡。

但是這船艙很小?,所以即使看不到,她也可以準確的找到楚留香的位置。

她向?著楚留香的方向?主動靠近了兩步,柔聲道:“求你,香帥,幫幫我……”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無奈一笑。

他覺得自己?若是現在還能繼續狠下心來懲罰她,他可當真不是人了。

楚留香當然是人。

所以楚留香當然不忍心他可愛的未婚妻繼續承受這樣的折磨。

他蹲下身,輕輕擁住她。

就在他觸碰到她的一瞬間,他便感到女孩似乎無法控製一般的顫抖了一下。

楚留香心中一顫。

他溫柔的親吻著她,邊親吻,邊一遍遍的講著愛她來安撫她方才因為被一個人仍在情欲的深淵之中而變得焦慮的內心,感受著女孩子柔軟芳香的身體在他的懷中逐漸安靜下來。

他這樣分散著她的注意力,他的手則想要去?把那一直在折磨她的玉石取出來。

他的動作很輕很溫柔,仿佛生怕給女孩帶來任何的一點痛苦,但是他隨手放在袖箭的折扇卻隨著他的動作不小?心觸碰到了女孩的某個地方。

夏初兒心下一驚,下意識的以為楚留香是想……

她幾乎是立刻便伸出手勾住了楚留香的脖子,急切道:“不要,不要扇子,不要放進?去?……”

楚留香一愣,然後無奈苦笑,溫柔的親了親她,輕聲道:“我怎麼可能會?用扇子……”

他隻不過是想小?小?的嚇她一下,才給她戴上眼罩,讓她與黑暗共處,但誰知,她的反應竟然如此?劇烈。

他心下愧疚,伸出手輕輕的解開了她的眼罩,手下是女孩剛洗完澡還在潮濕的柔軟發絲,這般舒適的手感讓他忍不住多摸了幾下她的頭發。

眼睛忽然重見光明?,夏初兒本能的先閉上了眼睛,適應了很久,她才再次睜開。

誰知,她剛剛一睜開眼睛,映入眼中的,便是楚留香正在溫柔注視著她的明?亮雙眸。

四目相對。

夏初兒下意識的紅了臉,她暈暈乎乎的想,若她的臉還能夠更紅的話。

她忽而很好奇,在楚留香眼睛裡,自己?是不是總是紅著臉?她好像真的很容易因為他臉紅,哪怕他隻不過是看了她一眼。

夏初兒想象了一下,一個每天都總是在臉紅的女孩……不知怎的,她的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酒鬼的形象,總是紅著臉,鼻子也通紅,每天醉的迷迷糊糊,走起?路來也搖來擺去?……

這也太?醜了,夏初兒忍不住想。

她一定不能讓自己?在楚留香眼中是這樣的樣子。

於是女孩愣愣的看著楚留香,冷不妨便忽然道:“香帥,我不喝酒,我也沒有紅鼻子,隻有聖誕老人和他道馴鹿才有紅鼻子。“

楚留香一愣,不解道:“什麼?”

夏初兒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迷迷糊糊的究竟說了些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她索性把頭埋在楚留香懷裡,在腦子裡快速的回憶了一下,此?前她走神的時候他們正在聊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想起?來,便感覺楚留香忽而伸手擰了一下她的鼻子,無奈道:“怎麼這麼喜歡走神?”

夏初兒捂著吃痛的鼻子,隻覺得自己?的記憶瞬間複蘇,她再次道:“不要扇子!”

楚留香無奈一笑,低頭親了親她的鼻尖,輕聲道:“不要扇子,要什麼?“

“要香帥……”夏初兒癡癡的看著他,柔聲道:“隻要是香帥,香帥哪裡都可以,手指也可以。”

她摟著他的脖子,聲音如此?輕柔,如此?動人……任何兒聽到這樣的聲音,都會?瞬間失去?呼吸的能力,而隻剩下自己?的心跳。

她輕聲道:“我想要香帥,想要香帥進?來……我不要彆?的東西,我不要玉石,也不要扇子,我隻要香帥……”

她專注的凝視著他,再次呢喃道:“我隻要香帥……”

楚留香溫柔一笑,繼續溫柔的親吻著她,卻忽而一個用力狠狠的咬了一下她的鼻子。

夏初兒嚇了一跳,可是她的第一反應甚至都不是推開楚留香,反而是緊緊的抱著楚留香,把自己?更加毫無保留的送到楚留香懷裡。

楚留香咬完她之後,看著女孩通紅的,,忍不住一笑,溫柔的親了親她的鼻子算作安慰,調笑道:“現在紅鼻子的人,已經不止聖誕老人和馴鹿了。“

夏初兒愣愣的看著他,用了幾秒鐘才明?白?過來楚留香在說什麼。

夏初兒簡直哭笑不得。

事實上,她就是因為害怕自己?在楚留香心中會?是這樣的形象,方才才會?沒來由?的冒出這段話,誰知,反而是她方才說的這段話,把她變成了這幅紅鼻子樣子。

夏初兒揉著鼻子,嫣然道:“聖誕老人可以滿足每一個人的聖誕願望,但是我可不能滿足香帥的願望,所以我的紅鼻子大概隻能算作一個擺設了。”

楚留香溫柔一笑,輕聲道:“初兒,你已經滿足了我全?部的願望了。“

夏初兒一愣。

楚留香挑眉看她,含笑道:“一個人忍受這些這麼久,是不是很辛苦?”

夏初兒委屈道:“那簡直不能更辛苦了!”

她被那顆冰涼的玉石折磨了這麼久,楚留香需要做的卻隻是坐在這裡一邊喝茶一邊欣賞她……一想到這一點,夏初兒就覺得委屈。

不過夏初兒似乎忘記了,明?明?是她先一而再再而三的捉弄楚留香的。不過她隻記得捉弄楚留香的開心,即使被欺負了這麼久,她也毫不懷疑,自己?下一次一定會?繼續捉弄楚留香。

一想到這裡,女孩就忍不住溫柔一笑。

她勾著楚留香的脖子,躺在楚留香懷裡,委屈道:“香帥,我付出了這麼久,就隻不過把你變成了一個老爺爺外?加紮了幾個蘋果,我也太?虧了!”

楚留香無奈一笑,摸著鼻子道:“看來你還想有下次?”

夏初兒眼波流轉,嫣然笑道:“當然!不過下一次,可不會?像這一次這麼簡單了。”

女孩眼睛亮晶晶,忽而也湊上前去?,用力的咬了一下楚留香的鼻子,然後笑道:“下一次,我一定要把香帥打扮成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才能配得上我付出的酬勞!”

然後女孩又嚴謹的糾正道:“不對,是一個漂亮的大姑娘!”

楚留香溫柔一笑,他輕聲道:“初兒,你無論?讓我扮演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聽你的話的。”

夏初兒莞爾道:“為了有理由?欺負我,是不是?“

楚留香笑道:“你知道我在欺負你?“

“其實我不這麼想……”夏初兒眨了眨眼睛,輕聲道:“隻要和香帥在一起?,就算是懲罰,我也是開心的。”

楚留香呼吸一滯。

他忍不住再次親了親她,含笑道:“是你說的,隻要是我,哪裡都可以,是不是?”

夏初兒咬唇道:“當然……”

她話還沒說完,卻忽然發出一聲奇怪的“嗚咽”聲,但這一次她身邊卻再也不是永無止境的黑暗,而是明?亮而又溫暖的橘黃色燈光。

給她帶來陌生又熟悉的感受,讓她情不自禁發出聲音的也不再是那枚玉石,而是她愛人的舌尖。

夏初兒的聲音已經帶著顫抖,她顫聲道:“香帥……”

她方才也這樣顫抖著聲音喊他。

那時喊他,是為了求饒。

現在喊他,卻也是為了求饒。

楚留香並不準備這般輕易就放過她。他的舌尖圍繞著她耳後的敏感點細密的纏繞著,直讓夏初兒的聲音都不禁沾染了哭腔。

夏初兒呢喃道:“香帥……”

楚留香含笑道:“是你說的,隻要是我,不管哪裡都可以。我的舌頭當然也屬於我,是不是?”

女孩的臉已經紅透了,她輕聲道:“那現在,也是懲罰嗎?”

楚留香無奈一笑,溫柔的親了親她,輕聲道:“不,現在是獎勵。“

“獎勵?”夏初兒好奇的重複道。

“獎勵你愛我。”楚留香溫柔道:“初兒,謝謝你,謝謝你這般愛我。”

夏初兒莞爾道:“你不應該感謝我,你應該感謝你自己?。”

她虔誠的親了親他,柔聲道:“香帥這麼好的人,所有人都會?愛香帥的,我當然也不例外?。”

楚留香心中一軟,他先是回應的親了親女孩柔軟的雙唇,然後他的吻溫柔的落在女孩那雙修長白?皙的腿上。

他的吻撫過她的膝蓋,然後繼續往下吻上她的小?腿,女孩下意識彎了彎腿,卻被他禁錮,動彈不得。

他將她的小?腿握在手中,細碎的親吻順著女孩的小?腿肚一路吻過,他呼出的氣息落在女孩小?腿的皮膚上,直惹得女孩因為覺得很癢而不自禁的笑了出來。

女孩的笑聲如此?動人,在這蔚藍的小?船之中,再這溫暖的燈光之下,她悅耳的笑聲似乎已然和周遭這美好的環境融為一體,甚至於,就連那皎白?的月光,都因為她的笑聲而更加明?亮。

楚留香呢?

他當然喜歡她笑起?來的樣子。她似乎總是在笑,每一次,當他們一起?揭穿那些壞人的陰謀之後,又或者當他們剛剛從某個危險的地方逃出來時,他的初兒,便總會?笑著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擁抱著他。

他最喜歡那一刻的感覺。

此?時此?刻,看到女孩因為畏癢而忍不住發笑的可愛樣子,楚留香臉上也不禁掛上了溫柔的微笑,他隻覺得自己?的心幾乎柔軟到幾近融化,滿滿的都是多到無法表達的溫柔愛意。

而當楚留香的吻落在她的腳腕上時,夏初兒渾身一顫,下意識想要縮回腿。

楚留香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腕,挑眉道:“不能躲,是你說的,隻要是我,怎樣都可以。”

“那也不包括這個……”夏初兒紅著臉道。

“不包括親吻?”楚留香挑眉道:“我以為你會?喜歡我親吻你。”

“我當然喜歡香帥親吻我……”夏初兒輕歎道:“但是,但是……怎麼能是這裡……”

“你在害羞。”楚留香含笑道。

女孩的臉瞬間紅了起?來。她咬著嘴唇看著楚留香,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反駁楚留香的話。

楚留香心中一軟,低頭親了親她,溫柔道:“初兒,我想親吻你,你身上的每一寸皮膚,我都想要親吻你。”

夏初兒的臉徹底紅透了。

楚留香含笑道:“隻要是我,怎樣都可以,是嗎?”

夏初兒麵色一紅,她癡癡地看著楚留香,忽而輕聲呢喃著重複道:“是啊,隻要是香帥,怎樣都可以。”

今晚還有很長,在這蔚藍色的小?船上,兩個深深相戀的人,隻想要緊緊的擁住彼此?,再也不鬆開他們的手。

他們有很多時間。

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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