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臨現在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有些東西是很清楚的。
那就是,黑奶奶不可能閒的沒事來消遣薑臨,這位鐵刹山的大護法這般安排,必然是有其他的隱情在裡麵。
而現在,薑臨並不是很關心到底有些什麼隱情。
因為他在忙著吃飯。
該說不說,東北這地界,和穆桂英很配,主要是在吃食上。
作為沙場女將,穆桂英是一副豪爽的脾氣,主打一手簡單粗暴,而東北的吃食,也主打一手簡單粗暴量大管飽。
所以到了最後,擺在薑臨麵前的,就是一大桌子的……
“來,吃肉!”
穆桂英拿著一個鐵叉子,將一個比薑臨臉還大的,燉的軟糯的熊掌“甩”在了薑臨麵前的盤子裡。
“嗯嗯……”
薑臨嘴裡塞著一個肉丸子還沒咽下去,忙不迭的點點頭,拿起熊掌就是一頓獅子搖頭。
這時候,熊羆可不是什麼帶級的玩意,而是讓百姓們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粗暴野獸。
看著薑臨那完全談不上絲毫優雅,而是完全和粗鄙沒有兩樣的吃相,穆桂英卻很滿意。
在這位女將的心裡,男人就是得能吃。
本來還在擔心,小薑道長這瘦瘦弱弱的樣子,是不是有些配不上素貞。
但現在看來,素貞的眼光還是很有保障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上素貞和小薑道長的喜酒。
穆桂英心裡想著。
師父可是和她說了這事,讓她儘量關照一下素貞那邊,根據師父的說法,小薑道長的師父可是說了,在他老人家的眼裡,小薑道長的良配就得是素貞。
這個好消息,自己還沒來得及告訴素貞呢。
“娘子,安排好了。”
這時,一位英武青年一邊晃著膀子一邊推門走進了客棧。
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穆桂英的夫君,周國如今資曆最老的將門,天波府楊家的嫡孫獨子。
“先吃飯。”
穆桂英點點頭,招呼著夫君坐下。
現在,這一整個客棧裡,隻有這麼三個人在吃飯。
老楊家財大氣粗,現在又是在辦公家的事,包一個客棧完全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
“見過楊大哥。”
薑臨放下已經僅剩下骨頭的熊掌,一抹嘴,對著楊宗保拱手行禮。
“薑兄弟。”
楊宗保笑著點點頭,說道:“我們夫妻兩個都是粗人,沒有那許多的禮儀,我可是把薑兄弟當自家人看的,可不能生分了。”
穆桂英讚同的點點頭,心裡對自己的夫君豎起了大拇指。
自己這個夫君雖然弱是弱了點,但還是很會說話的嘛!
心裡想著,穆桂英看向自己夫君,問道:“夫君,安排妥當了?”
“妥當了,咱家師父的麵子真好用。”
楊宗保感歎道:“本想著,能求到一根千年的,勉強也就夠用了,沒想到居然把樹王給拿了過來。”
“咱家師父的麵子可不止這點。”
穆桂英笑眯眯的說道。
這時,薑臨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道:“兩位兄嫂,這降龍木雖說僅有鐵刹山才有,但到底是人間之物,有這麼貴重?”
“一般的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但千年以上的降龍木不同。”
楊宗保笑道:“降龍木,顧名思義,在降龍二字,但正因為這是人間之物,想要降龍那是癡心妄想。”
“是以,降龍木長到九百九十九年,便不能再生長,隻因名不副實。”
“方才薑兄弟有一句話說錯了,並非是降龍木乃鐵刹山獨有,而是千年以上的降龍木,僅有鐵刹山才有。”
楊宗保意有所指。
薑臨聞言恍然,腦海裡閃過了蟒天龍的模樣。
看來,這千年以上的降龍木,隻有那位蟒家太爺有法子催出來。
“咱們現在手裡的這顆降龍木,乃是整個鐵刹山的樹王。”
楊宗保說著,看向了薑臨,笑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是薑兄弟來送這降龍木,但想來也要用這木頭。”
“這一顆,我們夫妻二人最多用一半,不知道剩下的一半,薑兄弟可堪用?”
薑臨聞言,回憶了一下那六千年降龍木的體積,彆說一半,就算是十分之一也足夠了。
“足夠了。”
薑臨點點頭,而後問道:“兩位要降龍木,是為了?”
楊宗保和穆桂英對視一眼,而後,楊宗保說道:“先帝無德,當今天子秉持紫微氣運,登臨九五,雖是順應天下人心,但到底是有些動蕩。”
“塞外草原之上的蠻人叩關,兵鋒直指雁門關。”
“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有祭司以邪法祭煉,布下了一尊天門陣。”
楊宗保說道:“這天門陣邪門的很,而我和桂英雖有些道行,但並不精通此道。”
“兼之要考慮將士傷亡,所以才來求這降龍木,破天門陣。”
薑臨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說罷,在楊宗保穆桂英夫妻二人疑惑的目光中,薑臨站起身來,上下打量著這一間客棧。
這隻是表麵上,在楊穆夫妻二人的感知中,薑臨的神識正在肆無忌憚的掃過整個小鎮,沒有一絲一毫的遺漏。
“薑兄弟?”
楊宗保開口,有些疑惑的想要說什麼,但卻被一旁的穆桂英打斷。
夫君不知道,她可是猜到了一些東西。
就算薑臨也需要降龍木,但也絕不會平白無故來做這種跑腿的小事。
而現在,既然是薑臨專門跑了一趟把這降龍木送來,那說明這裡麵八成還有彆的事情。
約莫過了三四個呼吸,薑臨看向了穆桂英,問道:“穆師姐,敢問這個鎮子周圍,可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薑臨這個問題有點奇怪,而且很籠統,但穆桂英卻大致能明白薑臨的意思。
能讓一位黑律法師關注的,值得稱道的點,自然不是什麼風景名勝。
穆桂英沉思了片刻,緩緩搖搖頭,說道:“這周圍,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而且……”
她看向了肉眼可見的鐵刹山,繼續說道:“此地在鐵刹山之下,應當不該有什麼東西才對。”
穆桂英有些疑惑的問道:“薑兄弟是不是探聽到了什麼消息?”
“若是知道什麼消息,就不會來問師姐了。”
薑臨無奈的搖搖頭,都知道黑奶奶這麼安排肯定是有事,但現在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這鎮子是在鐵刹山腳下,得是什麼邪門玩意,敢在兩位祖家仙的眼皮子底下晃悠?
“看來,不是在這鎮子上。”
薑臨若有所思的走出了客棧,來到了大街上,看向了鎮子邊緣的牌坊。
身後,穆桂英夫妻二人跟來,薑臨轉身說道:“貧道準備在這鎮子周邊走一走,還請兄嫂留半根降龍木在鎮子上,貧道回時自取就是。”
“這些都是小事。”
穆桂英想了想,對楊宗保說道:“夫君,你來處理那降龍木,我陪著薑兄弟逛一逛。”
“好。”
楊宗保點點頭,道:“萬事小心。”
沒有人是傻子,薑臨這有些奇怪的行為,必然是有什麼深意。
薑臨自無不可的點點頭,與穆桂英一道出了鎮子。
走出鎮子入口的牌坊之後,穆桂英掃視四周,問道:“薑兄弟,你說會是什麼事?”
“不知。”
薑臨搖搖頭,從袖口裡拿出那紅底黑字的符籙,遞給了穆桂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