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可認識這符籙?”
既然黑奶奶給薑臨的安排,是把這降龍木帶來給穆桂英夫妻二人,那麼難說這裡麵會不會有穆桂英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麼,方才穆桂英說跟上來,而薑臨沒有拒絕的原因。
“這是……”
穆桂英皺著眉頭,接過那符籙細細的打量著,最後卻搖搖頭,說道:“認不出來,但可以確定是道門符籙,可也僅此而已,這上麵甚至沒有任何的氣機。”
或許這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俗之物?
穆桂英心裡想著。
等到她抬起頭時,卻發現薑臨不知何時,已經走出去了一段距離,而在薑臨的不遠處,則是一棵在路邊的大樹。
穆桂英看到,在那大樹之後,隱約可見一縷深綠發黑的裙擺。
眼看著薑臨已經走過去,那一抹裙擺卻消失不見,而薑臨也站在了那大樹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穆桂英挑了挑眉毛,心說這不會又是小薑道友的桃花吧?
如果是的話,素貞啊,你說你得給師姐什麼好處,師姐才能幫你敲敲邊鼓呢?
穆桂英心裡想著,僅僅是一步邁出,便到了薑臨的麵前。
“薑兄弟,方才?”
薑臨聞言,微微搖頭,說道:“是一位……”
他說著,無奈一笑,道:“貧道也不知如何形容的道友,幫了貧道兩次,但也隻有一麵之緣,甚至未曾見過對方長相。”
“這次,是第三次。”
薑臨抬起手,指向了眼前的大樹。
隻見方才那一抹深綠裙擺的主人曾站過的位置,已經有一塊樹皮被剝了下來。
不過巴掌大小的一塊,上麵是幾個娟秀的簪花小楷。
穆桂英眯了眯眼睛,心裡為素貞敲響了警鐘,這個套路,還真是不多見。
麵都不露,隻在關鍵之時瞅準機會出擊。
小薑道友正迷茫著呢,馬上就出來給了指引,而且保持了神秘感的同時,還有那麼一抹裙擺讓人遐思。
素貞啊,你有點危險了。
“念子祠?”
穆桂英念出了那三個簪花小楷,有些疑惑的看向了薑臨。
“這似乎是一個祠堂的名字?”
“念子祠……”
薑臨重複著這三個字,若有所思道:“這鎮子往西北三十裡地左右,倒是有幾分香火炁。”
“去看看再說。”
穆桂英是絕對的行動派,既然有了線索,而且還是小薑道友信得過的人,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雖然為自家素貞敲響了警鐘,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二人都不是凡人,達成共識之後,縮地成寸之下,三十裡不過是轉瞬即逝。
不多時,二人眼前便出現了一個破落荒涼的祠堂。
這祠堂已經塌了一小半,破磚爛瓦都無人清理,風一吹,那殘破的窗戶紙嘩啦啦作響,卻堅持著不肯掉下來。
祠堂之上,歪歪扭扭的掛著一塊牌匾,已經岌岌可危,不知何時就會掉下來,上麵依稀可見‘保生祠’三個字。
“不是念子祠嗎?”
穆桂英有些疑惑的看著那保生祠的牌匾。
“去問問。”
薑臨邁步走向了這保生祠,在這四麵透風的祠堂之內,也不是完全的荒涼。
幾個就剩下一點點根子的香燭搖曳著孱弱的火苗。
而在角落裡,則窩著一位老者。
老者穿一身破破爛爛的廟祝服,那原本喜慶的大紅,也早就褪色的不成樣子。
“老人家,有禮了。”
薑臨上前拱手行禮,但窩在角落的老者沒有任何的動作。
見狀,薑臨摸了摸袖口。
‘當啷……’
銅板落在桌子上的清脆聲音,終於讓老者抬起頭來。
“這裡沒有香,自備。”
老廟祝緩緩的開口,說完,腦袋就要重新栽回去。
“老人家,我們在找念子祠,是不是這裡?”
穆桂英開口問道。
老廟祝聞言,原本落下的腦袋再次抬起,沙啞著說道:“是這裡……保生祠也好,念子祠也好,都是這,反正……沒區彆。”
聞言,穆桂英又問道:“那貴廟最初叫什麼名字?又為何會改名?”
見老廟祝沒有回答的意思,薑臨又在桌子上扔了幾個銅板。
“不知道。”
老廟祝的回答很敷衍也很乾脆。
“你不是……”
穆桂英追問,但卻被薑臨打斷。
隻見薑臨周身突然泛起一陣漆黑煞氣,化作一道幕布,把薑臨和自己完全籠罩起來,頓時,一道禁製形成。
穆桂英先是一愣,而後跟著薑臨一道,來到了角落裡。
漆黑煞氣變淡了一些,與這角落裡的昏暗陰影完全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老廟祝對此沒有任何的反應。
'踏……'
清脆的腳步聲在這保生祠外響起。
一個高挑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一位身穿漆黑寒鐵鎧甲的女將,這女子身量極高,足有兩米還多,一身重甲穿在身上,竟有那麼幾分纖細的意味。
她不曾帶著頭盔,冰冷的麵容上,有一道從顴骨直達嘴角的傷疤,以及一雙透著血紅,仿佛準備擇人而噬的凶戾眼睛。
“這裡,就是念子祠?”
女子緩緩的開口,聲音也如她的人一樣冰冷。
血紅的眼睛,也看向了這破爛祠堂之內“唯一”的活人。
“這裡沒有香,自備。”
老廟祝依舊栽著頭窩在角落裡,仿佛隻要聽不到銅錢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就不會有彆的動作,也不會說彆的話。
‘嗤!’
這女子顯然沒有薑臨那麼好的脾氣,一步踏出,猙獰的血氣溢出一縷,化作一頭插翅惡獸,緩緩的走向老廟祝,就要將這聽不懂人話的老頭子吞噬。
“這裡,是不是念子祠。”
女子再次開口問道,在她的眼裡,這是眼前的人族老頭最後的活命機會,當然,就算得到了答案,這老頭也不過是多活幾個呼吸而已。
“我要是你,現在拔腿就跑。”
老廟祝終於是抬起頭,甚至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整齊閃亮的,絕不符合他年紀的好牙口。
聞言,那黑甲女子下意識的順著老廟祝的目光看向了桌子上。
幾枚壓在灰塵之上的銅板,讓她悚然一驚。
但顯然,已經晚了。
比她冰冷更甚三分的聲音響起。
“獄煞。”
“囚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