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提前打過招呼,手續辦理得非常順利,連班級和用書都已經準備好,但量身定製的校服還需要幾天的等待時間。
由於時間還早,真央特意去音樂教室外等待即將下課的須王環。
“外麵那是誰?”
“混血兒吧……誰家的小姐?”
“彆問我,我也沒見過。”
“不出名的世家?看這氣質也不像啊……”
“最近有什麼特彆的人回國了嗎?”
“喂喂,重點難道不是她明顯是在等人嗎?說不定人家就是平民呢,太早下定論會被打臉的喲。”
“如果這位不是世家小姐我把上個月到手的那輛新車輸給你。”
“我不跟你賭我不跟你賭啊!你玩的太大了!”
“那賭賭等的是誰?”
“……賭博是不對的,兄弟你醒醒。”
須王環跟著討論聲就看到門外的真央了,這個視角不太好捉摸,他隻能看到真央的小半邊側臉,卻還是憑借著不變的友誼情果斷將人認出來了。
“鏡夜!”他拉拉身旁專心上課的鳳鏡夜,後者聞言側過眸子,漂亮的鳳眼透過薄薄的鏡片後望來,“我要給你介紹的朋友來啦!”
“嗯。”鳳鏡夜低低地應了一聲,小心地提醒他,“還在上課,該……”
“須王同學,請你上來為大家演奏這首曲目吧!”
鋼琴架邊的音樂老師笑眯眯地朝須王環做出邀請。
這倒真不是故意敲打,須王環的鋼琴彈得好,老師又有意巴結他,自然要讓他來演奏。
須王環走上去,餘光瞥見窗外的真央好奇地探過視線來,大概是瞧見了他上台的動靜。
真央朝他小幅度的揮了揮手,笑得特彆開心,散下來的發絲掃過酒窩,整個人都陷進了溫柔的晨光中。
“好棒。”
從口型中,須王環看得出來她是在說這句話。
奧地利作曲家海頓的《d小調第一零一交響曲》,須王環演奏的正是第三樂章。
節奏稍快,曲調充實而有力,十分考驗技術。
真央在下課後給了迎麵而來的須王環一個擁抱——
“環,你太棒啦!”
跟著下課的同學驀地一驚,不由得猜測這可能是哪家塞過來和須王家聯姻套近乎的,聽這熟稔的語氣,應該是前者。
……最近沒有這類的風聲啊?
須王環順勢把真央抱起來轉了一圈:“漂亮的女士,正是為了您這曲調才顯得溫柔婉轉。”
他禮節周全得過分,彎腰垂首做出了吻手禮。
真央忍不住笑出了聲。
須王環背脊一僵,望著她。
“抱歉……噗。”真央微微側首,指尖並排掩住嘴唇,卻還是掩不住明媚的笑意,“環你好像電視劇裡的風流公子。”
“咳咳……”
沒說出“男公關”這三個字就是真央仁至義儘了。
須王環清咳兩聲,強硬地想把這件事揭過去,毫不猶豫就把站立在側的鳳鏡夜拉了過來:“真央,這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鏡夜,鳳鏡夜。”
他轉向鳳鏡夜:“鏡夜,這是我的好朋友,跡部真央。”
須王環的介紹詞在家裡人聽來都頗有意思,熟悉了的真央倒罷了,主要是鳳鏡夜——這位須王家的大少爺、獨子繼承人,在為兩方家族繼承人階級做介紹的時候,竟然沒有提到家族所屬,而更是偏向“我的朋友”。
“你好,我是跡部真央。”真央朝他伸出手,落落大方的姿態,酒窩隨著開口說話時隱時現,“經常聽環說起你,久聞不如一見,鳳君。”
“跡部小姐嚴重了。”鳳鏡夜短暫地與她指尖相觸,分寸拿捏得極好,“先前在宴會上有幸見過您的哥哥,也從他那裡聽到過跡部小姐的名字。”
真央眼睛眨了眨,笑了:“緣分呀。”
須王環興致勃勃地帶著真央轉了半個後花園,途中活躍得不行,全程都沒冷場過,真央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先提出告彆。
“明天我就和你一起上課啦。”真央笑眯眯地說著,字音仿佛咬在棉花糖上,甜得像踩在雲朵間,“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去吃飯了!”
須王環聞言,立即鄭重無比地點頭,嚴肅回應:“我等著你來!”
旁觀的鳳鏡夜:“……”
他禮節周全地道了彆。
等跡部真央走遠了,他仍在沉思著。
“鏡夜,你有心事?”
須王環頂著那張無憂無慮的臉湊近了他問。
“沒有。”鳳鏡夜牽起唇角,“隻是感歎環少爺和跡部小姐的感情很好啊。”
“說了多少次不用這麼喊我啦。”須王環大大咧咧地搭上他的肩膀,“我和真央那可是艱苦奮鬥中誕生的革命友誼!”
難道不是在婚約束縛下變相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麼?
鳳鏡夜脾氣極好地轉移了話題,到底什麼也沒說。
……
“鳳鏡夜……”
真央垂著腦袋,慢慢地踩著步子往外走。
管家田中先生候在前方等她。
真央的手機恰巧響了起來。
是赤司的來電。
“赤司君?”
真央喊了聲,還未詢問對方的意圖,不知為何靈感突來,福至心靈地將視線於周遭略過。
最終定格在右前方的樹下。
赤司征十郎正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