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陽侯跟禮部尚書女兒的那件事。”
蘇妙玲給雀蝶科普了一下現在京師內盛行的緋聞。
雀蝶聽完立刻露出恍然大悟之狀,然後接著困惑,“可是這跟咱們小姐有什麼關係呀?”
“妹妹怕是跟平陽侯……有些關係。”
女子名聲重要,蘇妙玲也不敢多說,隻隱晦地提了這麼一句。她抬眸看向蘇知魚屋子的方向,然後輕輕搖了搖頭。
高高在上的平陽侯,偶爾春心一動,尋個商戶女子來一段露水情緣,本就是平常到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她隻希望她這位堂妹不要如她一般,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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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蘇知魚鬨起了脾氣,所以蘇家繡坊內外之事都由蘇妙玲打理。
一開始,蘇妙玲手忙腳亂,幸好有副掌櫃幫忙。
這位副掌櫃在蘇家繡坊十幾年了,也算是子承父業,與蘇妙玲年紀相差不大,可業務能力一流,硬是在半個月內教會了蘇妙玲如何管理這些大小事務。
蘇知魚在屋子裡悶了好幾日,難得出來,就見自家堂姐與那位副掌櫃地湊在一處核算賬本。
蘇知魚:……
小娘子氣得牙癢癢,轉身又回去了。
怎麼哪裡都能看到這些男男女女的!除了這種事情,他們就不能乾點正經事嗎?
蘇知魚搬出自己很久沒用的繡架,開始刺繡。
一連半月,她都沒有再出過屋子,飯菜隻被勒令放在屋門口。
雀蝶雖擔憂自家小姐安危,但在看到每次都吃光的飯菜之後才稍稍放下一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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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行那邊始終跟聖人處於膠著狀態,沈庭安雖然明白陸時行的難處,但依舊開口道:“聽說禮部尚書之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個難得的才女,人家對你癡心一片,你真不滿意?”
“我心有所屬。”陸時行脫口而出。
沈庭安麵露驚愕,“你這……鐵樹開花啊?是誰?”男人一猜就中,“蘇家繡坊那位小姐?”
陸時行沉默著沒說話。
默認了。
沈庭安摸著下頜,“這可難辦了,她身份太低……”
“我不是在乎身份的人。”
“你現在深陷緋聞……”
男人冷笑,“我連那個禮部尚書女兒的麵都沒見過,更彆說是寫信了。”
沈庭安失笑,“你跟我解釋有什麼用?你該找那位蘇家小姐解釋呀。對了,”沈庭安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我聽母親說,那位蘇家小姐一等‘吳道子’裙做好,便要回蘇州去了。”
“蘇州與京師路途遙遠,你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可就沒有下次了。”沈庭安說完,仔細觀察陸時行的表情。
男人麵色一僵,強撐著道:“我知道。”
“那你準備怎麼辦?”
“不怎麼辦。”經過禮部尚書之女一事,陸時行突然意識到了他跟蘇知魚的不同。
她該是生活在陽光下的嬌氣小姐,而不該與他一道被扯入這些陰謀暗戰之中。
“我給不了她想要的。”男人聲音低啞下來。
“你怎麼知道她需要什麼呢?”沈庭安表示不讚同。
陸時行轉頭看向他,神色凝重而認真,“若是你有心愛的女人,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了。”
沈庭安無奈,“你就是顧慮太多,我覺得那位蘇家小姐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
那麼一朵嬌花,合該生長在她應該生長的地方,而不是與他一起經曆風雨,穿著最粗糙的衣物,每日裡都要擔驚受怕是不是會有刺客來襲。
他,舍不得。
“那禮部尚書之女你準備怎麼辦?”
“我已經查到她為何這樣做了。”男人的表情變得極其淩厲,就如一柄出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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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內,禮部尚書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身邊站著陸時行,麵前站著聖人。
聖人抬腳,一腳踹到禮部尚書的肩膀上,直踹得他翻倒在地,像隻烏龜似得撲騰了一會兒後,趕緊重新跪到地上,然後膝行著爬到聖人麵前,繼續磕頭。
“陛下,都是臣鬼迷心竅,都是臣的錯啊!”
認識禮部尚書的人都知道,他年逾六十,隻得一女,視作珍寶。實則,他在外麵還有一房外室,如今生下的那個男嬰都有三歲了。
那日裡,永寧侯找到禮部尚書,說他若是想要他三歲的兒子活命,就必須要聽他的話。
禮部尚書沒有辦法,隻得聽從永寧侯的吩咐,將自己唯一的女兒推了出去。
可憐那女兒家,毀了名聲,還要被塞給一個天煞孤星,整日躲在屋內以淚洗麵。
可那又如何,一個女兒家,怎麼比得上禮部尚書老來得的三歲兒子呢?他五十多歲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啊!就算是死,也要保全了他們趙家唯一的血脈。
當然,自家三歲兒子還捏在永寧侯手裡,禮部尚書隻得說是自己貪戀平陽侯權勢,想讓女兒攀附,絕口不提永寧侯。
“陛下,既然事情已經說清楚了,那臣就退下了。”陸時行也知道,沒找到那三歲男童之前,禮部尚書是不會供出永寧侯的。
陸時行拱手要去,不防那邊突然奔過來一個小太監,跟守在禦書房門口的大太監說了幾句話後,大太監躬身進來,附到聖人耳邊。
聖人聽罷,麵色微變。
“霽白,趙家女兒投湖自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