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進這才將視線掠過她,看向祝宜年:“先生從前是周文帝的伴讀,在帝都更是重望高名,依我看,議和之事非先生出麵不可。”
議和原就是祝宜年和楚熹的主張,祝宜年自不會推拒,微微頷首道:“好。”
薛進也態度恭敬地說:“那就請先生五日之後給朝廷回信。”
三人商定完議和的具體細節,時候已經不早了。
楚熹知道祝宜年懶得多看薛進一眼,薛進在祝宜年跟前也很彆扭,便沒有提出一起吃晚膳,向祝宜年告辭,拉著薛進回了住處。
九月底,早晚涼快許多,徐徐的夜風吹佛在臉上,彆提有多舒服。
如果薛進是個啞巴,楚熹很願意和他牽手散步,賞一賞那彎彎的小月牙。
“我那會說和謝燕平有舊怨,你想哪去了?”
“……又哪不痛快了?能不能有話直說,一個大男人,孩子都滿地跑了,老拐彎抹角的乾嘛呀。”
是啊,孩子都滿地跑了。
祝宜年為什麼還是賊心不死。
薛進想起祝宜年看似無微不至實則肉麻兮兮的開窗行為就倒胃口,可真讓他指出此舉當中的不妥之處,也有點為難。
“沒什麼,隨口問問。”薛進說完,快步走進院中,將正在與細犬玩耍的楚楚一把抱起,細犬忽然不見小主人,圍在薛進身邊繞個不停。
“爹爹,我還要玩一會。”
“吃完晚膳再玩。”薛進用額頭蹭了蹭楚楚肉嘟嘟的小臉蛋,忍不住笑:“爹爹陪你玩。”
隻要薛進在家,就要把楚楚黏在自己身上,按他的話說,現在不抱,等楚楚再長大一點就沒機會抱了。
楚熹覺得薛進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可憐。
仔細想想的確很可憐,在較為保守的古代,女孩長到七八歲,除了捏肩捶背,和父親的肢體接觸就幾乎為零了。
飯後,楚楚陪著薛進玩了一個時辰,困得睜不開眼了才被奶嬤嬤抱回房。
薛進心滿意足的躺到床榻上,這一刻,不論是祝宜年還是仇陽,對他而言皆如過眼雲煙。
“添丁。”楚熹在裡間喚道:“我寢衣在床上呢,幫我拿來。”
薛進剛躺下,又坐起身,回頭看了一眼道:“沒有。”
“沒有嗎?我明明是放在床上了……你去櫃子裡幫我拿一下。”
“在哪?找不到。”
“你是不是傻子啊!就在最上麵那層,白色的!”
薛進抽出寢衣,慢悠悠的繞過屏風,推開門,隻見楚熹濕漉漉的泡在浴桶裡,一雙漆黑清澈的大眼睛裡含著生動的怒氣。
薛進不計較她罵自己傻子,把寢衣掛在架子上,也開始脫衣服。
這舉動看著像是要洗鴛鴦浴,不過在他們家是一種常態,燒一桶水怪麻煩的,還耽誤功夫,總是楚熹洗完了薛進緊跟著進來洗。
因此,楚熹心中毫無雜念,坦坦蕩蕩的從浴桶裡爬出來,換上寢衣走出了裡間。
薛進皺了一下眉,方才的好心情忽然消失不見,祝宜年和仇陽也不再是過眼雲煙。
算上今日,他回安陽已有六日,每晚都與楚熹睡在同一張床上,要擱平常,六個晚上,楚熹能纏著他要五個。
最少也得四個。
因年前與江北開戰,薛進率兵開拔去了常德,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說句老實話,他都有些想床上那些事,好不容易回來了,兩個人都清閒下來了,楚熹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清心寡欲的厲害。
饒是薛進之前對天發誓再也不懷疑楚熹,這會也控製不住的往歪了想。
為什麼不饞?八成是吃飽了。
薛進眉頭越皺越深,很刻意的放下寢衣,隻穿著條褲子走到床榻旁。
楚熹蜷縮著身體躺在裡側,像是睡著了,和昨日,前日,大前日一樣,並沒有等他。
憑借對枕邊人的了解,薛進很難不懷疑楚熹在外麵有了野食。
“睡了嗎?”
“嗯。”
“睡了還能回答我?”
薛進說著,將手搭在楚熹腰間。
下一秒便被無情的推開。
“彆碰我,怪熱的。”
“……熱嗎?”
“你不覺得熱?你身上簡直像火爐一樣。”
薛進沉默了許久,輕聲說道:“心靜自然涼。”
作者有話要說:薛進:我心目前不是很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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