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好幾個腦袋從工位上豎起來,眼睛裡就差冒綠光——太宰治的樂子,不看白不看!
織田作之助放下寫到一半的報告,起身直奔茶水間。不久之前剛吃過由紀小姐招待的茶水點心,適當還禮不過分吧!
體術懸殊巨大,加之太宰本人毫無乾勁,輕輕鬆鬆就被來訪的“委托人”拖到辦公室外的走廊上。與謝野晶子幸災樂禍道:“你們說,太宰咽氣的五秒內用【請君勿死】能不能拉回來?”
“應該可以?理論上呼吸和心跳一停異能力也會停擺,【人間失格】失效後【請君勿死】自然能生效。”
國木田獨步推了把眼鏡,認真思考起這種可能性。
“走!看看去!”
不必解釋大家就自動將太宰治當做過錯方,一定是這家夥厚著臉皮糾纏前女友,馬上就吃了現世報被人堵上門錘,活該!那家夥的女友數量能圍著武裝偵探社繞上不知道多少圈,寄給他的情書和威脅信都夠扔進壁爐燒火取暖了,確實需要來個勇士教訓一二。
一群人呼啦啦撲到門邊拉開一條縫向外偷看,隻有太宰招呼也不打就從外麵拎回來的白發小少年中島敦打從心底替他擔憂:“不管怎麼說,暴力總是不對的,要不要給太宰先生辜負的那位小姐打個電話?”
“噫!阿敦你是白切黑嗎?不打電話太宰隻是挨揍,打了電話太宰估計會被打死。”江戶川亂步拎著波子汽水喝得津津有味:“那位小姐時而寬宏大量時而小肚雞腸,不確定自己有九條命最好彆去招惹。”
“哈哈哈哈?原來這麼危險的嘛?抱歉啊,我不知道。”
中島少年縮起脖子,整個人大寫的“慫”。
走廊上,麵對開擺的太宰治,五條悟都找不著地方下手——這家夥的體術和由紀基本處於伯仲之間,彆說蒼和咒力,自己就是全憑基本招式也能打死他幾個來回。
就……就像麵前癱了坨黑泥,又想鏟起來扔掉又怕弄臟工具。
“快點動手啦,怎麼還不動手呢?要是小哥你的話,一拳就夠讓我去到另一個世界了吧!快~一~點~啦~”
他用小孩子玩遊戲的口吻拉長音調催促:“反正你也不怕由紀醬知道,啊!她已經猜到你在這裡了吧,嗬嗬,友情提示,現在還不不動手,等會兒你可是要誠懇的請求我哦~”
“沒關係呦,我可以先弄死你,再用詛咒把你從彼岸拉回現世,怎麼樣?”
五條同學早非吳下阿蒙,對於這種威脅根本不帶怕的:“死了,沒有完全死,甚至還能永遠存在,怎麼樣?”
“棋逢對手了吧!”門縫後的偵探們竊竊私語:“少有不跟著太宰套路走的人,這小哥挺聰明。”
“我這裡有你想要的東西。”黑發青年收起無賴般的油膩笑意,豎起手:“做個交易。”
這個京都來的小子完完全全踩在他的死穴上,他是認真的,並且狂到無拘無束毫無畏懼。
這就是當今島國最接近超越者的存在嗎?
“耶~”五條悟鬆開太宰治的領子,任由他“咚”的一聲摔在地板上:“先把你的交易物交出來!”
他把墨鏡甩低了點,細細掃過一遍:“我看見了,那是什麼?照片?”
“這種能力簡直就是作弊吧,總有一天會被ban掉!”
太宰絮絮叨叨從地上爬起來,摸遍口袋掏出一張已經有點褪色的拍立得照片——數年前的技術不像現在這樣精細,難免存在些瑕疵,但是絲毫無損照片上那個小姑娘的美麗。
他夾著照片揮揮,壞笑著朝五條悟道:“你覺得,由紀醬要是知道你偷偷威脅我要拿到她小時候的照片,會不會覺得找了個變態做男朋友?她父親可是有點不大好聽的名聲,她最討厭這種人了。”
照片上的小少女衣著不能說暴露吧,至少也和“保守”二字無關。能看出是演出服,但兒童演出一般也不會采用這麼性感的款式。這種衣服穿在孩子身上本就有問題,執著追求這種照片的人就算辯解隻是想收藏恐怕也不會有人相信。
“唉……還是進了圈套上當了!”偵探們紛紛歎息。
五條悟猶豫了,五條悟開始思考,五條悟努力的思考。
先不說他真的很想要這張照片,就算他說不要,也已經看清楚上麵的內容,尤其左上角三層樓窗戶裡的“風景”,根本抵賴不得。如果把這家夥打個半死直接拿走照片,事後他一定會哭哭啼啼打電話找由紀告狀,總之最後倒黴的還是自己。
眼看達到想要的效果,太宰治眯起眼睛又下一劑狠藥:“我這裡還有關於由紀的獨家消息呦~比如說她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樣的遊戲和電影,偏愛的服裝款式,啊對了!”
“她還認識很多國外的英俊少年呦~關係最近的應該是個俄羅斯人,她有告訴過你咩?那張老虎皮地毯就是她在俄羅斯親手獵來的,你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些都是夏油傑所不知道的,森由紀進入port mafia後才顯露出的喜好。
五條同學知道這裡是個陷阱,但他還是很想上當。躊躇猶豫片刻,他伸手拍拍太宰治被自己拽出皺褶的領口:“好吧,你說服我了,你想要什麼作為交換?”
“啊呀呀,怎麼能這麼說呢……這不是你誠懇請求我告訴你的嗎?有什麼交易?你能給我什麼?”
黑發青年想了想:“不如這樣吧,隻要你能替我結清所有賒欠的賬款,我就把所有知道的情報都告訴你,附贈一張紀念著友情的照片!”
年輕人在一片輕輕的歎息聲中摸出銀行卡扔給他:“給你,快說。”
“爽快呀!這位委托人~”太宰治拿起卡在指間翻了幾個花:“走,我帶你吃東西去,邊吃邊聊。”
說著兩人沿著樓梯下樓走掉了,織田作之助默默掏出手機給森由紀發短信。萬一太宰治真把她的男朋友給賣了,至少也有個通知,免得事後武裝偵探社橫遭牽連。
看到信息的森由紀:“……”
很好,太宰治,我看你是皮癢了。
等了約莫兩個小時,她喊上中原中也臨時充當保鏢開車離開本部。後者不明所以,按照要求將車輛一直開到連port mafia都不願意開店的特殊商店街——這附近的生意太“臟”了,臟到但凡還有半點辦法的人都不會考慮在這兒謀生。
每個城市都有這樣一個“垃圾箱”,充滿張口既來的謊言、臭不可聞的汙穢、不加收斂的暴力……等等所有人性最陰暗的成分。
就像曾經的貝爾西歌舞劇團。
中原中也不願意踏入這裡,但是礙著boss一意孤行,萬般無奈之下他不得不緊跟在她身邊,用凶狠暴戾的氣息與目光敢走想湊上來揩油的家夥。
“這兒不是什麼好地方,除非必要,您以後千萬彆一個人進來。”他抬腳踹開一個敞著懷的高大男人,意識到這是個不好惹的硬茬,逐漸圍攏的人迅速散開。森由紀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哦,我知道了。前麵三百米處右轉,有家地下酒吧,我要進去帶個人。”
這地方的酒吧可不是五條悟能進去的,彆管實力有多強,她要是不及時找過來,估計明天他就被賣到東南亞放血去了。
兩人借著一股狠勁找到地下酒吧的入口,森由紀看了會兒手機上顯示的定位,扭頭徑直對中原中也道:“不用下去了,開異能把這兒直接鏟平。”
“你拿我當什麼啊?!”橘發青年不滿的嘟囔了一句,還是聽話操縱起重力——
——仿佛火山噴發或是海嘯降臨,大地猛烈震顫後整片勉強能稱得上“店鋪”的房屋傾倒在地,躲在裡麵的人像蟑螂似的紛紛向外湧。森由紀拔出克1洛1格就是一槍,所有人先是加快腳步,馬上又被重力禁錮在原地。
“我來找個人,白發藍眼,身材高大,五分鐘前在這兒喝了點小飲料。把人交出來,你們滾,交不出來,嗬嗬。”
她也沒說什麼狠話,近處幾個跑得慢的人卻忍不住瑟瑟發抖:“是是,我們見過,挺俊俏的小哥,他……”
話還沒說完,猛然爆發的無形之力炸翻了倒塌的建築物,原地憑空出現的深坑裡漂浮著白發的年輕人。中原中也“咦”了一聲,被森由紀拍拍肩膀:“你去找找太宰,他應該沒跑遠,大概在出入處偷車吧。找到了直接打殘拎去武裝偵探社指名給福澤諭吉社長接手。告訴他太宰拐騙未成年人去地下酒吧喝酒,還詐騙未成年人的零花錢。隻需要做這些,往返半小時趕回port mafia。”
中原中也:“……那您呢?”
不是很清楚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腦回路。
“喏,那不就是我的保鏢?”
森由紀指指閉著眼睛懸浮著的五條悟:“我帶他去安全屋,萬一這家夥在本部暴走,你能給我重新把樓蓋起來麼?”
那必然不可能,中原中也聞言向後退了幾步:“您先讓他清醒,我再去找太宰。”
看樣子這小子實力不錯,加上森由紀的指揮,怎麼想都不會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