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不論是誰叛逃,如何也逃不到那鳥不拉屎的大乾吧?”
頓時之間,在場眾人便紛紛嚷嚷的吵鬨起來,卻是都對於無端受此牽連而心有不滿。
畢竟這年頭做買賣……誰不往其中摻雜點管製貨品呢?
“要等到何年何月我雖然不知,但誰說大驪與大乾之間……卻僅有這一條商道可堪通行呢?”
忽而之間,驟然響起的一道聲音,卻是堂中眾人無不驚愕!
頓時間,原本紛亂吵鬨的酒肆大堂,竟是霎時間猛然一滯,就此安靜下來……
所有人在這一刻,卻都忍不住看向那人,心中大感好奇。
隻因自此之前,從未有過聽聞,這大驪與大乾之間……竟還有第二條商道可堪通行了?
‘什麼?’
驟聞此言之下,卻是連魏鞅都忍不住循聲望去,目露期待般望向此人。
莫非……果真乃天無絕人之路?
“呃……”
那人突逢此等變故,似乎也有些愕然,卻是在眾人的紛紛注目之下,尷尬的摸摸鼻子,當下老實說道。
“其實,我也是聽聞旁人所言……說是那大乾虎牢關外,已然正式通商!不僅可直入大乾境內行商,且更是免除一切關稅雜稅!”
此言一出,頓時便激起一片嘩然!
“什麼?虎牢關?”
“那虎牢關如此形勝險地,大乾竟舍得拿來作以通商麼?”
“噫~這卻有何不可?正因占據天險,無懼任何變動……故而才更為適合通商嘛!”
顯而易見,對於虎牢關這等九州聞名的天下第一關,在坐之人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在驟聞此等驚聞之後,當下便大感好奇,相互議論起來。
“嘁!即便通商卻又如何?”
有人麵露不屑,對此不以為然,登時便搖首而道。
“誰不知那虎牢關之內……便是大乾最為窮困的邊郡——呃,叫秦、秦什麼郡來著?”
此人摸摸腦袋,卻是半晌也記不起這等無名小郡來。
“好似是……秦川郡吧?”
有人熟知九州地形,當下便試探性的補充而道。
“哎對!對的!就是秦川郡來著!大家說說……去那等鳥不拉屎的地方卻是做甚?豈不是徒勞無功嘛!”
那人頓時連連點頭般附聲而道,旋即又左右環視,看似是在征求大家的意見,實則是希望有人能夠附和自己。
“可不是嗎?那種破地方……卻是連條像樣的官道都沒有?倒是如何經商啊?”
“確實如此……這秦川郡的窮困貧瘠,我倒也早有耳聞。”
“嘿!此言大謬矣!殊不知越是窮困之地,越是做買賣的好地方啊?”
不過也有人持不同意見,反而對於這剛剛開通的虎牢商道似乎頗感興趣一般。
畢竟越是貧瘠難行之地,卻反而越容易牟取暴利!
“嘁!簡直可笑!有這等時間,在他處早不知翻幾滾利了……分明得不償失麼!”
但當下便有人出聲反駁,不住搖首般嗤笑而道。
“嗬嗬……夏蟲不可語冰矣!”
那人倒也絲毫不氣,隻是微微歎息,似乎不願為此過多爭執一般。
“你……你你!”
不過他如此作態,反倒是將那駁斥之人激個夠嗆,令他麵色漲紅,神情頗為不滿。
“好了好了,你們在這爭吵卻有何用呢?”
當下之間,便有人輕笑著連連擺手而道。
“無論那秦川郡是否為適宜的通商之地,但對於目下你我來說……卻又有何意義呢?”
此言一出,卻是瞬時又令滿堂沉寂,默靜無聲。
是啊,不論虎牢商道如何怎樣,卻都遠在千裡之外!
總不可能就此掉頭而去,拉著沉重的商貨轉行路途遙遠,且還絲毫不知底細的虎牢商道吧?
故而在想通此間道理之後,滿堂眾人,卻是都轉瞬將此事拋諸腦後,紛紛商榷起目下可行之法,究竟該如何才能夠正常走私販私。
一時間,嚷嚷鬨鬨的酒肆大堂之中。
卻僅有一位白衣士子,緩緩將盞中茶水漸漸飲儘之後。
雙眸之中的神采,卻是越發明亮起來……
……
“有道是,天無絕人之路矣!
吾欲投明主,惜困於奸佞之手!
幸得虎牢商道所通,得以行瞞天過海之計!
吾欲投秦王,而秦王恰開虎牢險關!
噫籲嚱!此不為冥冥勢運,天命所助乎?”
——·魏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