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蘇州課稅之重,已經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了嗎?”朱肅好奇道。
“雖暫時不至於此,但陛下怒民附寇之說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蘇州民心已危如累卵。”
“故而老臣鬥膽,想請殿下對陛下美言幾句……”
魏觀對朱肅拱手道。言辭極其懇切。
“嗬嗬,此事再說,再說……”朱肅低頭抿了一口酒水。
“魏知府何不繼續,還有第三樁難事,不知是什麼?”
雖欽佩這魏觀的為民請命之心,且也同情蘇州人民。但終究不知這項政策的內情如何,朱肅可不會貿然向老朱開口。
而且終洪武甚至永樂一朝,他可不記得蘇州出過什麼大亂子。
見朱肅避而不談,魏觀歎了一口氣。他也知曉太子朱標不來,他這項謀劃便已經是夭折了。也隻好繼續道:“這第三樁難事,卻是與前兩樁難事不分彼此了。”
“謂之曰‘匪禍’。”
“匪禍?”朱肅眉頭皺起。
“魏知府既然稱之為禍,必然是影響極大的了。不知這‘匪’,卻是自何而來?”
前邊也說了,史書中並未記載蘇州這幾十年有什麼大亂,而這魏觀卻說有‘匪禍’。莫非是因為自己所引發的蝴蝶效應?朱肅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匪有兩處,一是盤踞在太湖之中的太湖水匪。”魏觀道。“另一處,便是那自海上而來的倭匪了!”
“蘇州這地界,竟然也有倭寇麼!”不提朱肅皺起雙眉,就是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常茂,此時也忍不住插言道。
“蘇州地處沿海,自然有倭匪橫行。”魏觀說道。
“小日子竟然這時候,就禍害到了蘇鬆之地!”說到倭寇,出於民族情緒朱肅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齒。眼見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似是不解何為“小日子”。朱肅便擺擺手道:“且繼續說,這倭寇如何?”
“無非殺人越貨,為患一方,還能如何。”魏觀麵帶苦笑。“不過倭匪但凡我大明沿海諸城,皆受其患。說來倒也尚在意料之中。隻是這數月間,又突然有太湖水匪起於憂患之中。”
“比之倭匪,倒是這水匪為禍更重。趁著太湖水患人心惶惶之時,這些水匪動輒衝擊糧倉、襲殺稅吏,實乃我蘇鬆第一大患!”
“些許水寇,又不像那些倭寇一般一擊不中,就遠遠的溜到海上去了。”
“蘇州也有衛所,調集大兵戰船平了他們,不就了結了?又有什麼好說的!”
常茂不屑道。
“常國公有所不知。這太湖水匪,卻與其他的匪盜有不同之處。”
“蘇州衛何嘗沒有調集大兵入太湖進剿?隻是這水匪神出鬼沒,戰船在太湖裡逛了數日,一個個島嶼的細細搜尋,竟是一個匪寇也未曾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