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嚇唬住了他,哈密就是大汗的囊中之物。而我們就是破城的首功……我已經從大汗那裡得到了許諾,誰能拿到首功,誰就能繼承烏格齊哈什哈的地位和財富……”
“孩子,這是綽羅斯一千年都難遇到一次的機會……”
聽到能繼承烏格齊哈什哈的財產,馬哈木愣住了,要知道,烏格齊哈什哈昔日,可是也速迭兒麾下最大的頭人,手下的勇士和牛羊不可勝數,與他們綽羅斯一族可謂是天壤之彆。
況且,隻需要進城之後造出聲勢,那些色目人內應自然就會趁勢說動威武王兀納失裡,城外的瓦剌大軍也會順勢攻城接應。即使明軍已經有了防備,似乎……也不是那麼難辦?
“……阿布,我明白了。”馬哈木重重點了點頭,和那巨大的財產和勢力比較起來,那些同吃同睡,親如兄弟的忠誠勇士,倒也不是不能放棄。
於是馬哈木又開始連夜投入到挖掘地道的工作之中。為了安全,他特意在每條地道上又分出了數條岔路,以防被明軍堵在地道中截殺。其中最長的幾條地道和岔路,甚至比其他地道更延伸出二裡,他自己便準備借由這條地道入城。
數日後,他便帶著數百勇士,分幾條地道,暗暗摸到了哈密城的地底。
“快,挖上去。”
此時正是三更十分,夜色清冷寂靜,乃是兩軍休戰休憩的時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到了,馬哈木讓手下人掘開刻意留下的隻餘薄薄一層的灰土,霎時之間,清冷的月光透入這個本來漆黑渾濁的地道之中。
然而一並透進來的,還有冰冷的槍尖。月光隻照亮了洞穴一瞬,兵刃的寒光就已經讓這些綽羅斯一族的勇士們感覺到了更為徹骨的寒冷。本來寂靜的夜卻炸出了許多漢話的呼喊聲:
“好賊虜,爺爺們早已等候多時啦!”
亂戳的長槍頓時戳死幾個瓦剌人,勇士們雖舉著盾牌,卻根本沒法
從狹小的洞穴之中殺將出去。他們原以為即便守軍有防備,這麼長的戰線也不可能處處都有重兵把守。可現在借著月光一看,洞穴外分明簇擁著一大幫子的人,倒像是早猜出他們會從這裡鑽出洞般。
這麼多杆刀槍劍戟亂戳亂砍,任你再是神力驚人,也必是無法再頂出去一步。馬上便有人叫道:“這裡明蠻子人多!退下去換條路走!”
“呀,賊虜逃了,快,快,用煙熏!熏死這群愛打洞的……”
漢人對付打地道的法子顯然多種多樣,沒一會兒,大部分打洞的瓦剌人就都被戳死或熏死在了地裡。他們至死也不明白,明明是在地底行動,為什麼漢人卻彷如能看到他們地道的路線一般,又是在洞口設伏,又是讓奔馬踩踏地道挖過的路麵。奔馬的力道將一座座延伸入城中的地道徹底震塌,這些選擇挖地道的瓦剌人多被斷了退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道衍大師,那些地道已清理了。”負責今夜城防工作的王先稟報道。
“阿彌陀佛。”姚廣孝輕輕宣了一聲佛號,臉上倒是並沒有什麼如釋重負之意。以大甕察知九地之下,這是蒙古人壓根就不知曉的法子。以知之對不知,本就該是有勝無敗。
“可有記得留下隻漏網之魚?”姚廣孝問道。
防守地道隻是小事,順水推舟,利用好這些打洞的瓦剌人,才是他姚廣孝今夜要做的真正大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