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氣晚來秋14
『明月鬆間照1』
他氣得差點兒又大病一場,直接戳穿了皇甫峻熙與李和頌私下麵見洛克白,與慕容朔交換條件的事實,不管不顧的強行將洛克白納入後宮。
洛克白被納入後宮不就,皇甫峻熙等人便坐不住了。
自從被迫與洛克白分開後,皇甫峻熙早就有篡位的想法。
他再也按捺不住,聯合李和頌、慕容朔、慕容靖等人,直接殺入了皇宮。
他們殺入皇宮的那一刻,洛克白便感覺到,自己離開這個世界的時間要到了。
在看到一把刀將要穿入慕容靖胸口的時候,他直接擋了過去,被一劍穿胸。
慕容靖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絕對不能有事。
心臟被刺穿後,他閉上眼睛,很快失去了意識。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洛克白還未站穩,額頭便被一個籃球砸中。
瞬間,他捂著額頭,閉上了眼睛,痛呼出聲。
還沒等他搞清楚狀況,身邊便圍過來了一群人。
一道關切的男聲傳來,“梁白,你沒事吧?”
另一道男聲也緊隨其後響起,梁白,讓我看看你的傷口,真是的,梁琮也太惡毒了,分明是在公報私仇嘛!”
梁琮……聽到這個名字,洛克白的腦海中湧入了一大段記憶。
他現在穿越到了一個現代世界,身份依舊是一個炮灰,梁白。
梁白是一個男大學生,家境貧寒,卻十分愛慕虛榮,為了裝有錢人,享受彆人羨慕崇拜的眼神,剛來大學報到那天,就租了一輛豪車送他來上學,而且渾身上下穿得都是假冒偽劣的名牌。
饒是假名牌,可是為了裝有錢人,衣服也得一天換一套新的,用的各種東西,也都是冒牌貨,不僅自己用,而且還要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送給周圍人,讓周圍的同學,對自己有錢人的身份頂禮膜拜,所以開銷十分大。
梁白很窮,所以處處借錢,剛上大學一個月,梁白就欠了幾萬的高-利-貸。
由於梁白的大手大腳,以及“梁”這個姓,所有人都在猜測,梁白是不是校草梁鹿暉的弟弟。
梁鹿暉出身豪門,家世顯赫,雖然在上大學,可是已經繼承了公司,每天日理萬機,很少出現在學校。
但是不少人聽說,梁鹿暉的弟弟也在這所大學。
姓梁,又很有錢,可不就是梁白嗎?
對於這個誤會,梁白樂順其自然的厚臉皮承認,他就是梁鹿暉的弟弟。
原本就對有錢的梁白十分巴結,現下知道了梁白是梁鹿暉的弟弟,梁白的兩個室友,陳寒和蔣速,就直接對陸白馬首是瞻了。
梁白對此十分滿意,每天享受著兩個室友的前呼後擁,時不時送兩人一些假冒偽劣護膚品以及首飾,過得十分愜意。
看著從來沒有接觸過奢侈品的陳寒和蔣速,拿著自己十塊錢一盒的冒牌護膚品,以及玻璃做成的碎鑽項鏈,簡直恨不得要跪在地上舔自己的鞋子的狗頭樣子,梁白一邊痛快,一邊對二人滿心不屑。
三個室友中,除了對梁白巴結的陳寒和蔣速,還有從不阿諛奉承、不假辭色的梁琮。
梁琮從來不巴結梁白,梁白為了拉攏他,送了他一塊假冒偽劣的手表,他也沒收。
這讓梁白很不爽,開始對梁琮看不順眼起來。
他不高興,他身邊的狗腿子陳寒和蔣速,自然也開始針對梁琮,處處傳梁琮的壞話,造梁琮的謠,還對梁琮冷嘲熱諷,關注梁琮次數多了,他們便看見了梁琮的名牌衣服、名牌包和名牌手表。
從不炫富的梁琮在他們眼裡,就是個窮鬼,他們看見梁琮的身上竟然有這麼多名牌,便認定他在戴假貨,覺得他東施效顰,竟然敢效仿梁白打扮。
他們對梁琮的挖苦更多了,還將這些事跡傳到了校園裡,讓所有人都開始針對梁琮。
對於這些事,原本渾不在意的梁琮開始生氣了,他們警告梁白三人,不要再做這些可笑的事,卻遭到了梁白三人的貶低嘲諷,梁白還大言不慚的說,等見到了校草梁鹿暉,就讓梁鹿暉教訓梁琮。
之後,梁白發現了自己喜歡的校霸司景,竟然對梁琮獻殷勤,他又妒又恨,愈發開始針對梁琮。
梁琮對他忍無可忍,終於準備揭發他的真麵目。
是的,這本書是一本打臉團寵文,梁琮就是那個被千嬌百寵的主角受,而梁白就是那個被狠狠打臉的,虛榮愚蠢的惡毒炮灰。
梁琮才是真正的富二代,校草梁鹿暉是他親哥,對他疼愛到了骨子裡;校霸司景是這本書的主角攻,與梁琮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一路對梁琮保駕護航,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而梁白,隻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前期給梁琮提供打臉素材的炮灰工具人,梁白越虛榮、愚蠢,對梁琮的挑釁越多,就越能激發讀者們的怒火,後期梁琮打臉梁白,也就能更爽。
眼下,就是梁琮揭露梁白身份的劇情點。
梁白處處針對陷害梁琮,這天,梁白看見梁琮竟然在和校霸司景打籃球,滿腔嫉妒的他,便故意往梁琮投出去的籃球上靠,正好被籃球砸中。
被砸中後,梁白立刻裝作受傷嚴重的樣子,倒在地上,而他身邊的狗腿子,小炮灰一號陳寒,和小炮灰二號蔣速,瞬間不知死活地跳出來,對梁琮指手畫腳。
一會兒揚言說,梁白的哥哥校草梁鹿暉會來,馬上就要讓梁鹿暉給梁白做主,將梁琮揍一頓;一會兒又說,校霸司景和梁白有婚約,是梁白的未婚夫,司景肯定不會放過梁琮。
而梁白本人,則躺在地上裝受傷,準備訛梁琮百八十萬。
三人醜陋的嘴臉儘顯無疑,梁琮忍無可忍,終於決定揭發梁白的真麵目。
他直接指名梁白並不是什麼富二代,平時用的東西也都是假貨,梁鹿暉不是梁白的哥哥,司景也不是梁白的未婚夫。
對於梁琮的話,自然是所有人都不信,周圍的同學都是愛慕虛榮的人,早就對梁白偽裝出來的身份舔習慣了,不僅不思考梁琮話中的真實性,反而紛紛開口指責梁琮,將他罵得雙眼通紅,差點兒哭出來。
就在梁琮被所有人欺負的時候,校草梁鹿暉來了,直接霸氣護弟,將梁琮護在身後,揚言梁琮是他弟弟;之後,司景也來了,揚言梁琮才是他的未婚夫,不僅如此,司景還淡淡表明了,梁白隻是他家保姆的兒子。
是的,梁白的媽媽在主角攻司景的家裡做保姆,梁白小時候跟著媽媽去過司家,看著媽媽卑微的跪在司家人麵前打掃衛生,在豪華奢侈的上流宴會中忙前忙後,宛如一條狗一般被呼來喝去,看見過宛如王子一般的司景被所有人稱讚,所以才會萌生想要變成有錢人的想法。
可是窮人就是窮人,隨著年齡漸漸長大,他明白,自己無論怎麼努力,也過不上那樣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生活,所以才會對司景這麼迷戀,想要攀附他,依靠他的身份,進入上流社會。
眼下,梁白的身份被揭開,原本對阿諛奉承的所有人,都開始針對他。
所有人都開始欺辱梁白,對他冷嘲熱諷、肆意打罵。
梁白的所有美夢,全都被擊碎,他宛如喪家之犬一般,走到哪兒都被人唾棄。
不僅如此,先前梁白借的幾萬塊錢高-利-貸,如今利滾利,已經滾到了好幾千萬,梁白的債主將梁白抓走,讓他以身抵債,最後梁白死在了某位大佬的床上。
梁白最終為自己的虛榮、愚蠢付出了代價,主角們則繼續過著打臉虐渣的生活,梁白隻是前期的一個小反派,接下來的劇情,還會出現無數個“梁白”,繼續擔任被打臉的工具人。
這就是梁白可笑的一生。
洛克白穿過來的節點,恰好就是梁白身份被揭露的時候。
由於洛克白穿過來很突然,所以籃球飛來的時候,他根本來不及像原來的梁白那樣有意閃躲,隻蹭破一點皮,他是實實在在被籃球砸到了。
洛克白捂住疼痛的額頭和鼻子,他覺得有鼻血正在往下流,似乎被砸出了血。
他來不及張口,他身邊的一號炮灰陳寒,就氣勢洶洶的指著梁琮的鼻子,“你這個窮鬼,竟然敢砸梁哥?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你知道梁白的身份嗎?他可是梁鹿暉學長的親弟弟,你給我等著,你看梁鹿暉學長會不會揍死你!”
“對呀,長不長眼睛?”一旁的蔣速兩條眉毛豎起,原本就刻薄的臉上,滿是仗勢欺人的可憎神色,“你怎麼這麼惡毒呀?平時處處模仿梁白就算了,買不起名牌,寧願買假名牌也要穿在身上——彆以為我們看不出來,你身上的都是假貨!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虛榮的人?真是惡心!”
“……”洛克白欲哭無淚。
彆說了彆說了,等下這些話可是要回敬給他的呀!
他剛張開嘴,想要製止,但是鼻血不停流動,差點兒流到了他的嘴巴裡。
他閉上了嘴,心中十分尷尬。
他已經預料到等下被啪啪打臉的情形了。
“你說誰惡心?”就在這時,人群外一道冷清的聲音響起。
下一秒,一個身穿昂貴西裝,麵容精致俊美的男人,穿過重重人群走了過來。
他就是梁鹿暉。
梁鹿暉剛剛聽到了一切,他心中冷然,淡淡掃了一眼在場對梁琮口誅筆伐的眾人,最終將眼神,放在了一直指手畫腳,捧高踩低的醜陋姿態儘顯的陳寒和蔣速身上,直接擋在梁琮身前,與二人對接,“你們竟然敢罵梁琮?你們知不知道梁琮是我親弟弟?”
他的聲音裡壓抑著怒火,顯然極為厭惡這二人。
陳寒的蔣速愣住了。
陳寒不敢置信的睜大了雙眼,喃喃自語的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吧?你怎麼會是梁琮的哥哥?那梁白……”
他瞬間明白了什麼,臉色慘白,惡狠狠的瞪著洛克白,“你騙我?”
蔣速也同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氣憤的咬著牙,“梁白,你說句話呀!你究竟是不是梁鹿暉的弟弟?”
梁鹿暉聽到“梁白”二字,眼神不由得放在了洛克白身上。
他也聽說了弟弟在學校遭遇的事,就是這個梁白,假冒他的弟弟,仗著他的權勢,聯合其他人,欺辱他真正的弟弟梁琮!
他看著滿身廉價假貨的洛克白,眼底滿是厭惡和冷漠。
這個梁白實在令人惡心,不僅人窮,人品還差!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他一字一句強調,“重申一遍,我隻有一個親弟弟,那就是梁琮,而不是這個一身假貨的梁白!”
“轟”得一聲,周圍瞬間響起了驚訝的議論聲。
所有人都明白了,梁白恬不知恥,竟然敢膽大包天的攀附梁鹿暉,還聯合兩個室友,欺負梁鹿暉的親弟弟梁琮!
為了裝大款,還不惜買假貨穿在身上,真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
瞬間,那些人冷漠、嘲諷、厭惡的眼神,都落在了洛克白、陳寒、蔣速的身上,那些人看得很清楚,陳寒和蔣速這一個月來,沒少巴結梁白,簡直像兩個狗奴才!
陳寒與蔣速被看得麵上青一陣、白一陣,他們的心中,充滿了對洛克白的怨恨。
合著他們費勁巴拉,百般討好梁白,都是一場笑話!
不僅想巴結的人沒巴結上,反而還得罪了真正的富家少爺梁琮!
都怪梁白!要不是他裝大款,誤導他們,他們怎麼會巴結錯人?
二人立即對洛克白怒目而視,恨不得將洛克白給嚼碎了吞下去!
洛克白對這些眼神毫不陌生,在以前的快穿曆程中,他不知經曆過多少次這種場麵。
他心知,按照正常流程,這還不算完,打臉依舊在繼續。
果然,下一秒,校霸司景也走了過來。
他塞給梁琮一瓶冰水,給打籃球熱得出汗的梁琮解渴,然後才紆尊降貴的看向洛克白,雙手插兜,一副天涼王破的霸總氣勢,“是你啊,沒想到你這麼欺負阿琮,趕快跪下和阿琮道歉,否則的話,我就回去開除你媽!梁媽在我們家工作多年,看著人老實,沒想到養的兒子竟然這麼虛榮惡毒。我鄭重其事的說明一下,我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隻有阿琮。阿琮是我的未婚夫,你算哪根蔥?”
他這段話,流露了兩個信息。
其一,他的未婚夫是梁琮,先前梁白自稱他未婚夫的事是假的;其二,梁白的媽媽,竟然隻是司家的仆人。
梁白竟然隻是司景家仆人的兒子!
這樣的出身,仆人的兒子,竟然還妄想和主人家的兒子在一起!簡直是癡心妄想!
頓時,原本落在三人身上的眼神,全都落在了洛克白一人身上。
所有的冷嘲熱諷,憤怒痛斥,都朝著洛克白一人襲來。
洛克白聽著耳邊這些厭惡的辱罵,捂著鼻子的臉俯得更低了。
他不敢有任何反駁,因為從前的經驗告訴他,這時候妄想開口解釋,不僅沒人聽,還會被視作死不悔改,被圍毆一頓。
他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一直被梁白欺騙的陳寒和蔣速,卻恨毒了他,想到過去在陸白身邊當狗的日子,二人就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二人混在激憤的人群中,不斷的激怒著人群,想要鼓動人群,將洛克白狂扁一頓。
眼看著洛克白真的要挨揍,一直沉默的梁琮終於發話了。
“夠了!這是我和梁白之間的事,與你們無關,你們沒有動手審判的資格。”他眼神厭惡的望著洛克白,雖然很想親自打他一頓,但他富家小少爺的涵養,讓他始終下不去手。
他最後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洛克白,“希望你從今以後不要再做這些事了,做這些事情很蠢,容易被拆穿不說,還會給自己惹一身腥,半點好處都不會有。“
他說完,便乾脆利落的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清冷好看的背影。
他長得原本就好看,乾淨帥氣的長相,如今又如此寬宏大量,瞬間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司景對他更加喜愛,又朝著洛克白丟下兩句冷言冷語,便離去了。
梁鹿暉意味不明的譏笑了兩聲,也轉身離去。
其餘人見梁琮這個當事人都這麼寬宏大量,也沒理由再群毆洛克白,於是紛紛離去。
陳寒和蔣速則十分不甘。
他們恨不得將洛克白掐死。
但是一想到他們和洛克白住在同宿舍,以後有的是機會報複他,也跟著離去了。
見到所有憤怒的人都走光了,洛克白才敢站起來。
幸好,這是個現代社會,沒有像古代社會那樣,開局就要麵對慘死的場麵。
他捂著不斷流血的鼻子,緩慢地往學校的醫務室趕。
來到醫務室,醫務室裡有一位年輕的校醫,這個校醫也是主角受梁琮的愛慕者,隻不過是個男配,風頭遠遠比不上主角受司景,也沒司景有錢有勢。
但是這個校醫家世也很好,為了梁琮才來當校醫,一直默默守護在梁琮的身邊,無怨無悔。
看見滿臉血汙,混合著臉上的化妝品,臟得令人惡心的洛克白,校醫林臨的眼裡滿是厭惡不屑。
他時刻關注著梁琮,自然也聽過梁白欺負梁琮的事。
“坐在那裡吧。”林臨隨手指了一個床鋪,態度冷淡。
他一點都不想給洛克白醫治,但是秉承著一個校醫的職責,卻還是不得不出手。
他拿出濕巾,丟給洛克白,讓他將臉上的臟東西都擦掉。
洛克白也知道,自己的臉此刻肯定很難看。
原身梁白,自小就是個愛慕虛榮的妖豔賤貨,長得並不算帥氣,但是很喜歡化妝,再加上後來為了讓彆人聯想到自己和梁鹿暉是親兄弟,所以在臉上化了更多的妝容,儘量讓自己的五官往梁鹿暉的樣子靠,所以臉上時時刻刻,都敷著一層厚厚的粉,沒有人知道他真正長什麼樣。
隨著洛克白用濕巾將臉上的東西都擦掉後,一直厭惡望著他的林臨的眼神,瞬間變了。
他呼吸微窒,感覺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拉得很遠,差不多有一萬年。
他的眼神,隻能看到洛克白的身影。
那道令他神魂顛倒的容顏!
那位攝人心魄,神明都恨不得化身魔鬼,光明正大將他掠奪的少年,正端坐在他的醫務室中,與他不過兩三米,如今近距離的美貌衝擊,簡直猝不及防。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洛克白發現了他的呆滯,他才被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神喚醒。
林臨恢複鎮定從容,輕輕咳了幾聲,眼中不複不屑和厭惡,取而代之是憐惜和小心翼翼。
洛克白已經擦乾淨了臉上的血和臟東西,露出被砸破的鼻尖和紅腫的額頭。
林臨看得心疼不已,不禁生出了一些對梁琮的埋怨。
梁琮也太不小心了,竟然用籃球傷了梁白,真是粗魯!
林臨小心翼翼的拿著工具,為洛克白擦藥,各種彩色的藥水塗抹在洛克白的臉上,冰冰涼涼的讓他下意識閉上了眼。
長長的睫毛不斷抖動,林臨近距離的看著那張無懈可擊的神顏,呼吸更加輕緩,生怕嚇跑了美人,再也沒機會獨處。
他的動作儘量輕、慢,恨不得時間已久停留在這一刻。
可是塗藥的過程很快,即便他有意拖延時間,可還是弄完了。
他溫聲提醒洛克白多坐一會兒,等臉上濕漉漉的藥水乾掉,省得蹭到身上。
洛克白輕聲說了聲謝謝,便規規矩矩地不在多說話。
他知道林臨厭惡他,他覺得還是現在社會和平一些,所以準備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既然準備住下,就不能去作死,招惹到劇情中的人物。
很快,他臉上的藥水就全乾了,他走到校醫室的鏡子前看了看,由於臉盲,他看不清自己究竟長什麼樣,隻能看見自己的臉上花花綠綠,全都是藥水的痕跡,活像是化了麵部彩繪一般。
他朝著林臨借了一副口罩,然後便轉身出了醫務室,準備回去上課。
林臨看著一言不發,迅速離開的洛克白,滿心遺憾。
他是真的很想和洛克白再多接觸一會兒,可惜的是,他和洛克白本來就沒什麼交集,一個校醫一個學生,除了洛克白生病,他根本沒任何機會接觸他。
林臨緩緩握緊了手指,滿眼迷戀的看著洛克白的背影。
洛克白不知道林臨在一直盯著他,他帶好了口罩,可是臉上大部分藥水遮住了,額頭上卻還有很多花花綠綠的色彩,格外紮眼。
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低下臉,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
然而剛坐下,就被狠狠推了一下,“這可是司哥的位置,你竟然還敢不要臉的貼上來?”
又有一人道,“真是厚臉皮,明明知道司哥一直坐在旁邊,還非要坐那裡,分明就是想因為司哥的注意!”
洛克白隻好起身,去找其他的位置坐。
剛一坐下,他就遭到了其他人的怒目而視,那些人仿佛接觸到了什麼臟東西一般,叫囂著讓他滾。
洛克白站了起來,找了一圈,也沒有人願意讓他坐在自己旁邊。
原身梁白一係列無恥的行徑,得到了所有人的唾棄,再加上他一下子得罪了權勢滔天的梁鹿暉和司景,此刻就相當於瘟疫。
洛克白也搞不明白,一群大學生,為什麼如此勢利眼,跪舔才二十歲的梁鹿暉和司景,把他們形容得宛如三四十歲,深不可測的大佬一樣,仿佛跪舔他們,就能得到天大的好處,不跪舔他們,下一秒就要被五馬分屍,出門不得好死。
直到上課,洛克白也沒找到位置坐下。
就在這時,司景來了。
他像條忠犬一般,守護在梁琮的身邊,帶著梁琮坐到了他以往的專屬座位上。
二人目不斜視,看也沒看洛克白。
尤其是梁琮,梁琮說了,不計較梁白從前的造謠誹謗、冷嘲熱諷,就真的不再與他計較。
不愧是人美心善的主角受。
眼看著老師就要來了,洛克白當機立斷,坐在了梁琮身邊。
他相信,善良的梁琮不會像其他人那樣,直接趕他走的。
第25章 明月鬆間照2
『這麼用力乾什麼?』
果然,梁琮依舊沒什麼反應,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倒是隔著梁琮的司景分外不爽,警告似的看了洛克白一眼,厭惡又冷漠。
洛克白視若無物,他知道,司景雖然脾氣暴躁,被稱作校霸,但絕不會當著梁琮的麵,對他動手。
他坐得穩如泰山,一臉從容,直到老師來了,他才發現自己似乎沒帶課本。
原身梁白的課本,一向由陳寒和蔣速保管,上課的時候也是他們帶來,從不存在自己帶課本的時候。
然而,這裡是國內頂尖大學,極為重視教育,不像彆的大學那樣,存在上課不帶課本、逃課的現象。
“老師!”陳寒直接舉手,當著全班所有人的麵,舉報了洛克白,“梁白上課不帶課本,顯然是沒把您放在眼裡。”
洛克白望過去。
蔣速坐在陳寒身邊,滿眼惡意的瞪著他,悄悄用口型說了三個字,“垃圾桶”。
也就是說,洛克白的課本被他們丟到了垃圾桶。
洛克白直接被老師趕了出去,像個小學生一般,站在外麵罰站。
所有人都不屑地望著他,低聲議論紛紛。
洛克白神色自若,對這些小事並不放在心上。
這些麻煩,比起在其他世界裡動不動被砍頭,算不得什麼。
一直站到下課,直到雙腿快麻了,洛克白才得了自由,走到垃圾桶旁,準備找自己的課本。
翻了幾個沒找到,校園內有這麼多垃圾桶,實在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
這種頂級大學的教材可不好買,想要重新買到,需要很長時間,丟了以後的很多天都要站在外麵。
洛克白耐著性子,一個個的翻著垃圾桶,最後逼不得已跑到了廁所,準備看看廁所的垃圾桶裡有沒有。
然而他剛進廁所,就有幾個男生神情不善的盯著他。
這幾個男生家裡都有點小錢,所以才進了這所大學,原本也想巴結梁白,可是梁白卻對他們冷嘲熱諷,徹底得罪了他們。
如今,梁白貧窮的身世曝光,這群人自然想要報複他。
他們一上來,就對洛克白拳打腳踢。
洛克白自然會反抗,經曆了這麼多世界,他雖然不會什麼武術,但是尋常的打架,還是能應付一下的。
但是對方人太多了,雙拳難敵四手,他很快就被打了好幾拳,腹部還被踹了一腳。
就在這時,廁所隔間的門被打開了。
司景從裡麵走出來,蹙著眉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洛克白頭發淩亂,身上掛滿了彩,正被揪著衣領子,一旁還有人拿著水管,想要將水弄到他身上。
那些打人的富二代動作瞬間僵硬住了。
他們自然不會認得司景,司景身為學校的校霸,很喜歡打架,最看不慣以多欺少,嘗嘗教訓那些愛欺負人的家夥。
眼下這種情況一目了然,他們一群人在毆打梁白——他們不會被司景狂扁吧?
這群人惴惴不安,嚇得想要鬆開手,然而,司景隻是去洗了把手,然後冷冷的對洛克白丟下一句,“不要再跟著我,否則彆怪我不客氣。”
他顯然以為洛克白依舊癡戀他,跟蹤他到了廁所,才會被那群人盯上。
他絲毫未同情洛克白,反而還覺得他罪有應得。
說完之後,他便直接離去了。
那群人頓時鬆了口氣,繼續拿著水管子,滋在洛克白的身上,還有的看洛克白不爽,薅著他的頭發,將他臉上的口罩給奪了過來。
洛克白臉上的藥水,已經被衝的差不多了,口罩一被取下,就瞬間引起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那群富二代瞬間呆若木雞,張大了嘴巴,愣愣的看著洛克白,連一絲反應也做不出來。
他們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臉,仿佛被天使吻過一般,不,天使哪有資格吻這樣一張臉?就算是上帝,也配不上這樣魅惑人心的少年!
洛克白終於從他們的掌控著掙脫開,他搶奪過濕漉漉的口罩,忍著臉上和身上的疼痛,飛快地跑開了。
他並沒有在意那些呆滯的人,戴上濕漉漉的口罩,披著滿身狼狽的濕衣服,繼續翻找著垃圾桶。
他怕晚了,垃圾桶被打掃衛生的倒掉,所以不敢停歇,直到翻了大半個校園的垃圾桶,才找到自己的課本。
他送了一口氣,在拿著課本回宿舍的路上,恰好碰到了陳寒和蔣速。
陳寒和蔣速滿眼惡意地看著他,他們很滿意看到這麼狼狽,滿身傷痕的洛克白。
他們覺得洛克白現在還不夠慘。
他們給他當了那麼多天的狗,隻是整治一下他怎麼了?
洛克白快速地跑回宿舍,鑽進了宿舍裡的浴室,洗了個熱水澡。
他覺得身上很不舒服,腦袋昏昏沉沉的,被涼水衝了那麼久,他似乎生病了。
洗完後,他就爬上了床,準備睡一覺。
今天是星期三,下午沒什麼課,他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看到了手機上的短信。
原身梁白借了好幾萬的高-利-貸,現在利滾利,已經變成了好幾千萬了。
幾千萬……那些放高-利-貸的真狠!
原身梁白還不起,最後被迫下海,賣身還債;洛克白自然也還不起。
他直接關上了手機,閉上雙眼,沉沉睡去。
大概晚上的時候,他才睡醒,這時候,主角受梁琮也回來了。
梁琮神色自然地將東西放好,走進衛生間洗漱。
梁琮將洛克白視為無物,洛克白自然也準備與他相敬如賓,相互當做沒看到對方一般過下去。
梁琮洗完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洛克白已經坐在床上,裹著被子,隻露出一個腦袋,正在全神貫注看書。
梁琮漫不經心的掃過去一眼,本來是十分隨意的,然而這一看,眼神便瞬間凝住了,再也移不開。
這是梁白?
梁琮明明見慣了各色美人,此時心中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洛克白的那張臉,任何人見了都要被震撼,那攝人心魄的眉眼,宛如烈酒一般鮮豔的唇,雪白的肌膚,和高挺的鼻梁,每一個五官都完美得讓人震驚。
梁琮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口水。
然而,他似乎是發現自己的這副樣子有些猥瑣,雙頰頓時鮮紅鮮紅的,迅速移開了雙眼。
他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悸動,原本擦拭著頭發的手指,緊緊抓住了毛巾,深深吸了好幾口氣。
洛克白也聽到了他壓抑的濃重呼吸,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梁琮這麼壓抑的喘-息,是不是因為想要揍他,卻由於良好的教養,所以在強行壓抑著怒火,沒能動手?
他真是太天真了,原身這麼得罪梁琮,梁琮怎麼可能不恨他?
不過是因為教養良好,不願意對他動手罷了。
洛克白不敢再光明正大的看書,迅速將書放到了床頭,然後縮回了被子裡。
躺在被子裡,他才感覺到安心。
他覺得找個機會搬出去,省得再出現在主角攻受的眼前,礙他們的眼。
他可以暫時先找個工作,掙點錢。
洛克白暗自規劃好,便一直躲在被子裡,直到晚飯時間過去了,也不敢出去吃,肚子餓得咕咕叫。
這聲音,在安靜的宿舍內,有些明顯。
洛克白躲在被子裡,不知道梁琮一直盯著他的被子,聽見他餓了之後,在他床頭上的桌子上放了一盒昂貴糕點。
他閉上雙眼,準備快點入睡。
然而剛有些睡意,就聽到了陳寒和蔣速相談甚歡、嘻嘻哈哈進來的聲音。
二人剛踏進宿舍,發現梁琮也在,便瞬間嚇得收了聲音,不敢再大聲喧嘩。
梁琮一向低調,即使出身大富大貴之家,表現也和普通人無異,從來不高高在上,更不會炫富。
所以,陳寒和蔣速從來沒看得起他,一直巴結著“富二代”梁白,對梁琮冷嘲熱諷,百般打壓,指著他身上的名牌,痛斥他愛慕虛榮,穿戴冒牌貨,還拿著梁白給他們的廉價名牌,三百六十度到梁琮這個真富二代麵前炫耀,嫌貧愛富的嘴臉一覽無餘。
現在,他們得知梁琮的真實身份,便開始後悔起來,同時滿心恐懼,生怕梁琮報複他們,憑梁琮的家世,隻要稍稍動一動手指,他們就能被逼得走投無路。
二人看著梁琮,臉上瞬間擠出了諂媚的笑臉,放緩了動作,踏入了宿舍。
蔣速笑了笑,湊到梁琮身邊,看著正慢條斯理往白嫩的腿上抹著什麼的梁琮,準備打個哈哈,希望求得梁琮的原諒,“哈哈哈,梁琮,真是對不住哈,我先前被梁白蒙蔽,一切都是誤會……”
“對呀,梁琮……不,不應該叫梁琮,咱們應該叫梁哥,對吧?”陳寒也滿麵笑容,脊背都彎了下去,比從前在梁白麵前更卑微,“都是梁白居心不良,故意欺騙大家,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針對你,從今以後,你想要我們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願聽差遣,直到您消了氣為止。”
他一個不過十八歲,剛上大一的大學生,卻諂媚得堪比四五十歲大叔。
洛克白躲在被窩裡,聽得皺眉,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十八歲的男孩,竟然會這麼油膩。
他睜著漆黑的雙眸,悄悄透過一絲縫隙,躲在被子下麵,看著外麵三人。
他偷看的樣子,被梁琮儘收眼底。
梁琮不由得微微一笑,臉上的笑容漂亮得宛如芙蓉花一般。
他的笑,顯然被陳寒和蔣速誤會了。
他們誤以為梁琮和原來的梁白一樣,喜歡聽這些,不由得對視一眼,開始更加賣力的吹捧他,順便貶低洛克白。
陳寒臉上笑得都擠出了褶子,眼神羨慕的看著正在護膚的梁琮,“梁哥,您這用得都是正品吧?您的皮膚這麼好,根本不需要用這些護膚品。”
蔣速接過話茬,“梁哥用得當然都是正品啦,這一瓶得好幾千吧?哪像那個梁白,用的都是劣質貨,也不嫌丟臉!”
“梁白那個愛慕虛榮的玩意兒,總塗那些東西,也不怕爛臉!”陳寒接著道。
蔣速不屑地冷哼一聲,“怎麼可能不爛臉,你看他平時敷那麼厚的粉,肯定是在遮滿臉的痘痘,說不定他的真實長相惡心死了!”
“滿臉痘痘?那也太惡心了吧?”陳寒還想說什麼,“……”
然而,原文裡,麵對任何挑釁,都不會發脾氣的梁琮,卻罕見冷下了臉。
他直接將手中的護膚品丟在桌上,發出了不大不小的響聲,瞬間嚇得陳寒和蔣速閉上了嘴。
“說過了沒有?”梁琮蹙著細眉,紅唇疏離的勾起,顯得十分冷漠傲慢。
不知為何,他聽到陳寒和蔣速這些可笑的吹捧,覺得十分惡心。
他冷眼掃了二人一眼,毫不留情道,“就憑你們,也敢說梁白?梁白惡心,你們不惡心?嫌貧愛富、捧高踩低,以為我看不清你們的真麵目?
“我隻是不屑管罷了,說那些東西爛臉,可梁白送給你們的時候,你們還不是高高興興地塗在臉上?
“收了梁白那麼多東西,雖然價值都不貴,可是加起來也是要不少錢的,除此之外,我記得梁白還請你們吃過飯吧?
“梁白在你們身上花了那麼多錢,你們為他付出了多少?短短一個月,你們吃他的、拿他的,現在反倒來踩他了?
“我雖然不喜歡梁白那種人,但是也絕對不會跟你們兩個卑鄙小人當朋友,你們連我的狗腿子都沒資格當!沒事兒就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再敢亂說話,我就讓你們什麼都說不出來!”
成為舍友一個月來,梁琮一直都和和氣氣的,每次被挑釁打壓,也從不見生氣,涵養極高。
可是如今卻極不留情麵嗬斥陳寒和蔣速,偏偏他們還不敢反駁。
隻得將滿腹的巴結之語咽入肚中。
但他們不敢生氣,隻會後悔,後悔為什麼沒有及時發現梁琮這個真大款。
二人看著梁琮桌上的瓶瓶罐罐,又看了看他腕上戴的名表,已經衣櫃裡滿滿當當的衣服。
從前他們以為那些都是百十塊錢的假貨,如今才知道,那些都是一件幾萬、幾十萬的奢侈品。
——如果他們沒有被梁白蠱惑,得罪梁琮,說不定梁琮會將那些東西送給他們用呢!
二人氣急敗壞地瞪了一眼洛克白,不再言語,各自爬上床,鑽進了被窩裡。
見沒有人煩自己了,梁琮才繼續開始護膚。
他自小生活條件就優越,但是從未看不起窮人,性格也並不自傲,所以才養成了低調的習慣。
不過,雖然低調,但是卻從沒有想過扮窮,更不會虧待自己,所以穿的、用的,向來都是大牌,很多牌子一般人都沒有見過,因為根本沒有見過的機會。
比如他的一塊腕表,價值幾千萬,卻由於沒人認識,被當成了雜牌,他的一件衣服,上百萬,學校裡的學生根本沒見過這些私人訂製,自然不如梁白先前買的那些,很像真品,但是牌子大眾,商標明顯的印在最顯眼的位置,實際上是仿貨的“奢侈品”。
所以,梁白先前裝大款,才會被那麼多人接受,並且膜拜。
這個世界上,對各種名牌了如指掌的並不多,更何況是這些才高中畢業,剛入大學的學生了。
梁琮長相天生優越,但也很注重保養,作為一本甜寵文小受,他身上完全具備著主角善良、不勢利眼的性格,但是也難免比一般男生更顯女氣。
他長得纖細高挑,自小便學習舞蹈,走起路來像隻輕盈的天鵝,皮膚白得能反光,走到哪兒都是人群的焦點。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注重保養,偶爾還化個妝,更加奪人眼球。
他一邊在臉上塗塗抹抹,一邊看著桌上幾十萬的瓶瓶罐罐出神。
他知道,他無論怎麼保養,皮膚也不會比梁白好。
梁白實在是太美了,美得令人心悸,這樣的美人,他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在自己臉上,塗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而且好像從不卸妝。
他先前很厭惡梁白,但是自從看過他那張未施粉黛的臉之後,他就怎麼也厭惡不起來了。
梁琮的心臟“砰砰”直跳,越想梁白,就越走神。
他看了一眼他送給梁白,卻根本未被動的糕點。
他明明餓了,卻不願意吃,看來是真的很討厭他。
這一晚,梁琮想著洛克白,想了一夜都難以入眠。
……
洛克白並不知道梁琮的想法。
他一直餓到了第二天早上。
第二天早上八點有課,所以他早早地就醒了過來,戴上口罩,低調地跑去買了早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站在早餐攤前,剛掀開了口罩的一角,小心翼翼的吃了一份雞蛋灌餅,拿著紙巾擦了擦油膩的手指,準備再買一份,一輛車就開了過來。
車上下來了一行人,直接架著洛克白的胳膊,將他整個人塞入了車裡。
洛克白一開始很懵逼,可是看到這夥凶神惡煞的人,再加上劇情,便瞬間明白了,這是一夥黑協會。
沒辦法,不少小說裡都有這種黑協會,要麼承擔綁架主角的責任,要麼承擔發配配角的責任。
這夥黑協會,給原身梁白的發配結果,就是以討債的名義,讓梁白去陪某位有虐待欲的大佬,最後直至梁白被虐待致死。
為首的小頭頭臉上帶著刀疤,明顯的不好惹,望著洛克白的眼神,十分凶惡。
他輕蔑地伸出臟手,帶著侮辱性子地拍了拍洛克白的臉,“小子,還敢不接電話?你欠的錢怎麼辦吧?究竟什麼時候還?”
洛克白如實地搖了搖頭,“我還不起。”
“還不起?你可彆想賴賬!”小頭頭瞬間凶惡的擰起眉,“你敢不還錢,我們就天天給你的家人、朋友、同學打電話,這樣還不還錢,就切掉你的手、嘎調你的腰子!”
洛克白聞言,自然是害怕的。
因為體驗過慘死,那太痛苦了,所以他最怕的就是慘死。
他的臉色很難看,隻得強忍著內心的恐懼,“再給個機會,我現在就可以去輟學打工,每月工資隻留五百,剩餘的無論多少都還債,你們看這樣可以嗎?”
他很想上學,可是上學和還不起債被噶腰子相比,並不重要。
他儘量講著條件。
然而他的話,卻讓小頭頭不屑地笑了起來。
“你打工?你打一百年工,也還不起那麼多錢啊!”小頭頭一邊抽著煙,一邊吐著煙圈,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看著洛克白臉色越來越白,終於將準備好的話說出口,“我這裡倒有一個好方法,隻要你願意付出身體,去陪某個大佬一晚,你的債就解決了,怎麼樣?”
“不可能!”洛克白斷然拒絕。
原身梁白就是這樣,被他們逼著去陪大佬,天真的以為隻要睡一晚,就能將債務一筆勾銷,結果去了就沒回來過,直到被虐待致死。
“這可由不得你!”小頭頭絲毫沒把洛克白的拒絕放在心上。
他此次來,本來就沒把洛克白的拒絕放在眼裡。
他其實早就盯上了這個梁白了。
梁白化了妝後,長得和梁家小少爺梁鹿暉有點像,梁鹿暉又和許藤又過節,他原本想巴結許藤,將梁白當做梁鹿暉的替身,送給許藤玩弄,讓許藤體驗玩弄死對頭的快感,所以才借給梁白錢,一步步讓梁白落入陷阱。
結果被許藤直接拒絕,許藤對於淩-虐和死對頭梁鹿暉長得像的人,沒有一點興趣。
但是小頭頭陷阱都布置好了,梁白本人也上鉤了,他總不能白費功夫。
所以,他就轉而準備將梁白送給另一位大佬。
那位大佬,可是出了名的愛虐待人,已經虐殺了很多人。
一切都怪梁白命不好。
誰讓許藤小少爺不要他呢?
洛克白聞言,自然是準備逃跑,可是他剛一掙紮,就被幾個大漢給死死地摁住了,根本沒法動彈。
掙紮間,他臉上的口罩也被扯掉了。
瞬間,摁住他肩膀的大漢,皆呆愣住了,看著這個熠熠發光,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少年。
小頭頭也緊盯著洛克白的臉,不斷地吞咽著口水,體內的一股火瞬間燃燒了起來。
他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少年!
十八歲的臉上,滿滿的膠原蛋白,那雙眸子宛如攝人心魂的鬼魅的眼,隻需一眼,就能把人所有的魂魄都吸走。
小頭頭恢複過來神誌,將呆愣住的手下打了幾巴掌,嗬斥道,“你們這麼用力乾什麼?都把梁白弄疼了知不知道?想死是不是?”
被狠狠地拍了手的手下瞬間回神,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臉上的表情,從原先的凶神惡煞和高高在上,變得溫柔小意,仿佛洛克白是主宰他們性命的主人。
洛克白蹙了蹙眉,看著一群盯著自己,變得溫柔和善的人,“你們願意放我走了?”
“……”小頭頭沉吟起來。
他們自然沒膽子放洛克白走。
他們的上麵,還有不少人,他們隻是聽命行事,辦不好事就要被處死。
他們自己死了可以,但是他們身後都有家人。
他們不會放洛克白走,但是也實在不忍心,將洛克白交給那位愛虐殺人的大佬。
最後,狠了狠心,小頭目擅自做主一回,準備將洛克白交給許家小少爺許藤。
先前的梁白,許藤不願意要,但是小頭頭很肯定,眼前的梁白,許藤肯定不會拒絕。
深吸一口氣,小頭頭壓下將洛克白據為己有的心思,揮了揮手,“去春滿園。”
……
春滿園,是一處裝修古樸的園林,裡麵有一個個院子,相當於奢華的總統套房,環境清幽,是所有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時常去的地方。
第26章 明月鬆間照3
『等畢了業我給你買彆墅』
許藤滿臉陰鷙。
他根本不願接受那些鶯鶯燕燕,但是不逢場作戲,拒絕得多了,很多人就說他性-功能有問題,傳著傳著便成了他有無精症,傳言愈發激烈,又說他是個太監,根本沒法與人歡好。
他對這些傳言向來不在意,但是家裡的那些人,聽到這些傳言,開始蠢蠢欲動,想要取而代之。
他才二十歲,他的那些叔伯姑姑、舅舅姨母,就開始準備將家裡的小輩過繼給他,當他的兒子,將來好繼承他的家業。
那些貪婪和算計都寫在臉上了!
許藤想到那些,眼底就閃爍著殺意和狠厲,他一腳踢開了古樸的房門,木頭做的仿古房門,根本經不起踹,一下便開了。
然後,他便看到被捆成一團,仿佛被強迫送來的少年。
他知道這人是誰,一個與他同校,長得和梁鹿暉有些像的,庸俗的下等胚子!
真是搞笑,叔叔怎麼就篤定,他對於淩-虐和梁鹿暉長得像的人有興趣呢?
他的確很厭惡梁鹿暉,但還沒到這種需要靠淩-虐他的替身,來尋找快感的地步。
許藤望著床上的少年,心中滿是不屑。
在他看來,這個梁白愛慕虛榮,為了錢什麼都乾,肯定是收了他叔叔的錢,來討好他的。
之所以一副被強迫的樣子,肯定是為了降低他的戒心,所以偽裝出來的。
對於這樣敢與他叔叔,一起聯合陷害他的人,他不介意打斷他的腿,擰斷他的脖子!
想到這裡,許藤緩緩地靠近圓形大床,掰了掰手指關節,發出“哢嚓”的響聲。
“嗚嗚嗚……”洛克白害怕得快要哭出來了。
他沒忘記原身梁白的結局。
被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以最殘忍惡心的手段,活生生折磨死了!
下一秒,他的肩膀被一雙修長的大手翻過來,他的脖頸也隨之被死死掐住,一股窒息感情麵撲來,使得他害怕得睜大眼睛。
他終於改為仰躺,看清了掐住他脖頸的人。
他一愣。
怎麼會是許藤?
洛克白記得許藤。
許藤和主角攻受是一個學校的,隻不過許藤是書中的大反派。
書的前期,都是類似於“梁白”之類的配角作死,後期則輪到許藤這個大反派,與主角團作對,被主角攻受啪啪打臉。
許藤對書中的劇情至關重要,一直跳到了最後一章才死。
前期,許藤極為低調,書中對他的著墨不多,但是毫無疑問,能當反派,手段肯定狠厲無情,陰險毒辣。
難道書中那個喜歡淩-虐人,活生生將梁白折磨死的不知名大佬,是許藤?
洛克白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幾口水,緊張的情緒一覽無遺。
許藤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盯著床上的人,喉結滾了滾,聲音沙啞難耐,“你就是梁白?”
洛克白惶恐的點了點頭,眼神裡充滿了膽怯。
許藤眼睛一眨不眨注視著洛克白。
這個宛如精靈一般,精致漂亮的少年。
首先吸引他的,是那雙漆黑清澈的眼神,仿若空明的夜晚一般神秘,眉宇淺淡又如遠山薄霧,鼻梁仿若秀挺的梅枝一般俊美,嘴唇仿佛流動的鮮血一般妖嬈魅惑。
不知盯了多久,久到許藤自己都感覺雙腿發麻,目光觸及到洛克白因為懼怕而慘白的臉,他才回過神,心中竟隱隱生起憐惜的情緒。
憐惜?
許藤對自己竟然有了這種情緒,直接嚇了一跳。
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梁白,不過是主動爬床的玩意兒罷了。
他聽說過這個梁白的事跡,愛慕虛榮,冒充梁鹿暉的弟弟,狗仗人勢,耀武揚威,為了錢什麼都願意做。
不過是個低劣的小賤-貨而已!
許藤心中冷然,然而眼底卻又不可抑製地的流露出癡迷與愛意。
他的心中竟然有些慶幸。
他極為厭惡愛慕虛榮的蠢人,但是此刻,他又莫名很慶幸。
幸好梁白愛慕虛榮,又沒什麼腦子。
這樣的話,隻要他出足夠的錢,是不是就能把梁白永遠留在身邊了?
他知曉梁白愚蠢、虛弱、頭腦空虛,但他愛他;他知道梁白的企圖,他勢力、庸俗,但他愛他。
他知道梁白不是什麼好人,但他已經做好了與他共度餘生的準備
他會給他一切想要的,隻要他永遠留在他身邊。
許藤深吸一口氣,斂下眼底的複雜愛意。
他緩緩伸出手,在洛克白瑟縮著身子的時候,直接將他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洛克白被捆得手腳發麻,剛被解開,就立刻驚恐得從床上爬起來,想要逃跑。
下一秒,他就被許藤輕輕一摁,給摁在了床上。
“欲情故縱?嗯?送你來的人難道沒有和你說,要陪我一晚?”許藤修長的手指,輕易地摁住了洛克白瘦弱的肩膀,唇角緩緩勾起,“你會怎麼勾引我呢?我拭目以待。”
洛克白眼神冷漠,轉過頭去,不願與許藤戲謔的眼神對視。
他想掙紮,卻怎麼也掙脫不開。
無助的深吸一口氣,他從牙縫裡吐出幾個字,“你想讓我怎麼陪?”
下一秒,許藤收回了手,“現在我還不會動你,所以,你先陪我去吃飯吧。”
如果現在就上床,也太早了,他雖然對梁白的愛意達到了滿格,但是梁白現在似乎對他沒有什麼感情,隻圖他錢而已。
他想要的不隻是梁白的人,還有他的心。
對待梁白這種虛榮又愚蠢的愛人,隻需要給他打造一個紙醉金迷,永遠無法掙脫的金籠子即可。
他愛上了金籠子,也就會愛上他這個打造金籠子的主人。
洛克白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默默地垂下了臉,沒有說什麼。
他不知道許藤為什麼和劇情中的不一樣。
接下來,許藤帶著洛克白,去吃了一頓大餐。
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緊盯著洛克白,還時不時給洛克白夾菜,殷勤得像個仆人。
然而當洛克白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什麼時,他又滿臉淡漠地收回眼神。
他不能讓梁白知道他對他一見鐘情,免得梁白恃寵而驕!
他儘量冷著臉,吐出兩個字,“快點吃!”
然後給洛克白夾了滿滿一盤子各類菜,撂下筷子,背靠在椅子上,就這麼一直用不以為意的眼神,看著洛克白。
洛克白被他的冷言冷語,嚇得立刻低下了頭,埋頭在麵前的盤子裡,吃了滿滿一大桌食物。
吃完後,還撐得打了兩個飽嗝,羞恥得他雙頰泛紅。
許藤看著這樣可愛的洛克白,眼底滿是寵溺,他的目光掃到洛克白身上臉頰的衣服鞋襪,決定對洛克白再好一些。
他親自帶著洛克白,買了好幾身昂貴的衣服和鞋襪,然後命令他換上其中一身。
看著穿上一身昂貴衣服的洛克白,他喉結動了動,心底的悸動快要按捺不住。
洛克白像隻聽話的木偶一般,在許藤的要求下,換上了新衣服。
他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依舊看不清臉,不過能看到衣服很好看。
許藤從身後抱住他的腰,“阿白,你真漂亮。”
說著,許藤直接塞給他一張黑卡,“這張卡你拿著,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這個洛克白想得不一樣。
許藤難道不是原劇情中,那個將梁白折磨死的大佬嗎?
難道劇情變了?
不過,他不敢反抗許藤,收下了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