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覺得上報紙的福爾摩斯先生超級厲害!”我說完之後,還朝著夏洛克豎起大拇指,向他表示認可,“不是誰都能上報紙的。”
“哼。”他嗤之以鼻,然後拿起旁邊的報紙開始,“還是閉上你的嘴巴,不要再說這些蠢話了。”
我下意識地尋找華生,想看看他是如何看待這事的。他朝我微笑,仿佛在示意,現在沒事了。
不管怎麼說,夏洛克的谘詢事業蒸蒸日上。
因此,話說到這裡,他現在忙得不能在公寓閒坐,要出門查案並不是太奇怪的事情。隻不過華生才剛從愛爾蘭的都柏林回來,就是又出門了?我忍不住心疼他這樣忙,還能順利找到穩定的工作嗎?連麵試時間都要被犧牲了吧?
赫德森太太解釋說:“今天我在清點廚房冰箱存貨的時候,有位案件委托人過來。他一來就昏倒了,好一陣子才醒過來。他說他開車拋錨停在河邊小道上,看到遠處草坪上有個人站著。等這位委托人重新打火成功後,發現那個人竟然倒在地上無法起身。在他的目力可及的範圍內,並沒有發現任何凶手的活動痕跡。而死者不是被槍射殺的,而是因為背部受到了鈍擊。於是,夏洛克讓華生去現場調查。”
夏洛克也太懶了吧!
我內心指責他。
“那目擊者應該會被當做犯罪嫌疑人吧?”我邊說邊讓赫德森太太往屋子裡麵走,注意到夏洛克出外的鞋子不見了,“看來福爾摩斯先生帶著他也出門了。”
這個委托聽起來似乎是在暗示因為死者的倒地時間與汽車啟動的過程可能有關。我是覺得沒有太大聯係的,除非車子本身有什麼特殊的裝置。遠程傷人的情況下並不是隻有槍支才能實現。沒有看到凶手,要麼就是凶手太聰明,要麼就是目擊者觀察力不足,要麼就是目擊者就是凶手。
我頓了頓,忍不住感到困惑道:“可是聽起來這不像是什麼有趣的案子。為什麼福爾摩斯先生也要出門呢?明明隻要找到凶器,也許就很容易真相大白。”
“凶器也許被回收了呢?”赫德森太太跟著我上二樓。
“應該不可能。”我不假思索地說道,“目擊者來找福爾摩斯先生,就說明凶器很可能還留在現場。”
赫德森太太見我回答那麼快,臉上也露出疑惑,“為什麼呢?”
這個要怎麼說呢?
我突然不知道怎麼解釋。
我停下腳步,抬頭望了望天花板,整理一下思路,說道:“因為按照邏輯來說,目擊者報警之後,等到
警察之前,都會留在原地,並且協助錄口供。可是目擊者卻來到這裡找福爾摩斯先生幫忙,而不是警探過來找。如果不是破這起案子可以讓目擊者立刻獲得十萬英鎊的話,就說明警探和目擊者之間存在著不可協調的分歧。而赫德森太太你也說了,目擊者來221B公寓時昏倒了,也暗示他可能激烈運動,因缺水低糖而陷入了昏迷。”
“我想,事情簡單來講是這樣的——在警探到場的時候,發現隻有目擊者一人,並且認為他是最有可能成為凶手的嫌疑人。警探認為,目擊者自導自演這部懸疑戲碼,於是對目擊者進行追捕。目擊者不從,出逃。”我順完畫麵之後,回到赫德森太太一開始的問題來,說道,“那麼,赫德森太太,你想,在警察來之前,在目擊者出逃之後,在沒有第三人碰過現場的情況,是不是凶器留在現場的可能性很高?”
我還等著赫德森太太點頭,認可我的回複。這時,客廳的門大開,一個陌生的體格粗圓的大漢便闊步走了出來。他是那種一眼看過去絕對是會讓人擔心他有肥胖症的體格,他“哐哐”走出來的時候,我都感覺到視線被壓迫住了。此刻,他抱著華生電腦走出來,激動地朝著我的方向,大步走了過來,說道:“對的,你是對的!!”
你是誰啊?
我強壓住內心湧起的疑慮,抬手示意他停在離我四步之遙的地方。他順著我的手勢停下,這讓我清晰地看到電腦屏幕裡正在連線的另一名中老年。他穿著整齊的警服,身形相對瘦小,年齡較雷斯垂德警探大上一截,而在不說話的時候,更顯得有些冷漠和不苟言笑。
“我是警探卡特,總算等到你了。你是蘭尼,對嗎?”
他說話之後,我或多或少察覺到了他這個年紀的疲憊與頹態。
難道他是被夏洛克的毒舌虐到身心疲憊嗎?
“回答你們的話之前,第一件事,福爾摩斯先生呢?華生先生在哪?”
我把赫德森太太悄悄護在身後,讓她先上樓梯。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察覺到有潛在的緊張和衝突時,我想保護她免受可能的波及。樓梯在這一刻變得異常靜謐,每一階台階仿佛踩在懸念的邊緣。我下意識地側耳聆聽,努力捕捉到是否有其他動靜,是否有陌生人潛伏在周圍。
對卡特的話,我選擇保持沉默,目光掃視著屏幕上正在進行的連線。夏洛克若在場,他絕不會容許其他人碰華生的電腦。這並不是因為他對電腦的特殊看重,而是他的霸占欲。他喜歡掌握控製權,無論是在調查中還是在任何事務上。
對這兩個人,我抱著懷疑的態度。
就在這時,赫德森太太向我介紹在場的人就是委托人,“你現在身體好多了嗎?”
委托人道了一聲謝,又滿眼真摯地看向我,“福爾摩斯先生被人請走了。”
這個時候,屏幕裡麵的警探卡特說道:“華生先生也被人派直升飛機請走了。離開前——”
兩個人的目光同時落在我身上,聲音也像是不同聲軌在我耳邊齊齊響了起來,如此異口同
聲地說道:“他(福爾摩斯/華生)讓我等蘭尼回來。”
兩人不同的音色同時一響,我頓時心中湧著非常莫名且微妙的複雜情緒。我突然間很想在這種時候矯情一下,比如說「某種信任和震撼在我心頭交織,讓我產生了一種被特彆重視的感覺」。可是,和他們待久了,尤其是和夏洛克待久了,我的理智告訴我,很可能這是一起小案子,夏洛克本來也想撤,於是趁著有人邀請他離開,就讓人來找我掃掃尾。
我冷靜了片刻,接過目擊者的電腦,讓赫德森太太先去廚房,然後自己盯著眼前的委托人走在前麵。而我自己抱著電腦,與警探連線說道:“卡特警探,凶器找到了嗎?”
從連線背景來看,那是非常空闊的草地,組織一場足球賽也沒有太大的問題,草地周圍是茂密的樹林,在屍體倒下的地方附近還有潺潺流動的小溪流。
“受到鈍擊的話,要麼是有人在他背後突襲,要麼就是有人朝著他的背後擲致命的重物。”
警探還是相當懷疑眼前的目擊者,他這話說完之後,過來的委托人可憐又無辜地強烈擺著手。我見他身上一點肌肉都沒有,就算什麼事情都沒有做,身上也全都是汗,就可以推斷出這人氣虛又體弱,隻是能用重量勝人而已。
“如果真是重物的話,勢必也很惹眼,目擊者和警方都看不到的話,是否可以考慮「高速做功的運動體」?”
我冷靜地為警探補充一種可能性。
“比如說,棒球場上,有投手曾經因為自己投出的球砸到看台上的觀眾的頭部,導致人身亡的例子。這是四年前發生在美國大聯盟的例子。這棒球不到150克重。這不是重物,且攜帶方便。要實現我說的這種可能性,人必須是職業級水準,或者本身接受了三個月起步的科學訓練,不僅是肩部、背部,腿部,連臀部肌肉也要接受力量訓練。而我這邊的委托人體質虛弱,空有其表,您也能看到了吧?”
我把鏡頭往委托人全是汗的大臉一放,警探卡特眉頭就緊鎖起來,似乎在思考其作案的可能性。
卡特警探說道:“可是我們沒有找到凶器。”
在卡特先生喝完第三杯我們公寓自製的百香果茶之後,卡特警探也提供了我需要的測量數據。我迅速進行了計算。這種計算還要排除風速和空氣阻力。在三分鐘後,在我提供的四個地點裡麵。警察他們在小溪旁邊發現了一枚木製回旋鏢。
這枚回旋鏢的位置緊鄰深林和小溪的交彙點,與我之前的估算相吻合。其特殊的形狀和發現位置為案件提供了新的線索,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交給卡特警官去排查周圍經過的路人了,也就沒有我的事情。
正要掛線,卡特警官原本緊繃的表情因為得到了巨大的進展,朝著我的方向,笑道:“非常感謝你的協助,幫了大忙,節省了很多搜查的事情。”
“不客氣,學術有專攻而已。就算沒有我,相信卡特警探在周圍繼續搜尋凶器,也一定會有線索的,我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可能性而已。”我邊說,邊把夏洛克又
弄得亂七八糟的桌子重新整理了一遍(),繼續說道(),“另外,我會讓委托人去蘇格蘭場做筆錄,剩下的事情就麻煩卡特警探和蘇格蘭場交接了。”
我剛說完,卡特警官便問我說道:“蘭尼先生,你要不要做谘詢顧問或者警察?你肯定很適合的。”
“我沒有這方麵的打算,不好意思。”
這些話都聽很多了,所以我回答起來很順暢,基本都是不假思索的。
我很快說了結束語,道:“祝卡特警探一切順利。”
然後我就掛線了,還要趕喝了我一堆特製茶的委托人自己去蘇格蘭場報案。
這種果茶其實是我從奶茶店裡學來的。
這個製作方法相當簡單。
我在本地超市購買了百香果蜂蜜,再加上從亞洲超市買的一大罐荔枝口味的椰果,再加上用普通茶包泡出的茶,就可以達到奶茶店的效果。我每天可以喝兩大杯。當我去洗委托人的杯子時,也想給自己泡一杯,結果發現我們公寓的椰果被那個委托人挖得隻剩個底了。
“……”
太難過了。
我隻能懷著悲傷的情緒,把所有剩下的椰果都放在一個杯子裡麵,打算要給自己做個超大杯的美味的百香果果茶,以此安慰自己。就在這時,樓下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興奮的聲音也跟著傳了上來,“蘭尼,你在公寓嗎?”
這一聽聲音就是華生。
我連忙把大半杯的椰果往空罐子倒回去,不要被華生發現。
等華生上樓時,我已經把所有證據都消滅了,隻留下杯底少量的椰果。華生在廚房發現我的時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那些空了一堆椰果的塑料罐和我的杯子,忍不住提點,說了一句,“蘭尼,這種果茶太甜了,不是很健康的飲品。你還是少喝點。”
果然被點到名字了。
“我沒有喝很多。這都是委托人喝的。”我連忙搖頭,還跟著擺擺手,“赫德森太太可以作證。是她剛才衝給委托人喝的。那個人喝了三大杯。”
華生也沒有不信,很快就放過我了。
我在內心鬆了一口氣,再看華生的時候,我發現他心情非常好,很快把剛才的話題扔在一邊,對著我神秘地笑了起來:“蘭尼,我和夏洛克給你帶來一個神秘的禮物。”
就在這個時候,夏洛克剛好也在門口出現。他一身正式的黑色西裝,聽到華生的話之後,抱臂斜靠在門框邊上,安靜等著看我的反應。我尋思著會是什麼東西,華生很快就從懷裡麵掏出一個煙灰缸。
我頓時腦袋就冒出個問號,就是在華生遞給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擺出什麼表情。
因為我不抽煙。
華生笑容燦爛地說道:“這是白金漢宮的水晶煙灰缸。你之前不是有一次閒聊的時候,說不知道這個長什麼樣子嗎?要是有機會可以看看,一定會有趣嗎?”
我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我在看英國BBC新聞的時候,有一次他們的背景出現了白金
() 漢宮。我那會就想起神夏劇情裡麵,華生和夏洛克曾經被邀請到白金漢宮,華生當時興奮地說自己都想要偷個煙灰缸了,然後返程的時候,夏洛克把煙灰缸從懷裡拿出來了。
這段劇情在同人文裡麵都是經典橋段的。
現在沒想到他們真給我拿來了。
我又驚又喜,甚至想咬一咬煙灰缸上麵的金邊部分是不是真的黃金了。
當然,我隻是想一想而已。
“謝謝!()”我拿在手上把玩起來,接著又開始說明他們離開之後的情況,我把案子處理好了,警探他們已經開始行動,排查路經命案現場附近的……()”
我一邊彙報,一邊總覺得我忘記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這種感覺越想越不對勁,連帶著手上的水晶煙灰缸也變得怪異且不合時宜起來。就在這時,就像響應我內心聲音一樣,我的手機響了起來,那是熟悉的震動——是漫畫更新。
我腦海裡麵瞬間翻湧起記憶。
這些細節不就是《TheWoman》的那一案啊!
就是因為艾琳·艾德勒,夏洛克和和華生才被麥考夫抓到白金漢宮裡麵,被要求接受一個委托——「取回艾琳手機裡麵涉及皇室重要成員的某張醜聞照片」。而就是在這案上,夏洛克和艾琳產生了緊密的聯結。
最可怕的是——
這個案子在劇集裡表現出來的時間跨度將有半年以上。在聖誕節結束的時候,我那時候也都大二上學期結束,本科隻剩下一年半就結束了。而夏洛克和艾琳的糾葛還沒有結束。也就是說,剩下的大半年裡,我都要和陰晴不定的夏洛克一起生活。
我突然覺得,我有點太不珍惜現在穩定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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