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順著裴庚的喊聲看來,視線全落到柏青霄身上。
柏青霄原本看好戲的心情全沒了。
阿良大驚失色,上前就要踹裴庚一腳,“你胡喊什麼呢!”
這一腳沒來得及踹下去,他整個人都被原地定住了,保持著抬腳踹人的姿勢,隻能轉著眼珠,“爹?爹!救我啊爹!”
店主看看兒子,又看看上前去給裴庚解綁的柏青霄,摸不著腦袋,“前輩,這位是?”
柏青霄心累,沒想到自己一語成箴,“我這蠢徒弟一時不看著,就容易惹麻煩。”
店主懂了,他眼光複雜盯著自己又闖禍的兒子,手指戳著他額頭罵,“天天不乾正事,生隻雞腿都比你有用。”
裴庚被解綁,十分熟練地躲到柏青霄身後。
有了人撐腰,他立刻來勁了,抓著柏青霄袖子晃,告狀,“師尊,上次在無常穀圍我的就是他!他帶著一群弟子和金丹長老來堵我。這次更過分,我正在酒館吃著飯呢,他又帶人堵我了!”
阿良雖然被定住了,也毫不服輸,吼道,“你放屁——”回頭委屈巴巴,“爹爹救我!就是這家夥,他傷了我的腿!”
旁邊的長胡子金丹長老看了柏青霄一眼,發現自己看不出對方修為,立馬不說話了。
而另一個年輕的金丹修士顯然沒這個眼力,他著急少主被定住,“掌門,就是這小子傷了少主的腿……”
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店主頭疼,喝道,“閉嘴!”
被打斷了話,金丹修士一怔,果真沒再說話,退到一邊。
店主眼神上下打量了裴庚一方,還未來得及說話。
柏青霄先發製人,手上一道靈光落到阿良腿上,隻幾個呼吸間就收回了靈力,淡淡笑道,“這位小道友腿上似乎並無大礙。”
“你胡說!”阿良慌了,“我這腿就是被你徒弟弄傷的!你懂什麼!”
“是,我不懂。”柏青霄也不生氣,解了阿良的定身術,對店主說,“今日叨擾了,在下修行尚淺,實在不夠資曆來此。”
剛還使勁捧著柏青霄的店主臉上頓時青一陣紅一陣,衝阿良喝道,“孽子閉嘴!裝病跑出來鬼混,看我回去打不打死你!”
眼看柏青霄就這樣帶著裴庚離開。
阿良急了。這可是好不容易捉來的啊,怎麼就這樣放了。這裡三個金丹修士,難不成還怕那青衣男子嗎?他再厲害,能比爹爹厲害?
阿良即刻上前攔住師徒二人,“不能讓他離開,爹!這家夥傷了我兩次了,此仇不報非君子。”
店主眼皮一跳,反問一句,“你是君子嗎?”
老爹如此不給麵子,阿良一下子哽住了。
“嘖。”柏青霄有些不耐煩了,看看店主,見他沒有動手的意向。
兩方長輩都在此壓著,那這便打不起來,頂多算小輩間的鬨騰。可還得鬨到什麼時候?他沒這個時間。
柏青霄掃了眼攔在前麵的阿良,對身後的裴庚道,“你都乾了些什麼,惹的人窮追不舍?”
他聲音雖輕,聲調懶散,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
尤其裴庚,他以為柏青霄要替他報仇,立馬扯著師尊袖子喊委屈,“師尊,弟子也不知怎麼得罪他了。先前他追著一個女修不放,女修向弟子求救。弟子總不能眼看著人家姑娘受難,才出手相助。”
“興許是破壞了小少爺的好事,才使得這少爺帶著一夥築基弟子和金丹長老來無常穀堵我,下了殺手。弟子險險逃出生天。剛在酒館吃東西什麼都沒做,卻又被他綁來了。”
“三番兩次堵著我,弟子也不知道惹他哪了?”
為什麼堵他,他心裡沒點數嗎?阿良兩次帶了一夥人去圍,沒一次成功的,自認丟臉的很,純粹就想抓裴庚回來毒打一頓解氣。
但這話不能直說。
阿良憋屈的很,喊道,“你和那妖女就是一夥的,你今日不說出那妖女的下落,你就彆想離開!”
又是因為女人惹出來的禍。店主哪還聽不明白,他曉得自家兒子頑劣的性子,前不久才因為一個女人被未來親家警告過。
阿良在那熱血上頭直跳腳,猝不及防,‘傷腿’被店主用一石子彈到,痛的曲起小腿抱著直跳。
“果真沒事。”店主冷笑著,示意兩位金丹修士去捉他,“把少爺給我帶回去關禁閉。”
“爹——”
店主朝柏青霄拱了拱手,“讓前輩見笑了,接下來在下要處理家事,便不留前輩了。下回再一起喝茶。”
哪怕店主沒直說,柏青霄也不想看,他頷首道,“再會。”說完拎起蠢蠢欲動想要搞事情的蠢徒弟出門去。
裴庚直掙紮,“師尊師尊!彆扯我後領子,我會自己走,誒誒誒!”
出了門,裴庚立刻不滿叫起來,“師尊!弟子這樣被綁,您也不替弟子報仇!”
他剛還以為柏青霄問他那一句,他答完後,柏青霄能替他教訓院子裡那一夥人的。
結果呢?就這樣輕輕鬆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