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迸射(1 / 2)

月黑風高,狗吠蟲鳴。

柴軍的兩個小弟拉開雙扇鐵門,人手一把砍刀,站在狹窄的路麵上,向左右張望。

但因為沒路燈的關係,周圍一片漆黑,隻能聽見草叢裡的蟋蟀聲。

柴軍也跟著出來,他手裡握著一把手槍,緊張的看向四周。

但路麵上毛人都沒有,隻有一隻野貓從低矮的石牆上跳下來,一眨眼就溜的無影無蹤。

戴寶月站在門口,悄聲問道:“怎麼回事?”

柴軍搖頭:“沒見著人,好像是一隻野貓。”

戴寶月吐了一口氣,囑咐道:“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柴軍瞥了她一眼:“對了,告訴老板,咱們手裡沒多少貨了。”

柴軍之所以上鉤,便是因為貨快沒了,要是羅銳手上有貨,他殺人取貨,還能撐一陣子。

戴寶月點頭:“行,你們先走,彆讓外人看見。”

柴軍騎上摩托車,帶著兩個小弟,沿著漆黑的小路,向自己的據點駛去。

戴寶月把門關上,然後登上台階,走回屋裡。

她一邊走,一邊甩掉自己的紅色高跟鞋,脫掉自己的上衣,雙手伸向後腰,把包臀裙的拉鏈拉掉,褪下裙子。

保鏢坐在門邊,隻是撇了她一眼,然後拿起一張報紙看起來。

戴寶月走上樓梯,在轉彎處,她的衣服已經全部脫掉,她邁著輕盈的步伐上樓。

古誌良穿了一個褲衩,坐在紅色的單人沙發上。

他雙手搭在扶手椅上,仰著頭,盯著天花板,雙眼迷離。

眼前的茶幾上,放著麵粉、錫紙等東西,似乎剛剛使用過。

戴寶月上樓,古誌良看都沒看一眼,深度地沉浸在自己的幻覺裡。

她從另一張沙發裡拿來一個軟墊,放在古誌良的腳邊。

古誌良已經清醒過來,低聲道:“不要留下痕跡!”

她最害怕的是碰茶幾上那玩意。

事後,古誌良長出一口氣,睜開迷離的雙眼,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滿意後,他站起身,從茶幾上取了一支煙,點燃後,深吸了一口。

“剛才是誰來了?”

戴寶月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口,回答道:“柴軍。”

“怎麼?夜總會出事兒了?”

戴寶月找了一條浴巾,把自己包裹住。

“沒有,他過來告訴咱們貨快沒了。”

古誌良皺眉:“不是剛拿回來不少嗎?讓他給我注意點,我要是發現下麵人自己搞著玩,我就弄死他!”

戴寶月微微一笑,道:“不至於,我算過賬,幾個場子的賬麵上,酒水錢比以前都多,柴軍還是很賣力的。”

誰知,古誌良yin笑的看向她:“你幫著老相好說話?我聽下麵的人說,當初他可是讓你懷過孕!”

戴寶月眼底閃過一絲恐懼,隨後露出一個苦笑。

“老板,這都是下麵人傳的謠言。”

古誌良不搭話,把煙頭扔在地上。

“下個月初,伱和我一起去省市拿貨。”

戴寶月正了正臉色,應了一聲,然後走進洗浴間。

洗完澡,她走到樓下,古誌良的保鏢還在看報紙,這人像一尊石雕,安靜的坐在角落裡。

戴寶月不知道他的名字,隻聽古誌良叫他華哥。

華哥是在三年前出現的,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古誌良也沒說過。

但從古誌良對他恭敬的態度,這人的來曆絕對不簡單,戴寶月也不敢和他多說什麼。

她穿上衣服,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掏出手機,然後走進院子裡,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

戴寶月呼出一口氣,打了一個電話出去。

不多時,電話接通,對麵傳來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

“月兒?”

“嗯,是我,二姨,孩子呢?”

“睡下了,最近這幾天總是吵著想你,想見媽媽。”

戴寶月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二姨,告訴玲玲,媽媽過兩天就回家看她。”

“寶月啊,我知道你在縣裡,隔著這麼近,你不能總是不回家,月兒下半年都要上小學了。”

“我知道,我會回來的。您的工資和孩子的生活費,我都打卡裡了,您去取一下,那就先這樣,二姨,幫我照顧好玲玲。”

戴寶月把電話掛掉,往屋裡走時,她似乎聽見外麵有腳步聲。

但那該死的狼狗蹲在狗棚裡,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這畜生都沒警覺,戴寶月也懶得多操心,她收拾好麵容,赤著腳走進屋裡。

……

黑暗之中,和一條狼狗對視,讓羅銳的後背冒起了冷汗。

這狗也真是操蛋,剛開始見到自己,狂吠了一陣,差點讓他暴露,不過羅銳一直盯著它,眼睛一眨不眨。

以前,羅銳聽說狗很有靈性,見到普通人又吠又咬,但見到屠夫、或者以殺生為營生的狠人,這些畜生屁都不敢放一個,隻會夾著尾巴。

羅銳殺過人,這狼狗要不是聞到狠人的氣息,要麼就是剛才叫累了。

它預警後,屋裡的幾個傻叉,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它也懶得

多管了。

不管哪種情況,都讓藏在花壇後麵的羅銳沒有暴露。

其實暴露也沒關係,羅銳曾經有過乾翻七八個人的戰力,他從不擔心自己玩不過這群人。

但他偷聽到的消息不多,隻聽見戴寶月打了一通電話。

這女人竟然有個女兒,母女倆同住縣城,她卻不經常回家看望女兒。

而且戴寶月的聲音很低,明顯是背著人打的這個電話。

她似乎很害怕彆人知道這件事兒。

叫柴軍的紋身大漢明顯是一個du販子,他跑來這裡,這背後的大老板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羅銳沒有馬上離開,他等著門口的保鏢看完報紙,把門關上後,他才從角落裡,小心翼翼地翻牆出去。

狗棚裡的狼狗立即站起身,搖著尾巴,低吠了兩聲,那意思是,沒事兒再來玩啊。

門口和門內都有監控,他儘量避開監控會拍到的位置,摸著牆根,回到剛才藏匿摩托車的位置。

摩托車被他停在了漁民家的門前,離戴寶月的院子相隔五十米。

如果不是這樣,先前柴軍出門看見不明來曆的摩托車,便知道有人跟蹤他。

這會兒,羅銳找了一個牆角站著,他掏出手機,發現剛才靜音的手機有好幾條短信。

最新一條短信是鄭榮在十分鐘前發來的:【我們在沙頭角,紋身男和兩個小弟上了一條漁船,人一直在船上。】

半個小時前,鄭榮就給羅銳打過電話,他當時躲在花壇後麵,幸好手機調成了靜音。

兩人商量了一陣,羅銳待在院子裡偷聽,鄭榮跟蹤紋身男,但汽車不能駛入小路,不然肯定會被暴露。

鄭榮沿著沙河大道一直往前開,從上往下俯視,看見兩輛摩托車的燈光往沙頭角去了,他們便開車一直跟了下去。

確定了位置,羅銳推著摩托車,儘量遠離有人居住的房屋,然後騎上車趕過去。

到了地方,他看見鄭榮、楊波和彭傑坐在堤壩上,三個人一邊低語,一邊望著沙頭角下方停著的一排排漁船。

“情況怎麼樣?”

三人被嚇了一跳,看見羅銳後,大家都長舒了一口氣。

鄭榮指向下方、兩百米外的一艘漁船,船身上有編號。

“就是那艘船,除了紋身男,裡麵還有三四個人。這會兒,這些家夥還在喝酒。”

羅銳看了看手表,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過後了,周圍萬籟俱寂。

楊波道:“怎麼搞?要不要通知李大隊?”

幾個人都很清楚,派出所的民警雖說有執法權,但說要下去抓人,那就真的很危險。

du販子不僅人手多,而且手上還有武器,乾的是殺頭的買賣,就憑他們幾個硬闖的話,力量太過懸殊,傷亡的概率極大。

即使他們幸運的搞定這幫人,還必須人贓俱獲才行,而且並不會受到上麵領導的表揚,反而還會被批評、停職檢討。

這不是說你工作能力不突出,而是你沒組織、沒紀律,把自己處於極度危險之中,咱們體係裡已經不提倡個人英雄主義。

能用推土機推過去,不會讓你拿著鋤頭去挖地。

近代的戰爭,因為條件艱苦,太多人憑借一己之力,螳臂當車,以血肉之軀硬剛敵人,這沒錯,可歌可泣,但現代這個社會,還這麼做,就太不值當了。

鄭榮把羅銳拉到一邊,勸道:“還是通知李大隊吧,這事兒,咱們真玩不轉。”

幾個小時前,鄭榮可不是這樣想的,他以為羅銳隻是單純的想要調查兩個死者的死因,而且他還讓楊波和彭傑跟著一起,要是案子破了,兩人還能撈點功勞。

可現在呢,好家夥,羅銳直接釣出了du販子,而且還查到戴寶月的身上。????戴寶月什麼人,全縣城都知道,她為古誌良乾活,同時也被古誌良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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