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憑什麼怪我?
方池在射擊間飛速掃了一圈, 食人花的移動速度很快,而且麵積很大,現在兩邊幾乎已經把他們擋死, 就差要圈到一起了。
目光所及之處, 倒也不是看不到食人花的儘頭,前方和左右的占地麵積差不多少,而他們需要向前去。
“隊長,對不起,我……”退回來的葉風不住道歉。
方池收回視線, 看都沒看他一眼:“閉嘴。”向後麵伸出手:“手榴.彈給我。”
曹嚴華毫不猶豫的拿下纏在腰上的手榴彈, 方池拿了一大半掛在肩膀上, 剩下六個,沒有任何猶豫挑出了人選:“葛戈。”
在他右側的葛戈聽到他叫自己, 眼色都亮了不少, 匆匆射了兩槍後來到他身邊。
通過防毒麵具, 兩人對視一眼,甚至不需要多說一句,葛戈就明白了他的意圖,拿過他手裡的手榴.彈,跑到後方。
這種默契,這種隊友,讓人的信心都會隨之暴漲,心裡就一種感覺——爽快!
葉風的視線追隨者葛戈跑到後方,隊長選擇了他斷後, 說明隊長在這裡所有人之中, 最信任他的能力。
握著槍的手緊繃。
“收攏隊形, 跟在我身後, 掉隊自求多福。”方池的自求多福又冒了出來,大家向他身後收攏,葉風在左,曹嚴華在右,甄真在中間做機動人員,和後方的葛戈大概空出十步遠的距離。
方池金色瞳孔微眯,先把衝鋒.槍裡的子彈全都突突了乾淨,清除一小段路後,在硝煙還沒散儘時,拿下肩膀上的手榴.彈,摘下一個就扔了出去。
瞄準著距離。
“衝!”
手榴.彈落地時他們就迎著炸飛的食人花向前衝,半路方池向前方扔出第二個手榴.彈,在他們到達第一個手榴.彈炸出的空地時,第二個正好炸開。
時間拿捏的分秒不差,方池心裡默默倒數,他在前方受到的衝擊最大,炸出來那些碎塊,綠色漿液,劈裡啪啦的直往身上糊。
金色的眼珠仿佛看不見這些,隻冷靜的盯著前方,他身後側的兩人則瞄著地上,槍聲不斷,清掃著漏網之魚。
就見大地上這一處硝煙四起,沒等升到半空,又被食人花粘糊的漿液壓下,他們一夥人像是一道颶風,帶著轟隆隆的爆炸聲,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突圍。
方池:“葛戈!”
葛戈:“跟上!”
兩人前尾呼應,方池確定著後方的情況,來調整自己前進的速度,這就是方池式的自求多福。
他清理的是擋在前麵的食人花,而受到攻擊的食人花,則更加快速的向兩邊遊竄,繞到後方轉移著陣地。
葛戈手中還剩下4個手榴彈,時不時的向食人花中間扔一個,讓食人花的隊伍,出現一個斷層,這樣解決完靠近的,他就可以得到幾秒鐘的喘.息時間。
手中的長.槍抵在身前不到五米遠的地方,那些食人花前赴後繼的向他撲著,槍筒飛速移動,一槍一朵,又準又快。
連續開槍的後座力,讓持槍的手臂都開始泛酸。
從前向後退的食人花隊伍裡突然冒出一朵,它的莖比之前那些食人花都長,從很遠的地方出現,向著葛戈的腦袋。
長在花瓣上的層疊牙齒成鋸齒狀,上麵掛著粘乎乎的液體,滴答滴答掉落。
它出現的無聲無息,又是在葛戈的視線死角,而葛戈此時正在摘一個手榴彈,向前扔去,收手時動作有一秒鐘的停滯。
隔著包頭的防毒麵具,隱約感覺到左側脖頸那裡好像有一股,風向不同的風吹了過來。
這也是他們平時很少戴全包防毒麵具的原因,阻隔——會讓身體的敏感度下降,猛地回頭,視線中是金色的毛茸茸尾巴,不是方池,因為這條尾巴很細,上麵的茸毛都很短。
正纏在一朵食人花的莖上,勒的死死的,讓那朵大張著嘴,到了他腦袋後的食人花,沒法再進一步。
“交給我!”甄真低喝一聲,他的獸化形態是金絲猴,戰鬥力並不強,不過靈敏。
剛才他注意到的時候,開槍瞄準沒有他甩自己的尾巴來的快、精準,現在抓住了食人花,槍筒就抵了上去。
“砰”的一聲槍響,他快被汁液洗了個澡,嘴裡罵了一句。
葛戈隻看了一眼就轉了回去,前麵傳來方池的聲音:“葛戈!三百米!”
“跟上!收到!”
還有三百米他們就要衝出這片食人花的區域,他心裡默默計算著距離,甄真來到他身邊,和他一起負責斷後。
250米
200米
150米
“操!”甄真罵了聲。
葛戈看了過去,甄真的腳被一條藤蔓纏住,他砰砰打了兩槍,雖然打斷了藤蔓,但甄真卻在抽出腳的時候被絆倒,向後摔去。
他連忙把人抓住,腿上傳來劇痛,他看都沒看,繼續把甄真往出拽,持槍的手根據疼痛傳來的方向,開了兩槍。
腳步不停,帶著甄真向後退,手中的長.槍一轉變成短.槍,手上空出點地方,弄開最後一顆手榴.彈扔了出去。
爆炸聲中,兩邊的藤蔓終於不見,他們衝了出來,但是食人花還在後方追著,他們暫時還不能停,繼續玩命的向前跑。
方池一邊觀察著前麵,以防有新的狀況,一邊確認:“葛戈!”
葛戈:“跟上。”
方池:“情況。”
葛戈扭頭看向後方:“再以每秒鐘3米的前進速度追趕著,保持速度,不能停。”
眼珠一晃,看了眼自己的腿,一個碩大的食人花腦袋還掛在上麵,牙齒應該卡到了他的骨縫裡,自己的血染紅了它,不過它已經死掉無福消受了。
方池眉梢一挑,總覺得葛戈的聲音有點不一樣,向遠處張望了眼,一塊山石,適合做暫時停留點,如果到地方前,食人花停止追趕的話。
葛戈:“食人花追趕速度下降。”
方池帶著人開始向那塊山石衝,卻愈發覺得不對勁,葛戈的聲音在變的遙遠,兩人之間的距離和之前不一樣。
獅耳被防毒麵具壓著,不如以往靈敏。
甄真聽到食人花追趕速度下降,鬆了口氣,這才敢抽出功夫向葛戈道謝,一轉頭卻發現葛戈人沒了。
慌亂的向後看去,就被葛戈腿上的食人花,驚的瞳孔猛地一縮,身邊突然衝過一道影子,是方池。
再下一秒,方池已經扛著葛戈衝了回來,扔給他一句:“斷後。”
甄真懵逼的點了下頭,緊張的斷起後,不過好在那些食人花基本已經不追他們了。
方池扛著葛戈衝回最前方,像是下山搶新娘子的土匪,手環在葛戈腰上,看了眼他腿上的食人花。
他就說感覺不大對勁,還好他回頭看了眼。
葛戈被他抗在肩膀上,一晃一晃的,心裡的小鹿開心的直撒歡,連傷口都不覺得疼了,大獅子來救他了,大獅子在時刻注意他,大獅子肯定喜歡他。
開心了下後又覺得不對,大獅子喜歡他,不就是不喜歡謝歲安……
方池一定要喜歡謝歲安,要喜歡他!
葛戈陷入到了奇怪的牛角尖裡。
到了山石旁,在方池的指揮下,一行人先是繞著山石檢查了一圈,確認不會從裡麵,底下跑出些什麼後,他這才放下葛戈。
剛經曆過一場死裡逃生,身體裡的興奮因子還在雀躍著,飆升的腎上腺素在相交的視線中,燃燒起了不同以往的火花,連心跳都格外快。
“謝謝隊長。”
方池沉默的低下視線,看著他的腿,雖然葛戈總是騷擾他,但是作為隊友,作為不夜城的戰士,他是優秀的。
曹嚴華自覺的過來,準備為葛戈治療,剩下的兩人負責站崗,葉風神色複雜,時不時的向他們這裡看一眼。
“隊長,我先把這腦袋給它弄下來。”
他們沒有時間耽擱,且不說任務時間緊張,就是在地表長時間呆在一個地方,也是十分危險的。
“嗯。”方池起身讓開位置,醫療方麵曹嚴華才是專業的。
葛戈仰頭看著方池:“隊長……”
他柔柔弱弱的叫了一聲,曹嚴華眼珠轉了轉,全當自己聾了。
葛戈又向方池伸出手:“隊長,我怕疼,你能不能陪著我……”委屈巴巴的,和之前對方池說“就對我凶”一個語氣。
手指還直抖,非常可憐了。
方池因為他身材、長相,再加上氣場,敢和他撒嬌的人不多。
但是重生回來之後,葛戈還有謝歲安,簡直是輪番來,雖然兩人撒嬌的方式不一樣,但異曲同工。
上輩子碰到過的幾次撒嬌,現在想想都惡心的起雞皮疙瘩,但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習慣了,對著葛戈這種撒嬌還有點心軟了。
瞄了眼葛戈腿上的食人花頭,血這麼會兒功夫,就在地上積了一灘。
就看在他這次表現不錯的份上,做下決定向葛戈走了過去。
曹嚴華:“那我就開始了。”
腿上傳來的疼痛讓葛戈看了過去,猛的一下懵住:“等等!”
方池蹙起眉頭:“你到底要乾什麼?彆矯情。”抬起手要抓住葛戈還停在半空的手。
結果那隻手對他趕小狗一樣甩了兩下:“隊長你還是走吧,我不用你陪著我了,其實仔細想想好像也沒那麼疼。”
葛戈:忘記這是戴著戒指的那條腿了,差點露餡。
方池眼睛一瞪,他方池還沒被彆人這麼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過,但是葛戈說不用他,他也不能上杆子留在這。
伸出去的手氣的照著葛戈的手打了下:“就你事兒多。”轉身心氣不順的離開了。
葛戈被打的吸了口氣,收回手自己揉了兩下,可惜啊,戴著手套,不然這一下,不就摸到手了~
“那我開始了。”曹嚴華第三次準備開始。
“嗯。”葛戈淡漠的回應了聲,和麵對方池時簡直判若兩人,視線追隨著方池高大的背影,然後微眯,葉風靠過去了!
他急的差點起來,但曹嚴華正在把食人花的腦袋往下拔,連帶著紮在腿裡的牙齒,也一點點被拔了出去。
他疼的沒起來,手撐在地上,默默握緊,一聲沒吭,死死盯著葉風和方池。
“隊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沒錯,就是你的錯,回去後,我會把這件事寫到你的評價裡。”
葉風抿了下嘴唇:“沒關係,我不會怪隊長的。”
方池覺得好笑的輕笑了聲。
葛戈攥了一手的土:他居然對葉風笑,他對自己都沒怎麼笑過。
方池看向葉風:“你憑什麼怪我?我沒把你扔下趕出隊伍,你就對我感恩戴德吧,我的隊伍裡可以犯錯,但不可以犯低級錯誤,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掉頭,給我滾回不夜城。”
手指警告的在葉風肩膀上點了下。
甄真看了他這邊一眼,心裡乍舌,方池這個臭脾氣,真的是永遠軟乎不了。
葛戈:他居然還摸葉風,難道他喜歡這種類型的?
葉風垂著頭:“我知道了。”
方池:“知道就回到你的崗位上去,擅離職守這四個字用不用我刻你臉上。”
葉風連眨了好幾下眼睛,差點被方池訓哭,灰溜溜的回到他的位置站崗去了。
方池不耐煩的哼了聲,這也就是他這輩子重生看開了些,脾氣也好了點,這要是上輩子,犯這種低級錯誤,他一個大耳刮子就能扇上去。
小組行動,你的任何失誤所帶來的後果,就可能是全組死亡。
而死的隻是小組的這些人嗎?
不是,在不夜城裡,有他們的家人、朋友、愛人在等待著他們平安回去,在得到他們的噩耗時,也會心死一遍。
所以因為分心而造成的低級失誤,他一直深惡痛絕。
曹嚴華手上的蛛絲從葛戈腿上的傷口內進入,看了眼他腳踝上的腳鏈,覺得挺好看:“你這個腳鏈在哪裡買的?我想回去給我女朋友也買一個。”
“你買不起。”葛戈瞄著葉風,心裡煩躁,他的骨架在這,讓他注定成不了葉風那種大塊頭。
一句話回的曹嚴華啞口無言,心裡吐槽:有能耐你對隊長也這麼拽啊。
處理好傷口後,大家重新集合。
方池看了眼葛戈的腿:“能正常行動嗎?”
葛戈:“雖然不夠強壯,但是一點也不影響行動,而且強壯不一定就是好的,我這種搭在隊長肩膀上,隊長也不會覺得累,所以還是我這樣的最好。”
他睨著葉風,充滿挑釁,勻稱的大長腿還甩出去一條顯擺展示著。
除他之外的所有人:“?”
方池照著他腦袋推了下:“你是傷到腦子了麼,沒事就繼續趕路。”
隊伍重新出發,方池剛跑出兩步,身後左右兩側,葉風和葛戈兩人比賽似的一人占據了一麵。
方池眉梢一挑,才反應過來剛才葛戈說的是什麼意思。
“操!”扭頭向葛戈看了眼,收回視線時又看了眼他的腿,長、直、沒有一點多餘的肉。
和謝歲安的腿很像,都很好看,而且都很白,他都見過。
臥槽!這倆人再這麼搞下去,他真容易一個不慎成渣男,可是他誰都沒碰過啊……
心裡委屈,但腦袋幾乎是不受控的浮現出,葛戈說的那個場麵,突然間有點渴,喉結無聲滾動了下。
不過腦袋裡隻有腿,那條腿的腳踝上一會兒有一個銀色的細圈,一會兒沒有。
葛戈注意到他的視線:看我了!贏一分!
隨著離沼澤地越來越近,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濕乎乎的形成了霧障,他們的速度慢下,霧障雖然還達不到兩米之外,人畜不分的地步,但多少也影響視線。
腳下的土地也變得鬆軟,泥濘。
可以聽到蟲叫聲,很多種,說不上哪一種就會攻擊他們,要了他們的命。
方池腳底硌了下,低頭看了眼是具白骨,他冷靜的抬起視線,這在大沼澤這裡太常見了,就這片薄霧之下,堆積的骨頭,壘起來能建一座城。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穿過這層霧障,進入到真正的大沼澤外圍。
作者有話要說:
寶子們打個商量,這個封麵我周四再換,因為我現在在一個能看見封麵的榜上,該說不說,這個封麵還真比上個封麵招人,哈哈~
第32章 擄人就跑
甄真聽著腳下嘎吱的聲響, 低下頭,看到那翻滾著蛆蟲的白骨時,嚇的大張了嘴巴, 但沒敢發出聲音, 艱難的咽了口口水。
連忙抬起視線,全當自己沒看見。
不夜城的人,18歲未成年之前是不允許到地表世界的,上獸化課的時候,雖然也會拿從地表抓來的怪物, 給他們上課用。
但變成這樣的人類屍體, 還真是不出來就沒見過。
不過他的表現算是好的了, 至少這一路上能跟上隊伍,沒有犯過什麼錯。
方池當初也是一步步這樣走過來的, 從看見什麼都眼睛一瞪的毛頭小子, 變成能夠獨當一麵, 能夠帶領隊伍的隊長。
不過區彆是
甄真眼睛一瞪:嚇死我了
方池眼睛一瞪:什麼鬼東西!老子弄死你!
幾人稍顯鬼祟的向前行進著,之所以大部分出來做任務的隊長都是獸化的人類,而不是植物化的人類,是因為野獸對方向更敏感。
方池在前,僅憑著記憶力,就可以在這看上去一模一樣,還飄著薄霧的環境中,找準方向。
身後側的葉風踩到一個圓滾滾的頭骨,腳下一滑, 就向方池身上晃了過去, 但他並沒有靠到方池身上。
葛戈的手越過方池的後背, 撐著他的腦袋, 冷漠的把他推開,倆人對視一眼又互相不服氣的移開視線。
後麵目睹了全程的曹嚴華:總覺得情況有點複雜。
這片薄霧的區域並不大,他們幸運的沒有發生任何意外穿了過去,視線瞬間清明,眼前是一片空地,有不少人在,大多都是一夥一夥的,偶爾有幾個形單影隻。
在空地的前方,一片望不到儘頭的泥炭沼澤。
本該生機盎然,有著大量泥炭植物的沼澤地,因為環境變異,植物死亡,泥炭層堆疊已經逐漸變得不像沼澤地了。
流動著的也不再是能夠賦予生機的水,而是各種動植物腐壞產生的汁液,即使戴著防毒麵具,都能夠聞到衝天的令人作嘔的臭氣。
但生物是強大的,哪怕是這樣的環境,也有生物依附這裡進化後生存。
方池上輩子縱向穿越過一次這個沼澤地,差點死在這兒,臉上還留下了一道消不去的疤痕。
他本來還以為謝歲安那樣的顏控,在自己臉上有疤後,應該會把自己安排出城主府,至少不讓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
但是謝歲安並沒有那麼做,他待自己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
有一次城主府裡的人議論他的臉,正巧被他聽見,他那個時候對這些已經不大在乎了,生生死死經曆過那麼多次,誰還在乎臉啊。
但是謝歲安嚴厲的處罰了那幾個人,並且嚴禁有人討論他的臉,雖然這些都是背著他做的,但他恰巧都看見了。
上輩子的謝歲安沒什麼虧欠他的,還在背後默默的維護著他。
所以即使這輩子的謝歲安有點奇怪、煩人,纏人,他也沒辦法和謝歲安翻臉。
金色的瞳孔銳利的掃著在沼澤岸邊的那些人,甚至還看到了幾個不夜城的人,不夜城有統一的軍事製服,雖然並不完全靠這個來認人,但起碼心裡大概會有個底。
根據那人提供的信息,還有一個小時,就是彙合的時間,隊長尾針會蹲在沼澤地邊,他們趕到這的時間已經很掐時掐點了,這位尾針隊長或許早就到了。
他還真看到兩個蹲在沼澤地邊上的人,離他還不遠,可以看的清楚,不過這倆人不是。
他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這倆人戴的防毒麵具,出發前一天,他和謝歲安又去那人那裡核對了遍信息。
保衛隊的人把當時戰鬥現場的東西都交了上去,那人取出了他們組織的防毒麵具,在嘴角那裡有一滴深色的血滴,很特彆。
方池他們裝作修整的樣子,向裡移動了些,每夥人都在互相打量著、防範著。
時間一點點走過。
“隊長,我們要不要挨個湊近去看看?”葉風悄摸聲的開口,換來方池一記眼刀。
葉風還覺得自己沒錯:“我是怕我們錯……”
他們身後的沼澤地裡突然竄出一夥人,兩夥人對視了一眼後,對方迅速拉開距離,示意他們沒有惡意。
葉風嘀咕了句:“臥槽,這怎麼還有人啊,還好他們出來了,不然我剛才說的話都被……”
他這次自己閉嘴了,終於反應過來方池為什麼要瞪他。
他剛才是把他們的任務說出來了,在一個不確定安全的環境下。
防毒麵具擋住了他臉上的窘迫和歉意,心虛的看著方池。
方池盯著剛才和他們拉開距離的那夥人,就聽曹嚴華罵了句:“特麼的豬隊友。”
幾個人圍的這麼近,他能聽見,其他幾人自然也能聽見。
葉風嘴角抽動了兩下:“你什麼意思?你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就沒有犯過錯?隊長還沒……”
“都特麼閉嘴!”方池的聲音冷的都快趕上謝歲安了,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聲調拔的很高,在這麼安靜的環境下,附近的人幾乎都能聽見。
葛戈看了方池一眼。
葉風:“隊長,我……”
葛戈:“隊長讓你閉嘴你聽不見嗎!這一路你犯了多少錯,還好意思在這解釋,你戴的到底是防毒麵具還是千層臉皮,厚成這樣,差不多得了,我們是來出任務的,不是來帶孩子的。”
他的聲音也很大,不少人都投來視線,正所謂:有熱鬨不看王八蛋。
方池準備訓人的話,被葛戈搶先了一步,兩人對視了下,葛戈果然明白了自己的意圖,不過他總覺得葛戈罵葉風的語氣,多少帶了點私人恩怨。
葉風突然被葛戈罵了一通,氣的發出了低低獸吼。
方池接著上場,盯著葉風:“都給我閉嘴!誰要是再多說一個字,老子直接崩了他。”
葉風看了眼站在方池身旁的葛戈,這感覺就是在訓他一個人,心裡委屈又不服氣,默默攥緊拳頭。
不敢和方池犯渾,終於把嘴閉上了。
葛戈黑漆漆的眼珠盯著他,心底自嘲的笑了聲,把這種智障當做對手,他可真是貶低自己了,方池要會喜歡這種人,他就不會喜歡上方池。
這個小風波過後,還有三分鐘就到約定時間。
方池忙碌轉著的眼珠突然停下,一個離岸邊很遠的人正在向岸邊走去,除他之外再沒有人向岸邊靠近。
不過距離有點遠,他看不清他臉上的防毒麵具。
但他沒立即行動,還在等待,一直到準時準點還是沒有其他人向岸邊靠近,這才開始行動。
根據信息,爆.炸裝置的引爆器都是在上級手上,而他們不會在一個地方,進行兩次任務交接,這樣有暴露上級的危險,誰都不能確定自己會不會有一個心懷鬼.胎的下屬。
所以判斷這個尾針的上級不會在這裡,而且引爆器也有距離要求。
最終製定的方案就是,直接動手,趁快解決,擄人就跑。
非常符合不夜城的作風。
幾人一副休息好的樣子,活動了下手腳,就開始向那人的方向靠近。
他們一副坦坦蕩蕩,要從這個方向離開的樣子。
就在他們後麵不遠,也有一夥人要從這個方向離開,在這裡,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因為不是必要的情況下,沒人會向前穿越這片沼澤地,所以離開的方向不是左就是右。
防毒麵具讓視線變的不那麼明顯,方池看著那個人在岸邊蹲下,撞了下葛戈。
葛戈心領神會,拽住葉風就喊了起來:“你還沒完了是吧,好啊,今天我就和你單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看熱鬨的人:感情咋的都是他死你活~
葛戈又鬆開抓著葉風的手,一副被他推開的樣子,踉蹌著向岸邊退了好幾步:“你偷襲,你要不要臉!”
什麼都不知道的葉風,本來他就不喜歡葛戈,現在又被他接二連三的挑釁,野獸派的理智已經全麵崩塌。
甚至瞬間進入了獸化狀態:“我今天非弄死你!”吼著向葛戈追了上去。
在彆人看來這是真的要拚命了,畢竟野獸派的理智連三歲孩子的智商都不如,這是世人公認的。
方池瞳孔一眯:“你們都特麼作死是吧!”又轉身向甄真兩人喊了一嗓子:“杵著收門票呢!攔著那頭大熊瞎子啊!”
甄真多了解他,這完全不是方池的行事作風,正常的方池不會叫他倆,他會直接自己上手把不聽話的倆人弄死。
但他這次出任務總結出一點:聽話就完事。
現在的方池不是他的好哥們,而是他的隊長。
於是,在彆人看來幾個人就因為各種原因,呼啦啦的全向岸邊去,
葛戈躲著葉風,而岸邊的那人則站了起來,想要避開這場風波,方池瞄著他移動著方向,並且確定了他麵具嘴角那裡有血滴。
葛戈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確定。
方池對葛戈喊著:“我現在就抓住你,扒了你的皮。”
葛戈聰明的捕捉到關鍵詞:現在。
倆人同時動手,而獸化的葉風也被甄真倆人給抓住了,甄真猴子一樣跳到他後背上,箍住他:“冷靜,一切都是為了抓捕任務目標。”
說著啪啪照葉風臉上扇了兩下,然後捧住他的臉:“冷靜了嗎?”
葉風眼睛眨了眨,臉都麻了:“冷靜了。”
曹嚴華:……我真特麼是長見識了,一時間他不知道這倆人誰更有才。
三人在外圍拉了一個圈,防止那人逃跑的同時防範著可能有其他人介入。
至於戰鬥圈,他們沒有進去,有方池和葛戈在就夠了。
對付一個人,全上隻會影響彼此的發揮,不敢施展。
看熱鬨的人都往近湊了湊,好家夥,這熱鬨還挺一波三折的,有意思有意思。
當那人甩了下後腚,飛出了一支鋒利的針向著葛戈射過去時,他的身份可以說完全確定了,他就是他們的任務目標——尾針。
針甩出去後,尾針瞬間完全獸化,金色的透明翅膀帶著他就要飛走。
方池反應速度賊快,甚至在尾針還沒完全獸化時,就已經起跳,完全預判了他接下來的行動。
輕而易舉的抓住尾針的翅膀,用力握緊借著落地的降速,把尾針狠狠向前甩去,砸到地上,上半身直接拍進沼澤裡,咕嘟咕嘟的冒出水泡。
方池凶狠的扔掉手裡的半截翅膀,抓住尾針的另一隻翅膀,把人從沼澤裡拽了出來。
看熱鬨的人露出各種各樣的表情,唯一統一的就是:這頭獅子太猛了!
另一邊城主府,索菲正在會見著研究人員。
研究人員的臉色不大好看:“索菲大人,是我們部門的失誤,我們不該把這種重要的工作交給一個新人來做,讓上交的報告中丟失了一頁。”
索菲翻轉著手裡的芯片:“你是說這個芯片有傳聲功能?”
研究人員:“沒錯,隻要芯片開啟,就可以收集到外麵的聲音,傳送回主機上。”
索菲轉著芯片的手突然停下,臉色慌張,急匆匆的向關押新世界那位成員的地牢跑去。
地牢內,那位隊長看著手臂上的傷口,回想著他被方池問話時,他說出這枚芯片,方池找到後試探著按了兩下的動作。
尾針大人,我能做到的都做了,請您不要忘記對我的承諾。
他閉上眼睛,看著牆麵,緊張害怕但眼神瘋魔的撞了上去。
“咚”的一聲響。
他就直挺挺的向後倒去,滿臉血跡,大睜著的眼睛裡那股瘋魔,讓他看上去非常詭異。
索菲趕到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具屍體。
第33章 叛徒!方小池!
索菲看著那人的屍體, 焦急的來回踱步,這個芯片既然能傳聲,那麼這次城主他們的行動, 估計對方已經完全知道了。
可是他現在也聯係不上城主, 要怎麼辦?
現在派人去支援?會不會亂了城主的計劃?
在索菲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大沼澤內,方池抓著尾針的另一隻翅膀,把人拽起的同時,葛戈摘掉了尾針的防毒麵具。
出現在他們眼中的是一張, 粘了點沼澤腐泥的臉, 脖子都沒力氣支撐腦袋, 前後左右的搖晃著。
方池轉動著視線,想要看清他的臉, 對方搖晃的腦袋突然定住, 對著他笑了下。
方池瞳孔猛縮, 下意識的抓住葛戈,把他向遠處甩去。
爆炸聲驚天動地,看熱鬨的人被嚇的罵聲不斷,不敢再離這麼近,飛速撤遠。
半空中一個人影在爆炸的煙塵中飛了出去,方池像是一個破爛娃娃狠狠砸到地上,身體抽搐了兩下後,從防毒麵具下流出血來。
他身上的防禦衣都炸開了花,露出血條條的腹部。
即使是完全獸化, 人身形態時的一些特征也會保留, 比如疤痕, 而那人提供的信息中, 尾針的左眼上有疤。
但這隻大黃蜂,沒有。
所以方池看清他的臉時,就知道他們中計了。
葛戈從地上搖晃著爬起,他雖然被方池先扔開了,但也遭受到了爆炸的餘威,身上的防禦衣冒著煙,隨著他起身掉了下去。
右手臂軟綿綿的垂著,袖子都沒了,露出一條血淋淋黑乎乎的手臂。
這次的爆炸威力比他們上次抓住的那個鮫人,要強上五倍不止,他站起來後迅速向方池跑了過去,連自己身上的傷都沒看一眼。
一道人影快了他一步,是葉風。
“隊長!你怎麼樣?你能聽見我說話嗎?”葉風他們三個在外圈,隻被衝的翻了幾個跟頭,沒什麼大事,著急的把方池的防毒麵具拿了下去。
甄真和曹嚴華晚一步跑到,曹嚴華跑的著急,可以說是滑跪到方池身邊的,一秒鐘都不敢耽擱,開始為他檢查。
葛戈見狀,停下向方池走去的腳步,左手握著短.槍,警惕的掃向周圍的人。
這是假的尾針,那真的尾針在哪裡?
他做了這麼一出戲,一定會在現場,根據情況的發展做後續安排。
腳步聲靠近,他提防的看了過去,是另一夥穿著不夜城軍式製服的人,他們並沒有過度接近,而是在外圍散開,圍成了一個圈,把他們護在了裡麵。
槍械架起,對著外麵所有可能會攻擊過來的人。
全程,那夥人沒有和他們說一句話。
“小池,你能不能聽見我說話?”甄真問這句話的時候都帶上了哭腔。
方池眼皮抖了好幾下後才費勁睜開,看了看他們,嘴巴嚅動:“操,你們是傻B嗎。”他閉上眼睛,一副不想看見他們的樣子,實際是身體有點撐不住。
幾人沒想到他張嘴的第一句居然是罵人,方池又開口了:“散開,盯著旁邊,以防有人攻擊,你們特麼這點常識都不懂麼……”
有氣無力的聲音,都難掩他的怒火和無語。
甄真和葉風對視了一眼,現在知道他沒死還有力氣罵人,倆人也放下些心,聽從他的話起身,防範起周圍來。
方池看了眼曹嚴華。
曹嚴華連忙解釋自己不是傻B:“我我我、我在給隊長你治傷。”
方池當然知道他在給自己治傷,媽的,又特麼被擺了一道,這夥人是真狠啊,以前的爆炸還是他人控製,被炸的人多少有點不願意的意思。
可是剛才那個假尾針,他明顯是配合著,做這顆炸彈。
這可真是為組織獻上生命。
他撐著手臂從地上坐起,看了眼自己血糊糊的肚子,腦袋裡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這下謝歲安和葛戈不用饞他身子了。
葛戈盯著四周走到他身邊:“不對勁。”
方池看了眼他滴血的手臂,從地上爬了起來,曹嚴華緊跟著:“隊長,你彆動,你身上的傷還沒治好。”
“沒事,也許等會兒死了,就不用治了。”
方池捋了把頭發,無視曹嚴華的瞠目結舌,轉眼掃了一圈,的確不對勁,這麼半天了,這裡的人沒有一個離開。
大多數出來的人都是有任務在身,短暫的休息是正常的,但是為了看熱鬨停留這麼久,沒有哪怕一個人離開,就不正常了。
“手臂怎麼樣?”方池經曆過太多生死,雖然現在的情況非常凶險,但他並沒太當回事。
或許說,當回事也沒用。
葛戈試著抬了下手臂,根本抬不起來:“很嚴重,要隊長吹吹才能好。”
方池笑了下,第一次覺得葛戈的騷話挺有意思的,他這個人也挺有意思的,現在還能這麼輕鬆,很對他的脾氣。
也許是因為可能會死,方池從後腰拔出一把短.槍,腹部滴答滴答的掉著血珠,他也全然不在乎。
握緊槍柄:“要是這次活下來,我就給你吹吹。”
葛戈驚喜的看向他,嘴角微微翹起:“說話算話。”
方池沒再回複他,喊了聲:“你們三個!”
喉頭冒出血腥味,讓他硬生生咽了下去,視線盯著甄真,真特麼倒黴催的,非得跟他跑這趟任務。
甄真轉過身感受到他視線中的複雜情緒,雖然不完全明白,但看來危險並沒結束,能讓方池這麼緊張,也許這將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執行任務。
心裡有一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跑出來了,但他也慶幸自己跑出來,起碼這個時候,方池不是孤身一人,他還在。
好兄弟不就是要同生共死,對著方池點了下頭,轉了回去。
方池接收到甄真的決心,不愧是他的兄弟,都不是怕死的孬種,被爆炸搞得移位的五臟六腑,難受的他咳嗽了兩聲,壓下去後,提了一口氣:“自求多福!”
他話音剛落,那些看熱鬨的人群中,傳出一句:“殺!”
冷漠平直,好似地獄來的勾魂使者。
方池伸手就向甄真抓去,明白他的決心是一回事,想保護他又是另外一回事,可事情再一次發生了出乎意料的發展。
背對著他們,保護他們那組的不夜城人員,突然轉身,對著他們進行了一波無差彆掃射,而那群看熱鬨的人,則有大部分向著那組不夜城人員發起了攻擊。
一小部分人員則組成了另一個戰圈,這個戰圈裡他們圍住了一個人,這個人的防毒麵具嘴角處有一滴血跡。
隻有那麼兩三個人和這起事件無關,躲得遠遠的,還有一個估計怕殃及池魚,離開了這裡。
方池抓住甄真,把人拽到身後,一縷血跡從旁邊飛到眼中,他轉眼看去,血是從曹嚴華身上濺出來的。
而此時他被葉風抓住擋在身前,成了擋箭牌。
那組不夜城人員的這波掃射,還沒結束就被迫停止,其中有幾個還因為被提前攻擊,沒來得及開槍就被看熱鬨的人按住。
這是一場完全的大混戰。
方池金色的瞳孔被鮮血染成赤紅色,一把抓住葉風,向後用力把人撂倒在地,曹嚴華跟著一同倒下,整個人奄奄一息,身上好幾處槍眼在冒著血。
一聲聲獅吼從方池的喉嚨處向外逸散,壓抑低沉殺氣十足。
葉風摔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他剛才那一刻太害怕了,動作甚至沒經過大腦,完全出於想要活下去的本能,現在看到方池那雙眼睛時:“隊長,我……”
黑幽幽的槍口抵在他的額頭上,讓他沒了聲音。
方池沒有任何表情,甚至連殘忍的表情都沒有:“背叛隊友,違背不夜城法規,現對你進行槍決。”
葉風的瞳孔猛地瞪大:“我……”
一聲槍響,利落乾脆。
葉風瞪大的眼珠一點點失去了光,方池把曹嚴華從他身上拽下來,掃了一圈外麵,那些看熱鬨的以絕對的人數優勢,已經完全控製住了場麵。
“能給自己療傷嗎?”
他問話時照著曹嚴華的臉拍了兩下,曹嚴華被拍的清醒了點,咬牙忍著疼:“能。”
方池又找了一圈,在另外的小戰圈看到了葛戈,此時葛戈對麵有一個被控製住的人,可以看到左眼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疤痕。
所以這些看熱鬨的人,根本不是看熱鬨的。
葛戈肯定不能安排這些,這些都是謝歲安安排的,但是看樣子葛戈也知道,想走過去的腳,抬起又原地放下,這才感覺到腿有點疼。
低頭看了眼,應該是剛才那一波槍擊,小腿被射了一個窟窿出來。
看著涓涓流出的鮮血,心情微妙,舌尖抵著上牙膛“嘖”了聲。
又想看看甄真受沒受傷,轉頭就見甄真直勾勾的盯著葉風,隔著防毒麵具,他都能感受到甄真的不安和驚慌。
抬手拍了他一下:“嚇傻了你。”
甄真打了個哆嗦回過神向他看去,殺怪和殺人還是有區彆的,但是剛才方池出手毫不猶豫,明明兩人是同一天加入組織的,他隻比自己多出過一次任務。
“小池,你……”
方池挑了下眉梢,明明還是平時那副操天操地的樣子,但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落寞。
“怎麼?怕我?”
上輩子就是這樣,這樣和這群朋友一點點走遠。
甄真一時語塞,過了會兒後,照他肩膀懟了下:“除非你變成怪物,不然這輩子彆想讓老子怕你。”
方池眸子晃動了兩下,偏開頭,笑意在嘴角蔓延開又故意壓著,罵了聲:“操。”
身上的那股落寞勁兒消了不少。
視線向走過來的葛戈看去,笑意又一點點散去。
對方一直來到他身前:“隊長,尾針已經抓住了,但今天的時間來不及返程,馬上就要天黑,從左方離開這片沼澤地,前方有不夜城的緊急避難箱,我們先去那裡,修整一晚,明天再出發返程。”
方池哼了聲:“你還需要向我彙報麼,甄真,帶上曹嚴華,離開。”轉身一瘸一拐的向左邊走去。
葛戈一時啞然,下意識跟著向前邁了一步又停下。
曹嚴華剛處理好一處致命傷,也不敢發表不同意見,配合著甄真站了起來,倆人看了葛戈一眼:“那個我們就先走了。”
曹嚴華又看了眼葛戈的手臂:“等到了避難箱,我再幫你治療傷口。”說完才想起來剛才發生的事情,看著那一大堆人:“如果你需要的話。”
他們倆也離開了。
葛戈還在盯著方池的背影,他惹大獅子生氣了……
輕聲歎了口氣,生氣的大獅子也好帶勁啊。
帶著這些人跟在方池他們身後,離開了沼澤地,向緊急避難箱跑去。
天黑之前,順利到達緊急避難箱。
方池率先進去,一屁股坐下,他的那條腿已經沒有知覺了,曹嚴華也是強撐著精神,進來後立刻準備為他療傷。
葛戈他們跟在後麵進來,其中一人來到方池這裡:“我來吧,我也是醫療兵。”
方池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在晦暗的燈光下,看向孤零零站在角落裡的葛戈,受傷的那隻手臂還垂著。
“還是先去管你們的老大吧,他死了,可沒人負責這次任務了。”充滿疲憊和譏諷的眼珠還在盯著葛戈,他說的話肯定每個人都能聽見。
就見葛戈的腦袋抬了起來看向他,本來就黑漆漆的眸子,燈光又暗,讓人看不清,看不透。
兩個人隔空對視著、對峙著。
那個要來幫忙的醫療兵,猶豫了下後,離開他這向葛戈走去。
曹嚴華隻能繼續拚命。
葛戈沒有拒絕那個人,老實的讓對方給他醫治,方池哼了聲又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因為重傷加上失血過多就昏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各式各樣的呼嚕聲跟交響樂似的,轉了下眼珠,一滴水滴從額前的碎發上掉下,他看到兩個人影在門口那裡守夜。
大家都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睡覺,因為人多,睡的都很擠。
恢複了光彩的金燦燦眼珠,看了一圈也沒看到葛戈,收回視線,才發現自己身上居然還蓋著個被子。
能帶這種東西出任務的,他隻能想到一個人。
掀開被子,葛戈果然縮在裡麵,緊貼著他,這幅畫麵讓他一時恍惚,想起了謝歲安,他重生回來的第一天,一睜眼謝歲安也是這樣縮在他懷裡,小媳婦似的。
墨色長發都遮擋住他們的半邊臉,燈光又模糊,像到仿佛是一個人。
他眨了下眼睛確認這是葛戈沒錯,不是謝歲安發神經,追過來鑽他懷裡睡覺。
又看了下葛戈的手臂,已經纏上了紗布,接著開始生氣,他居然還好意思貼上來,就要把人推開。
葛戈突然睜開眼,摟緊他,悄聲說道:“隊長,你彆和我生氣了,我補償你好不好?”
方池一看他原來是在裝睡,估計自己要是不推他,他就要在這賴一宿了。
被他帶的也壓低了聲音:“誰特麼稀罕……”
突然沒了動靜,方池驚的瞪大了眼珠,慌亂的把葛戈的手抓了出來:“你特麼摸……”
“隊長我手疼,你輕點。”葛戈可憐兮兮的打斷了他的話,眼巴巴的看著他:“這隻手要是養不好可就要廢了,隊長,你忍心嗎?”
方池摩挲了下手下的紗布,腦袋裡自動閃現出這隻手受傷的畫麵,看著是很嚴重。
“你再繼續得瑟,你看我忍不忍心。”鬆開手,凶狠的盯著葛戈,對方並不害怕,狹長的眼中溢出笑意。
“我這不是想補償隊長嘛。”兩人離得近,躺在一個被窩裡,他眨眼睛的時候,方池都覺得他的睫毛會紮到自己。
不停聲的呼嚕,提醒著他們,這裡還有人,還有很多很多其他的人。
方池聲音壓的更低:“補償我還是補償你,用不著,離我遠點。”說著就閉上了眼睛,現在看見他就來氣。
感覺葛戈又厚臉皮的貼近了些。
“滾遠點,你聽不懂麼!”
葛戈不但沒滾遠,反而再次抱住了他,整個人樹袋熊一樣掛他懷裡,倆人的額頭都貼到了一起。
用隻有他們倆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嘀咕著:“隊長,你彆和我生氣,我、我隻是按照命令行事,是城主這麼交代的,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你怨我,我委屈。”
葛戈:沒辦法了,死道友不死貧道,謝歲安的身份更容易得到方池的理解和原諒,這個鍋隻能謝歲安來背。
方池也知道,這事歸根究底都是謝歲安的安排,自己現在對葛戈,的確是有些遷怒的成分在。
“隊長你現在受傷,火氣這麼大對身體不好。”
“行了吧,彆裝可憐,我不吃這一套,你趕緊起開,熱死了。”
溫熱的呼吸搞的方池非常不舒服,葛戈不鬆手,向方池發絲裡毛茸茸的獅子耳朵靠近:“隊長還沒給我吹吹。”
熱氣吹著獅子耳朵,方池突然抖了一下,忍不住睜開眼睛,視線中是葛戈脆弱的喉結,隨著說話上下滾動。
“隊長,你的耳朵剛才抖了一下,又抖了……”
葛戈垂下視線,就見到一張紅紅的臉,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甚至讓方池的腳趾都蜷縮了起來,一雙手有些不安又焦躁的向葛戈抓去,想要把人推開。
葛戈抬起視線,重新看向方池的獅子耳朵,突然張嘴,咬了上去,輕輕的,沒有用力氣。
方池要抓人的手沒有氣勢的掉了下去,搭到葛戈腰上,又死死把人箍住,“你特麼……”
就聽他猛地吸了口氣,箍著葛戈的手,把人往自己懷裡拽了拽。
獅子耳朵上的絨毛平時豎起來,看著刺刺的,但實際上出乎意料的柔軟。
葛戈瞄著方池的臉色,弱點居然是耳朵——這種反差感,好可愛。
方池還想抵抗,但又不想被彆人發現,想了想,葛戈愛乾淨:“你特麼……臟。”
葛戈笑了聲:“隊長睡覺的時候,我給隊長收拾了一下。”
方池現在知道剛醒過來時,那滴水珠是怎麼回事了,連頭都幫他洗了,不愧是出任務要自己帶一大桶水的人。
思緒暫時的飄了下,又被耳朵上的觸感勾了回來。
他長這麼大,彆說這樣了,就是摸,都沒讓人摸過自己的耳朵。
他也才知道,自己的耳朵居然這麼不中用,但是這種被梳毛的感覺,又很舒服。
嘴上還在逞強:“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再不鬆開我,我一定把你牙掰斷。”
說是這麼說,箍著葛戈的手,卻和所說的話相反,又把葛戈往自己懷裡按緊了些。
葛戈轉了下眼珠,這個觸感……
“報告隊長,我發現了你軍的叛徒,是我曾短暫交過手的方小池,他是個非常厲害的家夥,平時就很了不得,現在居然偷偷扛了槍,不顧隊長你的命令,對準我,我申請和他交手,請隊長旁觀,等我和他分出勝負,再來向隊長彙報。”
作者有話要說:
方池:我被rua了
第34章 被rua了耳朵
方池兩人在角落靠著牆壁的位置, 氣氛本來是有點焦灼的,方池是又氣又那什麼,但葛戈的一番話, 搞的他非常不合時宜的笑了下。
這再生氣, 也鎮不住人了。
獅子耳朵被禍害了一遍,葛戈說乾就乾,方池的理智還沒完全被吃掉,反應迅速的想要抓住葛戈。
突然,葛戈身後坐起了一個人, 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更準確的說是在看他。
方池第一次遭受這種詭異的驚嚇, 動作就停下了,借著不清楚的光看清了甄真的臉, 對方揉了下眼睛, 和他對上視線:“小池, 醒了,感覺怎麼樣?”
甄真說話間,葛戈已經動手了,雖然還處在交鋒的試探階段。
方池的喉結滾動了下:“嗯,感覺……感覺還好。”
就見葛戈黑漆漆的眼珠裡翻滾著狡黠的笑,他側身背對著甄真,光線又暗還有頭發遮擋,甄真並沒注意到他。
方池被他的笑搞的來了火氣,偷偷掐了他一下。
葛戈吃痛, 本能的向前躲開, 可是兩人之間已經近到沒有縫隙了, 躲無可躲, 挨了這一下子,斜睨了方池一眼。
此仇不報,哼哼……
方池的腿突然向上蜷縮了下,瞪著葛戈。
“小池?”
“啊?”
方池慌亂的向甄真看去,沒工夫和葛戈較勁兒,一雙金燦燦的眼珠瞪出一副我很清白的樣子。
“小池,你怎麼有點發抖啊?是不是還不舒服?我叫曹嚴華起來再給你看看吧。”
甄真說著還把頭探了過來,並且伸手摸了下方池的額頭:“不熱啊,沒發燒就好。”
方池腦袋向後,躲開他的手:“我沒事,你睡覺吧。”瞄向閉上眼睛的葛戈,他開始搞懷柔政策了,不得不說,這個政策看似溫柔,但威力真的很大。
按在葛戈後背上的手,逐漸握緊。
“我看你不像沒事,你呼吸聲很重,還是叫……”
“說了我沒、事!”
方池猛吸了口氣,這個葛戈太缺德了,都這種情況了,他居然還故意使壞。
“你看你都這樣了,你還沒事?”甄真怎麼都不覺得方池沒事,相反他覺得現在的方池很有事。
“我真沒事,你彆打擾我睡覺了,明天還要趕路,趕緊睡吧。”
他懷裡的葛戈突然動了一下,把腳搭到他腿上,倆人身上蓋著的被子也被帶的高起了一塊,現在被子下就是有一隻貓翻跟頭,外麵也看不出來。
方池驚訝的看了他一眼,緊接著他就明白葛戈為什麼要這樣了。
懷柔政策暫時結束,葛戈換了戰術,發起了快攻,看樣子勢必要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
但他慘了,後槽牙都磨出了聲響。
好在甄真的視線被葛戈吸引了過去,沒注意到他剛才那一瞬間的“奇怪”表情。
甄真盯著葛戈看了眼:“小池,我和他換個位置吧。”
說著左右看了看,呼嚕聲蓋住了他們說話的聲音,沒有人注意到這裡,他接著道:“要是讓城主知道怎麼辦,趁他睡著,我過來。”
方池的手連忙移向葛戈後背,把人緊緊抱住:“不用!”
他這麼一摟,自己的下巴就抵在了葛戈立起的肩膀上,而葛戈的腦袋就埋在了他壓著的那邊肩膀。
更曖昧了。
他因為受傷,上身除了纏著繃帶的地方,都是光著的。
貼近脖頸的地方突然被咬了一口,並不疼但就是火辣辣酥麻麻的。
這一下,葛戈差點直接取得了勝利,好在方池的能力還是很強的,幾乎把葛戈勒到骨折。
甄真:“為什麼啊?你難道還真喜歡他啊?可你都有城主了。”
方池真快要撐不住了,說話都咬牙切齒的:“我嫌你臟,你快去睡吧,我想睡覺了!”
甄真撇了撇嘴,是啊,誰有你倆乾淨,出任務還帶著水洗的乾乾淨淨的,見方池的眼神好像的確有點迷離,估計是真困,沒什麼精神,需要好好休息。
這才沒再說什麼,躺下接著睡覺了。
甄真躺下後,方池偏頭貼著葛戈的耳朵:“你特麼……搞快點……”他不是虛偽端架子的人,到了這個地步,沒有第二個選擇。
門口的人突然站了起來,兩人都僵了一瞬,葛戈的另一隻手從方池的肩膀底下伸出,反摟回來,搭在方池的腦袋上。
還纏著繃帶的手指,在方池柔軟的發絲中穿梭,摸到獅子耳朵,揉了下。
“誒,你聽沒聽到,好像有獸吼?”交接班去守夜的人向同伴問了句。
同伴打著哈欠,撥拉著耳朵仔細聽了下。
葛戈搓磨著獅子耳朵:“隊長,你為我助威的聲音大了點兒,控製下。”
方池的腦袋窩在他的頸窩上,獅子耳朵一下被折起,又一下被展開,上麵的毛毛一會兒順毛,一會兒又被搓成倒毛。
這種情況讓他生氣,有一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但他們這種野獸派啊,的確在這件事上沒出息,說被牽走就被牽走,他已經算挺有出息的了,才被牽走。
“沒有啊,聽錯了吧。”
“我剛才明明聽見了。”
兩人嘀咕了兩句後安靜了下來。
葛戈的手又奔著另一隻,一直沒碰到的獅子耳朵去了,得逞的摸上,方池又沒忍住發出了一聲低吼。
“誒?好像真有!”
“是吧!”
那倆人又站起來,四處看著。
葛戈:“隊長,你再這樣,戰爭可得暫緩了。”
他這種故意的調笑,從容的感覺,都讓方池不滿,野性上頭的人盯著眼前白皙的脖頸,嘴一張就咬了上去,鋒利的牙尖稍一用力就刺破了皮膚,圓滾的血珠冒了出來。
抑製不住的獸吼也被困住了。
葛戈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一點些微的刺痛,刺激著神經,而血的味道則刺激著方池,作為野獸的他,這隻會讓他更興奮,那雙金燦燦的眼珠都快要變成了豎瞳,攝人心魄。
那倆人找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就又安靜了下來。
方池的牙尖一點點往葛戈皮膚裡紮去,越來越深。
葛戈蹙著眉頭,看上去有點痛苦但又不止是痛苦。
兩人對麵躺著的曹嚴華,眼皮下的眼珠骨碌來骨碌去,緊抿著唇:老天爺啊!我為什麼要躺在這裡!我的耳朵為什麼要這麼好使!
戰爭終於進入到偃旗息鼓的階段,葛戈戀戀不舍的搓磨著獅子耳朵,方池好半天沒有動,那雙金燦燦的眸子逐漸恢複正常。
隨著抬起頭,牙尖也離開了葛戈的脖頸,血珠唰的一下流了出來,看上去有點慘不忍睹,但對於野獸來說,這是他圈地的象征。
他撐著腿半坐著,俯視著葛戈,舌尖一點點舔舐掉牙尖上的血跡,野性,獸.性讓他看上去性感的一塌糊塗。
葛戈直勾勾的看著他,發絲有點亂,平時清秀的人多了絲豔麗的美感,血珠順著脖頸滑進了衣領裡,在白皙的脖頸上留下幾道血線。
兩人默不作聲的對視了半天,方池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雖然看上去很平靜,但腳趾已經在摳地了。
雖然全程他都是清楚的,煩躁的撓了下腦袋,碰到自己的耳朵,又想起剛才葛戈是怎麼一直揉自己耳朵的。
把手放下的時候,拽了拽頭發把耳朵遮住。
做出一副不大有所謂的樣子躺下,儘量自然的說了句:“把你脖子處理一下。”
“我先處理下彆的事情。”
“什麼事情?”
“隊長覺得是什麼事情?”
方池盯著他看了會兒,嘴角抽動了兩下:“我不……”
“不用隊長,隊長能摸摸我的耳朵嗎?”葛戈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有點著急,即使是晦暗的燈光,都可以看到他白皙臉頰下暈染出的緋紅。
方池大手搓了兩下,如果這個再拒絕,好像的確有點過分。
僵硬的抬起手,摸上葛戈的耳朵,他的耳朵軟軟的,耳垂厚厚的,還是挺好捏的,起先雖然不大願意,但是捏了兩下後還有點上癮。
他就捏著葛戈的耳朵,看著他。
這個家夥是真的一點不害臊,關鍵是他一直在盯著自己,這就很微妙了,方池的喉結滾動了下。
對麵的曹嚴華:讓我死吧!搞什麼啊!
時間一點點的走過,方池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下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葛戈。
葛戈也從最開始直勾勾的盯著他,變成了現在微斂著眉目,下巴稍稍抬起,腦袋有點向後仰,脖頸抻出對方池來說易折的弧度。
突出的喉結,像是一顆青澀的果子,在逐漸變紅變熟,等著人采摘。
在葛戈張開嘴的瞬間,他抬起手捂了上去,滾燙的熱氣席卷到他的掌心上,他可以感覺到葛戈的顫抖。
又過了會兒葛戈才睜開眼睛,黑溜溜的,方池覺得和他的小肥啾都有得一拚了。
把手拿開,想了想後,翻了個身背對著葛戈。
沒一會兒,葛戈就貼了上來,把他彎起的後背當做枕頭,把腦袋貼了上去,又把手從他的腰上搭了過來。
他猶豫了下後,今晚就允許他一次。
對麵的曹嚴華精神抖擻的看了他倆一眼,很好,兩個人呼吸勻稱,都睡著了,氣的他想一腳踹過去。
他現在很精神,完全睡不著,並且很想自己的女朋友。
一夜無話,第二天他們帶著抓到的尾針回城,路上方池還是沒忍住問了葛戈一句:“為什麼什麼都不透露給我?”
葛戈反問道:“當時隊長打算已吵架的方式,靠近‘尾針’,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方池明白了,再好的演技也很難比得過最真實的反應,像葛戈這麼會演的屬於少數。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第35章 你好渣,我好愛
方池沒有再多問什麼, 葛戈也隻是任務的執行者而已。
身後傳來甄真的聲音,悄聲向曹嚴華問著:“你沒事吧?今天早上我看你黑眼圈都要掉地上了,昨晚沒睡好?”
曹嚴華驚慌的瞟了眼前麵的方池兩人:“沒有啊!我昨晚睡得很好, 可能因為受傷, 我感覺自己昨晚簡直是昏死了過去,對外界都失去了感知,嗬嗬、嗬嗬……”
甄真沒察覺到他的不對:“哦,那就好,睡得好就有精神”
離他倆不遠的幾個人也在說著悄悄話:“我昨晚總感覺自己聽見了獸吼聲。”
“是啊, 我好像也聽見了, 而且聽著像……”
幾人的眼珠溜溜一轉, 就停在了方池身上,說話的那人咽了口口水, 話鋒一轉:“沒聽出來像啥, 嗬嗬。”
幾人很快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方池把這些都聽的清清楚楚, 看了眼葛戈,昨晚他真的是太大膽了,不過自己也被帶溝裡去了。
彆人的手和自己的手,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覺。
他還是第一次體驗。
腦袋裡葛戈昨晚的樣子冒了出來,狹長的眼微眯著,沉醉又難耐,裡麵流轉著勾人的光,豔麗的嘴唇微張,露出一些瓷白的牙尖, 偶爾能看到柔軟的舌在裡麵掃過。
還未乾的黑色發絲, 稍稍有些打綹, 貼在泛著紅暈的臉頰上, 脖頸上殘留著被他咬出的血線。
有種驚心動魄的萎靡美感。
喉結滾動了下,收回有點發熱的視線,沉思了一秒鐘後,突然驚醒,低聲罵了句:“操!”自己怎麼了?自己是被下蠱了嗎!
不過就是一隻手而已,自己就這麼回味無窮,也太特麼沒出息了,就算是處.男也不可以這麼沒出息。
方池心裡想著,決定把這件事從腦袋裡丟出去,他才不會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被吃定。
心裡有點窩火,在遇到一夥怪物的時候,就把這股火全都發泄到了怪物上,他衝頭一個,徒手撕怪,把其他隊員都看傻了。
一夥怪物,他自己就解決了四分之一,身上的那股殺氣都要化作了實質。
搞的隊員們都不敢接近他,怕他殺的起興,把他們一並給料理了。
大家都聚在一起,看著站在怪物屍堆上的方池,垂在大長腿邊的槍管還在冒著黑煙,另一隻獅爪往下掉著血珠。
這一刻他高大的身影,讓眾人覺得他比怪物還要怪物。
甄真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這是他兄弟,他兄弟就是這麼牛批!
葛戈看著方池,眼中是不同於其他人的驚豔和熱烈。
方池亂七八糟的殺了一通,心情這才舒爽了點,之後一路隊伍都很沉默,連說小話的人都沒有了。
回到城內,方池和葛戈帶著尾針直奔城主府。
隻剩下他們倆,氣氛一下子就又微妙起來。
方池金色的瞳孔晃啊晃,就晃到葛戈脖頸上的牙印上,現在還透著血色,他昨晚咬這麼深嗎?怪不得有野獸派在辦那事的時候,把對方咬死的。
他之前還覺得城裡賣的,針對野獸派的防咬麵具,很沒必要。
現在看來是非常必要。
一直向前跑的葛戈忽然停下,他也跟著停下。
“隊長,你盯著我看了一路了。”葛戈向他看了過去,像是一個準備吸人精魄的小妖精:“這麼看不方便,要不,等向城主報告完,隊長把我領回家仔細看~看個全乎~”
方池震驚,他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葛戈手上提溜著的尾針更震驚,一雙青腫的隻剩下兩條縫的眼睛,在兩人身上飛快轉了一圈。
原來這倆人是這種關係。
方池的舌尖在腮幫抵了兩下,壓下震驚,這次並沒有每次被撩到的羞惱,他說過,他討厭被牽著鼻子走。
從昨晚到現在,葛戈這種自以為能掌控他的感覺,讓作為野獸的他,從骨子裡生出反感排斥。
上前一步,低下眸子盯著葛戈:“關於昨晚的事情,你情我願,我們的關係不會因為這件事有任何改變。”
語氣比態度還要冷淡,就算他和葛戈有什麼關係,這段關係也是該由他來掌控。
兩人對視片刻後,葛戈可憐巴巴的嘟起嘴:“隊長,你的發言好渣啊。”
方池眉頭向下壓去,葛戈又俏皮的笑了下:“不過,我喜歡~隊長也承認昨晚你是願意的了,那希望以後我們可以多做一些,你情我願的事情。”
尾針瞧著葛戈,咽了口口水,好撩、好騷,他饞了。
方池做足了冷淡的樣子,結果根本一點沒打擊到葛戈,但他絕對不能由著葛戈這麼蹬鼻子上臉。
腦袋向下壓到葛戈耳邊:“下次?嗬——彆做夢了,你昨晚表現的太差,有時間還是多練習練習吧,實在拿不出手。”
眉梢囂張挑起,金色眼珠得意的瞟了葛戈一眼,終於爽了,他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繼續向城主府走去。
葛戈停在原地,黑漆漆的眼珠變幻莫測,抓著尾針的手逐漸握緊,疼的尾針一陣呲牙咧嘴,但識趣的沒敢發出聲音。
剛到城主府,葛戈就和他分道揚鑣,他則奔著謝歲安的住處去了。
晚一些得到消息的索菲連忙跑了過來,見方池隻是站在院子裡,這才鬆了口氣。
方池聽見聲音,見是他,熱情的打著招呼:“小菲啊,城主什麼時候回來?”
索菲現在已經對這個稱呼免疫了:“你稍等一下,城主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就會回來。”他話音剛落,腿邊探出一個小腦袋。
金豆豆張著手臂就向方池跑了過去:“媽、媽媽。”
剛要蹲下接他的方池,翻了個白眼停下動作,這小狗崽子不養也罷。
金豆豆橫衝直撞的撲到他腿上,手一圈緊緊抱住他,身高連他的大腿都沒夠到。
方池那條腿上的槍傷還沒完全好,被他撞的晃了下,順勢坐到椅子上,抬起小腿,金豆豆就像坐秋千一樣,跟著離開了地麵。
天藍色的眼珠,純淨的沒有一點雜質,盯著他看。
方池也在仔細看著他,現在可不是臟狗子了,收拾的乾乾淨淨,就是他之前瘦的太厲害,肉還沒養出來,不過精氣神看著不錯。
穿著白色的襯衫短袖,黑色到膝蓋的背帶短褲,還紮著一個精致的小領結,真是一看就是謝歲安養的娃兒。
金豆豆順著他的腿爬了上去,坐到他懷裡後,一手抓著他腰邊的衣服,一手在自己的褲兜裡掏著。
方池歪頭瞧著,嫩了不少的小爪子在褲兜裡摳了半天,終於摳出來了,伸手遞給方池:“媽媽。”
方池真想把他甩下去。
小爪子張開,手心上一塊包著粉紅色糖紙的糖塊。
“給媽媽、糖、甜……”
金豆豆斷斷續續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雖然他已經有6歲了,但因為長這麼大一直沒怎麼說過話,也幾乎沒有人和他好好說過話,所以語言係統出現了點問題。
方池舒心的笑了下,故意逗他:“你舍得給我?”
金豆豆用力點頭。
方池心想算這個小狗崽子有點孝心,拿過糖,剝開糖皮,把糖塞金豆豆嘴裡了:“嗯,獎勵你的。”
金豆豆嘿嘿傻笑了起來。
謝歲安來到時,就見年輕高大的男人,把瘦小的男孩高高舉起拋向空中,估計得有五米多高,再穩穩接住。
小男孩咯咯笑著,褲兜裡的糖嘩啦啦掉了出來,沒有一百塊也有五十塊。
方池低頭看了眼撒了一地的糖,又抬頭看向金豆豆。
小狗崽子心虛的不敢看他。
方池真的有被孝到,這麼多糖,摳了半天就摳出一塊給他!
關鍵是他還很受用。
氣的把金豆豆放下:“一邊玩兒去。”
金豆豆趴在地上撓了撓腦袋,無辜的眼睛眨了兩下,開始把糖都往一起撿,方池幾次抬腿想照他屁股踹一腳。
一扭頭,看見了謝歲安,尷尬的把腳放下。
謝歲安一出現,金豆豆又奔著謝歲安去了,方池眼睜睜的看著他拿了兩塊糖,氣的他耳朵都豎了起來。
“爸爸。”
謝歲安看了眼方池幽怨的小眼神,從金豆豆手裡接過糖,金豆豆就繼續去撿地上的。
謝歲安來到方池身前:“這次任務你辛苦了,嗯。”
把那兩塊糖攤到方池身前,一副哄人的語氣:“都是你的。”
方池這種鋼鐵直男哪受得了這個,剛要開口拒絕,腿又被撞了下,金豆豆把撿起來的那些糖,兜在拽出來的襯衫裡:“都給、給媽媽。”
一大一小,全盯著他,輪番上陣。
哄著他這個最高大,最健壯,看著最凶的大獅子。
弄得方池臉都有點紅了,不知所措的,他真沒經曆過這種團寵的陣仗。
謝歲安彎腰把金豆豆衣服裡的糖都拿出來:“好了,爸爸把糖給媽媽,你去玩去吧。”
金豆豆就撒歡的跑了。
方池怔怔的看著謝歲安,他剛才的樣子非常溫柔,而且他居然真認了金豆豆這個便宜兒子,不過金豆豆可是叫他爸爸,換他他也認。
謝歲安把糖放到桌子上:“都是你的了,開心了吧。”
方池嘴角抽動了兩下,你哄孩子呐!
“你真一塊不給他留?。”
“他想吃,找照顧他的阿姨要,就會有人給他做、給他買。”
“啊,那也不能讓他吃太多糖,他是哈奇士,牙齒吃壞了,以後都沒法咬人了。”
“好好好,知道了。”
謝歲安的語氣讓方池察覺到,倆人這段談話有多詭異,真特麼像兩口子在討論教育孩子。
可怕。
尤其是謝歲安,還睨著笑看他。
他咳嗽了聲:“尾針抓到了,什麼時候審訊他?”
“會儘快,到時我會讓你也在場。”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方池看了眼桌子上的糖,他是不愛吃甜食的,但這是小狗崽子的心意,開始往兜裡揣。
謝歲安看著他,手指在手杖上搓了兩下才開口:“你沒什麼要問我的嗎?”
方池揣糖的動作一頓,哂笑了下:“你是城主,我隻是不夜城的居民,在組織內是你的保鏢,你下達命令,我完成任務,沒什麼好問的。”
把糖揣進兜裡,留下兩顆,推到謝歲安跟前:“這是你的。”
謝歲安盯著那兩顆被還回來的糖。
方池已經從他身邊走過,有什麼好問的,問他為什麼深海的任務,以不是引蛇出洞為理由沒有讓他去,但同樣前提下,卻派他去了大沼澤。
他接任務的時候沒問,現在也不會問。
就算謝歲安回答了,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相信他,謝歲安是城主,他做的每件事都有很多考量在其中。
這世界於他來說像是一盤棋局,而他們這些人,都隻是上麵的棋子而已。
不過他唯一相信的是,謝歲安不會背叛人類,不會背叛不夜城。
但謝歲安可以背叛、算計、出賣方池。
謝歲安:“方池。”
方池轉過身,看著謝歲安撐著手杖向他走來,他今天穿的像個王子,燕尾服,領子帶花邊的襯衫,平時的西服套裝起碼還露出點脖子,這一身,是真捂得嚴嚴實實。
謝歲安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玻璃瓶:“剛才聽葛戈說你受傷嚴重,我這麼久才過來,是在調配藥水,你每天把這個塗在傷口上,傷口愈合後就不會留下疤痕。”
方池看了眼謝歲安遞過來的小藥瓶,就被他手上的傷口吸引了視線。
“不想你等太久,所以弄的時候有點著急,不小心劃傷了。”
方池:我還沒問,你要不要這麼故意。
怎麼?現在是覺得算計我了,對不住,開始演苦肉計。
謝歲安又把藥瓶往前遞了下:“你不要不舍得用,我之後會擠出時間多調配一些,給你送去的,其實也不麻煩,我熬個通宵大概就能做出來。”
黑漆漆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瞄著方池。
語氣冷淡淡的,說出的內容可憐巴巴的。
方池看著他還有點往外冒血的傷口,心底哼了聲,拿過藥瓶:“謝謝城主。”
剛要轉身離開。
“方池,最近城內有很多人,都在傳你和葛戈的關係,所以你是喜歡葛戈嗎?”
方池雖然早就想到,這些風言風語謝歲安肯定會知道,但是沒想到他的質問來的這麼快。
“我不喜歡他,那些都是彆人亂說的,葛戈是位很優秀的隊員,組織內能有他這種隊員,我想城主應該也很高興。”
雖然葛戈一而再的占他便宜,但兩人一起出過兩次任務,排除愛占便宜這件事外,他對葛戈的印象是不錯的,所以不想他因為自己惹上什麼麻煩。
但他這種解釋,很明顯是在保護葛戈。
謝歲安攥著手杖的手,青細的血管都凸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任何變化:“你這麼說,是擔心我會因為這件事,公報私仇,找他麻煩。”
方池:他是有一點點擔心,謝歲安倒不至於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但是甩個臉子,或者擠兌幾句葛戈也是有可能的。
畢竟這位城主大人,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
手杖在地上敲了下:“你放心,我不會對他做什麼的,你走吧。”
方池被謝歲安的樣子搞的不大舒坦,好像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一樣。
謝歲安已經先一步轉過了身,高挑筆直的身形,精致華麗的衣服,都掩蓋不住他背影的落寞。
就聽他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句:“葛戈果然比城主謝歲安,更讓人喜歡。”
方池攥著藥瓶的手一緊,謝歲安撐著手杖向房間走去,他上輩子遵循的宗旨就是,聽謝歲安的話,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城主謝歲安。
這就是他的上輩子。
以至於讓他現在看到謝歲安這樣,總覺得不得勁。
上輩子他用心拚命保護的人,怎麼能讓人欺負,他都沒欺負過。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跟著謝歲安到了房門門口,回身正準備關門的謝歲安見到他怔了下。
目光詢問。
方池把手伸了出去,語氣生硬,臉色尷尬:“糖,不是給我了。”
謝歲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要糖?要我的糖?”
方池總覺得倆人這橋段有點肉麻,不大好意思看他,偏著頭,手又晃了兩下:“嗯。”
下一秒,腦袋突然被謝歲安摟了過去,柔軟的嘴唇覆蓋上,硬硬的糖塊被柔軟的舌推進他的口中,甜味瞬間填滿口腔。
金色的瞳孔猛地放大,震驚的盯著謝歲安。
謝歲安踮著腳和他對視著,把那塊糖翻攪的快速化掉,甜膩的味道從兩人的嘴角滴下,直到糖塊完全融化,謝歲安才離開,視線還放在方池身上,晶瑩的糖絲拉扯著斷掉,又被他靈巧的舌卷進嘴裡。
“要再吃一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封麵換回來了,話說我昨天改了書名,大家有注意到嘛,哈哈
第36章 渣人者被人渣
方池傻了, 他被親了!還是深吻!還特麼是他的初吻!
眼見著他頭發絲都要炸了,渾身的危險氣息向外逸散,金色瞳孔死死盯著謝歲安。
謝歲安剝開了另一塊糖的糖皮, 舌頭伸了出來, 把糖塊放了上去,淡粉色的橢圓糖塊,壓在顏色要紅上一些的舌麵上。
簡直就是再說:來啊~來吃了我啊~
方池去了,一把抓住謝歲安有著花邊的襯衫領子,把人壓到門板上:“你特麼……”
就見謝歲安的眼珠, 突然向院門口的方向轉去, 方池的獅子耳朵動了兩下, 有人來了,窩火的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剛進到院子的索菲, 一眼就看到了這幅下克上的刺激場麵。
眼睛眨了下後, 左腿絆了右腿, 人就摔倒在地還骨碌碌滾了兩圈,停下後,雙手試探的向前摸去:“城主您在嗎?我的眼睛上次好像沒治好,突然複發,什麼都看不見了,我想再和你請兩天假。”
一滴冷汗自他鬢邊掉下,毛茸茸的老虎耳朵軟趴趴的藏了起來。
為什麼他總是遇到這種,刺激且見不得人的場麵。
方池又狠狠瞪了謝歲安一眼,氣的把人甩開, 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帶著風的從索菲身邊走過。
索菲看著掉在腳邊的一塊糖, 這糖他認識, 還是他給金豆豆買的,草莓味的酸酸甜甜,金豆豆非常喜歡。
沒想到方池這樣的硬漢居然也喜歡。
不對,方池上次還穿了那種衣服,也許這個硬漢並沒有那麼硬。
謝歲安整理著領子,回味的舔了下嘴唇和牙齒,糖塊在嘴裡融化,就好像他和方池還在接吻。
這是他的初吻,他們的初吻是草莓味的。
直到糖塊完全化掉,這才看向還在裝瞎的索菲:“起來,說正事。”
方池氣衝衝的離開城主府,頂著兩個野牛角的門衛見他走遠後,向另外幾人使了下眼色:“最新的小道消息,他這次出任務又惹事了。”
“惹什麼事了?任務不是成功了嗎?”
“是成功了,可是他殺了一個隊友。”
“什麼!”豹男驚的提高了嗓門,又慌張的壓下:“為什麼?”
“據說是那個隊友的問題,但具體怎麼回事,誰知道呢~”野牛搖頭撇了撇嘴,明顯話裡有話。
對於方池這麼獨得城主偏愛,還是有很多人嫉妒的。
方池真的是要氣瘋了,一個兩個的,他們是覺得自己好欺負嗎!
總覺得嘴巴裡還有東西在攪和,舌尖有點刺痛,剛才被嘬了那麼老半天。
朝前麵的空氣踢了一腳,老子是獅子!他也不怕被自己咬死!
又擦了兩下嘴,沒地方撒氣,想了想這種時候隻能去找哥們喝酒,他們剛出任務回來,向上級彙報完工作後,會得到短暫的休息假期。
走到半路就和甄真撞上了,甄真看見他還愣了下:“你怎麼回來了?”
方池一腦門問號:“我家在D區,我不回來我去哪?”
甄真笑的一臉猥瑣:“嘿嘿,我還以為你會留在城主府,老話說得好,小彆勝新婚啊~”
方池抬手就照他後腦勺扇了一下:“再說屁話,小心我揍你。”
甄真被扇的向前撲出好幾步,呲牙咧嘴的揉著後腦勺:“你下死手啊你,你不是和城主鬨彆扭了,拿我撒氣吧。”
他回到方池身前,抬手就還了一下子,甩著打疼的手,瞪大眼睛:“操,是不是你和葛戈睡一起的事讓城主知道,城主和你吵架了。”
方池:……
不愧是猴,真是猴精猴精的,還真猜對了點。
甄真嗤了聲:“我勸沒勸過你和葛戈保持距離,你不聽,被抓到了吧,老話說的好,腳踩兩條船,早晚得翻船。”
方池冷著臉緩緩抬起手,甄真拔腿就跑,嘴裡還喊著:“戳中你的心思就動手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這樣下去,你早晚得出事,老話說得好,渣人者被人渣啊。”
方池追了上去,嘴裡吼著:“那我再教你一句老話,說屁話者被人殺。”
兩人在橋上一前一後的跑出兩道殘影,你追我趕下了橋,甄真腿都打晃,跑不動的就要摔倒,被方池提溜住脖頸子拽住:“走,喝酒去。”
剛才還你死我活的兩人,又勾肩搭背的喝酒去了。
一直喝到後半夜,方池帶著一身酒氣,醉醺醺的回到家,看了眼門口,小肥啾不在。
突然覺得小肥啾還有一個主人也挺好,要真隻靠自己,他現在就該看見小肥啾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