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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君臨把頭上的簪子拔下來,靈獸幻化成型一口將鬼含進嘴裡。

兩人被傳送出去,等找到一處偏僻的空地之後靈獸張開嘴把他放了出來。

第三十一章:我想和師兄你睡

他們三人是最從幻境先出來的一組,宗少辰站在高台上垂眸看著他們三人。

剛才他是沒有看見最後一個幻境裡的場景,但姚長老剛才回來時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宗少辰。

宗少辰半信半疑,但是看裴銀清滿麵紅光,應君臨臉頰泛紅,兩人還親密的抱在一起。他不信也有些存疑。

本來他就不太放心裴銀清會是個安生的,但是他沒想到這人會這麼快下手。

這麼看來他還真的成了個笑話。

厙青墨是他送過去的,之前應君臨總是在外麵不回來,他想著能有一個吸引他注意力的人把他哄回來就好了,可誰想到他真的上了心。

這樣就算了,厙青墨更過分,居然還對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本來想的是在一個合適的時候給應君臨告白,可是——他還是不敢,看著兩人相處如此和諧他想著或許自己主動退出好了,可是應君臨卻又一直在厙青墨和他之間選擇他,這又給了他彆的幻想——或許他也是喜歡他才會給他這樣的假想呢。

應君臨抬頭衝他揮揮手:“師兄!我回來了!”

他也顧不上裴銀清了,隨手把他丟給厙青墨自己飛上高台。

“師兄,我厲害吧,一個人帶著他們兩個人在幻境裡闖了這麼久。”

應君臨手搭在宗少辰肩上:“我可是第一,師兄你不該獎勵獎勵我嗎?”

宗少辰溫柔的笑了笑:“是很厲害,君臨想要什麼,隻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

應君臨往姚長老那邊撇了一眼,用口型告訴他不要毀約,然後上前一步湊到宗少辰耳邊。

兩人距離很近,應君臨身上掛著的飾品貼著宗少辰的衣服,有些硌還帶著點應君臨體溫的涼意。

宗少辰大腦一片空白,似是失去了理智。

應君臨能很清楚的聽見宗少辰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

應君臨在他耳邊吹了一口氣,似是不小心也似是故意。

“我想要和你住兩夜,就兩晚,不多留,師兄願意和我分享你的床嗎?”

宗少辰還從沒被人這樣撩撥過,臉頰迅速染上紅暈。

他呆愣木訥的點了點頭,答道:“可以。”

厙青墨在台下看著臉憋的通紅。

沒等裴銀清反應過來,他一把把他推開:“我去找師尊,你隨便找個地方靠一靠吧!”

應君臨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突然飛上來的厙青墨拽緊他的懷抱。

“師尊!”

眼看著他要撒嬌生氣,應君臨趕忙捂住他嘴。

“趕緊回去休息休息吧,從幻境裡出來是不是累壞了?快走吧,師尊馬上就回去。”

厙青墨眼眶裡已經蓄滿了淚水,馬上就要哭出來:“不要,師尊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

應君臨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宗少辰搶先開口道:“你師尊說這兩夜想在我的藏書閣睡,你就彆粘著他了,快點帶著你的師弟回去吧,聖泉池已經開放了,你帶著他去泡一泡。”

厙青墨以為應君臨會開口幫他說話,但並沒有,他求助的看向應君臨,但應君臨扭過頭,有些心虛的說道:“先聽你師伯的話,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厙青墨頓了頓,不可置信開口道:“師尊——你,你這是——”

他沒把話說完,應君臨忙捂住他的嘴。

應君臨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彆生氣寶貝,兩天而已,等過兩天我回來帶你去山下玩,彆生氣,我是有要緊事才過去的。放心,我心裡隻有你一個。”

厙青墨也是好哄,幾句話就被哄好了,眼睛濕潤看著應君臨,儘管不情願但還是聽他的話飛了下去。

臨了他還轉頭幽怨的看了應君臨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罵他是一個拋妻棄子的爛渣子!

原本應君臨的位置現在有人,柳長老坐的安穩完全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應君臨聳聳肩,無所謂的坐到宗少辰身旁的另外一個位置——宗主夫人的位置。

應君臨剛坐下柳長老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猛的站起來:“荒唐!那是宗主夫人的位子!你一個男子,更是宗主的師弟,怎麼能這樣沒有規矩!”

“啊?我嗎?”

應君臨看了看周圍,最後將實現落在宗少辰身上。

“柳長老不必動怒,這台上也沒有位置了,君臨也隻能坐在這兒了,難不成你打算讓君臨坐在你腿上嗎?”

應君臨噗嗤笑出了聲:“可以,柳長老腿上有肉,坐著應該也挺舒服的。”

柳長老嘴角抽搐:“宗主還真是會說笑。”

他斜眼看了一眼應君臨,想罵人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又開不了口,隻能在心裡罵了他兩句。

“沒想到宗主夫人的位置比我的位子更舒服,師兄以後我就坐在這兒吧,將我和宗主夫人的椅子換一換就好了。”

宗少辰笑著點點頭:“好,既然你喜歡那就讓給你坐好了,不過是一把椅子而已。”

柳長老想要開口製止但是宗少辰施了個小法術讓他閉嘴,但他不知道,以為是應君臨搞的鬼,眼睛瞪的老大轉頭看著應君臨,可是應君臨根本就不理他,閉著眼睛癱軟在座位上。

姚長老站起身走到裴錢身旁:“你坐會兒,我想要坐在你腿上。”

裴錢笑了笑,坐過去張開雙臂:“來吧,這麼多人也不知道害羞。”

他這句話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姚長老坐到他腿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挑釁的看了一眼柳長老,並且在裴錢臉上留下一個香吻。

“裴錢,今晚我還想要——”

裴錢頓了頓,當然看出來他這是在故意做給柳長老看的,他當然也願意配合,真是可愛的很。

“好啊,今晚我們可以窗邊試試,晚上有些涼,一次就好。”

應君臨當然將這些聽了個完全,睜開眼睛看著兩人親昵的動作,以及各種露骨的話語。

“姚長老還是少說兩句才好,你們夫夫兩人調情但也要找一個合適的場合,我倒是沒什麼,隻是柳長老臉都快綠了,還是彆說了,一會兒柳長老氣急往你們嘴裡塞丹藥!”

柳長老說不出話來,但是也不想在這兒看他們這樣羞辱自己,站起身,連禮都沒有行轉身離開。

應君臨撇撇嘴,也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了,但是他隻是低著頭玩弄著自己衣服上的壓襟。

宗少辰看他這樣差點笑出聲來:“累了嗎?要是累了就回去吧,我等弟子們都出來就回去,應該要到晚上了,你若是困了就不必等我,我讓小雲給你做了點你愛吃的餐食,這會兒應該也好了。”

應君臨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嗯,我是有點累了,那我就先行告退了,剛才青墨應該是生氣了,剛好去哄哄。”

第三十二章:師尊不要離開我

厙青墨才沒有去聖泉池,他把裴銀清放到聖泉池自己就離開回了竹林裡。

剛才幻境裡發生的一切他都已經忘了,這會兒正坐在木屋前的台階上呆呆看著原處。

他吃醋了。

師尊明明已經答應了和他在一起,那就應該要和彆的男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才對!就算不保持距離,也不應該和彆的男人那樣親近!

沒定說過把自己的夫君丟下一個人到外麵和彆的男人睡!

總說他小氣,但這次可真不是他小不小氣的問題。

他正想著這次等師尊回來要哭多久,還沒等他想好應君臨就闖進了他的視野。

應君臨在他身邊坐下,厙青墨有一分欣喜但更多的卻還是生氣,他頓了頓,揚起的嘴角重新耷拉下去,他轉了轉身子看著另一側:“師尊不是說要兩天後才回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是師伯不會伺候你嗎,這會兒倒是想起來我的好了!”

應君臨當然聽出來他這是在跟自己撒嬌,往他身邊挪了挪屁股,一隻手放到他腿上,頭枕著他的肩:“還生氣呢?我是真的有要緊事的,就兩天,等我忙完之後就回來好不好?你師弟呢?你把他丟到哪兒去了?這兩天你們兩個就在一起好好相處絕對不可以打架知道嗎?他雖然壯實,但也是經不起你打的,你要是為了撒氣把他打死了我就真的不要你了,好了,我走了。”

他說完起身就要走,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在故意逗他。

厙青墨這會兒也沒有脾氣了,聽他要走立馬抓住了他的手腕。

“師尊不要走!”

應君臨笑了一聲,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彎腰在他額頭落下一吻:“我還可以再陪你一會兒,要不要一起去泡聖泉池?雖然沒有受傷但是這麼多天也累了,去放鬆放鬆好了,要不要?”

厙青墨還是有些彆扭:“可是那裡還有那麼多人,我隻想和師尊一起,不想有彆人的。”

應君臨想了想,說道:“我知道山林裡有一處溫泉,雖然不如聖泉池但也算是不錯的,那裡隻有我一個人知道,我們去那裡好不好?”

厙青墨點點頭,兩人一起去了山林裡的溫泉。

溫泉不算太大,但是兩個人也是能裝得下的。

應君臨脫光了衣服靠在溫泉邊,厙青墨還有些害羞,他身上的衣服還沒脫,站在溫泉旁滿臉通紅,雙手緊緊抓著衣領,剛才說的有多好聽,這會兒卻舍不得脫衣服。

應君臨手裡拿著一壺酒,溫泉水是熱的,酒原本有些涼,但被熱水蒸騰氣也變得溫熱。

應君臨酒量不錯但是喝酒容易臉紅,他雙頰粉紅,眼眸濕潤,也不知道是因為情動還是因為溫泉水太熱。

他揮揮手招呼著厙青墨快點下來:“怎麼害羞啊?剛才不是說隻想和我一起嗎?怎麼這會兒我答應你了,帶你來你又不敢下來了?臉皮薄還是怕我對你做什麼?我不是你的相好嗎?以我們兩個現在的關係,彆說一起洗澡了,就算是行周公之禮也是可以的。”

應君臨說了這麼一大段話,厙青墨隻聽見四個字“周公之禮”。

他害羞的把頭埋得更深,應君臨翻身上岸,光溜溜的一件衣服也沒穿就這樣完全暴露在厙青墨的視線內。

厙青墨一頓,趕忙閉上眼睛並且用手捂住,儘管再想看但卻又抹不開麵子,覺得害羞。

應君臨故意逗他,走上前去趁著他沒有抓著自己的衣領幫他脫下衣物,等厙青墨反應過來時,他身上就隻剩下最裡麵的一件中衣。

“師尊!”

他手向下捂住自己的領口。

一時間慌亂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捂眼睛還是捂自己的身體。

應君臨輕笑一聲,撩水在他身上。

衣服瞬間就被打濕,中衣貼在他的身體上,應君臨能清楚的看見厙青墨的身材和肌肉線條。

他用手遮住自己的嘴,笑道:“青墨都長這麼大了,之前還是個小寶寶呢隻有一點點,現在——”

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隻是輕輕的笑了一聲。

就這麼一聲笑便把他勾的沒了魂。

厙青墨最終還是脫光進了溫泉,整片樹林隻有他們兩個人,樹蔭婆娑遮蓋住他們交疊的身影,鳥兒啼鳴幫他們掩去彼此急促的呼吸。

應君臨趴在他的肩上有些疲憊的飲了一口酒。

“師尊,你累不累?要不今晚就回來睡吧,我想和你一起。”

應君臨揉揉他的腦袋:“就隻有兩天而已,你怎麼這麼粘我?要學著獨立一點啊寶寶。”

厙青墨撇撇嘴:“哼,我為什麼要獨立?師尊難道你會離開我嗎?隻要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就不需要的,而且我知道,師尊你是會一直在我身邊的,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應君臨停頓片刻,他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嗯,不會的。”

第三十三章:師兄的告白

應君臨最後還是去了藏書閣。

藏書閣漆黑一片裡麵連燭火都沒點。

應君臨走進去差點被地上的書絆倒,剛才折騰了兩三個時辰也是累了,他走到藏書閣後麵躺在床上睡了過去,等再醒來時宗少辰已經回來了。

不知道他這個師兄是怎麼想的,把書案搬到了臥室裡正對著應君臨睡覺的床。

應君臨靠在床邊用胳膊撐著自己的腦袋呆呆的看著坐在書案前看書的宗少辰。

書案上放了一支蠟燭,但是蠟燭的光線很暗,宗少辰隻能借著極微弱的光看書。

應君臨開口道:“師兄你來了怎麼不叫我一聲。”

宗少辰抬起頭看著他:“看你睡得熟就沒叫你,想吃東西嗎,已經準備好了。”

應君臨翻身下床坐到他身邊。

宗少辰抬手想揉揉他的頭發,但他突然意識到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尷尬笑了兩聲收回來手。

應君臨又點了兩根蠟燭屋子才算是亮了起來。

“這麼暗看書對眼睛不好,若是師兄瞎了可就再也看不見我了。”

宗少辰笑著站起身,走到餐桌旁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子:“過來吧,都是你愛吃的。”

宗少辰知道應君臨不喜歡太過奢華,提早就讓那些伺候的人出去了,現在這個藏書閣隻有他們兩個人。

燈光昏暗氣氛曖昧,若不是知道師兄對他沒意思,還真容易叫人誤會。

應君臨輕笑一聲嘲笑自己剛才的想法,走過去坐下。

他衣服沒穿好,但在師兄麵前沒有那麼多沒必要的規矩。

大敞著的領口露出藏在裡麵的胸脯和上麵彆人留下的大片痕跡。

宗少辰微不覺差的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很快調整過來幫他夾了一筷子菜到他碗裡。

“多吃一點。”

應君臨注意到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胸脯上,無所謂聳聳肩道:“青墨弄得,年輕人體力好就是什麼都不懂,下手沒輕沒重的還得手把手調教。”

他自顧自說著,完全沒有注意到宗少辰臉色變得不太對勁。

“可是君臨,你畢竟是他師尊,你們這樣會不會……”

他後麵的話沒說,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應君臨笑著搭上他的肩:“這不我隻告訴了你嘛有沒有到處去說。我當然知道不對,可是他總哭我也沒辦法,而且我已經快二十年沒快過葷了,自己養大的用著也放心啊。”

“那之後呢?如果你們兩個被人發現怎麼辦?”

應君臨沒想到他會這樣嚴肅的和自己說話。

“嗯……還沒想過,但是師兄,我快飛升了,仙魔大戰很快就到了,表麵的和諧你覺得能維持很久嗎?再說了,你覺得我會害怕他們說嗎?被他們說了多少年了我怎麼會怕!師兄不必擔心了,我自有自己的打算。”

宗少辰隻覺得有些陌生,應君臨之前雖說也有些放肆沒規矩但也從沒有向如今這樣沒有分寸。

但他還是沒說什麼,隻是點點頭,說道:“你有打算就好,彆到時候你飛升了把厙青墨一個人留下,憑他的性子,他恐怕是要尋死覓活的。”

他這句話倒是有些讓應君臨心顫。

“師兄怎麼今日這樣關心青墨?難不成看上他了?”

應君臨這句話剛說出口把宗少辰嚇得夠嗆。

看上厙青墨?!

應君臨仔細想著之前宗少辰種種針對厙青墨的行為,讓他不得不有了一絲危機感,連帶著看宗少辰的眼神都變了一變。

但宗少辰卻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應君臨。

五百年了!他暗戀了他整整五百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想要表現的明顯一點可卻被誤會成喜歡情敵!

要了老命了!

“師兄,你不會真的喜歡青墨吧?”

“沒有。”

應君臨剛鬆了一口氣,宗少辰看著他開口道:“但我的的確確是有一個喜歡的人。”

應君臨既然知道了他不喜歡厙青墨也沒了什麼興趣,夾了一筷子菜放到自己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誰啊這麼好的福氣?”

宗少辰心跳的飛快,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堅定開口道:“我——我喜歡你。”

應君臨嚇得筷子都掉了。

一點點轉過頭,眼神中寫滿了震驚。

氣氛變得尷尬,時間有一瞬暫停,應君臨連呼吸都忘了。

兩次告白,一次是自己最疼在的徒弟,另一次是與自己從小養大的師尊。

他的心情與第一次厙青墨給他告白時不同,他能安慰自己,厙青墨是因為被自己養大,從小長在山上沒見過彆人才對自己產生這種情感的,等以後他飛升離開這裡,他長大一些見過更多人之後就會變了。

但他不明白宗少辰為什麼會喜歡他。

宗少辰經曆過很多,見過很多美好的人。應君臨他是很漂亮沒錯,但也算不上說是第一的程度,一頭白發配上年輕的臉蛋略顯突兀,並且又是這樣的囂張跋扈,或許有人喜歡他的性格,但也隻是喜歡,像他這樣的人無法長相守,姚長老就是個例子。

他不明白宗少辰為什麼會喜歡他。

“師兄彆開我玩笑了,我這樣的人怎麼配做你的宗主夫人,再說,你應當找一個更合適的,你肩負重任,宗主夫人的位置不是你能決定的,還有,我——不管怎麼說,我都不可以,這天底下誰都行,唯獨我不行!”

宗少辰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儘管有些邏輯不清,但他也能明白,因為他比應君臨更明白自己為什麼不能喜歡他,但事情就是這樣荒誕不經,越是不被允許發生的事就越是發生了。

宗少辰自嘲笑了一聲:“我知道的,我是你師兄,我們是相依為命長大的。”

應君臨不敢再待在這裡了。

“師兄,你剛才的話我就當作沒聽過,以後也不要再那樣說了!”

他落荒而逃,宗少辰沒有追上去。

他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餐桌旁,過了許久,蠟燭燃儘,他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筷子用自己的衣袖擦乾淨重新放到餐桌上,然後他站起身,朝外麵喊了一聲:“進來收拾吧。”

應君臨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兒,經曆過剛才的事他已經不敢回去找厙青墨了,儘管自己沒有答應,但還是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出了軌的丈夫。

姚長老走過來,不知道他哪裡弄來了一把扇子,學著應君臨之前的樣子挑起他的下巴,輕笑一聲說道:“喲,小仙長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應君臨抬頭看著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擠出一個相對於正常的微笑。

姚長老緊皺眉頭看著他:“你怎麼了?怎麼看著臉色不好,和你的寶貝徒弟吵架了嗎?很正常,夫夫之間有點小矛盾很正常的。”

應君臨拍開他伸過來的手,解釋道:“沒有,就是——算了,我給你說什麼。”

姚長老撇撇嘴:“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對了,東西偷到了嗎?”

應君臨搖搖頭:“沒有,還沒來得及偷就把我給嚇的跑了出來。”

他這樣說更是引起了姚長老的好奇心:“所以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我絕對不說出去!”

應君臨其實也想和彆人分享一下這件事,但是抬頭看見站在他身後的裴錢又怕會刺激到他,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姚長老注意到他的視線,無所謂道:“你就說好了,裴錢很聽我的話,不會說出去的。”

應君臨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下自己的心情:“我師兄說他喜歡我。”

——

姚長老沒有什麼反應,裴錢也是。

“就因為這個?你之前沒有看出來嗎?我來了半個月我都看出來了你和他相處五百年你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夠單純的。”

“可是現在我已經是有夫之夫了!”

姚長老冷笑一聲:“我也是啊,可是你看我,我又好多夫。”

姚長老扭頭看了一眼裴錢,裴錢臉色沒什麼變化他才繼續說道:“你與我脾氣很像,我知道你也會和我一樣的,我沒法守著一個男人過日子,你現在隻是有一時新鮮感而已,等過一段時間你就會覺得膩。你現在隻能期盼著你的寶貝徒弟能像我家裴錢一樣大度能容得下你的其他寶貝吧!哈,還是你好裴錢。”

應君臨心裡好像塞了一團棉花一樣,他看著裴錢,不知道怎麼想的,問道:“裴仙君你不吃醋嗎?”

他這句話問的裴錢一頓,姚長老也有些好奇轉過身看著他,臉上帶著不明意味的笑。

裴錢垂眸看著他:“隻要小鈺開心就好了,家裡人多一點也熱鬨一些,他總出去不在家我也不至於說太夠孤單不是嗎?”

他沒有作答,但是應君臨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答案。

可是姚長老不死心繼續問道:“所以你到底吃不吃醋?那次我出去玩彆你抓住他們說你哭了我不信,你那天哭了沒有?”

那天他得了個消息,姚長老在外麵又找了三個男人,明明這種事發生過很多次,但他那天卻覺得心痛,氣衝衝跑過去就看見姚長老光著身子躺在彆人懷裡,那是他永遠沒辦法忘記的一幕。

“是,我那天是哭了。”

第三十四章:我也想要師尊

應君臨可沒有看彆人吵架的習慣,姚長老剛問出那句話他就偷偷溜回了竹林。

厙青墨坐在他的搖椅上,用著他的茶杯喝茶。

應君臨走過去在他腿上坐下。

“怎麼不回屋裡躺著?”

“師尊!你回來了!不是說今天晚上在師伯那裡睡嗎,怎麼回來了?”

他說著往上挪一挪,下午時在溫泉的那一次讓他少了幾分羞澀,手十分自然的搭上應君臨的腰。

應君臨本來就沒有睡夠,靠在他的肩上:“嗯,怕你想我就提前回來了。怎麼,不想我回來陪你嗎?”

厙青墨覺得有些冷,站起身抱著他回了屋裡。

小心把他放到床上並且親吻著他的臉頰:“當然想要,師尊現在不止是我的師尊,更是我的夫人,我也是師尊的夫君。師尊我真的好開心啊,我幻想過很多次現在的場景,可是現在真的變成了現實我又覺得很假,一點也不真實。”

應君臨還像之前一樣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是真的,彆想這麼多了,快點上來睡一會兒吧,在幻境裡待了半個月之後又在溫泉裡折騰了一下午,我真的是累的快死了,你也上來陪我睡。”

厙青墨抓著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師尊我不困,等一下我去外麵把院子收拾收拾,等收拾乾淨之後我再過來陪您,您先睡吧,我很快就能好。”

姚長老沒有和裴錢吵架,兩人總是這樣,說著說著就突然滾到一塊兒去了。

他走進應君臨的竹林四處看了看。

“是你?應君臨的寶貝徒弟。”

厙青墨還算是懂規矩,見到姚長老第一時間行禮:“見過姚長老,師尊已經睡下了,還請您明日再來拜訪。”

姚長老擺擺手道:“不是,我不是來找他的,我是來找你的。”

厙青墨覺得奇怪,因為他和這位姚長老沒有任何交集,除了這半個月朝夕相處,他調戲過自己兩句。

“我?可是我和您不認識啊。”

姚長老湊上前去:“我可是來幫你的,你要知道你師尊剛從宗少辰那邊回來,慌慌張張的你猜猜看他們發生了什麼。”

厙青墨相信應君臨,姚長老說的這些他半信半疑沒有當真。

“姚長老想說什麼直說就是了,沒必要這樣拐彎抹角。”

姚長老看他實在無趣,隻能將事情告訴了他:“你師伯喜歡你師尊,而且還像你師尊告白了,你猜猜你師尊答應沒有?”

他話剛說完厙青墨丟下手中的掃帚跑回屋裡。

姚長老呆呆楞在原地。

“還以為他要哭呢,真沒意思,我們走吧,裴錢我有點累,你跑我走,我走不動了。”

厙青墨蹲在床邊看著熟睡的應君臨很想把他叫醒問問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又不敢,他們兩個才剛在一起沒多久,他害怕如果應君臨在他和宗少辰之間選擇的話會放棄自己。

應君臨迷迷糊糊時聽見哭聲,睜開睡眼惺忪的雙眼不解的看著他。

“怎麼了?哭什麼?誰欺負你了?”

厙青墨委屈的說不出話來,一頭紮進應君臨的懷抱裡放聲大哭。

應君臨完全搞不明白他這是在做什麼,隻能輕輕拍著他的背以示安慰。

“不哭了不哭了,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哭成這樣,告訴師尊誰欺負你了好不好?師尊去幫你收拾他,不哭了小可憐,上床來師尊抱著你睡覺好不好?”

應君臨輕聲細語哄著他,現在夜深了,整片竹林環繞著他的哭聲。

現在若是有人偷偷溜進了竹林,明日一早就得有傳聞說竹林裡鬨鬼。

厙青墨哭了半個時辰才緩過勁來,抬起頭用那雙濕漉漉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應君臨笑了笑,幫他擦乾眼淚又在他的眼角處吻了吻:“現在好點了嗎?你都已經這麼大了可不能總哭了,你已經是當了師兄,師叔的人了,不怕被彆人看見笑話啊!”

厙青墨在他懷裡蹭了蹭:“師尊不喜歡我嗎?為什麼還要去找師伯。”

應君臨一頓:“你都知道了?”

厙青墨委屈的說道:“嗯,我都知道了,師尊還想瞞著我嗎?明明都已經答應了和我在一起可卻去找彆人!我們下午時都已經私定終身了啊!師尊你這是始亂終棄!你不能不要我,我隻有你了,我隻想要你啊!”

應君臨尬笑著揉著他的頭。

早知道就不給姚長老說了,說了什麼都給抖摟出來,後悔。

但是他現在沒功夫想那麼多了,隻能先安慰他。

“你彆多想,我沒有答應他,我隻喜歡你的青墨,彆想太多好不好?快點躺下睡會兒吧,師尊抱著你睡好不好?”

他臉上的笑都快僵住,一直夾著嗓子費了將近一個時辰才把他哄睡著。

折騰了半天他也徹底是沒了睡意,已經快天明,他披了件衣服出去躺在搖椅上。

裴銀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正在竹林的空地上練劍。

應君臨沒有動作,閉著眼睛開口道:“銀清怎麼沒有睡覺還在練劍?真是刻苦。”

裴銀清聽見動靜頓了頓,放下劍走過去。

他沒有說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喝光。

應君臨懶散的睜開眼睛看著他:“茶水可不是這樣喝的,喝這麼快不好。你是怎麼了?在幻境的時候就情緒不對我隻當你是怕生不熟悉外人,怎麼回來了還是這樣?你師兄罵你了還是怎麼了?”

裴銀清也不說話,像是小孩子鬨脾氣一樣在他身邊的空地上坐下,雙臂抱著膝蓋,頭扭向一邊。

應君臨麵部肌肉抽搐,他現在恨不得馬上飛升趕緊離開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怎麼一個個的都這樣大的氣性!

但他還是耐著性子蹲在身去哄他。

“怎麼了銀清?誰欺負你了告訴師尊好不好?師尊幫你做主,你不信彆人還不信師尊嗎?”

裴銀清還是看著彆處不說話。

應君臨伸出手,像揉厙青墨腦袋一樣揉著他的頭:“好了好了,快點回去睡吧,明日還要練功。”

裴銀清依舊沉默著。

應君臨本身就是個急脾氣,哄了沒兩句就哄不下去了,一把將裴銀清從地上拽起來。

“說,怎麼了!有事說事,你這麼大人了彆跟我鬨彆扭,能不能好好說話?”

應君臨對上他的眼睛。

他好像哭了。

這是他第一次掉眼淚。

應君臨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軟下聲音來:“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告訴師尊好不好?師尊肯定是會幫你做主的。”

“真的?師尊的視線永遠都在師兄身上,從來都沒有注意過我!明明——”

明明那天在山下客棧時應君臨還說過對他感興趣,不會和厙青墨在一起,明明是應君臨先撩撥他的,憑什麼現在他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些話他都沒有說出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麼,有什麼好委屈的。

一時間他又有些後悔自己現在做的事。

“沒有,沒有人欺負我。”

應君臨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麼。

前幾日他叫人下山調查裴銀清,這孩子算是可憐,他覺得可能是家人離世對他造成了心理陰影。

應君臨心疼的抱住他。

裴銀清比他高,應君臨隻能抱著他的腰。

“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一點要告訴我,我是你師尊,會對你好的。”

裴銀清現在腦子很混亂。

他覺得自己現在像是一個自相矛盾的瘋子。

“師尊,為什麼你對師兄那麼好?”

“我對你也很好,你們都是我的弟子,我對你們兩個是一樣的。”

這話說出來應君臨都有些心虛。

“不一樣,師尊對待我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你總是偏心師兄,總是忽視我,師尊,為什麼你能陪著師兄睡不能陪著我睡?”

話說出口他就開始後悔。

但應君臨卻是真的聽了進去,可是又有些擔心。

厙青墨和宗少辰都想上他,這應該和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有關係。

自從厙青墨和他告白之後他就開始刻意和裴銀清保持距離,說出來可能會顯得很自戀,他總覺得裴銀清看自己的眼神不太一樣,他害怕自己兩個徒弟都對自己有那樣的心思。

應君臨點點頭:“你想讓我陪著你睡嗎?”

裴銀清身體發僵,下巴枕著應君臨的肩膀,語氣帶著捕獲意味:“嗯,我想讓師尊不要再偏心了,師尊對我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公平。”

應君臨眼睛有一瞬變得渾濁,他像是被下了命令的傀儡遵從主人的命令。

應君臨身體僵住,裴銀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和剛才完全般若兩樣。

裴銀清將他帶回了自己的房間,但他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把他放在床上看著,一直到天亮。

裴銀清坐在床邊不知道在想點什麼,他頭低的很低,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掛在臉上,應君臨睜開眼被他這幅模樣嚇了一跳,他調整好呼吸寒暄兩句就跑回了自己的木屋。

厙青墨還在那邊,要是醒來沒有看見他肯定又要鬨一鬨。

第三十五章:師尊帶你下山

果然如應君臨所料,厙青墨香來第一件事就是找他。

應君臨匆忙趕過去,厙青墨正抱著腿坐在床上哭,看見應君臨的一刻,他終於放聲大哭起來。

“怎麼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彆哭,師尊帶你下山玩去。”

他走上前去用衣袖幫他擦乾臉上的淚珠:“我剛才隻是出去逛了逛沒有走,不哭了,還是跟小寶寶一樣。”

厙青墨抓住他的手親了親手心:“我以為師尊不要我了,我醒來時身邊已經空了而且連餘溫都沒有,我以為你去找師伯了,你喜歡師伯,總是偏心他,你喜歡他,不喜歡我。”

應君臨聽他的話笑了出來,用空閒的那隻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沒有,我最喜歡你了青墨,不要哭了,總是哭眼睛受不了的,快去洗洗臉,穿好衣服之後我就帶你下山去玩,隻帶你一個人,隻有我們兩個。”

厙青墨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審視。應君臨對上他的眼睛不由得心頭一顫。

他最會撒謊騙人,但所有謊言在厙青墨麵前都會不攻自破。

“怎麼這樣看著我?”

厙青墨搖搖頭沒有說話。

應君臨讓他自己去洗漱,他坐在床邊摘頭上的發簪放到手心裡。

這不是他的東西,是師尊留給師兄的,可是那次之後這隻簪子就認他為主,他有想過把簪子還回去但是有舍不得,因為這是師尊唯一留下的遺物。

“師尊,我們什麼時候走?”

應君臨回過神來,扯出一抹笑意站起身。

他們還是偷偷溜下山的,應君臨想要下山沒人能攔得住他。

山體結界在他麵前不過就是一層薄紗,輕輕一扯就會出現一道大大的裂痕。

應君臨換了身裝扮,他穿著一身淡藍色衣裳但並沒有過多裝飾,手腕上的銀鐲顯得他皮膚更為白嫩,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是上好的玉製成的,腰間掛著一塊玉佩,雖穿著樸素但卻顯得富貴,與山下貴公子的裝扮彆無一二。

相比之下,厙青墨更像是少爺身邊跟著的小廝。

雖是和應君臨配套的淡藍色衣裳,他穿上卻沒有應君臨的氣質,反倒讓人覺得他像是個偷穿主人衣服的侍衛。

應君臨發色奇怪顯眼,這次他沒有戴鬥笠,一頭白發完全暴露在所有人麵前,對於他人投來的打量不友好的眼光應君臨完全不在乎。

但是厙青墨不,他手裡提著劍,那些人剛看了一眼就被他嚇了回去。

“放鬆些青墨,不過是看兩眼又不會怎麼樣不必在意。想去吃點東西嗎?我看見那邊有一個買烤雞的商販,我去給你買。”

厙青墨和他手牽手在街道上逛了好久,厙青墨第二次下山但還是很好奇這裡的一切。

山上的一切他都已經厭倦,除了應君臨。

山下雖然和山上沒有什麼兩樣但是更熱鬨一些。

應君臨喜清淨所以宗少辰就改了門規,整座山都是安安靜靜的,這也是柳長老討厭應君臨的原因之一。

“等晚上我帶你去青樓玩玩,你都這麼大了還沒有逛過青樓說出去會叫人笑話的。”

厙青墨頓了頓,臉頰肉眼可見的迅速變紅。

“我不去!師尊你也不許去!宗門有規定,不可以逛青樓!”

應君臨覺得厭煩捂住他的嘴:“還有規定說不可以私自下山呢你這不是也和我下山來了嗎?再說了,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就不好奇裡麵是什麼樣子的?”

厙青墨往一旁的青樓看了一眼。

門口兩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鮮花,一位上了年紀的女人帶著三個穿著鮮豔長相嫵媚動人的女人站在門口的台階上迎客,注意到有人在看這邊,其中一個穿黃色衣服的女子朝他揮了揮手帕:“公子不進來看看嗎?”

應君臨笑著朝那女子拋了個媚眼:“好的姑娘!”

他說著,完全不顧一旁厙青墨的臉色,拽著他就往裡走。

厙青墨想要掙紮但是沒用,他的力氣不如應君臨大,隻能絕望的被他拖進青樓。

三個姑娘圍在他們身邊。

她們都是久經情場的老手,自然是能看出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不懂但是她們隻想拿錢,既然這是夫夫兩人之間的情趣她們配合就是了。

“有沒有空的房間給我們安排一間。你們媽媽呢?今晚有什麼節目?”

厙青墨被她們推搡著上了二樓,應君臨一直笑著看著他。

他到現在還是覺得厙青墨隻是依賴他,喜歡他隻是因為見的人少,多見些漂亮的美人就會改了。

“你們這兒最美的姑娘在嗎?公子我不缺錢,叫她過來。”

青樓的媽媽拿著畫冊給他看,畫冊上畫著青樓裡所有美人的畫像,但是隻看畫像怎麼能夠。

應君臨從懷裡掏出自己的錢袋,他的錢袋與宗少辰的私房錢想通,不管怎麼花都花不完。

“二位公子真是氣宇非凡!今晚正好是新來的一位姑娘拍賣自己的初夜,她長得可是比我們這兒的花魁都漂亮,要不您們先等等,再有不到半個時辰就到時間了。”

應君臨點了點頭,摘下自己指頭上的玉扳指塞進她的懷裡:“還請媽媽多關照關照。”

媽媽也是看出來了他們不是尋常人。

這世間一頭白發的少年人長相的隻有應君臨一個,她當然是看出來了,這位就是應君臨。

她也不奇怪為什麼應君臨會在這裡,因為這人的傳聞可不少。

兩人的位置在二樓正對著一樓的大台子。

台子真是奢華至極,台邊有金子作為鑲邊,台上的柱子有一半是由玉石雕刻而成。

“你看台上的姑娘漂不漂亮?喜歡嗎?要是喜歡我就叫人讓她過來。”

厙青墨有些生氣,雙手環胸坐在一邊的角落裡背對著他。

已經不是什麼孩子了居然還害羞起來了。

應君臨走過去拍拍他的肩:“怎麼了?台上的不喜歡啊?沒事,還有好多漂亮姑娘的,你要是沒有喜歡的,等一下還有花魁,今晚為師一定讓你玩的開心刺激!”

第三十六章:我的“私生女”

應君臨看著台上的女人心無雜念。

被男人弄得多了現在對女人都沒有反應,就算是再喜歡美人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看向蹲在角落裡的厙青墨他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羨慕。

“過來看看,換了一個姑娘,你喜歡嗎?”

厙青墨一動不動,撇撇嘴扭頭看了應君臨一眼又重新低下頭。

“聽話一點青墨,過來坐到我身邊來。”

應君臨喝了一壺酒,懶散的躺在床上看著台上跳舞的女子,他衣領被自己扯開,露出裡麵的胸肌和大片紅痕。

見厙青墨不動,他把酒喝完走到厙青墨身邊拎著他的後衣領子把他提溜起來放到自己剛才躺的床上。

“聽師尊的話,看看台上的那位姑娘,漂亮吧,看看她的臉看看她妖嬈的身段,喜歡嗎?你應該是喜歡的吧,師尊幫你把她叫上來好不好?”

厙青墨才不想看台上的女人,是很漂亮,但不如師尊漂亮。

“師尊為什麼一定要叫一個姑娘?你不喜歡我了嗎?”

應君臨笑著揉揉他的頭,然後他雙手扶著他的腦袋看向台上的女人。

“喜歡啊!我當然喜歡,但是你不覺得隻守著我一個人很孤單嗎?你現在還年輕,我沒兩年就要死了,寶寶,小寶寶,我不想你一個人在這裡,與其讓你到時候受傷難過還不如現在幫你再找一個,我們確實是不該在一起,那天我太衝動了,但是我不後悔,青墨,看看吧,不然我死了也不會放心的。”

厙青墨完全不懂他在說些什麼,很奇怪的一段話,完全沒有邏輯。

應君臨看著他,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吻了上去。

厙青墨身體僵硬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點什麼。

他們隻是單純的親吻,嘴唇相互接觸便沒有其他動作。

應君臨鬆開他,看著他嘿嘿笑出了聲。

“師尊,你喝醉了?”

厙青墨感到很奇怪,師尊他千杯不倒,不管喝多少都是不會醉的,怎麼今日隻是喝了不到兩壺酒就醉成這樣。

應君臨沒有睡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然後躺到他腿上。

樓下拍賣開始了,厙青墨冷漠的看著他們叫價想要染指那個姑娘就覺得可笑。

應君臨看他笑,自己也傻嗬嗬的笑了出來:“你笑什麼?喜歡她嗎?”

厙青墨附身親吻他的額頭:“不是,我是喜歡師尊,我們等下要去哪裡?回山上還是找家客棧?”

應君臨擺擺手說道:“在這裡睡就行了。”

他扶著厙青墨坐起身子:“我看看那位姑娘到底是得有多漂亮才引來這麼多人。”

他趴在欄杆上往下看去。

那女子著實是可憐極了,她穿了一件單薄的衣裳癱坐在台子上,她被關在鐵籠子裡供人觀賞,不像是個人更像是個可憐的牲畜,甚至連牲畜都不如。

應君臨皺眉看著他們,一位客人出了一千五百兩的價格想要拍下女子的初夜。

提價的男人穿著富貴,玉扳指金鐲子一樣不差,坐在樓下大廳裡懷裡還抱著兩個美嬌娘。

應君臨實在是不忍心看著這女子失去清白,抬手叫價:“兩千兩!”

男人順著聲音抬頭看過來,應君臨對上他的視線隻是輕笑一聲,但這聲笑在他耳裡就成了嘲笑。

男人是山下的一個富商也是山下最有錢的人。

他咬咬牙繼續抬價:“兩千一百兩!”

應君臨冷哼一聲,他才不想和男人多費口舌,抬手叫價:“兩千兩黃金!”

沒人繼續叫價,這也是青樓給價最高的一次拍賣。

不出所料應君臨拍下了女人的初夜,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女人在門外敲響了房門,應君臨抬腳想要過去開門,厙青墨卻抓住他的手腕:“師尊,你現在喜歡女人了嗎?”

應君臨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大笑不止,帶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小腹處:“摸到了嗎?”

厙青墨呆呆的點點頭:“摸到了。”

“那你還說?我這裡隻對男人有興趣,而且,他現在屬於你,我現在是你的。”

厙青墨這才高興一些,有些害羞的說道:“那你以後不準再說那麼莫名其妙的話,師尊你不會死,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會一個人獨活,我會去找你,不會找彆人,我是你的,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應君臨聽見他這樣說難以掩飾的喜悅,但他也就隻是摸了摸他的頭:“嗯,我知道了。”

他走過去打開門,女人走進來還沒說話就跪在地上給應君臨磕了三個頭。

“多謝恩人!多謝恩人!”

應君臨沒有急著把他扶起來,走回去重新躺下:“你走吧,這麼好的一個姑娘怎麼就來了這兒?要多少錢贖身?我給你,出去之後自己找個營生或者找個好人家,怎麼著也算是個出路。”

女人看出來了這個人是應君臨,跪在地上不起來,緊緊咬著下唇緊張了好久才開口說道:“請仙長帶我上山!哪怕是做一個掃地的侍女也好,我一個弱女子在山下實在是活不下去!父母親人都死了,如是有半點活路我也不會將自己給賣了!山下看著是人,但這不是窮人帶的地方,求仙長好人做到底,再幫幫我吧!我願意做牛做馬助您成仙!”

應君臨看著他,眼神晦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算是個心軟的人,對於自己能看見的可憐人他是救一個算一,可是這次不太一樣,收徒的日子已經過了,如果他再偷偷帶回去一個,他偷下山的事會被人發現,他倒是沒什麼,但厙青墨可是會被記處分的。

但他又是實在沒辦法看著她就這麼死在這兒。

最後,他歎了一口氣丟給女人一枚玉佩。

“去吧,去山門口把這枚玉佩給守門弟子,就說你是應君臨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讓他們把你帶上山,等見到宗主你就偷偷把事情告訴他,他會安排好你的去處的。”

女人拿著玉佩護在胸口處,又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兩個響頭轉身離開。

厙青墨一直沒有說話,等女人走後他才開口:“師尊為什麼幫她?”

應君臨慵懶的閉上眼:“看她可憐幫幫她就幫幫她吧。”

“師尊不怕自己的名聲變得更差?”

“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名聲,能救她一命比我的名聲要重要多了。青墨,你去給錢吧,給那姑娘贖身。”

厙青墨起身下了樓。

“出來吧,你躲了多久了?”

屏風動了動,從後麵走出一個黑衣蒙麵男子。

男人扯下自己臉上的麵罩:“師尊——”

應君臨坐起身看著他,問道:“你怎麼也下山來了?跟了我們很久了吧,趁你師兄出去趕緊坐下來休息休息。”

裴銀清很聽話的坐下,看著應君臨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趕快回山上去吧,竹林裡得有人看著,等過兩天我們就回去了。剛好你回去和你師伯說一聲,彆嚇到他了。”

裴銀清抓著他的手腕,不服氣但是又沒有辦法。

“師尊心裡是隻有師兄是嗎?為什麼下山隻帶著師兄不帶著我?我也是你的徒弟,你就算是偏心也不該偏心的這麼明顯!”

應君臨抽回自己的手有些煩躁的撓撓腦袋:“你那天也看到了,我和他現在的關係不一樣了,你以為我想嗎?我還不是得哄他,馬上了,等我把他的注意力轉開之後我會好好對你的,你們都是我徒弟。銀清,你年齡比他大經曆的也多,不該這麼幼稚了。快點回去吧,等會兒你師兄要回來了。”

裴銀清無比失落,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著他們下來,待在山上才是最好的選擇,就算已經想過答案了但他還是忍不住幻想。

應君臨看著他,意識到自己剛才可能說的不太好聽,找補道:“算了,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先彆回去了,我幫你開個客棧你去那邊睡,等明天我找個時間告訴青墨——”

應君臨的話還沒說完,裴銀清開口打斷:“不用了,我走就是了。”

看著他失落離去的背影應君臨心頭一顫,隻覺得他可憐。

也是,自己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一個才失去雙親的孩子而已,現在正是心靈脆弱需要人關懷的時候,他們能說出那樣不負責傷人心的胡!

應君臨忙不迭追上他:“彆走了,這麼晚了你上山也不安全,要是想走明天再走吧,睡一覺再走,白天安全。”

裴銀清轉頭看他,眼神中寫滿了失望。

應君臨被他盯得有些心虛,避開他的視線拉著他回了屋。

厙青墨很快回來,進屋看見裴銀清時他頓了頓:“師尊,他怎麼也來了?不是說隻帶我一個人,隻有我們兩個嗎?”

應君臨尷尬的輕咳一聲,一瞬間腦子裡閃過無數理由但是他一個也沒有抓住,還好裴銀清腦子轉得快。

“師伯讓我來的,他讓我問問那個女人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厙青墨歪歪腦袋:“她這麼快就到山上了?”

“師伯重視師尊,剛聽到消息就讓我下來了。”

第三十七章:姚長老的勸告

厙青墨看應君臨的視線變了變,他能感覺到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他隻是不想說而已。

“我竟然不知道師弟跑的這麼快,才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師弟就到了山下還很準確的找到了我和師尊的房間。”

厙青墨語氣不善,但裴銀清不想搭理他,安靜的坐在應君臨身旁。

應君臨扇子遮住自己大半張臉,笑了笑說道:“我們回山上還是再玩一會兒?說實話我有點累了,不如去找一家客棧休息休息?”

厙青墨語氣帶刺,雙手環胸像是個吃醋的新婦一樣看著他們兩個:“師尊剛才不是還說不累想在這兒睡嗎?怎麼師弟一來就累了,難道師尊還背著我和師弟做了點什麼嗎?”

應君臨當然看出來他這是在吃醋,合上扇子走到他身邊用扇柄敲了敲他的頭:“怎麼還吃你師弟的醋?你們兩個出去住就好了我自己住在這兒這樣就不能說我偏心了吧!”

裴銀清知道這句話是在點他,但他還沒有不高興厙青墨先不願意了。

他從應君臨身後環抱住他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上戒備的看著裴銀清宣誓主權:“師弟不是知道我和師尊的關係嗎?那肯定知道我們為什麼來青樓,師弟還是回去吧,不要在這裡礙事了!”

應君臨怕他刺激到裴銀清,連忙捂住他的嘴。

“銀清彆聽他瞎說,我帶你們兩個去外麵客棧租兩個房間,還有,誰也不要再說話了!一個個長一張嘴卻不會說一句人話,青墨,鬆開我。”

厙青墨不情願的鬆開手,臨了還在他臉頰上親一口。

裴銀清不想看這些索性扭過頭當做看不見。

應君臨嘴角抽搐在他腰窩處掐了一把:“起來!”

三人離開青樓,誰的臉色都不好看。

應君臨走前借了人家一頂鬥笠頭紗戴在頭上,這樣看他的人就少很多了。

“什麼?隻剩兩間房了?!”

怎麼又剩兩間房了!

厙青墨一直牽著他的手:“我要和師尊一間房。”

應君臨已經開始煩他了,太黏人,兩人關係沒有變化之前應君臨沒覺得他有多黏人,但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不合時宜的撒嬌有些讓他厭煩,但也還好。

應君臨推了他一把:“你和你師弟一個房間我自己一個人睡。”

厙青墨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所以沒有多說,難得聽了一次話乖乖和裴銀清住進一間房。

應君臨躺在床上隻覺得渾身疲憊。

“應長老怎麼不開心啊?是和自己的寶貝徒弟吵架了嗎?”

聲音從窗邊傳過來。

姚長老坐在窗戶上看著他,他兩隻手扒著窗戶框大半個身子探出窗外,月光撒在他身上,他頭發披散著在月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銀色的光芒。

應君臨坐起身往窗邊走過去,看著自己麵前的美人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將他的一縷頭發攥在手中:“你怎麼來了?”

姚長老晃悠著腿轉了個圈往後躺去倒在應君臨懷裡:“我不是答應過你帶你去湖下嗎,我身為——我身為魔教長老肯定是要守信用的,走吧,我帶你去。”

應君臨疑惑問道:“可是我沒有偷到鑰匙,我們進不去幻境裡。”

姚長老抓著他的肩膀晃了晃:“拜托!我的夫君是仙,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嗎,走吧,讓他帶我們去。”

每每提到姚長老的夫君應君臨的神色就會有幾分變化。

他記得古籍記載仙人下凡要經過天道同意,但天道也不是相見就能見的,除了六界主宰旁人見到會背負因果,所以他始終想不明白,裴錢一個小仙君是怎麼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逃出仙界來到人界的。

既然裴錢能下凡來,那是不是師尊也可以呢?

他沒有再多想,生怕自己想多了被天道盯上他一個凡人若是背上因果不出半個時辰就該魂飛魄散了。

裴錢已經在山下等著他們了,姚長老也不知羞,看到裴錢撲進他懷裡,明明他剛才調戲了一個貌美的少年。

應君臨開始認同姚長老對他說過的話了。

他和姚長老確實是一類人。

裴錢吻了吻姚長老的脖子,並且輕輕在他腰窩處捏了一把。

“過來吧應長老,牽住裴仙君的手。”

應君臨不太敢動,因為這是彆人的夫君,雖然他們沒有做什麼隻是要牽手,但他還是覺得不太合適。

姚長老看出來他的顧慮,把裴錢和應君臨的手放到一起。

“我都沒有介意你介意什麼,快點走了,我們爭取在天亮之前回來。”

三人手牽手,不過一眨眼他們就進到了試煉幻境裡。

“原來成仙後居然有這樣的法力。”

姚長老看著他一副向往的樣子,說道:“這算什麼?裴錢現在不過是一個乙等級仙人,若是換成甲等,他隻需要吹一口氣,這個人界就會毀滅。其實我不能理解你們為什麼想要成仙,隻是為了更強大的法力嗎?還是為了長生不老?我告訴你,成仙之後束縛多了,規矩多了,甚至連自己都不是自己的了,彆想著成仙了,死後去鬼界憑自己生前的功德找閻羅討一個差事可比當仙君自在多了!這是我能給你最好的建議,但聽不聽在你,我反正不會成仙。”

應君臨問道:“難道你不想和裴仙君一起去仙界嗎?六界雖沒有封閉但是現在不允許往來,我不知道他是鑽了什麼空子來了人界,但是你覺得他還能去鬼界嗎?人界混亂沒有主宰,但鬼界閻羅守著,你難道想要和裴仙君分居兩地,成為世間另一對‘牛郎織女’嗎?”

姚長老聽他的話笑出了聲,拍拍他的肩:“你不會真以為我隻是一個魔教的長老吧?我可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雷從天空直直劈下來,一旁的書被劈成兩半還冒著黑煙。

姚長老尷尬的笑笑,對著天空大喊:“太小氣了天道!我也沒說什麼啊!”

他這句話更說完,被劈成兩半的書又被一道雷劈中,完全成了灰燼。

姚長老無奈聳聳肩:“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天道不讓我說,所以接下來的秘密隻能你一個人去尋找了,等你發現這個‘廣為人知’的秘密之後你會再來找我的,到時候你就能明白我對你說的話了,你會感謝我的真的。”

第三十八章:湖底的秘密

看著自己腳下這樣美的湖他內心卻意外的平靜。

距離那個秘密越近他就越害怕,因為這他總是覺得自己如果知道了會後悔。

內心一直有一道不屬於他自己的聲音在阻止他。

姚長老看出了他內心的糾結,他拍拍他的肩:“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秘密會使你人人界動蕩,所以天道才會大費周章造了這個湖還把天龍給弄下來守著,其實直接銷毀就好了,但是他又偏偏還有一份——童心,哈哈哈,他想看著你們自相殘殺最好把整個人界給毀了,因為人界本來就不在天道的計劃之內——”

他話沒說完,又一道天雷劈下來,這次沒有劈中樹,而是直接劈在他身上。

姚長老晃悠悠倒下,裴錢卻沒有接住他,反而在一旁寵溺的笑著:“還是這樣頑皮,小鈺你總是不長記性。”

姚長老被他扶起來:“誰知道他真的劈我!哼,真是討厭,一點麵子都不給我,說劈就劈,幸好我皮糙肉厚的被劈習慣了,若是換成普通人早就死了百八十回了!”

應君臨沒有管他們,自顧自走在湖麵上,腳底有幾條魚竄過,他視線一直落在它們身上。

姚長老走到他身邊:“來吧看看,多看兩眼很快就再也看不到了,等過了今晚,你就能成為這人界唯一一個知道秘密的人了!天呐想想我就激動!”

應君臨笑了笑,那條魚還是在悠閒的遊著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死去。

“我們怎麼下去,你說的天龍我們能打過嗎?”

姚長老咬著手指思考,他側身看了眼裴錢又想了很多。

他好像忽視了這個問題,因為裴錢他現在隻是個乙等仙君,而他隻是個魔教長老。可天龍確實甲等靈獸。

“我們三個人應該是可以的,天龍就算再厲害也怕天道。”

“可是天道沒有在這兒,而且天道不會救我們,我可以直接理解成我們沒辦法成功嗎?”

姚長老拍著胸脯保證道:“天道沒在這兒但小天道在,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說完衝裴錢眨巴眨巴眼,裴錢得到他的允許大手一揮湖麵開始產生漣漪,他們還沒準備好就墜入湖底。

冰冷的湖水瞬間將他們包圍,湖水嗆得人睜不開眼睛。

過了好久應君臨將近昏闕,一隻手抓住他,溫暖的法力輸入體內,他的身體回溫,有一瞬間他的體溫恢複正常但又很快變得冰涼。

應君臨醒過來,他發現自己成處在湖底,身邊有魚群遊過但他卻可以呼吸,這都歸功於姚長老。

“感覺怎麼樣?我第一次在水底下呼吸也覺得很奇妙,但是我第一次潛的湖可是忘川。”

應君臨這是笑笑權當他是開完笑。

裴錢蹲下身摸了摸腳底下的結界。

“這裡被施了幻術,應該是一個仙人的法術,很抱歉我不如他沒辦法破解,接下來可能要你們兩個一起破解。”

應君臨蹲在地上,下麵一層黑漆漆一片沒有一點光亮和他們所在的一層截然相反。

姚長老也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灰塵。

“怎麼了?摸出什麼來了?”

應君臨搖搖頭:“我甚至都感覺不到這裡被施了幻術。”

姚長老安慰似的抱著他:“這是當然,施幻術就是為了護住這個秘密,裴錢,你回仙界一趟,請一位仙君下凡來幫幫我們吧,我不好動手,我怕天道再劈我一道雷,把整個湖底給震碎了。”

裴錢看著他搖頭道:“我請不下來的,還是得靠我們自己,這個幻術並不難,但是比較耗費時間得多下功夫。”

姚長老光是聽著就有些累了,走到裴錢身邊靠在他懷裡,他輕輕撫摸著他的下巴:“我對這些動腦子的事情是真的一竅不通,夫君,你一個人能搞定的對不對?”

裴錢笑著扶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輕輕一吻:“我可以的,隻要你想讓我做的我都能做到。”

應君臨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現在好像真的沒有他什麼事,他像是個工具人一樣看著他們親昵。

“姚長老聰慧過人這樣的事應該也能很好解決吧!”

姚長老擺擺手,完全不吃他這一套,雙手環住裴錢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又親,看樣子他們兩個好像不在意他是否在場就能滾在一起。

應君臨嘴角抽搐實在是待不下去不想看他們兩個在自己麵前滾。

“我去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等你們結束之後我再回來。”

姚長老滿意的笑笑,還沒等應君臨離開這裡他就迫不及待的扯開裴錢的衣服。

應君臨一個人往前走著,他不知道自己會走向哪裡但是迷路總比看一場回春宮好多了。

他順著自己的直覺走著,越走他就越害怕,這裡陰沉沉的一片實在是壓抑的很,他看著腳下,地麵震動一瞬,他看見天龍的鱗片緊緊貼著他的腳,好像下一秒天龍就會衝破結界。

應君臨伸手撫摸但卻什麼也沒有摸到。

“師尊肯定來過這裡,這個幻術也是師尊留下的。”

他雖然感受不到幻術但卻能感受到周圍靈力的變化,師尊經常打他,他對他的靈力在熟悉不過了。

“可是師尊為什麼要施這麼一個幻術?”

湖的秘密是師兄告訴他的,所以,師尊實在防他?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有一瞬心痛。

他摘下自己頭上的發簪丟在地上。

簪子在落地的一刻變成靈獸。

靈獸將自己圈起來舔著自己身上的毛,沒過一會它的耳朵開始發光震動,它猛的站起來環顧四周然後往彆處跑去。

應君臨跟上它,它跑了很久才停下:“是這裡嗎?路口在這兒?”

靈獸不會說話,隻是在原處不停踱步。

應君臨推開他,用手輕輕揉著他的頭。

“果然是留給師兄的,施幻術就是為了防我。”

但是很抱歉師尊,這麼秘密還是讓他給找到了,他最不喜歡的徒弟。

應君臨渾身顫抖不知道該做點什麼。

手指剛觸碰到入口他觸電般被彈回來。

既然是留給師兄的他換成師兄的樣子應該可以吧。

說著,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紙來貼在自己手臂上。

符紙很快消失不見,同時,他的樣貌也發生變化,變成宗少辰的模樣。

應君臨輕輕用手指摸著自己的臉頰,心情複雜說不出話來。

他頓了頓,將手指再次探過去,這次他沒有被彈開。

他腳下出現一道門。

應君臨既驚喜又難過。

師尊真的把這些東西都留給了師兄,什麼也沒給他甚至還防著他。

應君臨在此處留下一個標記才順著原路返回想要將他們兩個也給叫過來。

但是一想又怕他們沒結束自己貿然過去太過尷尬就在一旁等了半個時辰,直到姚長老主動用符紙聯係他才過去。

“你這麼快就找到了?腦子很好使嘛!”

應君臨哭笑兩聲。

聰明?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聰明,如果知道實情叫做聰明的話,他寧可自己是個傻子。

“先不說那麼多了,走吧,入口就在前麵。”

應君臨走在最前麵,原本姚長老也應該和他並肩而行,但兩個人剛剛結束,儘管他久經情場也是有些體力不支,整個人都靠在裴錢身上,頭枕著他的肩在他下巴處小心親吻:“裴錢,你說你怎麼長的這麼好看啊?人界這麼多美人全都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裴錢隻是笑笑不說話。

他最驕傲最寶貴的就是自己的這張尚有幾分姿色的臉和傲人的身材。

若不是因為這張臉讓姚長老對他有幾分留戀可能他早就拋棄自己和彆的男人雙宿雙/飛了!

應君臨看著他們兩個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裴錢這樣大度,自己的夫人在外麵花天酒地和彆的男人糾纏他卻隻是吃醋,如果他像姚長老一樣的話,厙青墨會不會也會像裴錢原諒姚長老那樣原諒他呢?

應該是不會的,因為他們兩個人的性格就不一樣,厙青墨愛哭並且粘人,因為一點小事就哭天搶地的而且還愛吃醋,彆說百八十個了,就連一個裴銀清厙青墨都容不下。

應君臨自嘲笑一笑,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太多了。

很快就到了入口處,應君臨站在門外遲遲不敢進去,姚長老推了推他,問道:“應長老害怕了?彆擔心,不過是一隻天龍,我們三人聯手可能會麻煩一些但是絕對不會太棘手,我保證讓你在天亮之前知道這個秘密。”

應君臨點點頭,小心走下去。

下麵和自己在上一層看到的一點也不一樣,並不是黑漆漆窄小的一片,反而是很大很明亮的地方。

裴錢把他們兩個人護在身後,自己走在最前麵。

“天龍不像是普通的靈獸,他們有自己的思想並且能自主使用靈力。”

應君臨仔細看著周圍並沒有發現什麼:“所以它們會隱身?”

他這話剛說完,身邊刮過一陣風,一股強烈的魚腥味兒撲鼻而來。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條黑金色的巨龍用尾巴把他們拍倒在地。

第三十九章:斬殺天龍

應君臨剛想站起來就被姚長老抓住手腕摁住:“先彆起來,他的眼睛和耳朵都被毀了隻能靠嗅覺來判斷,地上有龍留下的氣味他辦法判斷,所以我們趴在地上是安全的。”

“可是我們不殺了他就沒辦法到達下一層。難道你能趴在地上把他殺死?”

姚長老回答道:“我不能。”

他們兩人齊齊將視線轉向一旁趴著的裴錢。

裴錢無奈搖頭道:“我也不行,他和普通的龍不一樣,是天龍,除非我們三人聯手不然沒辦法殺死他,而且要我們三人一起刺中他的心臟同時釋放法力行,這很簡單但也很難,因為他的心臟被全身最硬的鱗片護著,我們還要先把他的鱗片拔下來才行。”

應君臨繼續問道:“我看古籍記載龍身上的逆鱗堅硬無比,而且還藏著巨大的靈力,如果拔出靈力會立馬從身體溢出不到一炷香時間就會爆炸。”

他隻剩下幾個月的時間他不怕死,怕的就是毀了這地方天道怪罪下來落到他師兄的頭上。

姚長老看出了他的猶豫,誘惑道:“都已經到這裡了你還想退縮嗎?你不是想去仙界找你師尊嗎?底下藏著秘密可以帶你去見你師尊,你難道就想這樣放棄?這次有我和裴錢幫著你,若是你後悔,可就沒有再一次了。”

應君臨堅定的點點頭:“我沒有打算放棄。”

姚長老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的逆鱗長在後背上,我們爬上去,裴錢你吸引他的注意力。”

裴錢點點頭,站起身的那一刻剛離開的天龍又重新飛回來,以極快的速度長著大嘴想要一口將裴錢吞噬。

裴錢雖算不上是很厲害的仙人,但打一條殘疾的龍也算不得很難。

應君臨和姚長老趁機站起身來走到邊緣處蹲下。

龍的身體很長很寬厚,他們兩個可以站上去,隻是在這麼多片鱗片中尋找一枚逆鱗確實是有些為難人。

裴錢召出自己的佩劍來,劍柄由純金製造但看上去並不俗氣反而散發著金光,劍身無比鋒利,佩劍自帶靈力,隻要輕輕一揮劍,一道看不見的氣流朝龍劈過去,龍的眼睛被人毀了,他雖然看不見東西,但在安全黑暗的環境中他對於外界的感覺則變得更為靈敏,雖沒有完全躲過這一擊但也避開了重要部位,身體隻是受到一些擦傷罷了,在鱗片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應君臨姚長老兩人抓住時機衝上去想要爬到龍後背上,但是他們還沒站穩,龍身上不知道是塗了什麼東西滑溜溜的,龍身軀晃了晃,兩人被狠狠甩了下來。

應君臨還沒來得及施展防身術就被狠狠甩到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裴錢看都不看他一眼對著另一邊毫發無傷的姚長老關切問道:“小鈺!你怎麼樣!受傷了沒有?”

應君臨站起身來,拿出從柳長老那裡偷來的丹藥瓶,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將藥瓶裡的丹藥全部倒進口中。

他身上的傷口立馬愈合,周身也散發著一陣白光。

“我來幫你!”

應君臨召出自己的本命劍,將扇子丟向半空中,扇子立馬明白了熱愛的意思,徑直飛向龍身邊,因為過於小巧,它就像是一個蚊子一樣煩人,惹人討厭但是卻讓人無法奈何。

扇子暫時吸引了龍的視線,應君臨牽著姚長老的手一起飛向龍。

這次他們還算是順利,用劍插在他的鱗片的縫隙裡半蹲著才沒有掉下去。

裴錢對付他有些吃力,因為不想浪費法力所以他還不想釋放法力來對付他。

“快點找鱗片!”

龍的身體很長,他們也都是第一次見龍,根本不知道龍的逆鱗在哪裡,古籍沒有記載過,他們隻能一點一點找,從頭找到尾。

鱗片數量很多,幾乎沒有空隙,龍不聽扭動著身軀想要將他們甩下去,但是卻無濟於事,身上像是有兩隻螞蟻在爬,而且每爬一步就要咬他一口。

應君臨不知道自己要找到什麼時候,拔下簪子讓自己的靈獸也來幫忙,都是仙界的靈獸應該會比較熟悉對方吧。

靈獸出現的那一刻姚長老頓了頓,奇怪的看向應君臨問道:“你怎麼有靈獸而且還和它締結了主仆契。”

應君臨搖頭道:“這本來就不屬於我,借用了一次他的力量它就認了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會留在我身邊。”

姚長老感受著靈獸身上的法力痕跡與這隻龍身上留下的痕跡很像,不,不是很像,是完全一樣。

姚長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哈!你師尊還真是厲害,這隻龍的眼睛和耳朵都是被你師尊給毀了。真奇怪,他到底是有多厲害才能在人界把這條龍給打成這幅模樣!”

他們兩人沒有過多交流,因為能看出來裴錢已經是在很努力拖延他了。

“上來裴錢!有應長老的扇子吸引他的注意力你先上來和我們一起找!”

姚長老已經沒法繼續再找了,他沒有多少耐心,一想到要在這麼多鱗片中尋找一片鱗片,大海撈針的活他真的乾不過來。

裴錢臨了終於舍得使用法力,最後重重一擊傷到了龍,龍來不及躲,身體就被劃開很深一道傷口。

裴錢也不想再找,蹲下身在龍身上畫了一個圓圈自己蹲坐在裡麵嘴裡念叨著咒語,一道符紙從他懷中溜出來,像是個小人一樣趴在裴錢身上聞一聞看一看,然後他裝作思考的樣子在三人麵前轉了個圈,似是知道了什麼,往前跑去。

裴錢也站起身:“跟上他。”

裴錢才不怕龍身上的滑滑的粘液,直直站起身一把手將他拉起來打橫將他抱在懷裡,他轉頭看了應君臨一眼:“我沒辦法抱兩個人,應長老應該可以自己走過去。”

姚長老趴在裴錢肩上衝他揮揮手:“那我先走嘍,君臨你快點跟上來啊!”

應君臨嘴角抽搐,但他才不服輸,站不穩那他就用飛的,雖然浪費了一些法力,但他剛吃了增強法力的丹藥而且還吃了那麼多肯定沒問題,雖然等事情結束之後會狼狽一些。

三人跟著那符紙過去。

符紙停在一處,那裡剛好是逆鱗。

逆鱗長在龍身體右側,和普通的鱗片沒有什麼很多的區彆,隻是倒著長的,而且看起來就很硬與旁邊的幾片鱗片顏色相差不大,隻是更深一點的黑色,除非在陽光之下照著完全沒辦法區彆。

“在側麵,我們勉強才能站穩而且這條龍還亂動,我們怎麼拔下來?”應君臨問。

裴錢將姚長老放下來,在他耳側親了親:“不算難,但是拔下來要廢一些發力,準備好了嗎?將法力完全集中在手上然後一起朝鱗片打過去。”

三人一起施展法術但是無濟於事。

龍身上縫法力痕跡被他的鱗片吸收了大半以至於鱗片學會了吸收法力來維護自身。

三人連忙停手,生怕自己再晚一些就會被吸乾法力死去。

“現在怎麼辦?”

“隻能用蠻力了,要一點點釋放法力不然鱗片會吸收我們的法力。”

應君臨和姚長老對視一眼,完全不覺得這是個什麼好辦法,但是現在也隻剩下這一個辦法了。

“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來吧,就像拔蘿卜一樣。”

三人就這空隙用劍把鱗片翹起一點縫來。

他們一起拔這塊鱗片。

都說人十指連心,可天龍的逆鱗是真的連著心臟,不過是翹起了一個邊而已就疼的龍四處逃竄,他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受傷,狠狠往邊緣處撞去想把他們甩下來,但依舊是無濟於事,他們緊緊抓著這片鱗片。

扇子一時沒注意被他創飛,扇子摔在地上散架,就連扇麵也裂開了兩個大口子,不能用了,也不一定能修的好。

應君臨算不上特彆難過,拔出劍來,他們兩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劍本身帶的靈力把鱗片翹下來就行。

但是他們忽視了一點,姚長老雖然有武器,但是他的劍不過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劍,就連青雲峰弟子的都不如。

應君臨咬咬牙,召回自己的扇子。

雖然壞了但是靈力尚存,可以將扇子和姚長老的劍融合,那樣就可以了。

應君臨雖然舍不得,但他不想就這樣失去這個難得的幾乎,狠心將自己的扇子塞到他手中。

“快一點!”

姚長老沒想到他能這樣毅然決絕的把扇子給了他,怔愣一瞬笑出了聲。

白嫖了一把好劍當然開心。

姚長老施法將扇子和劍融合在一起,少時,劍發出一陣白光。

應君臨不舍的看了一眼,隨後趕忙收回注意力。

三人奮力終於翹起了鱗片。

天龍仰天痛吼一聲,隨後從半空中墜落,直直砸在地上,因為動靜太大,整個幻境包括人界都顫了顫,但也隻是小幅度的晃動,很快就恢複平靜。

靈力開始泄露,連帶著之前他們被吸收的一部分也溢出來。

三人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很默契的點頭。

三把劍同時插進那片空地,沒有一滴血液噴濺而出,因為有一股巨大的靈力在阻擾這他們。

三人用時釋放法力,與那股靈力抗衡,他們幾乎不相上下,姚長老已經開始體力不支,快要倒下時裴錢扶住了他的腰,並且向他輸送靈力才沒有昏倒。

應君臨使出全部的靈力,終於,劍鋒已經穿透了天龍發皮膚,他的心臟就在很近的地方,隻要再堅持堅持就可以!馬上就要成功了!

又是一陣白光迸發而出,但這次靈力巨大,連帶著整個人界都開始劇烈晃動地震,吵醒了原本在睡夢中的人。

宗少辰站在藏書閣最高處往光亮的源頭看去,他有一種很糟糕的預感,這件事和應君臨有關。

天龍死了,通往下一層的入口出現了。

第四十章:宗主的位置是我的

應君臨激動的連站都站不住,不過是一小段路他就連摔了三次,最後還是爬過去的。

姚長老站起來看著他,他嘴角帶著一抹玩味的笑,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說話:“如果他看了之後不想飛升了怎麼辦?我們可真就是白下凡,白忙活這麼久了,你得補償我,我好累還受了傷。”

他是在撒嬌,但應君臨已經管不得他了。

應君臨身體都在顫抖,看著入口卻始終不敢進去。

姚長老走上前去在他耳邊引誘道:“你做夢都想知道的秘密就在裡麵,不去看看嗎?就差著臨門一腳了,你都敢殺死天龍,難道害怕知道秘密嗎?進去吧,你會看到你想看到的一切。”

應君臨才不會放棄知道真相,他找了整整兩百年!終於!終於他能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他將近瘋癲,跌跌撞撞走進入口。

這裡裝飾的像是藏書閣,但是在最中央卻放著一個小匣子。

應君臨幾乎是跪行過去的,但當他即將觸碰到小匣子時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搶先拿走匣子。

不是彆人,是應君臨的師尊。

應君臨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人,那人沒有躲開,反而主動牽住他的手:“少辰,你來了?”

是師兄的名字,不是他的。

看著眼前這荒唐的一幕,姚長老不合時宜的笑出了聲。

“哈!裴錢!是不是很好笑!”

好笑嗎?當然好笑了。

他費儘全力拚死都要見到的人留下的幻影居然牽著他的手叫著彆人的名字。

應君臨嘴唇顫抖,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但幻影還是繼續說著:“我算過你和君臨可能會有一人來到這裡找尋這個秘密,但按照君臨的性格他應該是不會來的。我能猜到你為什麼而來,你想要飛升或者是幫助君臨飛升,秘密就在這裡的其中一本書裡,我知道你有耐心,慢慢找一定能找到,我手上的這個匣子裡裝著你的身世。彆怪師尊不把位置傳給你,隻是你的身份若是暴露,恐怕所有人都要和你陪葬。我有想過將你的身世完全封存,可是我又怕被人查到讓你手足無措,所以還是告訴你為好,匣子彆人打不開,隻有你能,你可以隨時打開這個匣子,裡麵裝著你身份的秘密還有直接傳送到這裡的鑰匙。照顧好自己,輔佐好你師弟,他會是一個好宗主的。”

幻影說完這段話便化作一縷煙霧消散,匣子掉到地上應君臨都沒有去撿。

所以宗主的位置是他的?他本來受這麼多罪的?師尊也是給他留了東西的!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嘴角上揚但眼淚卻不受控製的從眼角滑落。

說不出來現在是什麼心情,他已經沒心思想飛升的事了,滿腦子都是宗少辰這些年來虛偽的嘴臉。

他不明白師兄明明對他那麼好,為什麼卻連師尊唯一留給他的東西都要搶走。

他其實沒那麼想當宗主的,隻要宗少辰跟他說一聲,如果宗少辰想要,他可以讓位,但是宗少辰沒有,他欺騙了他三百年!有多少次機會他可以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但他都沒有!

宗少辰享受著本該屬於他的一切,而那些應該讓他來承受的痛苦卻全落在了應君臨身上。

姚長老也被震驚的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他原以為是自己搞錯了,想著將錯就錯,結果是因為他的氣運被彆人搶了去才會這樣!

姚長老和裴錢對視一眼。

“如果讓我知道彆人搶了我的東西我會把那個人殺了的。”

裴錢沒有說話,隻是笑著揉了揉姚長老的頭,帶著他離開。

應君臨一個人在地上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點什麼,就那麼呆呆的看著那個匣子,時不時笑一聲或者流下兩滴眼淚。

好像是瘋了一樣。

姚長老探出個腦袋看著他,有些擔憂的向裴錢詢問道“他真的沒事嗎?看起來好像不太好?我們怎麼辦?是回去還是在這裡陪著他?”

裴錢淡淡看了一眼:“我們在這裡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該走了,剩下的,隻能看他自己回天上等著吧,不到幾個月就能知道結局。”

姚長老依依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無奈歎了口氣便消失不見。

應君臨晃悠悠的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匣子抱在懷裡。

他麵無表情走進身前出現的大門。

試煉幻境外圍滿了人,應君臨感受到他們的氣息施法將匣子藏好,整理好自己的表情慢步走出試煉幻境。

“真是好生熱鬨啊!大半夜不睡覺都出來迎接我,我怎麼不知道我居然有這樣大的排場!”

宗少辰原本打算自己進去尋找,幸好,應君臨自己出來了,他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

他看向應君臨,但應君臨並沒有回應他,反而錯開他的視線看向厙青墨。

厙青墨猛的撲進應君臨的懷裡就開始哭:“師尊怎麼一個人走了!我哪裡都尋不到你!”

經曆了剛才一番應君臨也終於變得柔和一些,輕輕順著厙青墨的頭發:“我不過是進去找些東西罷了不必擔心,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彆哭了,被這麼多人看著也不知道羞。”

“試煉幻境已經封閉,非宗主不可踏入半步!應長老還弄出了這樣大的動靜!宗主,該如何處罰!”

宗少辰頓了頓,剛想幫應君臨開脫就聽到應君臨聲音嘹亮大聲喊道:“柳長老說的對,的確該罰!還請宗主責罰!”

宗少辰被他看得心裡發慌,歎了口氣道:“君臨他畢竟是長老,此事不宜責罰過重,都先回去吧,我好生想想,你們兩個先跟著君臨回竹林裡去,在處罰出來之前,誰也不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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