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嬴道:“車先生此次微服出城,不欲人知,故武卒不便,而非武卒不能隨衛先生。故請四弟出馬,願勿推辭。”
陳四道:“弟奉侯兄之命,得侍車先生左右,幸何如之,焉敢辭!”
車右先生道:“車某此行,直入虎口,非尋常可比。陳兄可願聽之?”
陳四道:“得隨先生闖江湖,小子何幸。”
車右先生道:“陳兄當知,昨夜啟封已陷,某此行乃往啟封,接回令尉。”
陳四詫道:“於萬軍之中,救出二人,更難於取敵首級。隻先生一人……?”
車右先生道:“故需陳兄相助。”
陳四道:“吾?……能有何為!”
侯嬴道:“汝能為家僮乎?”
陳四道:“這有何難。”
侯嬴道:“汝且扮著車先生家僮,隨車先生出城。到時聽車先生之命,相機而行。”
陳四道:“如此便罷?”
車右先生道:“隻如此而已。吾等此去,不公鬥勇,而且鬥智。故需智勇如陳兄者相助。”
陳四道:“弟也不知二位兄長之意。但以此軀,任由兄長驅馳而已。”
侯嬴、車右先生均執手道:“何得陳兄之義若此也!”
陳四道:“何時啟程?”
侯嬴道:“隻在今夜。”
陳四道:“需備何物?”
侯嬴道:“少時與車先生定奪。”
車右先生道:“吾何能定奪,必得侯兄消息之。”
侯嬴也不推辭,正色道:“且言汝之意。”
車右先生邊想邊道:“吾以為,今夜出城,先赴城東,訪範先生。旦日啟程赴啟封。直入花坊,得見令尉,說其來投。哎呀,如此日中之約難踐矣!”
侯嬴道:“何為日中之約?”
車右先生道:“吾與主上約為旦日日中繳令。”
侯嬴道:“先生真真膽大,旦日日中,隻怕連麵還未見上。”
車右先生道:“卻如之奈何?”
侯嬴道:“奈何?現在回府繳令,言已將情形打探清楚,不必接回令尉。”
車右先生道:“不妥不妥。弟尚未出城,如何繳令!”
侯嬴道:“那就出城轉一圈,隨意看看。”
車右先生道:“侯兄請勿笑言!此番出城,弟必得探得實情,接回令尉,方得繳令。”
侯嬴道:“智可及,愚不可及!吾且問汝,兩國交兵,汝何人也,敢穿插於兩軍陣前,不且為士卒所辱乎!能於大梁潛入啟封也就罷了,還要去城東訪老友。汝意將軍府節符可能行天下否?”
車右先生大驚道:“弟愚鈍,慮不及此。願侯兄教我!”
侯嬴道:“肉食者鄙,果不我欺也。車兄吃了幾天肉,亦鄙陋若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