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各出計謀(1 / 2)

長平長平 楚秦一鶴 4964 字 4個月前

張祿見魏冉說出一番以商人為軍大道理,心中奇怪:難道魏冉找自己來不是要完成胡陽的托付?他心中生了警惕,但仍然微笑應道:“微穰侯,臣實不知商賈之中,猶有可用之兵也。”

魏冉倒表現得似乎十分信任張祿,把自己的想法都說出來,道:“商君主政於秦,儘抑商賈,臣以為非也。商賈之人,雖輕土而重利,少義寡恩,然其行多,其見廣,其力厚,其澤被。但以不勝兵而輕忽之,非國家之福也。故臣自封於陶,十數年來,未嘗不思用商之道。故如水火,用之則利,縱之則災;如乾戈,節則強,濫則弱。況士農工商,國之柱石也。四者失一,國將傾也。關中少商,而陶少農。故臣欲於陶多耕種,而關中多商賈。鹹陽之市,故不可少;陶之澤陂,尤不可缺。然於鹹陽設市易,於陶勸農難。前者伐剛壽,得軍萬人,儘關中之民,而歸於農。然灶卿來報,關中之民,少澤陂耕種之法,皆不安於邑。是為難也。”

張祿道:“穰侯朝乾夕惕,而不忘政,雖周公何以加之!”

魏冉淡然一笑,道:“周公之輔成王也,成王在西,周公在東,王在宗周,公在成周,其名輔也,其實篡也。吾楚,蠻也;秦,夷也。皆不與中國。周公之稱,未敢應也!”

張祿沒想到自己想拍一下馬屁,倒拍在馬腿上了。乃佯笑道:“臣雖秦臣,學在中國,未聞蠻夷之教,今且奉教。”

魏冉道:“陶者,宋之本也;宋者,千乘之國也,曾霸諸侯。陶邑,西及濮陽,衛都也;北及高唐、平陸,齊都也。皆國險民富,勝戰之地也。衛、齊力弱,必不能保。兼而有之,是有二秦也。西秦之東出也,有殽函之險,黃河之阻,太行之限。若陶者,天下之中也,四出而無礙。諸侯有欲攻之者,則西秦將以窺之,必不敢動。如人之有兩臂,左右揮之,而天下不足定也。”

張祿道:“君侯之策,非臣之淺薄所敢與聞。願君侯獻之於王,下諸臣議可也。”

魏冉道:“秦中諸臣,皆淺薄者也。目不出函穀,言不離耕戰。欲求放眼山東,得論商戰者,不可得也。張卿,魏之高才,故得與論之。非敢進於王而下諸臣議也。”

張祿再三表示對魏冉信任的感謝,並說,既然已經讓客卿灶擔任了陶守,必能得遂穰侯之願。

魏冉問道:“卿之所見,可資陶以廣其邑者,蓋當何鄉?”

張祿道:“其勝兵者,皆武安君之所司也。其糧秣也,皆出華陽君。臣未之與也。”

魏冉道:“若得中更入於陶,何其幸也!奈何,奈何!”

張祿似有所悟,道:“臣愚鈍,不解君侯之意。魏之先近,故中更出於南陽也。”

魏冉道:“非卿之誤也,臣方思而得之,而語於卿也。今雖有失,後必得之,未足恨也。”再閒聊幾句,張祿告辭出來。雖然春寒料峭,張祿已經汗流浹背!

回到館驛,黃歇已經回到自己的院子裡,而鄭安平等一眾人等,也在館驛中找到安歇之處。張祿去訪黃歇,問起太子招親之事,黃歇滿麵春風,一臉的得意,張祿竟然懷疑黃歇是真的很滿意!他本來還想和黃歇商量一下穰侯的事,猛然覺得黃歇好像也在自己麵前偽裝,就把這個心思壓了下去。如此大事,張祿發現竟然找不到一個心腹人來商量,不由得悲從中來。

太子和太子傅還在甘泉宮沒有回來,太子那邊隻有幾個下人。黃歇讓張祿一行也過來,和自己一處就餐。黃歇和芒氏三子坐了東道,張祿、鄭安平、陳四和芒未坐了西席,本來張祿沒有叫小奴和蓋聶過來,但黃歇堅持一起叫來,於西席下另安一席招待。家臣們做好餐食後,於廊下侍候。

張祿道:“臣出洛陽,辱左徒相助,遂得成功。此恩將何以報之。今複勞賜宴,愈不安矣!”

黃歇笑道:“張卿拔出秦軍,歸於故國,穰侯其無怨乎?”

張祿心中一動,不敢儘言,又想聽黃歇的態度,就問道:“以左徒之見,穰侯何怨?”

黃歇道:“穰侯設兩道,一入鹹陽,一入陶邑。入陶邑者利穰侯,入鹹陽者利秦王。今軍入鹹陽,秦王得而穰侯失,穰侯寧無怨乎?”

張祿道:“非有怨也,但恨未得入陶耳!”

黃歇道:“張卿開怨於穰侯,縱得意於秦王,亦恐不久矣。”

張祿故做驚恐狀,道:“何謂也?”

黃歇道:“始立稷為秦王者,穰侯也。其可立之,亦可廢之!”

張祿道:“王立四十年,猶為舅氏所挾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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