軹守道:“臣守軹也,無令不得縱秦入關。令秦不入關,敝邑募民而送之,可乎?”
使者道:“此但與敝令議可也。”
軹守道:“願秦卒勿入,但令隻身入軹,可乎?”
使者想了想道:“秦卒未可離將,恐將不利。若守親往軹關,與敝令議,則幸甚。”
軹守道:“軹,大城也,恐難離也。”
使者道:“軹城與關不過五十裡,輕車往來,不過半日,豈非勝於敝令進關入城乎?”
軹守道:“善,容議於眾卿!”把使者送到館驛休息,囑咐好好招待,自己召集了尉、丞商議。
南陽糧少,民心不穩,是當前普遍的存在問題,各縣都對此十分頭痛。秦允許魏人移民安邑,自然是解決地少人多的一種辦法。麵對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各官員都表示可以同意,但前提是,秦軍不得進入軹關,否則請客容易送客難。商議已定,軹守就派軹丞為談判代表,和秦使者一起驅車趕回軹關。到達軹關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軹丞命關衛陪同使者一齊去秦營請陳四同往軹關談判。
兩人又走了二十裡,進入一個邑中。巡哨的士兵將二人帶到陳四處。使者向陳四介紹了關衛,陳四請關衛前往休息。使者向陳四彙報了自己入軹城麵見軹守談判的經過,以及軹守的要求:魏民可以出關,但秦軍不得入關。
陳四道:“吾正欲入軹以觀其道,奈何不入?”
使者道:“令君欲入不難,惟但隻身耳。彼不欲秦入者,恐有旦夕之變。若令君親入軹,以身為質,吾恐軹守以手加額也。”
陳四道:“如此,若欲占巢則難矣!”
使者道:“雖難,猶有隙也。其勝無隙多矣!”
陳四道:“善!”又覺得其人才識非凡,問道:“卿其垣人乎?必有學者也。”
使者道:“臣祖居安邑,高祖豹,事文侯,治鄴。秦占安邑,合家遷垣。值秦招賢,乃有複遷者。臣母體弱,不堪遠行,故仍家焉。”
陳四道:“卿家其西門氏乎?”
使者道:“然也。不意令君能識西門之氏也。”
陳四道:“西門豹治鄴,天下賢能也。張守時時念之,故能知也。卿其後,必有所見,軹城事畢,願薦之於守,必見重也。”
使者道:“何承望此也。母在焉,不敢離,於垣為一小吏足矣!”
陳四道:“無礙也。吾薦之上,恐張守將馳垣與卿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