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頗從午後到達武安,午汲的人也在日昳時被鼓聲招集到城下列隊。就地休息吃了晚餐後,各級軍官下到軍中,進行整編。由於各級軍官已經到達本地一個月,整編過程還算順利,當半夜時分廉頗率領一千精卒來到午汲時,軍隊的整編已經基本完成。隻休息了一個時辰,前部五千人就被廉頗帶著上了前線。到達預設陣地時,東方已經放白。廉頗的門客們指示著各營進入各自的營盤,而廉頗自己則帶著諸趙公子巡視著各人的防禦地段,加以指導。
紛紛擾擾地攪了大半天,連早餐都沒有顧上吃,總算在午後把營盤安下了。在這過程中,廉頗分彆和五名千人將進行了指導。由於隻有兩三名千人將直接迎戰秦軍,剩下兩三名隻是輔助,廉頗用了三個時辰,就把該交待的都交待了。然後又回到最前線,查看趙公子的三座營盤。雖然營盤紮得亂哄哄的,但基本的進出有門,左右有道是做到了。廉頗對趙公子進行了稱讚。隨後問他警戒的情況。趙公子報告道:“已命二百人將出皮牢警戒!”
廉頗一聽就上了頭,驚詫道:“二百人將出皮牢?彼現在何處?”
趙公子道:“彼晨時即出,至今未歸,未知何處也!”
廉頗大怒,道:“速遣軍使追尋!”趙公子手足無措,急忙讓門客派出軍使前出追尋。廉頗命趙公子調來一百人,親自指導他設立警戒哨、遊動哨、暗哨……規定相互之間的聯絡方式,出哨、收哨的時間,輪班辦法……趙公子聽得滿頭大汗,一一應承。
就在廉頗指導趙公子完成了對皮牢極其兩側高地的警戒時,那兩名百人將率領本隊回來了。廉頗一問才知道,這兩人以為要前出皮牢十餘裡警戒,故而率隊出了皮牢東口,左尋右找,才決定在已經廢棄的關隘中存身,並向四周放出警戒。廉頗聽了極為感興趣,在指導完趙公子放出警戒後,便與那兩名百人將一起,進入皮牢西口廢棄的關隘中。
關隘被一場大火焚毀了城門和城樓,隻剩下夯土的城牆孤獨地矗立。過了快一年,這裡已經成為往來客商臨時歇腳的場所,周圍時見汙穢物。被燒成焦炭的城門和城樓坍塌在城門洞內,那些比較礙事的已經被人搬開。進入城內,靠牆的部分已經被打掃得乾淨,城牆上有人瞭望,四麵山上也安排了瞭望哨。登上城牆,甚至可以看見秦人修築的夯土路延伸而至。兩名百人將報告說,從皮牢西去有兩條路,他們已經分工,各負責探尋其一。
廉頗問道:“汝等何子之後?”
兩人都說了自己的家譜,已經是比較遠的趙氏公子了。廉頗道:“是役也,要與死戰,以彰祖德。小子其誌之!”
二人皆道:“未敢後也!”
廉頗下了城,親自走到秦人修築好的道路上,踩了一踩,道:“足以通車,其誌不在小也。”
二人道:“秦人近吾三十裡,吾必知之。”
廉頗道:“汝二人知之,於大軍何益?必要時時報於千人將,乃得其用!”對跟隨前來的趙公子道:“汝遣哨探,當予之節符,以通汝帳,沿途不得阻攔,乃能早得其情,不至賁事!”
趙公子知錯就改,立即派一名門客回營去取自己的節符。廉頗又告誡道:“節符者,調兵之征。必也隨身,勿得離也。”趙公子喏喏連聲,麵紅耳赤。
廉頗又道:“凡軍中調十人以上者,必得節符乃得行之。汝等未經節符,而出二百人於外,於律當斬!姑念未經陣戰,不諳軍法,各罰半食十日!”趙公子這才知道剛才廉頗為何發怒,趕情自己已經犯了殺頭的罪過!
不過廉頗似乎對出西口哨探的兩名百人將十分滿意,把心中怒火給衝散了。由於皮牢西口的關隘被毀,廉頗讓他們在哨探到秦軍的動向後,立即返回本營,不要與秦軍糾纏。同時叮囑趙公子,每日早晚兩餐一定要按時送糧米過來。
一直到夕陽西下,全軍才吃到今天的第一餐,雖然隻是一鼎粟粥,少有鹽梅,但大家還是吃得十分香甜。趙公子在進餐時,並未忘記換崗的事,也被廉頗看在眼裡。
當天夜裡,除了留下少數人看守營柵外,其餘人都就近進入民舍中就寢。廉頗的大帳設在靠近趙公子大帳的一座宅院內。他在臨睡前還把幾名千人將叫到自己大帳中,仔細地叮囑了需要注意的事項。